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局長點了點頭,原本一切都順理成章的發展,也不知道為什麼,杜局長總感覺有點的不放心,可是卻也想不出哪裡不對勁。
“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李立濤幾乎要氣瘋了,整個人都暴怒起來,扭曲著表情,眼中滿是不甘心的仇恨怒火,不能報復封惟堯就罷了,現在連陶沫他們都不能出手了,這他媽的算怎麼一回事。
李書記的臉色也有些的難看,要釘死封惟堯的計劃已經完成九成了,如果將陶沫帶回來審問,再從陶沫這裡逼問出一點口供來,那就等於是徹底釘死封惟堯,誰知道卻是踢到鐵板了。
揮手讓杜局長退下去之後,李書記凝眉沉思著,走明路是不行了,就算是市委調查組的人最多也就是客氣的詢問一下陶沫,不可能刑訊逼供,也不可能讓讓陶沫的口供直指封惟堯。
李書記原本的打算是讓陶沫指控封惟堯亂用職權,最後造成小莉的一屍兩命,畢竟從李立濤口中得知,陶沫和封惟堯在火車上就同一個車廂,這說明兩個人認識。
在李書記的臆想裡整件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陶沫自恃清高、瞧不起魏洋這些當地人,所以誣陷魏洋等人偷藥,還出手傷人,魏村長帶人圍堵研究所後,接到報警的縣公安局立刻請示封惟堯副縣長。
封惟堯在火車上對陶沫一見鍾情,為了討好自己的心上人,封惟堯這個副縣長知法犯法、膽大包天,在現場指揮時,歪曲事實,指控魏洋幾人偷藥,引起了魏家村人的憤慨,最後導致械鬥的發生,小莉因為擔心自己的男友魏洋,在打鬥裡受傷,最終一屍兩命。
在整件事件裡,陶沫的責任是栽贓陷害、誣陷他人,最終導致命案的發生,如果按照法律來判,至少是十年以下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封惟堯的罪責就大了,身為副縣長,卻知法犯法、徇私舞弊,在激化了矛盾之後,處置不當,導致械鬥發生最終釀成了一屍兩命的慘案,李書記想的是,如果封惟堯背景不夠,那麼他因為這件事絕對要進監獄。
而如果封惟堯後面的背景足夠大,那麼封惟堯或許可以免除罪行,但是這輩子都別指望能在政途上混了,畢竟背景越大,相對而言敵人也越多越強大。
李書記沒這個本事封殺封惟堯,但是封惟堯家族的敵對勢力絕對會抓住這一次機會封殺了封惟堯,一切都部署的好好的,天衣無縫、一環扣一環,誰知道偏偏壞在了陶沫這個環節上。
“立濤,你去聯系肖少,讓他來醫院一趟。”李書記在沉默許久之後再次的開口,既然抓捕陶沫,刑訊逼供這一招不能用了,那麼就隻能再用其他辦法了。
肖華原本也打算借著看望李書記的名譽過來一趟,此時兩人正是一拍即合,兩個小時之後,肖華離開了病房,李書記也滿臉放心的依靠在床上。
魏家村。
短短三天的功夫,魏洋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一般,呆愣愣的,若不是魏村長狠狠的發了一次火,魏洋估計都能三天不吃不喝。
“洋子,叔說得對,小莉已經去了,她的父母還在,你也說了,以後要給他們養老送終,你現在就得好好的,否則你有個三長兩短,誰娶赡養小莉的父母。”磊子嘆息一聲,安慰的拍了拍魏洋的肩膀,誰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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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說,我都知道,我都知道。”嘶啞著聲音,神色極其的疲憊,魏洋呆愣愣的坐在椅子上,隻要一閉上眼,他腦海裡就浮現出小莉一臉溫柔的依靠在自己懷裡,手輕撫著肚子,滿臉幸福的告訴自己,他們有孩子了,憧憬著未來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可是眨眼之間,一切都破滅了。
看著魏洋這行屍走肉的模樣,磊子也不知道說什麼,隻能向著門口走了出去,希望洋子早日可以從痛苦裡走出來。
“洋子,怎麼樣了?”門外的一群小年青此時快速的圍了過來,之前的打鬥村子裡的人並沒有什麼重傷,都是些皮肉傷,誰知道小莉就死了,還一屍兩命。
“還是那樣,不過好在今天被叔罵醒之後吃了一些飯。”磊子揉了揉眉心,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他們能控制了的了,如果當初他們不打算訛詐陶沫十萬塊錢,說不定小莉就不會死,一切都不會發生,這就是貪婪惹的禍,隻是如今說什麼都太遲了。
尤其是魏村長在知道了魏洋獅子大開口的原因之後,嚴肅的告誡洋子等人,不管誰來問,即使是村子裡的人,也不能說出這個原因,而且要一口咬定是陶沫和韋胖子他們誣陷自己這邊人偷野山參。
磊子明白魏村長的擔心和憂慮,如果是他們訛詐導致械鬥的發生,導致小莉一屍兩命的死亡,說不定洋子和自己這七個人會坐牢,而且陶沫和研究所沒有責任的話,那麼小莉父母一點賠償金都拿不到了。
