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素紋說完之後,褚若筠陷入了沉默,仔細一想,卻正是如此,因為她們都是世家子弟,從小所處的環境就導致她們必須多一個心眼,必須權衡必須計較利益的得失,從小就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她們不管如何偽裝,如何掩飾,為人處世時,更多的還是用算計的目光看待一切。
但是陶沫不同,她不過是個農村長大的小姑娘,從小被陶家人虐待辱罵的長大,所以在碰到陸九錚之後,陶沫才會不顧一切的對陸九錚好,將陸九錚視為自己的生命,甚至超越了自己生命。
因為陶沫是一無所有的,她肯定要不顧一切的抓住這些能讓她飛黃騰達的人,陶沫對封惟堯隻怕也是如此,明著拒絕封惟堯的追求,可一旦封惟堯有什麼危險了,陶沫還是會不顧自己生命安全的去救人。
褚若筠想通這一點之後,對陶沫的嫉恨就更上一層樓了,明明陶沫和自己是一類人,她那樣去救封惟堯,不但贏得了封惟堯的感激,在陸九錚眼裡,隻怕也認為陶沫是至情至性的人,為了朋友也可以不顧一切,可是褚若筠明白陶沫是知道她不會出事,陸九錚不會讓她出事,封家也不會讓她出事,陶沫不過是演了一場很危險的戲,最終什麼都贏得了。
而自己呢?不管自己做的再多,部署的再好,行事再周全,同樣的情況下,自己可以派出手下去救人,其實結果都一樣,但是在這些男人眼裡,自己就是貪生怕死,而陶沫就是為了朋友兩肋插刀!
陶沫她有能幹的手下去救人嗎?她什麼都沒有,一窮二白,所以她隻能靠自己去救人,反而成就了陶沫的好名聲。
“陳阿姨,不管陶沫如何,這都是我們無法改變的,可是你認為陶沫真的會妥協嗎?在她眼裡陸九錚是最重要的,即使她放棄救你,也沒有會認為陶沫是自私自利的,反而會認為陶沫有骨氣,寧可承受痛苦也不接受威脅,而你這個母親被虐打的黑鍋反而由我來背。”
褚若筠臉色有些的難看,她發現陶沫即使表現出自私的一面,可是在那些男人的眼裡,陶沫也是逼不得已,都是壞人逼迫她的,哼,她倒成了受害者!一個故作清高的白蓮花!
“放心,目前為止,陶沫還能強撐下去,但是她一定會來救我的。”這一點陳素紋很有信心,陶沫將自己當成了母親,她現在故作冷血無情,不過是為了麻痺褚若筠,不接受敵人的要挾而已,但是陳素紋相信陶沫最後肯定會妥協的。
褚若筠點了點頭,目前也隻能如此了,陳素紋身體太弱,也隻能先讓她養養,而且陶沫醫術極好,又有精神力,所以這些傷都是實打實的,一旦造假,若是被陶沫發現了,說不定她就會懷疑陳素紋的身份。
陳素紋一想到日後自己還要飽受一番虐打,不由扭曲了眼神,猙獰著表情,恨不能自己所受的這些苦十倍百倍的施加在陶沫身上,“我這裡暫時緩一緩,陶沫肯定還要對韋筱筱下手,她肚子裡的還是可是我們最大的依仗。”
“放心,韋筱筱被保護的嚴嚴密密,蒼蠅都飛不進來一隻。”褚若筠舒了一口氣,還好,不管如何,目前局勢對自己這邊是最有利的,她倒要看看陶沫能強撐多久!
離開病房之後,褚若筠中午選擇了和姚文峰共進午餐,這段時間不但要忙著陳素紋和韋筱筱的事,還要忙著實驗室那邊的事,褚若筠和姚文峰幾天都碰不到一面。
西餐廳裡傳來悠揚的小提琴聲,褚若筠一邊動作優雅的切著牛排,一邊不經意的詢問道:“文峰,你說陶沫會妥協嗎?不管如何,陳素紋也是她的母親,陶沫難道真的眼睜睜的看著陳素紋受苦被折磨?”
