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冷漠著滿是皺紋的古板老臉,二叔公陰翳著一雙眼,周身都散發出讓人退避三尺的陰寒氣息。
家主親自打的電話,這個面子陶家所有人都要給,所以不管是嫡系一脈,還是被看重的旁系分家都都拖家帶口過來了,足可以知道這一次家宴的重要。
“你竟然來了?”三叔公一貫不滿這個性子越來越陰沉的二哥,當年是父親將家主之位傳給了老四,老大當年自認為不是當家主的料,自動退出,而二哥一直認為家主之位是他的囊中之物,誰知道最後家主之位被傳給了老四。
從此之後,三叔公就感覺到這個二哥變了,變得越來越狹隘,越來越陰沉,一直到如今,幾十年過去了,二哥不但沒有死心,甚至還暗中做了不少事,這讓三叔公對二叔公最後一點兄弟之情都磨滅了。
冷冷的打量了一眼三叔公,二叔公木然著表情坐了下來,一旁不少的小輩雖然有些發憷,卻依舊禮貌的上前問候,漸漸的,整個帶客廳幾乎坐滿了陶家人。
“不過是靖之收養的一個女兒,這架子夠大的,竟然讓我們所有人一直幹等著,”陶家昌陰陽怪氣的開口,已然給陶沫扣上了不孝長輩的大帽子,“我聽說這丫頭大逆不道,和自家大伯和三叔都撕破了臉,這樣一個品質低下的人,靖之到底為什麼要收養她?”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個到底還要我來教你嗎?”啪的一聲,三叔公將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冷眼教訓著陶家昌。
這個老不死的!陶家昌有那麼一瞬間的憤怒,但是卻又壓了下來,皮笑肉不笑的回道:“三叔,您老不要生氣,我隻是感覺陶沫這丫頭太沒有禮貌,我爸和三叔你都是長輩,竟然讓他們苦等著,這架子也未免太大了一點。”
不管陶家昌和三叔公之間如何較量,其他人此刻也都低聲議論起來,對陶沫十分的好奇,畢竟從他們打探的消息得知,陶沫並不是什麼優秀的人才,家主為什麼要收養她的確讓人詫異。
“三叔公,祁氏集團來人了。”就在眾人喝茶等待裡,陶管家突然疾步走進了帶客廳,身後還跟了五六人,一個一個趾高氣揚著,為首的正是祁廣德和祁易邺父子。
祁氏集團?在場陶家人都詫異一愣,難道家主收養陶沫的事情和祁家已經通過氣了?陶野當年訂下的未婚妻就是祁家的女兒,但是因為陶家勢力隻在潭江市,祁家根本看不上這門親,幾乎沒有任何往來。
六年前陶野殘廢了雙腿之後,所有人都以為祁家一定會來退親,誰知道祁家並沒有來人,然後這樁婚事就這麼拖著,今天祁家突然來人,倒是讓人詫異,難道是來退婚的?可是選在這個時候,也未免太過分了,這根本是打家主的臉。
“人倒是很齊全!陶靖之呢,既然敢對我動手,現在躲著就行了嗎?”氣勢洶洶的祁廣德此刻陰沉著臉,砰的一腳揣在身邊的花架上,哐當一聲,花盆低落摔在了地上,驚得陶家人一愣。
“這裡是陶家主宅!”對於祁家人,三叔公並不喜歡,當年這樁婚事也是祁家老爺子親自決定的,祁家如果嫌棄陶家,大可以來退婚,卻又為了面子為了保住祁家守信的名譽,愣是不退婚,如今又來陶家耀武揚威,三叔公性子原本就烈,此刻更是勃然大怒。
“老頭子你不要囂張,今天我們來就是找陶靖之和陶沫算賬的!”祁易邺陰冷一笑,三角眼陰森森的掃過在場所有陶家人,戾氣橫生,“我祁易邺是祁家嫡系一脈的繼承人,你們陶家竟然敢動手,那就是和祁家撕破臉,既然如此,兩家決裂開戰,不死不休!”
“三叔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和祁家不是姻親嗎?為什麼家主和陶沫會打了祁家的人?”陶家昌嚇的夠嗆,也顧不得尊卑對著三叔公就憤怒的質問起來,“家主這是要做什麼?要害死整個陶家嗎?衛家血粼粼的例子就擺在這裡,家主真是瘋了,瘋了!還有那個陶沫就是個掃把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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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閉嘴!”三叔公雖然也知道陶家絕對不是祁氏集團的對手,但是不管面對怎樣強大的敵人,陶家人的骨氣不能丟,陶家昌這樣的心性就不配稱為陶家家主!
在場其他人此刻也都是臉色蒼白,陶家再強也隻是在潭江市,和南江省祁氏集團這個龐然大物一比,那就是螞蟻和大象的區別,若是兩家開戰,不用想也知道慘敗的必定是陶家。
“現在知道怕,可惜太晚了!”祁廣德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一想到陶靖之竟然敢將自己丟到審訊室裡,祁廣德就氣的渾身直發抖,趾高氣昂的掃了一眼陶家人。
“當然,我們也不會和陶家所有人過不去,畢竟得罪我們的是陶靖之和陶沫,所以想要和解也很容易,讓陶靖之給我們父子磕頭賠罪,將陶沫那個賤人交給我們帶走,兩家自然相安無事!”
