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冷的音調,總是給人一種極為冷靜的感覺,但隻有沈從殊才知道,他骨子裡的偏執和瘋狂。
“同意什麼?”
沈從殊故作不知,見他這般故作冷靜的模樣,存心逗他。
宋樾果然就皺了眉,一雙狹長眼眸微眯,露出不悅:“沈從殊,你玩我?”
這就是完完全全的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見她就親,也從來沒有問過她同意不同意,她隻是效仿他而已,他卻這樣生氣。
他也知道生氣。
沈從殊朝他走過去,於他的前方站定。
“所以呢?”沈從殊勾著他手,幹脆就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我玩你了,又怎麼樣?”
她微微一笑,對著他說:“也不知是誰,說想做我的地下情人,怎麼了,這點兒委屈都受不得?”
聽著沈從殊說話,便不可避免想到另一個比他更有資格站在她身邊的男人,宋樾薄唇緊抿,眉頭越皺越緊。
但話是他說的,事情的確也是他做的。不管她是不是有男朋友,不管她結不結婚,他就是要強插這一腳進去,就算見不得光,就算第三者又如何?他和沈從殊,隻有開始,沒有結束。
宋樾不說話,幹脆就用手環在她的腰上,將她一點點收攏,緊緊往他那兒拉過去,直到沈從殊與他貼得嚴絲合縫,直到沈從殊不舒服喊他輕點兒放手。
宋樾垂頭,看著懷抱裡的沈從殊,眼裡蘊藏著各種不為他人所知的情緒,偏執問:“那你是不是同意?”
沈從殊就笑了,抬頭說:“如果我不同意呢?”
宋樾當即咬牙,眼露兇意:“沈從殊,你敢!”
沈從殊雙手環上他的脖子,輕聲笑著說:“所以呢,你這麼兇,像會咬人一樣。我又怎麼敢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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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宋樾這才神情稍稍放松。
先要到了一個承諾, 雖然這承諾看起來並不怎麼上得了臺面,宋樾聽之後,也並未有多高興。他止不住想起另外的一個男人, 他是不是也像剛才他那樣的吻她,是不是也像他現在這樣抱她, 她是不是……也曾經像剛才幫他一樣,幫過那一個人呢。
有些事情不能想。隻要一想, 就難壓住心底澎湃難抑的情感,難忍煩悶和躁動, 強烈的不甘嫉妒,幾欲逼得人發狂。
明明應該是他的。
本來就是他的。
沈從殊的一切,所有, 原本都隻屬於他。
但這一切的不甘,嫉妒,煩悶,都不能言說, 隻能強行壓下。
手輕輕撩動沈從殊的發絲,隻能裝作不在乎,狀似無意,視線落在她的頭頂, 開口輕問:“你來榕城,他呢, 今天不過來?”
是的, 她在榕城的每一天, 他都想全部霸佔, 一分一秒的時間,都不要將她留給另一個男人。
他難抵想她, 親近她的欲、望,從送她回家之後,便開始想,文件看不下去,開會走神,看見她在許微朋友圈底下的點贊,知道她睡醒,索性提前下班,這幾年來的第一次,就隻有唯一一個念頭——想立即見到她。
沈從殊沒想到宋樾會這樣問。
事實上葉知予現在與她半點兒關系也無,有事沒事,除了沈方和的病情相關,沈從殊也根本想不到他的身上。
隻不過現在從宋樾的口中聽見,沈從殊隻稍稍一想,就知道宋樾在介意什麼。
沈從殊也沒解釋。
不是想做地下情人第三者嗎?那就先做一段時間。自己選的路,自己去走,最後走看看,刺不刺激,新不新鮮。歪到天邊去的三觀,看他以後還敢不敢?
沈從殊輕輕勾起嘴角,裝作不知,問宋樾:“你想他過來?”
他怎麼可能!
宋樾感覺自己呼吸都不暢快了。
又無法,隻得將頭埋下,蹭著她的脖頸,前所未有如撒嬌一般的語調:“姐姐……”
他輕輕咬她的耳垂,伸出舌尖吮舔,取悅她,而後慢聲在她耳邊說:“我才是新歡,你多寵寵我。”
何曾見過宋樾這般低聲下氣。
沈從殊差點兒沒笑出來。
險險止住。
隻不過宋樾如今何其敏感,察覺到沈從殊若有似無的笑意,心中惱火。本就已經泡在了醋缸裡頭,可沈從殊卻丁點兒不當回事。也是,他不過是個地下情人,還是他苦苦求來,哪裡比得過正牌男友。
如果正牌男友要來,他是不是還得給人讓路?
有些事情就不能想,一但想了,就一發不可收。
索性手往上移,掰著沈從殊的腦袋往上,對準她上揚的嘴唇,狠狠用唇堵住。
發展到最後,他又有點兒忍不住。從與沈從殊重逢以來,不止情感,仿佛欲.望也跟著復蘇。
“還想要?”
