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能說幕後黑手太強大,才能成功陷害到晏黎曦。”如果說之前陶沫隻當和陸九錚在討論,此刻看著他過於冷硬無情的臉龐,陶沫也被激起了一股子的怒氣,內心卻隱隱的有些的不安,為晏黎曦擔心。
如果所有證據真的指向晏黎曦,以面癱大叔的冷血無情,他真的會讓人抓捕晏黎曦,即使他知道晏黎曦是無辜的,但是就因為這些證據,即使是冤假錯案,卻也不會徇私。
一時之間,氣氛顯得緊繃而火爆,陶沫性子隨和,輕易不會和人動怒,但是此時陸九錚的無情和古板,卻讓陶沫動怒了,緊繃著清瘦的小臉,一雙清澈的眼眸此刻也是冰冷冷的,固執的盯著陸九錚。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冷冷的丟下八個字,陸九錚無視著陶沫看似平靜,卻染了怒氣的小臉,邁步向著樓上走了過去。
“真是莫名其妙!”氣惱的陶沫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陸九錚的背影,雖然陶沫也明白法不容情,法律講究的就是證據,證據指向了晏黎曦,警方肯定會抓捕晏黎曦。
但是陶沫無法接受的是陸九錚明知道晏黎曦是被陷害是無辜的,卻依舊古板冷硬的按照法律來執行。
再次看了一眼已經上樓的陸九錚,陶沫拿過一旁的雨傘直接向著門外走了過去,毒死陶奶奶的是紅蠍草,操權和殷隊長已經去查紅蠍草的來源了,可是陶沫卻懶得用迂回的辦法,直接打著傘向著晏黎曦的藥鋪方向走了過去。
二樓,站在窗口,陸九錚面癱著峻臉,冰冷的黑眸鎖定走在雨幕裡的清瘦身影,放在窗臺上的大手猛的收緊,強勁有力的手背上青筋暴起,看得出陸九錚的內心並不如表面來的平靜。
氣呼呼的出了門,被冬天的冷風冷雨一吹,陶沫倒是冷靜了不少,想著剛剛和陸九錚的爭執,不由好笑的搖搖頭,自己明知道面癱大叔又古板又封建,一根筋到底,卻和他較勁生氣做什麼?
既然幕後黑手要陷害晏黎曦,自己將證據找出來,證明晏黎曦的清白不久行了?大叔不過是按照規章制度行事,腳步莫名的輕松了幾分,陶沫不由加快速度,不管如何,至少要問問晏黎曦他到底有什麼仇人,有了目標才好調查。
“陶沫?”錯愕的聲音透露著喜悅,晏黎曦完全沒有想到陶沫會出現在門外,俊雅如畫的臉上染上了笑意,大步的迎了出去,“你怎麼過來了?”
“有事想問問你,外面還下雨,你出來做什麼?”將傘向著晏黎曦的方向挪了挪,陶沫不得不承認俊雅出塵的晏黎曦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不擇手段草菅人命的兇手。
“有什麼事要問我?”俊美的臉上笑意不減,晏黎曦目光灼灼的看著高舉著手給自己打傘的陶沫,風雨將她左側的身體都淋湿了,可是陶沫手上的傘卻一直偏向自己這邊,真是個心軟的丫頭。
絲毫沒有注意到晏黎曦那過於灼熱和復雜的眼神,兩人一把傘走進了屋,陶沫拍了拍羽絨服外的雨珠,看向拿出茶具準備泡茶的晏黎曦,開門見山的問:“最近這段時間你是不是進過紅蠍草?”
燙杯的動作頓了頓,晏黎曦莞爾一笑,隨後動作優雅的繼續泡茶,茶勺將一小撮白茶倒入茶壺之中,將滾燙的沸水注入到壺中,這才看向陶沫,清雅的嗓音悅耳,在這樣冬日下雨彌漫裡,莫名的讓人感覺到一股子的寧靜祥和。
“陶奶奶是中了紅蠍草的毒而死的?”雖然是疑問,可是話語裡的意思卻是肯定,晏黎曦示意陶沫坐下,動作熟練的刮去茶末,第一杯茶水洗了杯之後,這才重新執壺給陶沫倒上了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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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嫻熟的茶藝在晏黎曦做起來別有一般雅韻,陶沫接過茶杯,白茶的茶香在白色的熱氣裡慢慢的釋放出來,清香而雅致,不管怎麼看晏黎曦都不像是草菅人命的兇手。
“我和袁明有仇,所以我有陷害袁明的動機,三個月前我曾購買了一批紅蠍草,如今算是證據齊全了。”晏黎曦低頭泯了一口茶,一雙溫潤的黑眸笑著看向坐在面前的陶沫,“殷隊長他們應該將我當成嫌疑人了吧。”
“你到底有什麼仇人?”陶沫皺了皺眉頭,以晏黎曦的精睿,他不應該被人算計陷害了,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仇人是有,但是不會是晏家的人,所以我也不知道是誰在幕後算計我。”晏黎曦嘆息一聲,神色悠然,半點看不出即將要來的牢獄之災的憂慮。
陶沫挫敗的看著還悠闲品茶的晏黎曦,有仇人並不可怕,但是有一個自己完全察覺不到的仇人那才是真正的可怕,因為不知道幕後黑手什麼時候會下黑手狠狠咬你一口,這種未知的危險才最可怕。
“不過沫沫信任我,我真的很高興。”不同於陶沫的苦惱,晏黎曦展眉一笑,白瓷如玉的俊美臉龐上笑意飛揚,一雙黑眸盛滿了可以感知的溫柔和喜悅,對於深陷泥沼、滿身黑暗的自己而言,這樣溫暖的陶沫有著無比的誘惑,總想緊緊抓住再也不放手。
有些不解晏黎曦那過於明亮的笑容,他原本就俊美優雅,此時露出如此真摯的笑,讓他整個人像是散發著光芒的大火球,反而讓陶沫有些的不適應,一個天生該優雅清冷的人突然如此的熱情,真的有點怪怪的。
避開晏黎曦過於灼熱的視線,陶沫低頭喝了一口茶,沁人心脾的茶香在唇舌間蔓延開來,陶沫想了想再次看向晏黎曦,好在此時的晏黎曦又恢復了一貫的清雅,“那你的紅蠍草少了嗎?”