這段時間,姚文峰也一直都在實驗室這邊忙碌,避開陳家的耳目,挑選最合適的大兵進行試驗,一旦鉀X元素的臨床實驗成功了,可以對人體進行注射,姚文峰會成為第一批進行的戰士,畢竟面對陳家,還是需要靠實力說話。
不過在臨床成功之前,從陳家這邊也得到了一些情況,所以姚文峰這段時間都在進行超越身體極限的各種訓練,對京城這邊發生的事情,他雖然知道,但是並沒有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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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沫不會接受威脅的,事情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陶沫和陸家對韋筱筱下手,弄掉她肚子裡的孩子之後,我們再扣押著陳素紋就沒有了意義,陸家會用其他條件來談判,讓我們放過陳素紋。”
“第二種情況就是,陶沫和陸家會盡可能的將陳素紋劫走,雖然有陳家幫忙,但是我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防備著,一旦我們這邊有所松懈,陶沫的劫獄就肯定會成功。”姚文峰自認為自己也有幾分了解陶沫,她很在乎陸九錚,肯定不會讓韋筱筱的孩子出世,陸家也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所以目前的形勢來看對是陸家不利的,其實在姚文峰看來不過是雙方僵持的局面,隻是陶沫太辛苦了,她要承受韋筱筱孩子帶來的痛苦,還要承受陳素紋被虐打所帶來的痛苦和內心的自責愧疚。
看了一眼姚文峰,將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心疼之色收入眼底,褚若筠低著頭繼續切著牛排,可是心裡頭卻是更嫉恨陶沫,陳素紋分析的一點都沒有錯,陶沫明明就是自私自利的選擇緊抱陸家大腿,而放棄自己的親生母親。
可是在姚文峰看來陶沫是迫不得已,他還很心疼陶沫,如果今天是自己面對這樣的局面,如果自己做了和陶沫一樣的選擇,隻怕在他的眼中自己就是冷血無情的自私女人,為了能嫁入陸家,所以寧可放棄自己的親生母親也要弄掉韋筱筱肚子裡的孩子。
☆、第307章 離婚協議
轉眼就是半個月的時間,整個京城的氣氛顯得更加緊繃,似乎到了人人自危的地步,陶沫從藥材市場親自挑選了一批給陸老爺子調理身體的中藥材,剛回到陸家大宅,就發現了客廳裡氣氛顯得很不對勁。
“謹澤,你這是什麼意思?”此時,坐在沙發上,杜裕月蒼白著臉,拿著離婚協議書的手不停的顫抖,似乎在壓抑著憤怒,可是那質問的眼神深處卻隱匿著一抹心虛和不安。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籤名了,你的嫁妝你全部帶走,屬於我們結婚後的產業,我已經讓律師清算了,該你的都給你,仔仔歸我。”陸謹澤俊朗的面容顯得有些清冷而無情,看到陶沫拎著一大包藥材進門,連忙走了過去,“小嬸,給我吧。”
抓著離婚協議書的手猛的收緊,杜裕月眼神裡迸發濃烈的嫉恨,隻是這股子猙獰的恨意不是針對提出離婚的陸謹澤,而是針對剛進門的陶沫。
“小嬸,我和謹澤結婚七年多了,不管哪一次我回來,謹澤最多就看一眼,根本不會這麼體貼的給我接東西,看來還是小嬸的面子大,我這個當妻子的都嫉妒了。”酸言酸語的開口,杜裕月眼神扭曲的瞪著陶沫,這話裡話外的意思暗指陶沫勾引陸謹澤。
臉倏地一下就沉了下來,陸謹澤並不是個溫柔體貼的男人,他骨子裡也有陸家男人的封建古板,有些大男子主義,但是同樣的,他骨子裡也繼承了陸家男人對家庭對妻子的忠心和堅定。
從杜裕月頻繁和杜家聯系,而杜家已經暗中投靠陳家開始,陸謹澤對杜裕月已經無比失望了,可是真正讓他下定決心離婚還是因為杜裕月暗中找人催眠了程澄,讓程澄在老爺子的藥裡動了手腳。
那些藥物已經化驗出來了,是隱世界的東西,服用之後,短時間之內一切正常,甚至身體會很更加健康。
這藥物的成分和興奮劑、毒品有些的相似,在激發了人體的潛能之後,一旦藥性消失,陸老爺子的身體會迅速的垮下來,藥石罔效。
陸謹澤這才和陸大哥商談了一夜,最後決定離婚,其實這七年多,他雖然沒有溫柔體貼,沒有噓寒問暖,可是陸謹澤對杜裕月的感情是放在心裡頭的,否則他就不會將屬於自己的產業都交給她打理。
陸謹澤隻是沒有想到,不過是因為他不擅長將感情說出來,掛在嘴邊,但是七年夫妻,他以為杜裕月會懂得,畢竟他雖然還有些的愛玩,但是同樣也兼顧著家庭和妻子、孩子,而且也從不會在外面亂搞男女關系。
杜裕月的背叛,讓陸謹澤有些的無法接受,她有野心有欲望,陸謹澤都知道,但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妻子會因為野心因為欲望而超越底線,竟然對爺爺下黑手,竟然背叛陸家。
“離婚協議書已經給你了,你籤字之後,律師會將你應得的財產交給你。”陸謹澤聲音顯得愈加的冰冷,如果說之前隻是對杜裕月的所作所為感覺到失望的話,那麼此刻,看著含沙射影詆毀陶沫的杜裕月,陸謹澤眼中多了一份嫌棄和厭惡。
“夫妻七年,陸謹澤,你竟然這麼樣對我?”猛地站起身來,杜裕月情緒有些的失控,將手裡頭的離婚協議向著陸謹澤砸了過去,尖利著聲音喊了起來,“我不離婚!我為什麼要離婚!陶沫才來陸家多長時間,就害得我們夫妻離婚,這個賤……”
陸謹澤腳步一個上前,一手掐住了杜裕月的脖子,冰冷的臉上滿是駭人的冷酷,“閉嘴,我雖然不打女人,但是你如果敢侮辱小嬸,不要怪我不顧情面!”
“你為了別的女人對你的妻子要打要殺?”猛地揮開陸謹澤的手,杜裕月瘋一般的嘶吼著,血紅著一雙眼憤怒的盯著陸謹澤,卻是不敢再對陶沫口出穢言。
“夠了,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裡頭有數,杜裕月,我還會維護你的面子,是看在仔仔的面子上,你真的要我將你所作所為的證據都拿出來嗎?”陸謹澤忽然感覺是自己這些年太過於放縱,太過於相信她,才會讓杜裕月的野心越來越膨脹,最後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尖利的嗓音戛然而止,杜裕月身體猛地一顫,不安的感覺席卷而來,可是她自認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滴水不漏,不可能留下任何證據的。
暗中指揮杜家投靠陳家,杜裕月也都是利用仔仔想外婆的機會和杜母見面,為了防止陸家會有人盯梢自己,所以杜裕月都是和杜母一邊逛街一邊說話,或者是選擇在公園的長椅上坐著,四周很是空曠,不可能有人能竊聽,杜裕月這才將一些機密消息或者需要杜家行事的計劃告訴杜母,再由杜母來告知杜家。
至於利用程澄毒害老爺子的事,杜裕月也認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她是親眼目睹了那個中年女人對程澄進行的催眠,而且對方身手極好,可以說是來無影去無蹤的,根本不會引起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