人都是自私的,磊子還年輕,他也不想坐牢,所以磊子幾人都和魏村長保證了,該怎麼說怎麼做,他們都清楚,隻要咬死是陶沫誣陷他們,那麼至少可以要到一些賠償金,也算是對小莉父母有一個彌補。
人死不能復生,如果事先知道會這樣,磊子他們絕對不會訛詐陶沫十萬塊錢,但是此時說什麼都晚了,他們隻能一條道走到黑。
“你說當時那麼混亂,幾百號人都打在一起了,小莉怎麼就來了?”其中一個年輕人低聲開口,滿臉的惱火和無奈,人死為大,他也不想說什麼,但是那種危險的情況,一般女人早就嚇得逃走了,小莉怎麼就敢衝進來。
“也許是擔心洋子吧。”另一個人開口,隻是這話說出來他自己都有些的不相信。
小莉長的的確漂亮,大學畢業、工作也好,父母都是市裡的,這條件的確是魏洋高攀了,他們之前和小莉也吃過飯,卻不怎麼喜歡小莉那高高在上的高傲性子,但是魏洋喜歡,他們當兄弟的也不好開口說什麼。
不過包括磊子在內,都不太喜歡小莉,也不認為他們兩個能結婚,誰知道小莉會突然懷孕了,最後卻死了,要說小莉擔心魏洋衝進打鬥圈,其實磊子他們怎麼都不相信,但是人已經死了,再懷疑什麼真的太不道德了,這個疑惑就埋在了磊子幾人的心裡頭。
幾人真低聲說著什麼,突然,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院子門口,磊子幾人詫異的看了過去,卻見車門打開,小莉父母憔悴的從車上下來了。
“叔,嬸子,你們怎麼突然過來了?”磊子一愣,讓一旁的人去叫魏村長和魏洋,自己則是快步的迎了過去,因為小莉的案子還沒有個結果,屍體也還存放在殯儀館裡,所以小莉父母一直留在了川渝縣。
魏洋這三天都去賓館看他們了,隻是兩個老人對魏洋卻是一點好臉色都沒有,尤其是小莉的母親更是認為魏洋害死了小莉,見到一次就罵一次,這會看到兩個人突然上門,磊子是真的奇怪。
屋子裡,看著神色激動,已經哭腫了眼睛,哭啞了嗓子的小莉母親,魏村長也是十分的愧疚。
“魏村長,今天過來我是有事想要找你幫忙。”小莉父親拍了拍妻子的胳膊,這才緩緩開口,語調也是沉重,“我之前打聽了一下,聽警方那邊說小莉之所以會死……”
說到這裡,小莉父親不由的抹了一把眼睛,緩了緩悲痛的情緒這才繼續開口:“是因為那個陶沫家裡是黑社會,他們之前誣陷魏洋偷藥材,後來發生械鬥,陶家也來了不少人,就是陶家的人踢傷了小莉,害的她流產,導致大出血,還沒有送到醫院就死在了救護車裡。”
之前陶沫也防著警方不作為,所以讓盧經理幫忙找了人過來,一旦械鬥發生,不依靠警方也可以控制住局面,而盧經理就讓種植基地的保安都過來了,又從洪爺那裡召集了一些人,隻是如今到了警方口中,這些都是黑社會分子,是陶家找來的打手。
魏村長表情有些的僵硬,不過還是快速的恢復過來,為了兒子和磊子這七個年青人,魏村長隻能如此了,“是啊,之前陶沫汙蔑洋子他們偷藥材,還將人給打了,我這才召集了村子裡的人去討個說法,誰知道最後害了小莉。”
魏洋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他痛恨自己,同樣也痛恨陶沫,如果陶沫給了自己十萬塊錢,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小莉和孩子都不會死了。
磊子幾人站在一旁都沒有說話,他們不想坐牢,而且小莉的死亡和他們是沒有關系的,當天打鬥的時候,明明他們已經佔據上風了,三十多個警察都被攔在了外圍,可是突然之間卻衝出了一批好手,那都是陶沫的人。
雖然小莉之前說是研究所的保安踢了她的肚子,可是當時場面那麼混亂,研究所的保安都在打鬥的前面,小莉是在後面受傷的,那動手踢小莉的肯定是陶沫的人,這麼一想,磊子幾人也就不那麼心虛不安了。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陶沫不得好死啊!”小莉母親再次嘶啞著聲音哭喊起來,淚水怎麼都止不住,這三天卻比過去三十年還要難熬,她如花似玉的女兒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魏村長!”小莉父親此時站起身來,神色嚴肅而認真,“警方說陶沫被研究所護著,不要說認罪伏法了,連警方想要問個口供都不行,而且當時打鬥是負責指揮現場的副縣長和陶沫是男女朋友,一直護著陶沫。”
說到這裡,小莉父親異常的氣憤,牙齒咬的咯咯響,“陶沫有權有勢,最後害了我女兒,如今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了,不過市委有個調查組下來,魏村長,我和小莉母親兩個人勢單力薄,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也無法引起市委調查組的注意,所以我想請魏村長你帶著群村的人和我們一起找市委調查組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