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看到萬泉,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躲,躲在楊乾背後。她萬萬也沒有想到,她們已經搬了家,居然還能被他找到。
那人瘦削,颧骨很高,臉色蠟黃,頭發凌亂,髒兮兮的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眼珠子幾乎凸出來,看著楊乾,聲音沙啞的問:“你是誰?”
楊乾睥睨著說:“我想沒必要告訴你。”
萬泉看著楊乾,又看了看躲在楊乾身後的盛夏,忽然笑了起來:“原來是那丫頭的男朋友,沒想到,她還能找到這麼富貴的男朋友。”
楊乾抿唇盯著他,萬泉被那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於是他開始專注於盛夏,並且伸手去拉盛夏,“幾天不見,你們母女的日子看來是逍遙快活啊,住的這麼舒服,怎麼能把我給撇下不管呢?”
楊乾拂開他的手,冷聲道:“有話好說,不要拉扯。”
“拉扯?哼,我拉我的女兒,礙你什麼事兒?行,不想我拉她也可以,有什麼好處?”
楊乾偏頭,餘光瞟了一眼自己身後已經在瑟瑟發抖的人,冷哼道:“想要錢,可以,跟我走吧。”
“跟你走?”那人眼珠子轉了轉,朝一旁啐了一口,“呸,誰知道你安得什麼心?有錢,就乖乖拿出來,沒錢,就快滾別耽誤老子幹正事!”說著,他又要去拉盛夏。
楊乾眼疾手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他不僅掙脫不得,更因為被緊緊扼住手腕而痛的掙扎。
“快放手,不然老子要你好看。”萬泉一邊掙扎,一邊自以為是的威脅。
楊乾不理,拿出電話撥了號碼。萬泉一聽話音像是警察要來,更加高聲的叫囂道:“你憑什麼找人抓我?我一不犯罪而不殺人,我管我女兒要錢怎麼了?犯法嗎?”
楊乾冷笑,挑眉道:“當然不犯,不過破壞他人財物就……”
“什麼?”萬泉忽然放棄掙扎,神情也驟然緊張起來。
楊乾從旁邊的花壇裡找到一塊碎磚,放在那人手裡,強迫他握住。
“你這是做什麼?媽的,快放開我!”萬泉不明所以,但是心下暗自覺得勢頭不對,可是力氣上他哪是楊乾的對手?雖然他拼命掙扎,可事實也隻有任人擺布的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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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盛夏捂著耳朵尖叫的同時,磚頭打破副駕駛的車窗,車的防盜鳴聲響徹周圍。
警察把萬泉帶走,是半個小時後的事。周圍聚了許多湊熱鬧的居民,因為盛夏是新搬來的,和大家都不熟,大家都以為是一個瘋子砸了車窗,正好被車主抓個正著。於是萬泉被帶走後,大家也都跟著散了。
楊乾對盛夏說:“你放心,警方會把他移交戒毒所,以後他不會再來騷擾你們。”
盛夏無聲的點點頭。
“你回家吧,我先走了。”
楊乾的車也已經被拖走,不過小區外停著來接他的車。楊乾轉身離開,剛走了幾步,盛夏卻從背後緊緊抱住他。
她的臉緊貼著他的背,聲淚俱下的哀求著:“求求你,不要拋下我,我可以面對所有困難,但是我真的沒辦法失去你。你知不知道這些日子,我有多難熬?想著你在我身邊的日子,想著你對我的好,而如今你卻狠心離我而去,把對我的好全部給了別人,我的心就像被刀絞了一般。你真的就不能愛我嗎?哪怕一點點?”
楊乾蹙眉,沉聲道:“盛夏,你松手。”
盛夏拼命的搖頭,眼淚抿在他挺括的西服上:“她不愛你啊,她愛著別人,是她不要你的,就連你因為她而受傷,她也不曾回頭看你一眼不是啊?你在她身邊怎麼會快樂呢?你有沒有想過,她看著你的同時,其實是在想著別人,你真的不在乎嗎?”
作者有話要說:眾人:讓二喬變成醬油黨,這合適嗎?
後媽點頭:合適。
眾人怒:提起小宇傷心事,這合適嗎?
後媽點頭:非常合適。
眾人大怒!怒罵不止!
後媽掐腰狂笑!
☆、(三十二)沈喬有了?
楊乾強硬的掰開盛夏的手,轉過身子面對著她。她低著頭,因為啜泣而肩膀不停抖動著。他承認盛夏和沈喬有些像,但是性格卻南轅北轍。
沈喬從不善於把心裡的苦表達出來,她寧願一個人默默忍著,不讓人輕易看穿她的脆弱,她就像一隻絕傲的刺蝟,維護著一顆柔軟的心。外表看起來嘻嘻哈哈不拘小節,心思卻非常敏感,且脆弱,讓他忍不住的想撥開她堅強的外表,守護著她的心。這麼想著,他好像更加想念她了。
楊乾沉聲說:“她不愛我沒關系,我愛她就好。你是不是也想說同樣的話?”
盛夏張了張嘴,最終咬著唇忍住。
“盛夏,我們不一樣。她在別人身邊時,我絕不會去要求她的男朋友離開她,因為有選擇權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一旦她做了選擇,再找其他任何人都無用。你去找沈喬,說一些傷心絕望的話,這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
見盛夏默不作聲,楊乾繼續說:“我知道耳飾是你拿走的。”
盛夏忽然慌張的抬起頭,迷蒙的眼眸被淚水溢滿,神情有些惶恐。
“最初我有所懷疑,不過也不確定是被你撿走。後來你耍的小心機,隻要我稍稍冷靜,便一清二楚,但是我沒有戳破。我希望我們可以好合好散,合不來就算了,我愛的人是否愛我,那不是你需要關心的。你拿著耳飾去找沈喬,要求她退出,我也可以不計較,今天之後,我希望我們之間的關系可以變得單純。你懂我的意思嗎?”
