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珩好笑道:“十萬大軍,那得用多少主持人來供養它們?”
蘇爾反而一臉認真:“所以我早就說過,主持人遲早成為搶手貨。”
供不應求的那種。
“……”
作者有話要說:
月季紳士:人間不值得。
第62章 創造力
商討結果是蘇爾最終選擇把小人放了出去,不過泥人遠比他想象的要慫,隔著門無論如何也不進去,一不留神就用手捂住臉。
見狀蘇爾準備揣著它離開,紀珩搖搖頭:“再等等。”
過去一會兒,小人捧著臉面朝門的方向,忽然慢騰騰放下胳膊,張嘴一吸。一口氣隻吞進去一半,便像醉酒似的開始晃晃悠悠,一條胳膊當場裂開。
裡面的月季紳士似乎感覺到什麼,腳步聲漸近,蘇爾在他把門打開前對紀珩揮揮手,帶著小人離開。
急匆匆上樓,邁過最後一層階梯身影剛消失在拐角處時,樓下傳來開門聲。
門外空無一人,月季紳士垂眸瞧著地上殘留的土塊,目光沉了沉。
客房裡沒擺放花卉,自然找不到泥土。面對隻剩一條胳膊的小人,蘇爾承諾:“將就一晚,明天給你重新黏。”
小人腦袋上下動了一下,似乎隻要壞的不是臉,都在它的接受範圍內。
方才吸一口氣的好處此時顯現出來,小人活動時不再那麼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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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爾躺倒在床上,不時看一眼外面的月光。腦海裡小人隔門吸氣的畫面不斷重復播放,那一幕像極了自己和電擊器。
忍不住把電擊器拿出來——
“難道我們才是一家三口……”蘇爾面無表情:“我叫你一聲爸爸你敢應麼?”
爸爸。
心裡默念一聲。
電擊器依舊是冷冰冰的電擊器。
蘇爾搖搖頭,覺得是魔怔了下床走到窗邊透氣。
過了今晚,就是來這裡的第三天。這次副本著實奇怪,竟然不讓玩家投票選取愛情殺手,明明這才最符合恐怖遊戲的精髓。
票數最多的人被鬼怪殺死,其餘人戰戰兢兢互相防範,副本沒有進行這樣殘酷的舉措說不過去。
“除非現實比這個還要殘酷……”
蘇爾倒沒想著直接去問紀珩索要答案,現在有老手帶著該抓緊時間豐富經驗才對。
月色太亮,照得人無心睡眠。眼看時間不早,蘇爾準備拉窗簾入睡,一不留神胳膊肘撞到旁邊的牆上,讓他疼得吸了口冷氣,白天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此刻再次裂開。
這時候他就格外羨慕小人,用點泥就可以做到斷肢重生。
一滴血珠順著胳膊往下淌,蘇爾不知想到什麼改變主意,轉身開始在客房翻找,不久後發現幾張落灰的紙。
刻意讓鮮血滴在紙上,又蘸著寫下一句話:你認為愛情殺手是誰?
一次性寫了三張,風幹後蘇爾把其中一張放在小人的手上:“去幫我送個信,作為報酬,明天給你開個眼角。”
“可。”
蘇爾一愣,沒想到吸月季紳士一口居然能讓它開口說話。
壓下蠢蠢欲動的危險心思,蘇爾仔細囑咐一番,悄悄把小人放出門。
咚,咚咚——
敲門聲很輕,但足以驚醒一名玩家。
滿江山小心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去觀察走廊內的狀況。
敲門聲還在繼續,這時她才注意到矮小的泥人。
夜晚來個開門殺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尤其是小人手上似乎託著一張紙,耳旁那朵月季花讓人不寒而慄。
“投——票。”
沙啞的聲音傳來。
滿江山皺了皺眉,小心翼翼側過身,終究把門開出一條縫。
細弱的胳膊伸進來,她彎腰看到上面的血字提問,思索良久在上面寫下一個名字。
月季花,血字,會動的小鬼……先入為主的印象讓滿江山下意識就把小人當做副本安排的一環。
小人收回紙片,按照蘇爾的囑咐,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先下樓梯,再從窗戶重新爬回原來的房間。
蘇爾故技重施,又在它手上放上一張紙,指明要送去的客房。
“紀珩……”等待的間隙,蘇爾看到滿江山的答案沉默了兩秒,原來對方懷疑紀珩是愛情殺手。
接下來的時間,小人分別帶回路全球和曲清明的答案,路全球的懷疑對象是曲清明,曲清明卻是把所有人的名字都寫在上面。
蘇爾:“和我說一下他們填寫時的表情。”
小人一動不動,這個問題對於它來說過於復雜,隻能大概學了一下。
可惜終究不是人,做不出太強烈的情感變化。
蘇爾也不強求,攥緊手裡的紙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何必要被副本牽著鼻子走,既然遊戲沒有安排投票環節,他來安排一個就是。
第二天七點不到,眾人避開評委,聚在一起吃早餐。
路全球有幾次想要開口說話都被蘇爾刻意打斷,對此路全球有些不悅,強忍了下來。
吃到差不多的時候,蘇爾放下筷子看向月季紳士:“是不是要為我重新安排一位攝像師?”
然後又指了指紀珩,表示他也沒攝像師。
要拍攝一檔綜藝,少不了攝像師,月季紳士神情冰冷,到底是出去安排工作人員。
確定主持人是真走到了外面,蘇爾這時才偏過頭問路全球:“你剛剛想說什麼?”
被打岔了好幾回,路全球沒好氣問:“大家昨晚是不是都投票了?”
