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餐廳出來,葉邵黎沒再跟著他們,程憎把他們送回家後也自覺離開了。
家裡傑克也不在,不知道是被謝晦打發了還是出去買菜了,一進屋,還沒等江白體會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人就被甩到了沙發上。
謝晦頂開他的膝蓋,單膝抵在沙發上,虎口卡住江白的脖子,拇指或重或輕的摩挲著他的喉結。
江白吞了下口水,心裡有點沒底:“心情不好別拿我撒氣。”
謝晦頓了一下,原本準備按住他脖子的手繞到了他頸後,稍稍用力,把人勾來:“你知道我想幹什麼?”
江白被迫仰起頭,拿手抵在他胸前:“別拿今天的事威脅我,我第一時間就投案了,是你們來的慢。”
謝晦低頭咬在他的唇上,輕輕拉扯,手順著衣擺伸進去挑逗著那細膩的腰身,江白抖了一下,他知道謝晦要幹什麼了。
欲望這種東西嘗過之後就很難拒之千裡,江白是個俗人,沒有太過聖潔的靈魂,經不起挑逗和誘惑,更主要的是他也拒絕不了。
他抬手搭上謝晦的肩,下一秒整個人騰空而已,謝晦單手把他從沙發上抱了起來,像抱小孩一樣託著屁股往樓上走,江白怕他抱不穩自己掉下去,摟在謝晦脖子上的手臂跟著收緊。
聽到謝晦笑了一聲,他不禁在心裡感嘆兩人的差距,這要是讓他這麼抱一個人,他估計隻能抱一個十歲以下的,十一歲的都夠嗆。
江白之前就感覺到謝晦心情不好,床上江白的感覺尤為濃烈,在謝晦發瘋似的用力撞過來的時候,江白差點沒忍住一腳把他踹下床。
他咬著牙難受的哼了一聲:“謝晦,你滾!”
這話江白想說很久了,可此刻說出來他卻沒有一點快感。
他快被撞飛了!
謝晦掐著他的腰把人拖回來,伏在他耳邊笑的很猖狂:“再罵兩句。”
看著謝晦不但沒生氣還一臉很爽的樣子,江白覺得這人大概率是個受虐狂,可江白不是,他不想忍受任何讓他感到不舒服的事,他在謝晦身上甩了一把在:“疼,神經病,你再這樣以後別碰我。”
Advertisement
謝晦慢下動作,含住他的耳垂:“真兇。”
謝晦有沒有恢復正常江白不知道,他隻知道一下午他暈過去兩次,第一次暈在床上,第二次暈在浴室,等他再次醒過來天已經黑了。
小陽臺的窗簾被打開,謝晦穿著睡褲袒著上半身站在那,一手夾著煙一手撐著圍欄,煙霧被風吹進,似乎還帶著點謝晦身上的味道。
江白坐起來,發現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被套上了那間大紅色的睡衣。
......真他媽服了,他到底對這玩意有多深的執念?!
謝晦聽到動靜,轉過身看了一眼:“醒了?”他語氣裡帶著些打趣,仿佛對自己勇猛的把人弄暈的表現很滿意。
他滅了煙頭,走過去,單膝跪在床上,託起江白的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香煙的味道很淡,或許是因為這一吻很淺的緣故。
“想我了嗎?”謝晦像是突然想起來這個問題,問的很突兀,也沒挑個合適的時機。
江白瞪了他一眼,沒說話。
說真的,他沒想起來,謝晦不在的這幾天他過的太舒坦,壓根就沒顧得上想。
謝晦“嘖”了一聲:“哄哄我都不會?”
江白身上疼的厲害,一點都不想哄:“我說想了你也不會信。”
謝晦捏了捏他的下巴:“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想撒謊,連騙我都不願意。”
還真讓他猜對了,這話要是在事前問,或者中途溫柔點的時候或許他還願意撒個謊,但現在......你的吧,想個屁。
謝晦轉身靠著床頭坐下:“你怎麼不問問我這些天去哪了?”
江白並不是很想知道,但見他情緒一直不高,還是問了句:“去哪了?”