盛夏不知道楊乾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隻覺得夜色好重,天好冷,風好涼,她抱著雙肩,在風中瑟瑟發抖。
盛夏回到家,一言不發的走進臥室。方敏從廚房出來,看見女兒便說說:“快去洗手,可以開飯了。”
方敏的話音剛落,盛夏便把房間門關上,把自己關進去。方敏不解的走過去,剛想敲門,隱約聽到房間傳出的哭泣聲,剛剛舉起的手,又緩緩落下。方敏在門口站了許久,重重嘆息,慢慢走開。
沈喬走了兩個月,消息依舊少的可憐,甚至漸漸開始不接楊乾的電話。他越想越覺得不對,為什麼忽然就不愛理他了呢?
張啟抿了一口紅酒,眯著眼睛說:“這簡單,不想理你了唄。”
感受到楊乾那如刀劍般的注視,張啟如坐針毡,連忙改口說:“也許是她太忙了呢。”
楊乾像是被拋棄的怨婦一般,幽怨的說:“秦念昨天還說,沈喬和她通了電話,問她要不要雙C新一季皮包。”
張啟聞言就開始點頭:“是啊,你又不是女人,你又不愛這些,她問你做什麼?”
她有時間幫秦念買包,卻沒有時間接他的電話,思來想去都覺得不太好!怎麼像是,躲著他呢?
楊乾一口飲下一杯酒,把酒杯重重的放下,依舊想不通的問:“沈喬為什麼躲著我?”
忽然,一個想法竄進腦袋,讓楊乾激動不已。如果是這樣,那就說得通了,躲著他,不要他去看她,可若是真的,他怎麼能不去?
楊乾咻的揪起張啟的衣領,分外亢奮的嚷:“你說,沈喬會不會是有了?”
張啟抹掉臉上的唾沫星子,狠狠掰開楊乾的手,分外嫌棄的說:“你丫有毛病啊?她是不是有了你問我有屁用,又不是我和她上的床,我怎麼知道她是不是有了。”
“一定是。”楊乾無暇顧及張啟的話,整個人興奮不已,激動的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走。
如果是真的,沈喬會不會告訴賀小秋呢?她們關系那麼好。不過很快,他便把這個想法否定。以她的性格,她肯定不會說,但是得想辦法套一套。
楊乾把車開到賀小秋公司樓下,打電話給她卻無法接通,實在是激動的等不下去,他便直接上樓找人。
前臺聽說他要找賀總監,便請他在休息室稍等,可是他真的等不了,心情非常迫切!如果是真的,他必須馬上、立刻去找沈喬,並且把她壓回國,那樣高強度的工作讓別人做去,她必須乖乖回國養著。如果是真的,那麼一切的問題都不是問題,沈喬這輩子注定要做他楊乾的媳婦兒。這麼想著,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甚至不想等賀小秋的答案,想立刻飛到蘇黎世去!
賀小秋終於忙完手裡的工作,聽手下人回報說有人找,她走到休息室,看到正滿屋子暴走的楊乾。
一看到賀小秋,楊乾像是看到了救苦救難的觀音菩薩,恨不得“噗通”一下跪倒在地。他趕緊跑上前,一把拉住小秋的手,神情迫切、雙眼渴求的問:“沈喬最近有沒有和你通電話?”
看到分外“熱情”的楊乾,賀小秋不禁皺眉,“‘最近’是個什麼範圍?”
“就這一兩天?最近一兩周?”
“前兩天通過電話,聊了一下鍾靜唯。”
“有沒有聊到我?”
賀小秋想了想,認真回答:“沒有。”
楊乾有些失落,不過很快便恢復亢奮,他說:“小秋,我要請你吃飯,請你無論如何也不要拒絕我。”
賀小秋微微扯動嘴角“呵呵”笑著:“我還沒下班。”
“沒關系,我等!”楊乾重重點頭,忙松開賀小秋的手,“你先忙,快忙。”
賀小秋走出休息室,又回頭看了看,那人還在不停踱步,抓耳又撓腮,眉頭緊皺著,神情期盼卻又十分糾結。這到底是被什麼附體了?還是得了“思念沈喬綜合徵”?可是前幾天還好好的,沒理由忽然就犯病啊。
因為休息室還有一尊佛爺,賀小秋忙完工作便提前下班。路上聽了楊乾的一番話,她拼命忍住笑,看在他迫切又等了她很長時間的份上,她拿出電話,撥給沈喬。
楊乾一手心的汗,緊張的等著。車也不開了,幹脆停路邊。
賀小秋等著電話接通的空擋,又想起了那個和她無緣的孩子,如果他能活下來,現在也許已經平安出世了……
“有事兒快說,我正開會呢。”
耳邊忽然傳來的聲音,把賀小秋拉回現實,趕忙收拾好傷感的心情,她偏頭看了一眼急切的楊乾,清了清嗓子說:“放不方便說話?”
“不方便,等我忙完給你打過去吧。”
楊乾拼命揮手阻止,賀小秋趕忙攔住:“那什麼,很短,就幾個小問題,我問你答就行,不會耽誤很久。”
從聽筒裡聽到一陣悉索的聲音,還有隱約傳來的對話聲。隔了一會兒,沈喬才出聲:“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