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殊思來想去,也想不出來,她和宋樾之間的事目前說不清道不明。
宋樾見她極力思索,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一雙眼裡反而透出些許茫然來,故意懲罰一樣,將她的腰攬得更緊,直到沈從殊呼痛。
宋樾才垂著那雙看似總很淡漠的眸子,問她:“三年前你把我微信手機全部拉黑,是不是從沒想過,要拉回來?”
所以重逢到現在,多少天了,每日摸著手機,她也總想不起來。
沈從殊到現在才明白,宋樾究竟在在意什麼。
其實在今天之前,他們也不是那種可以互加好友的關系,至少在沈從殊這裡不是。至於現在……親了不止一次了,倒也不必那樣矯情。
沈從殊便拿出手機,到宋樾的面前,無比自然對著宋樾說:“來,我掃一掃。”
宋樾又是一聲低哼,才從口袋裡拿出手機,調出二維碼。
沈從殊掃了之後,加上宋樾的好友。感覺沒什麼事兒了,便想走。才想揮手和宋樾說再見,宋樾拉住沈從殊的手,隱隱用了些力:“手機黑名單,拉出來。”
忘了這一茬。
又將宋樾的手機號從黑名單中放出。
至此,宋樾才終於肯真的放沈從殊走。
沈從殊回到家之後,別的什麼也沒幹,先躺床上去睡了一覺。昨夜沒睡好,下午補眠睡了兩個來小時,被程浩一通電話給吵醒。
程浩從昨天給沈從殊打過電話之後,一直沒和沈從殊聯系。直到今天下午他人已經開車抵達榕城,才敢給沈從殊再打第二個電話。
打電話也沒說別的事,就說自己已經抵達榕城,“殊姐,明天早上九點半,約在時代新城,你別忘了!”
時代新城就是錦華建工在榕城開發的新樓盤,在城北二環圈內,每平方的價格已經飆到常人不可估量的高價,可謂是寸土寸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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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拒絕程浩,就是不想來到榕城碰見宋樾。哪裡知道該碰見走哪兒都能碰到,躲也躲不了。
沈從殊這次出乎程浩意料好說話,程浩說了地址之後,就隻聽電話這頭淡淡“嗯”一聲。他以為沈從殊這頭應該還有後續,在來的路上,已經想好各式各樣的理由和方法用來說服沈從殊。手中握著手機,心情繃著緊張地等待,隨時準備著。
哪裡知道,沈從殊這次壓根就沒想拒絕,程浩來都來了,總不能讓他無功而返?
程浩半天沒說話,沈從殊這裡被打擾了睡眠,還想打完電話再躺回去。
“除了這件事,還有什麼事沒?”等不來程浩說話,過一會兒,沈從殊主動開口問。
程浩除了這事兒沒別的,下意識就開口回答道:“沒。”
沈從殊:“既然沒別的事,那明天早上時代新城見。”
待程浩那頭說一聲好,沈從殊道聲再見掛斷了電話。
又睡了一會兒。
到下午四點,才從床上起來。發了個信息問許微,今天什麼時候回來。
許微很快回:「我爸媽知道我離婚的事情以後,有點接受不了,現在正在我店裡,晚上不回去吃。」
許微不回來了,沈從殊自己一個人,忽然有點兒不知道晚上要吃什麼。
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卻沒有能看進去,腦袋裡全想的宋樾。
有些東西,不去觸碰還可以假裝不在意,可一旦碰到,被強行剝開包裹在外的那層外皮,就有些一發不可收拾。
電視看不進去,沈從殊拿著手機,百無聊賴打開微信,目光不可避免落在今天才新加的目前還佔據第一頁前排的宋樾,而後,若無其事將視線移開,點進了朋友圈。
往下翻了一點兒,朋友圈平平無奇,不是廣告,就是曬旅遊曬娃,仿佛全世界的好事和開心快樂全都集中在朋友圈中。
沈從殊一條條掃過,忽的,沈從殊視線頓住,一條朋友圈引起沈從殊的注意。
這條朋友圈是許微發的,拍的碩大一束鮮花,配字——新的旅程,花團錦簇。