房間裡沒開燈,借著小陽臺外照進來的一點亮光,江白隱隱能看清身邊人的輪廓,謝晦半天沒開口,江白還以為他睡著了,下一秒就聽謝晦說:“我有個弟弟。”
江白知道謝晦有個弟弟,還知道這個弟弟是他的禁忌,小說裡江白就是因為聽見一通有關他找弟弟的電話多嘴問了一句,這人就把他甩進地下室關了好幾天。
江白皺了皺眉,他有點不是太想聽了。
謝晦閉著眼睛,聲音很低:“他一出生就被人給掉了包,我找了他很多年,這次也是因為聽到了些風聲,結果還是撲了個空。”
江白能感覺到謝晦的情緒跟他之前幾次生氣不太一樣,雖然一樣心裡藏著火,但又多了點疲憊和無奈。
這麼多年謝晦到處找弟弟,但凡有可能的地方他都會去看看,回國後他以個人的名義建立了幾個慈善基金,資助了好幾所孤兒院,不是因為他有善心,而是想著萬一他弟弟真的在這些孤兒當中,這些錢或許多少能分到弟弟身上一些。
江白:“會找到的。”
謝晦笑了下,笑聲帶著些苦澀:“葉邵黎說找不到了,十八年了,要是死了早都化成白骨了,即便沒死我也不知道他長成了什麼樣,或許見到了都認不出來。”
江白沒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謝晦大概是真的累了,靠在那沒一會就沒了動靜,江白沒敢開燈,他湊過去看了一眼,聽著平穩的呼吸聲,把被子的一角往謝晦身上掀了一下。
謝晦這個人脾氣確實不好,但他幼稚起來也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形容的出來的,每次都是他自己惹自己生氣,卻反過來讓人哄他,還有上次那句“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都沒人讓著我”聽著就像是一個缺失了童年一夜長大的小孩,因為接受不了自己變成了大人才用暴躁和瘋狂來掩飾內心的脆弱。
江白無聲的笑了一下,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居然這麼有同情心了,先是撿了隻貓,現在又同情起了謝晦。
那可是謝晦啊,一個天然純種的神經病。
謝晦沒睡一會就醒了,醒來發現江白不在身邊,他從樓上下來,江白換掉了那件紅色睡衣,穿著一身家居服坐在沙發上。
比起那件紅色睡衣,淺色的家居服看起來過於低調,可穿在江白身上仍舊好看,或許是因為他在笑,對著手機笑的那單薄的肩膀直發顫。
謝晦還沒見他笑成這樣過。
江白正在看蒲滿發給他的視頻,小梨花見到那條比它還大的魚激動的一頭扎進了魚肉上,吃的時候還翹起了後腿,跟拿大頂似的。
江白正看著,突然身後傳來一聲:“在看什麼?”
江白嚇了一跳,連忙把手機倒扣在沙發上,回頭時臉上的笑容收拾的幹幹淨淨,一點都沒給謝晦留。
“你醒了?”
謝晦看了眼他的手機,突然有種玻璃球卡在喉嚨裡怎麼都下不去的不爽。
對誰都能笑,對著手機也能笑成那樣,唯獨對著他的時候永遠都是一個表情。
謝晦繞過去在他身邊坐下:“跟誰聊的這麼高興?”
“沒誰,”江白轉移話題:“傑克在做飯,一會就能吃了。”
謝晦看了他一眼:“最近這段時間在學校有認識什麼關系不錯的人嗎?”
關系不錯?
江白想了想:“刑樂?”
謝晦聽到這個名字頭就疼:“那個話都說不利索的小傻逼就算了。”
謝晦瞟了一眼江白的手機,他就出門十幾天,他他媽到底認識誰了?
江白到最後也沒說他到底是跟誰聊天聊的那麼開心,吃飯的時候謝晦眼神總是不由自主的往江白的手機上瞟,心裡也有點不痛快,他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開心,但江白隻對著別人開心他看著更不爽。
之後的一個星期,每天謝晦還沒出門江白就走了,晚上踩著點回來,謝晦就奇怪,這大學每天的課程時間都一樣嗎,怎麼天天有課?
