刑樂還不習慣在謝晦身上用這個稱呼,江白一下車,車裡的兩人又沒了動靜。
比起以前動不動就吵吵,現在的沉默簡直讓人難受,難受的刑樂想對著空氣揮兩拳。
說跟謝晦一起去的人是刑樂,可江白走後,刑樂又不是那麼想去了。
路上,刑樂把臉貼在車窗上瞄謝晦,想到他剛才說的那些話,刑樂突然問了句:“一會我要怎,麼配,配合你?”
謝晦:“隨你。”
“隨我?”刑樂說:“那,那我可就放,放開了作,作了。”
謝晦還就不怕他作,越作越好,就算把謝氏給炸了他也能給他兜著,謝晦從後視鏡看了刑樂一眼:“作吧,隨便作,我給你兜著。”
刑樂嘴上說自己要作,到了謝氏大樓卻沒作起來。
刑樂乖的像個小鹌鹑似的,亦步亦趨的跟在謝晦身後,倒不是因為害怕,就是有點緊張,主要是江白沒來,他跟謝晦又說不上熟,而且,他總覺得從他走進這棟大樓開始周圍的人看他的眼神就很奇怪,那種他說不上來的奇怪。
就在刑樂回頭看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時,走在他前面的謝晦突然停了下來,刑樂一個不注意撞在了他身上。
刑樂和謝晦同時“嘶”了一聲。
謝晦:“你看什麼?”
刑樂:“你幹嘛停,停下?”
兩人互相瞪了對方兩秒,短暫的“交鋒”在不知情的人眼裡像是包含了某種不可言說的意味,尤其是當謝晦不耐煩的扯住刑樂的胳膊把他往電梯裡帶,那年輕的男孩又一臉怨氣的半推半就的時候,公司群差點炸了——
【我靠,重磅消息!小謝總換人了!!!】
【???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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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我也看到了,這個好像比上一個還要年輕。】
有人把偷拍的謝晦扯著人進電梯的照片發進了群裡,照片沒拍到正臉,是兩個拉扯的背影。
【我去,這個脾氣看著好像有點大。】
【脾氣大怎麼了,隻要小謝總願意哄,就是個地/雷咱們也得當王母娘娘供著。】
【我還以為小謝總挺專一的,沒想到啊!】
【男人,談什麼專一!】
【這麼說起來,上一個確實挺長時間沒來了,沒想到是失寵了。】
【失寵又怎樣,肯定也從小謝總那拿了不少好處。】
公司群裡的熱鬧謝晦向來不知道,程憎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他混進公司群有一段日子了,那個群他不經常看,今天闲著無聊看了一眼,差點沒把他嚇死。
群裡就隻傳了那麼一張照片,照片裡看不見臉,但依舊能看出謝晦拽著的人確實不是江白,如果仔細看看或許他能認出那是刑樂,可當時他哪有那個心情仔細去看?
程憎看到他哥拉著另一個人進公司那一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頭皮“咵擦”一下就炸開了......他哥這是活夠了嗎?
二十二樓辦公室。
刑樂不知道正常的辦公室是什麼樣的,但他怎麼看都覺得謝晦的辦公室看起來不像個正經辦公室,甚至連這層樓都不太正經,整層樓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我們不是要,去找,找麻煩嗎?”
謝晦給自己倒了杯酒:“等會,會有人主動送上門的。”
話剛說完,辦公室的門“咣當”一聲被人撞開,刑樂嚇了一跳,剛想說上門的這麼快就來了,回頭卻看見程憎一臉憤怒的杵在門口。
“哥你——”程憎剛要開口,目光就跟一臉警惕的刑樂對上了,程憎愣了愣:“刑樂?你怎麼在這?”
刑樂表情僵了僵,“啊”了一聲,誠實道:“我來找,找麻煩。”
什麼玩意?
程憎看向謝晦。
謝晦擰眉:“你在這橫衝直撞的幹什麼呢,葉邵黎在後面撵你?”
“不是,”知道他哥“出軌”可比葉邵黎在後面撵他嚇人多了,程憎虛虛的抹了把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我看見群裡說你帶人來公司,那人還不是嫂子,我以為你出軌了不想活了。”
程憎的話讓謝晦多少有點沒面子:“......出軌就是不想活了?”
程憎一臉真誠的反問:“出軌你還想活?”
“......”謝晦還想反駁點什麼,就見刑樂瞪著眼睛看他。
謝晦無語的要死:“......你看什麼看?我帶誰來的公司你不知道?”
刑樂虎著臉:“你要是敢對,對不起我哥,我就,就讓他跟你離,婚!”
臭小子隔三差五就像讓江白跟他離婚,謝晦來氣道:“他跟我離婚對你有什麼好處?”
刑樂十足的哥控,但控的不是親哥,他說:“沒好處也,也得離!”
謝晦跟刑樂講道理:“你弄弄清楚,他跟我有婚姻關系才是你哥,他要是跟我離了,你倆就一點關系都沒有了。”
刑樂:“!!!”