☆、第078章 滅族之禍
祁廣德讓陶家家主陶靖之親自給他磕頭賠罪,這卻是非常過分的要求,不管陶家勢力是大還是小,陶靖之代表的終究是陶姓一族的家主,祁廣德如此折辱陶靖之,若是陶家妥協了,日後陶家人根本無法在潭江市立足。
三叔公性格原本就暴烈,此刻一聽祁廣德這話更是氣的怒火中燒,猛然起身,憤怒的指著趾高氣昂的祁廣德,“滾!你給我滾,立刻滾出陶家!”
在場其他陶家人一開始的確忌憚祁氏集團,但是此刻卻都是義憤填膺,年輕的小一輩都憤怒的站起身來,雙眼裡噴著火,若不是被身邊長輩阻止著,這會已經衝過去將大放厥詞的祁廣德父子給狠揍一頓。
“敢讓我們祁家人滾,好,很好!”祁易邺陰沉著臉,三角眼的目光裡射出毒辣的戾氣,不懷好意的看著暴怒的三叔公,“既然陶家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不客氣,日後各位出門也得小心一點,天災*可是隨時都能遇到的。”
“我陶家就沒有怕死的人!”三叔公板著老臉,目光銳利如刀,一字一字擲地有聲,“你們祁家欺人太甚,君辱臣死,祁家要開戰,陶家即使到最後隻剩下一個人也會奉陪到底!”
不屑的嗤笑一聲,祁廣德半點不將陶家放在眼裡,“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陶家在潭江市的產業我們提前預訂了,不想死的早早滾出陶家,說不定我一高興還會放你們一條生路。”
“否則別怪我們趕盡殺絕!”祁易邺接過話,一字一字冰寒的飽含著殺氣,一個陶家旁系的小丫頭,竟然敢對自己動手,一想到之前在酒店包廂被陶沫一行人狠揍的一幕,祁易邺眼神陰鬱的駭人。
在場陶家的人氣歸氣,但是如果真的和祁氏集團硬碰硬,這對陶家而言不異於雞蛋碰石頭,在面對囂張的祁家父子憤怒之後,一些心思浮動的人此時不由的擔心起來,甚至開始考慮祁廣德的話,陶家如果真的敗了,難道他們也要守著陶家?
衛家活生生的例子就擺在這裡,好好的一個家族,一夜之間風雲變幻,衛繼泰跳樓身亡,衛老爺子腦出血在醫院裡躺著,衛家所有在場人員都被雙規調查,該判刑的估計也都要判刑了,衛家的財產也被全部凍結了,唯獨一些沒有涉案的小一輩和老弱婦孺狼狽不堪的離開了的潭江市。
一想到和祁氏集團開戰,日後陶家也會面臨這樣的悲慘的局面,心思浮動的這些人不由怪起陶靖之這個家主,為什麼要和祁家人衝突,身為家主明明該是大局為重!還有陶沫那個掃把星,剛剛到了主家就惹來滅門之禍。
待客廳的氣氛一時之間讓人窒悶起來。
二叔公掃了一眼全場,平日裡以陶靖之馬首是瞻的三叔公等人此時還是氣憤不已,但是一些中間派表情卻都松動了,看得出在祁家施壓之後已經動搖了。
收到了預期的效果,平日裡家族會議總是沉默的二叔公此刻終於站了出來,比起暴怒的三叔公,卻是一臉的平靜,“祁先生,不管是什麼事都有解決的途徑,不如給我們一天時間,我也好向家主求證一下,一定會給祁先生和祁二少一個滿意的交代。”
趾高氣昂的祁廣德看了一眼二叔公,沉默片刻之後倒是點頭答應了,看到二叔公屈服了,態度更是高傲,瞥了一眼,不耐煩的道““好吧,既然您老親自開口了,我這個當小輩的自然要給一個面子,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陶家如果不能讓我們父子滿意,日後必定是不死不休!”
丟下威脅的狠話,祁廣德大手一揮帶著祁易邺和祁家的幾個手下揚長而去,而此刻陶家待客廳裡也是一片哗然,小一輩則是憤怒不已,要和祁氏集團死磕到底,中間一派則是人心浮動。
至於陶家昌這些原本就和陶靖之不對付,想要謀奪家主之位的人此時更是添油加醋的責怪起陶靖之和陶沫來,“家主到現在還不過來,他到底是怎麼得罪了祁家人,這可是滅族之禍,家主難道不知道輕重嗎?”
“是啊,我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在這裡,家主怎麼就將祁家人給打了,不管怎麼說,祁家和我們還是姻親關系?”
“你沒聽剛剛祁家人說,陶沫也參與了,這還沒有進入主家就這麼囂張跋扈,什麼人都敢得罪,這如果真被家主收養了,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驚天動魄的事情來。”
“陶沫這樣自以為是、惹禍生非的丫頭,家主到底是怎麼想的?”
一時之間,待客廳裡眾人都將陶沫當成了罪大惡極的申討對象,畢竟陶靖之積威已久,除了陶家昌這個堂兄外,其他人即使有些抱怨也不敢詆毀陶靖之。
但是陶沫就不同了,一個旁系分家的小姑娘,父親死了母親失蹤,還沒被家主收養就闖下彌天大禍,直接犯了眾怒,而且聽說陶沫先是將分家的陶大伯和陶老三一家攪和的天翻地覆,害死了親奶奶,現在又得罪祁家,日後還不知道這個掃把星、惹禍精要怎麼闖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