這也還好,許微平時就愛發朋友圈,今天發生這麼大的事兒,不發朋友圈才怪了。許微朋友多,客戶也多,兩人在大學的圈子重合,沈從殊在這條朋友圈下,看見許多熟面孔,都給許微點贊留言。他們並不知道許微離婚,在許微這一條底下插科打诨,談笑風生,許微也並不介意,一一回復,甚至在樓裡和他們聊起來。
然而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沈從殊在這一眾的點贊裡,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頭像,是她今天剛剛才加上的。
宋樾也給許微點了贊。
沈從殊這時才想起,宋樾在三年多前,就加過許微的微信。
她又想起,這三年來,每次回榕城,她都會約許微,許微次次都會發朋友圈。
伸手給許微這條朋友圈點個贊後,沈從殊又點開許微的個人朋友圈,許微發的朋友圈多,平均一至兩條,多的時候三四條都有,但往下翻,隻要有心也不是不能翻到。果然,每一條許微發布的有關於她的朋友圈裡,都能找到宋樾的影子,他都點了贊。
沈從殊一條一條,翻完了許微所有的朋友圈,甚至連從前大學時候的,無一例外。宋樾也曾像今天的她一樣,拿著手機,一條條翻看許微的朋友圈,將所有的,包括大學時期沈從殊和關明哲在一起的,包括沈從殊和許微剛認識第一條,也點了贊。
沈從殊不知道當時宋樾是以何種心情來翻看這些,當與她分手後,看見她與關明哲在許微朋友圈裡那些親密的開心的照片時,他又作何感受?但沈從殊看著看著,卻有點兒受不了了,眼眶刺疼,發著酸。
也就在這時候,手機鈴聲響一下,是有信息進來的聲音。
沈從殊退出許微的朋友圈,一看,發信息的人是宋樾,問沈從殊:「睡醒了,在家?」
第94章
宋樾大約是看見沈從殊在許微朋友圈的那條點贊。
沈從殊看了信息, 回他:「嗯,睡醒了。」
宋樾又回:「一個人?」
沈從殊稍稍解釋了一下:「許微有點事,不在。」
信息發出去後, 沈從殊以為她會很快等到宋樾的下一條信息,沒想到信息沒等到, 卻等到被按響的門鈴。
門鈴響時,沈從殊心頭一跳, 抬頭往門口望去。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沈從殊走過去, 將門拉開。
宋樾果然站在門外。
“怎麼這麼早回家?”
沈從殊不由得驚訝。她起床後翻許微的朋友圈,一條一條看下去,花了近半個來小時, 滿打滿算,現在也不過是下午五點,還是上班時間。
宋樾並未回答,隻是跨兩步進門, 門在他的後方緩緩關上,耳邊傳來輕輕“咔噠”一聲。隻是,誰的注意力都已經不在那上面。
宋樾什麼話也沒說,隻是伸一隻手攬住沈從殊的腰肢, 另一隻手置於沈從殊的發間,低頭吻了下來。
自沈從殊來榕城之後, 似乎每次與宋樾見面, 總避免不了, 他主動又強勢, 隻做他想做的,再也不聽沈從殊說什麼。
沈從殊的意志力, 一次次在這無盡的親密之中而逐漸軟化,她不再去抵抗什麼。如果宋樾能三年都隻堅守這一段已經結束的感情,固執的想要延續,他已經向前跨進那九十九步,那她為什麼又不能邁出剩下的最後一步呢?
沈從殊的手主動攀上宋樾的肩膀,得到沈從殊的回應,宋樾不可察地微微一頓,下一秒,唇舌攪弄,吻得更重更兇。
沈從殊有點兒無法招架宋樾的吻,吻得久了,呼吸都有點兒喘不勻,耳根發燙,雙頰緋紅,有心想讓宋樾慢下來,但嘴唇稍稍一旦張開,便被他換個姿態,以更深更霸道的方式佔據。
兩人吻得火熱,情之所至,難免擦槍走火。
前幾次,沈從殊不是沒有察覺,隻是無論時間地點還是兩人的關系都不對,宋樾有克制,沈從殊也裝作不知。但這一次,卻是在沈從殊家中。
沈從殊的手,在兩人熱烈的吻著時,緩緩下移。
忽而,宋樾渾身一僵,從齒縫間輕輕溢出一聲悶哼。被霧氣暈染的一雙眼眸微紅,情與欲在他其間交織。
他渾身緊繃著,粗重的喘息。
沈從殊輕輕幾下,另一隻手攀上他的肩,隻不過就是這樣,宋樾就已經受不了。他本就年輕,需求很多,可在與沈從殊分手之後,他已經素了三年。
“沈從殊……”
他緊咬著牙,輕哼著,頭往上揚,露出他此時正在上下滾動的喉結。
沈從殊兩隻手都用了點兒力。
將他的頭往下拉,沈從殊抬高下巴,在他耳邊輕聲問:“想當我的地下情人,你認真的嗎?”