放屁,我跟小白哥的關系是這麼分的嗎?
第76章
刑樂就是小裴這件事謝晦已經跟程憎說了,程憎知道後還因為“刑樂原來不是葉邵黎的私生子”這件事懵了兩天。
這會兒程憎也反應過來了,至於群裡那些瞎說八道的......
程憎:“哥,要不要我去管管?”
謝晦拿著程憎的手機看那所謂的公司群,看的眉頭一擰一擰的,尤其是看到那幫人說什麼“上一個失寵了”“這個比上個更年輕”,謝晦就像隔著屏幕把人揪出來踹兩腳。
謝晦指了幾個人:“去把這幾個給我找出來,讓他們明天都給我滾蛋。”
程憎拿著手機去辦事了,謝晦看了一眼剛才一塊湊過來看手機的刑樂:“你看我幹什麼?”
刑樂眯著眼睛瞅他:“他們為,為什麼這麼說,說你?”
謝晦鬧心:“我怎麼知道?”
刑樂懷疑的看他:“你帶,帶過多少人來,這?”
謝晦:“......我帶個屁!”
謝晦吼完,剛出門的程憎又回來了:“哥,謝洪啟上來了。”
謝晦眉頭一挑,終於來了。
刑樂還沒摸清狀況,問:“謝,謝洪啟是,是誰?”
謝晦著刑樂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你生理意義上的爹。”
程憎趕過來通風報信,這會兒正卡在辦公室門口,謝洪啟一來就看見謝晦的手按在一個你年輕男孩的肩膀上,而那個男孩坐的位置則是連上次江白都不曾坐過的。
謝洪啟擰了擰眉。
謝晦朝著程憎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去辦他剛才交代的事,這裡不用管。
程憎退了兩步出去,門依舊沒關。
謝洪啟視線從刑樂身上挪開,他看著謝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謝晦一副無所謂的態度,挪開按在刑樂肩膀上的手,搭在了刑樂坐著的椅背上:“我幹什麼了?”
謝洪啟皺眉:“我上次就說過,這裡是公司,不是你胡鬧的地方!”謝洪啟皺眉看了眼刑樂:“你現在又是在鬧什麼?”
刑樂面無表情的看著謝洪啟,腦子裡還在理解謝晦剛才那句“生理意義上的爹”。
謝晦看了眼來之前說要作的刑樂,見他沒打算發揮,謝晦搭在椅背上的手垂下來一截,彈了下他的腦袋。
刑樂抬起頭瞪了他一眼:“幹嘛?”
謝晦揚了揚眉:“不說兩句?”
刑樂接收到他“找茬”他意思,轉過頭看了謝洪啟一眼,問謝晦:“這裡他......說了算?”為了不降低氣勢,刑樂拉長了音,沒讓自己結巴的太明顯。
然而這聲音一拉,卻把謝洪啟的血壓給拉起來了。
上次那通電話,他記得對方也是這麼跟他說話的!
謝洪啟怔了怔,問謝晦:“他是住在你那的那個?”
謝晦看了謝洪啟一眼,沒理他,而是回答了刑樂的問題:“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這裡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開個董事會吧。”
謝洪啟被無視剛要發火,聽到謝晦的話,他一怔:“......什麼?董事會?”
謝晦終於施舍過去一個眼神:“公司持股人員變更不是需要通過董事會嗎,召集一下吧,挺急的。”
上次公司持股人變更還是因為謝晦回來,那次董事會有人提出異議,謝晦直接暴力處理,讓所有人都不敢在說一個“不”字,現在他又要召開董事會,難道......
謝洪啟驀的看向刑樂。
謝晦:“看來你猜到了。”
謝洪啟看刑樂的眼神逐漸變得不可思議......
謝晦說:“這家公司當年是葉青帶著資金救活的,如今她的小兒子回來了,股份分給他一半,不過分吧。”
謝洪啟雖然已經猜到了,可聽到謝晦的話他心裡還是猛的一跳。
“不,不可能。”謝洪啟嘴上說著不可能,眼睛卻沒從刑樂的臉上移開:“你怎麼證明他就是......”
謝洪啟話沒說完,謝晦拿起桌上的鑑定書甩了過去。
謝洪啟站在門口,離辦公桌還有段距離,幾張輕薄的紙甩落在地上,毫無尊重可言。
他上前幾步,半天才屈尊彎下腰,像認錯似的朝著那兄弟倆低下了身子,去撿地上的紙。
刑樂和謝晦一個站著,一個坐著,兩人隨著謝洪啟彎腰的動作垂下眼睑,表情是同樣的冷漠......
程憎從二十二樓下去,越想越覺得群裡那些話難聽,光是殺雞儆猴有什麼用,謠言從來都不是止於智者的,而是止於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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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這邊收購的事暫時擱置了,江白最近時不時的會來實驗室轉轉,今天他一來就被鄒平江拽去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