“一個月前藥店失竊了一次,丟了一些紅蠍草和不值錢的藥材。”晏黎曦也很佩服幕後黑手的布局,三個月前自己意外買了紅蠍草,一個月之前失竊丟了一些藥材,如今袁明因為陶奶奶的死而被抓,可是毒死陶奶奶的致命毒藥正是紅蠍草。
晏黎曦甚至可以肯定,隻要公安機關拿自己手裡頭的紅蠍草去檢驗,一定會發現和毒死陶奶奶的紅蠍草是同一批次的,這樣滴水不漏的布局,晏黎曦勾起嘴角優雅輕笑著,他都想知道幕後人到底是誰,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麼一個強大而可怕的敵人卻不知道。
“被偷了你沒報警?”陶沫眉頭皺的更深了,晏黎曦這樣的性格不報警並不奇怪,可是可怕的是幕後黑手應該是算準了晏黎曦不會報警,如今即使晏黎曦說紅蠍草之前被偷了,無憑無據,隻會被當成狡辯。
尤其是想到陸九錚那冰冷無情的面癱臉,陶沫可以肯定以他的古板冷硬,絕對會認為晏黎曦就是兇手,想想陶沫又來火了。
嘆息一聲,晏黎曦目光悠遠的看向窗戶外的綿綿的冬雨,“我以為是袁明派的人。”
袁明為了壟斷百泉縣的藥材生意,可謂是不擇手段,因為沒有打探出晏黎曦的底細,所以晏黎曦以為這一次的失竊被偷是袁明的試探,所以他根本沒報警,此時才明白自己判斷錯誤,幕後黑手對自己的性格掌握的如此精準,讓晏曦裡此時想想也感覺後背發涼。
這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陶沫揉了揉眉心,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晏黎曦,“如此一來,隻能從唯一的線索刀疤男入手了。”
“不用擔心,雖然現在沒有一點幕後黑手的線索,但是報仇無非是情殺仇殺為了錢財,我也算是潔身自好,沒有感情糾紛,至於仇殺和錢財,如果真的結了這樣強大的仇人,我不可能一點不清楚,所以很有可能是為了錢財。但是目前我也是一頭霧水,隻能等,或許會柳暗花明。”
說到錢財的時候,晏黎曦目光沉了沉,轉動的中指上的戒指,難道是和齊家有關系?可是自己從齊韻手裡拿的那些首飾和鑽石不過數百萬,而且晏黎曦行事謹慎小心,齊韻的家人不可能知情,而且就算知情,齊家要報復也該報復袁明。
陶沫其實是個心硬的人,上輩子在特種部隊待了整整八年,若是心軟也不可能成為最上面那一位的隨行保鏢,更何況明面上的身份是中醫,身為醫生,陶沫見過太多的死亡,所以陶沫在某些方面不可能心軟,但是陶沫卻是極其護短的性子。
雖然和晏黎曦認識的時間短,其中晏黎曦為了報復袁明還曾經利用陶沫,但是或許是和晏黎曦合了眼緣,也或許是晏黎曦之後的真誠,讓陶沫將他當成了自己人,所以不管如何,陶沫一定會將事情給查清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晏黎曦被陷害入獄。
在晏黎曦這裡坐了快兩個小時,喝了整整三壺茶,陶沫看了看已經昏暗的天色,冬天黑的早,再加上下雨,明明才下午四點,可是看起來天都黑了。
一想到出門前和陸九錚的爭執,陶沫無力的翻了個白眼,她骨子裡帶著一股子的倔強和任性,說難聽一點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類型,面癱大叔怎麼看也是古板又強勢的,這一爭執,肯定誰都不會低頭讓步。
回去感覺很別扭,但是那是自己的家啊!大叔這分明是鳩佔鵲巢!陶沫猶豫了一下,倏地一下站起身來,“我先回去了,有事我再來找你。”
明顯發現陶沫這一下午的情緒不對,再加上陸九錚並沒有出現,晏黎曦也是男人,之前在陶沫家中,那個冷漠冰寒的男人渾身散發著一股子強烈的佔有欲。
而且後天就是三十大年夜了,對方沒有回去,隻怕會留在陶沫這裡過年,這樣強烈佔有欲的男人一下午竟然沒有出現,再加上陶沫情緒的變化,晏黎曦肯定兩人之間肯定是鬧矛盾了。
隱匿下自己那骯髒的心思,晏黎曦笑著站起身來,“我送你回去吧。”
“就這兩三步路,哪裡需要你送的,再說還下雨呢,我自己走就行了。”撐著傘的陶沫詫異的看了一眼晏黎曦,不在意的擺擺手,“我走了,你不用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