曲清明撩了撩波浪卷,露出一個妖冶的微笑,首先開口:“我誰的名字都沒寫。”
在路全球懷疑的目光中聳聳肩:“又沒規定一定要寫。”
“那就好,”路全球做出松了口氣的樣子:“我也誰都沒寫。”
蘇爾靜靜看著他們表演,紀珩旁敲側擊打聽了幾句,大致拼湊出昨晚發生什麼後,看了蘇爾一眼,什麼都沒說繼續吃飯。
昨天都無功而返,今天的遊戲項目依舊是尋找祭壇。
為蘇爾攝像的是一位女性,看著弱不禁風,加上她扛著沉重的攝像機,很容易讓人心生憐惜。女攝像師十分忌憚他,拍攝時都不敢離太近。
飯後蘇爾主動提出想要單獨活動,紀珩沒意見。
“有沒有辦法幫我引開月季紳士?”
臨分別時,蘇爾特別小聲地問了一句。
紀珩微微頷首,轉身朝海的方向走,果不其然錄制一開始月季紳士便跟在他後面,防止又一次出海行動的發生。
至於蘇爾,趁機獨自前往密林深處,確定周圍沒有其他玩家,掏出從海景別墅帶出來的菜刀。
女攝像師一臉驚恐:“你想做什麼?”
蘇爾從容回應:“砍樹枝。”
女攝像師都做好反擊的準備,誰知道蘇爾真的是在費力砍著幾根粗壯的樹枝,然後默默盤腿坐下,低頭專注做手工活。
他沉迷工藝,不時還會溜回別墅,悄悄運輸出來一些的東西,從凳子到相框什麼都有,又將它們拆分成四分五裂的零件。
幾個小時過去,女攝像師有些受不住,靠著一棵大樹繼續拍攝這無聊的一幕。
誰知蘇爾突然站起身,冷不丁用電擊器給了才放松下來的女攝像師一擊。
“你……”
“我保證不下殺手,隻需要讓你昏迷一段時間。”眼看女攝像師準備反擊,蘇爾立誓:“違約就叫我折在副本裡。”
女攝像師權衡再三,選擇不反抗。
她的實力最弱,打不過其他同事,所以才被推出來擔任危險系數高的工作。真要拼死一搏,沒太大勝算。
按照約定,蘇爾隻用電擊器抽出了她體內一部分的陰氣。
女攝像師昏過去後,蘇爾關掉攝像機,開始玩泥巴,做出一條粗長蛇的形狀。
這條蛇是盤著的,面積很寬,乍一看有些四不像。蘇爾小心地把它放在適才完成的工藝品上面。拍拍手上的泥土渣,開始朝蛇裡注入陰氣。
和小人一樣,蛇不時會緩慢地蠕動一下。
蘇爾覺得還不夠完美,又用血畫上詭異的圖案,一個完美的假冒祭臺就此誕生。
“大功告成。”
松了口氣進行慎重思索,在他看來曲清明的嫌疑要比其他兩人大一些,便決定以此作為突破點。
蘇爾掏出紙筆開始進行劇情設計——
經過昨晚的投票,今天人心惶惶,愛情殺手擔心自己被票出去,瘋狂地想要找到祭壇。
孤島上,曲清明和金發女郎一起活動,這時小人出現,留下線索引領她找到假祭壇。
看到祭壇,曲清明會:A.破壞(那她就是愛情殺手)B.叫其他人過來(進入故事線一)C.想辦法遮掩住祭壇的存在(進入故事線二)
故事線一:路全球和滿江山被叫過來,曲清明沒有通知紀珩,因為她懷疑紀珩是愛情殺手……
樹木被風吹得婆娑作響,蘇爾坐在假祭臺邊奮筆疾書,很快洋洋灑灑寫下數千字。其中包含十八種不同劇情支線,基本涵蓋各種可能。
小人不知何時從兜裡爬了出來,蘇爾放下筆用泥給它捏胳膊,小人指著眼睛,蘇爾無奈,順著對方的意思先開眼角。
外貌上做了調整後,他重新看了一遍適才寫的東西,期間瞄了眼小人,表面上是在跟它說話,實則更貼近自言自語:
“副本不展示大綱,那我隻好親自操刀當編劇,”無意間看到遠處飛過一隻麻雀,蘇爾的眼神有些落寞:“畢竟打打殺殺太累了……”
像現在這樣,第一天念情詩看星星,第二天追逐夢想去遠方,第三天養娃做手工寫寫劇情,踏實本分地當個佛系玩家,就挺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蘇爾:我已經是個成熟的玩家了,我要自己寫劇情。
遊戲:……你滾。
第63章 殘酷
大致給小人描述了一番曲清明的長相:“昨晚見過,就是長得最漂亮的那個。”
小人懵懂地出發。
這段時間蘇爾也沒闲著,連忙收拾了一下現場,把昏過去的攝像師拖到灌木叢裡,自己則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小心翼翼藏好。
在草叢裡趴著絕對稱不上是愉悅的體驗,地裡的小蟲子不時爬出來幾隻,趕都趕不走。就在蘇爾考慮要不要先拿它們祭天時,遠處終於傳來腳步聲。
全神貫注下聽得很清楚,來人步伐落地聲很沉穩,沒有曲清明那種輕盈的感覺。
遠處的輪廓終於漸漸清晰,紀珩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範圍內。
蘇爾怔了下站起身,衣服上還沾著雜草:“怎麼是你?”
紀珩瞥了眼小人:“它帶我來的。”
蘇爾無奈,抓起小人放在掌心,視線與它齊平:“你是分不清俊朗和美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