這天上午謝晦沒去公司,他把程憎叫來問他不在的那幾天江白是不是也是這樣每天都這麼忙。
“我也沒跟著嫂子幾天。”程憎就開始幾天覺得新鮮跟著,後來江白說他要上課,不讓他們寸步不離的跟著,每天隻讓他們接送,程憎就沒再跟著了:“要不問問蒲滿?”
謝晦:“蒲滿人在哪?”
程憎看了看時間:“這個時間應該已經送完嫂子回來了,估計在家,要不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過來。”
謝晦起身掸了掸褲腿:“不用,我們過去。”
謝晦挺長時間沒去蒲滿那了,上次去的時候那裡被蒲滿弄的像個倉庫,全都是大紙箱,現在也不知道什麼樣了。
蒲滿和程憎住在同一個小區,離楓林華裡不遠,開車幾分鍾就到了。
蒲滿正在收拾貓砂,聽見敲門聲她警惕的抬起頭。
她這裡從來都沒人過來,物業費也都按時去交,她抓著貓砂鏟,起身透過貓眼往外看,看到謝晦站在門外,她愣了一下,轉頭看了眼陽臺。
門再次被敲響,蒲滿猶豫了片刻,開了鎖。
程憎伸手就推門:“幹嘛呢,怎麼這麼半天才開門——”
蒲滿把手裡的貓砂鏟往程憎嘴邊一懟:“閉嘴,別吵。”
程憎沒看清她手裡什麼東西,腦袋下意識的往後躲了一下,“我靠什麼東西這麼味?”
蒲滿把貓砂鏟放下,看了眼謝晦:“老大。”
謝晦站在門口看著客廳,這裡跟他上次來不太一樣了,雖然依舊很空蕩,但比之前的倉庫整潔了不少,他看了眼靠牆放著的貓窩,貓爬架還有貓砂盆:“你養貓了?”
蒲滿抿了抿嘴:“不是我。”
謝晦看她:“不是你?”
蒲滿回頭看了眼陽臺,謝晦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陽臺的玻璃門半掩著,裡面多了一張藤編吊椅,而那吊椅上似乎睡著一個人。
“那不是......”程憎走進去幾步,壓著嗓子喊:“臥槽,那不是嫂子?”
謝晦蹙眉看向蒲滿:“他怎麼在這?”
不等蒲滿回答,謝晦就朝著陽臺走了過去,走的氣勢洶洶,但拉開玻璃門的時候卻輕手輕腳,連睡在藤椅上的人都沒吵醒。
九月底天氣開始轉涼,江白穿著件白色印花襯衫,抱著貓靠在鋪著厚墊子的躺椅上曬太陽,不小心就睡著,蜷縮在腿上那隻又醜又小的貓在謝晦拉開玻璃門的時候驚醒,豆大的眼睛盯著闖入領地的男人。
難得看到江白這麼放松,那朝著一邊歪去的脖頸上露著一點惹人遐想的紅,謝晦悄聲走近,剛把手伸過去,江白懷裡的貓“嗷”的一聲跳起來,伸出了爪尖在謝晦的手上撓了一下。
謝晦:“......操!”
江白被懷裡的貓突然跳起來的動作驚醒,他抬手按住小梨花的天靈蓋,緩了下神才發現謝晦站在這。
江白愣了一下:“你怎麼在這?”
謝晦看了眼被貓抓出兩道的手,皺眉:“這話該我問你,你不是上課嗎,怎麼跑這來了?”
江白注意到謝晦按著的手:“小梨花撓你了?”
“小梨花?”謝晦看向乖乖趴在江白腿上翻著肚皮蹭他手的貓:“這醜貓哪來的?”
江白本來還想關心一下,聽到這話,他翻了個白眼:“我撿的。”說完,又替小梨花爭辯了一句:“它不醜,這叫霸氣。”
小梨花確實不像一般狸花貓那樣腦袋圓圓的,尤其是這段時間江白經常給他打理毛,發現它腦袋上的毛有點橫向發展的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