猶如一顆炸彈,投放在宋樾的腦子裡,將宋樾炸醒。
可腦子是清醒的,身體卻並沒有。
如同清醒的旁觀者,他的理智已經回歸如常,可身體卻還沒有,渾身緊繃,極度敏感,渴望與愛/欲交織。不由自主將自己往沈從殊那裡送,眼睜睜看著沈從殊在玩弄他,但卻無能為力,隻想與她一起,共沉淪。
身體沉淪於欲/海,感官的刺激如此強烈。這種感覺,隻在沈從殊這裡,唯獨她的時候,才會有。這三年,他對其他的女人生不出半點兒的興趣,甚至自己解決的時候,都很少有,有時候憋得狠了,寧願洗冷水澡,寧願去跑步機上跑步。後來給自己安排的工作越來越多,日日疲憊不堪,吃飯休息的時間都用擠,便更少想這些。
而在這時,宋樾的腦袋裡甚至冒出一股很瘋狂壓抑不住的念頭——隻要她願意,那就玩弄他吧。
狠狠地玩弄他,不要留情。
“……沈從殊。”
從咬緊的牙關裡,溢出這幾個字,沈從殊耳邊盡是他的粗喘的聲音。
沈從殊此時卻無比清醒,不管腦袋,還是身體。
沈從殊不禁想,到了這時候,還不及時阻止她,弟弟的三觀實在崩塌的很徹底。
他真的很需要受到懲罰。
在這樣想著的同時,一切都沒有停止,反而變本加厲。
就如剛才,他如何用力來親吻她,撒野一般,肆無忌憚。沈從殊也全然回敬給他,甚至給他更多。
甚至沒有挪動半步,就在這個家的門口,三年後重逢,宋樾又如他們初次那般,身體緊繃,急促呼吸,仰頭悶哼著交代在沈從殊的手中。
宋樾其實已經很久沒有解決這方面的需求,因此,在沈從殊碰觸他的時候,他也格外的敏感。並沒有讓沈從殊耗費太長的時間。
門口沒有紙,沈從殊抽出湿淋淋的手,先走到客廳用紙隨意擦擦,將弄髒的紙巾扔進紙簍之後,再抽出幾張朝宋樾走過去。
宋樾靠在牆上,仍在喘息,視線落在對面的牆壁上,卻沒有焦距,還有些失神。
在沈從殊走近時,才轉過頭來,視線失焦後重聚於沈從殊的身上,沈從殊伸手,將紙巾遞給他。
宋樾隨手擦了擦,
這進展有點兒過於迅速,兩個人都沒料到,宋樾沉默著,尾隨沈從殊走進去客廳。
沈從殊家中的擺設,還是三年前的模樣。就連他三年前隨意夾入她書架上的他用完的課本,至今還仍然在那兒。
沈從殊讓宋樾在沙發上坐下,她自己又去衛生間用香皂洗了個手。等從衛生間出來,她的手上隻餘下淡淡的皂香。
出來時,視線不由得落在坐在沙發的的宋樾身上。他背靠著坐在沙發上,一張臉微冷,神情淡漠看著前方,他的顏值從來無可挑剔,可三年過去了,心思卻藏得越發的深,讓人不知他此時在想什麼。
很快發現沈從殊出來,淡漠的神情褪去些許,視線定定落在沈從殊身上,宋樾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問她:“你同意了?”
聲音已從剛才不可抑制的微啞低沉,變得如尋常時候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