沈從殊手往下探,抬頭問道。
宋樾背靠在沙發上,頭微微往上仰,喉間溢出一聲:“嗯……”
考慮到許微說要晚回來,但沒給確切的時間,剛才在門口已經耗了一會兒,以三年前的經驗來看,宋樾這次時間肯定不會短。
萬一許微提前回來了看見,不太妥當。
宋樾大約也想到。
“去我那兒?”
他問道。
沈從殊點頭。
對面的房子,和沈從殊房子是一樣的戶型。
沈從殊沒去過宋樾家,想過在買下這房之後會重新裝修,以為進去裡面,至少會像個家。沒想到隻是簡單黑白灰調的裝潢,簡約又簡單到極致,樣板間一樣冷冰冰沒有人氣。這不像是一個家,倒像是個隨意住幾天的地方,但宋樾又結結實實在這裡住了三年。
剛才很想,領著沈從殊回家以後,宋樾又沒那麼想了。
“想吃什麼?”
宋樾拿起手機走去冰箱,將冰箱的門拉開,沈從殊隻見冰箱裡裝了許多食材,碼得整整齊齊。
沈從殊倒是驚訝了。
“你自己在家做飯?”
看他平時那麼忙,應該沒這做飯的時間才對。
沈從殊沒有想錯,平時宋樾根本不在家吃,他其實很少在家,太忙了,回家也隻是睡覺而已。
但前兩天從監控看見沈從殊回來,他就吩咐管家安排人買菜將冰箱填滿。其實每年沈從殊回來時,他都會這樣做。一年裡也隻有這幾天會自己做飯自己吃。
宋樾沒有和沈從殊說太多,隻讓她過來:“看看想吃什麼。”
沈從殊選了幾樣,她指一樣,宋樾拿一樣。食材都是準備好切好,隻要拿出來簡單處理一下就可以用。
從前還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是宋樾做飯給沈從殊吃,沈從殊靠站在廚房門口,看宋樾穿著襯衣西褲在廚房裡洗菜炒菜做飯忙碌,仿佛回到當年,又感覺到有幾分的陌生。
宋樾也沒有讓沈從殊回客廳,就任由她看。
未過一會兒,沈從殊看夠,走進去伸手環住宋樾的腰,宋樾身體微僵。
沈從殊:“這幾年一直住在這裡,很難過吧。”
臉頰貼在他的後背,沈從殊輕聲問。
宋樾沒有回答,過幾秒鍾,他關了燃氣灶,轉身,垂頭對準沈從殊的唇親了下去。
待真正的吃上飯,又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宋樾今年也不過才二十二歲,年輕的身體,一點就著。這一次果然如沈從殊所想,他太久,弄到她手酸。
宋樾的廚藝向來很好,這一頓沈從殊吃了許多。
吃完沈從殊如往常一樣去洗碗,宋樾隨著沈從殊的腳步,跟進跟出,就連洗碗,他也插著手靠在後頭看。
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不見似的。
沈從殊覺得好笑,但心裡又覺得有點兒酸澀。
待一切弄完,又在沙發上坐了會兒。打開電視,卻也沒看。宋樾坐在沈從殊的身旁,一會兒玩玩手,一會兒玩玩頭發,一會兒親一親,讓沈從殊根本無法專心。最後索性遂了宋樾的意,手攬在他的脖頸上,專心和他接吻。
許微是差不多八點左右回的家。開了門發現沈從殊不在,便拿出手機給沈從殊打個電話。
手機鈴聲響起,沈從殊推一推宋樾。
接通電話時,許微問她:“你去哪兒了,家裡沒人。”
在宋樾家裡待了這麼久,也是時候該回家了,沈從殊看一眼宋樾桌上擺放著的果盤,裝著各式的新鮮水果,淡定回答道:“下樓買個水果,馬上回去。”
宋樾覺得沈從殊回去太早,不太滿意,又埋頭去咬沈從殊的圓潤白皙的肩,沈從殊吃痛輕呼一聲,不由得問:“屬狗的嗎,弟弟?”
他真是愛咬人,和從前一模一樣。
就來他家裡短短一會兒,她的脖子肩膀和鎖骨無一幸免,不是咬痕就是草莓印,不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假如她真有男友,頂著這些東西,她還能出去和男朋友約會?
卻隻聽宋樾輕輕一哼,既不應聲也不反駁。待大約又過十來分鍾,沈從殊才拎著從宋樾這兒裝的水果,回到家裡。
“我看看都買了什麼?”
許微正好嘴饞,見沈從殊拎著水果,便主動走過來。
宋樾家裡沒有什麼購物袋,沈從殊找了一圈,才在櫃子裡找到一個不帶商標的白色袋子勉強可以用,將宋樾家裡的車釐子全搬了過來。
許微也愛吃車釐子。
看這車釐子個頭又大成色好又新鮮,頓時口水流下來。中途攔截,找了果盤過來去裝車釐子去洗。
車釐子很多,沈從殊自己也愛吃,一次拿很多出來,多的放冰箱。
洗著的時候,許微忍不住吃一個,又甜又多汁,不由得轉頭問:“你這車釐子買成多少錢一斤?我以前買車釐子,都很少買到這麼好的。”
沈從殊從宋樾那兒拿過來,哪裡知道價格。想來應該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