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才的恩愛大秀,我覺得此時給兩人一點獨處的機緣,讓蔣泊遠也稍微流露一下對關山月的關心,更有助於穩住她。
不然如果讓關山月以為自己一點機會都沒有,徹底絕了念頭,那我們的恩愛就秀的適得其反了。
所以我一看關山月向蔣泊遠走近,就藉口溜了。
我還跟蔣泊遠說,讓他加油。
但我看著眼前這位哥們,他壓根不知道他的頭上馬上就要飄綠,還在這大快朵頤。
他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看著滿大廳衣香鬢影,說是共同的無產階級屬性讓我們相遇。
然後我就發現,這哥們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是個東北人,幽默就像是刻在骨子裏的本能,隨便說點啥,都能將人逗得哈哈大笑。
跟蔣泊遠的刻板和無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立刻理解了為啥關大小姐會跨越階層找他這樣一個窮小子。
跟他在一起,可比跟蔣泊遠在一塊有趣多了。
可惜我才嘎嘎樂了不超過 15 分鐘,就聽見有個聲音插進來:「你們聊什麼呢,聊的這麼開心。」
我扭頭,就看見蔣泊遠和關山月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我倆身邊。
說話的正是關山月。
我疑惑地看向蔣泊遠,心說,你們咋才聊這麼小會兒。
蔣泊遠卻正陰晴不定地看著我,活像是一個好不容易才找回走失了的寵物狗的狗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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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
我隻好禮貌地回答關山月:「隨便聊聊,蘇先生可太有意思了。」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話,蔣泊遠和關山月卻都變了臉色。
關山月似乎是有點尷尬。
而蔣泊遠簡直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他猛地牽住我的手:「我們該告辭了。」
然後不等主人關山月作何反應,我就被他幾乎是一路拖出了餐廳。
他攥地我的手生疼,直到出了餐廳我才終於擺脫了他的禁錮。
蔣泊遠看上去十分生氣:「我付你薪水,不是讓你跟別人調情的。」
然後便丟下我獨自走了。
哈?
我覺得蔣泊遠肯定是嫉妒蘇澤嫉妒瘋了。
所以才那麼口不擇言。
看在他可憐的份上,我不準備跟他一般計較。
我追上他,挽住他的胳膊,試圖給他一個臺階下。
畢竟我們還要扮恩愛的嘛。
但他直接將我甩開:「你先反省一下你的言行,再來找我。」
這次我沒再追上去。
社畜法則之二,老闆說啥就是啥,千萬不要跟老闆爭執。
他讓我反省,那我就好好反省吧。
這回蔣泊遠肯定不會等我一起回家了,那我——是不是回去繼續把我的帝王蟹吃完?
「泊遠就是這樣,有時候任性的像個孩子。」
我回頭,發現關山月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
我拍拍胸脯:「哎呀,關小姐怎麼老喜歡悄無聲息地站在人身後頭啊,人嚇人要嚇死人的。」
哼,任性的像個孩子?
還不是想跟我這個「現」女友跟前昭示她這個前女友的存在感。
我要是順著她的話接茬,準保她接下來要說一些彰顯她才是最瞭解蔣泊遠的人的凡爾賽語言。
我偏不上她的當。
果然,關山月被我不按常理出牌的話打懵圈了,不知該如何繼續往下說。
那當然就換我來凡爾賽了,我說:「既然關小姐出來了,那我正好代泊遠向您道個歉。希望關小姐不要介意他剛才的冒失,他對蘇先生絕無惡意,就是單純喜歡吃醋而已。」
欣賞著關山月精彩的表情,我總算把剛才在蔣泊遠那裏吃癟的心氣給順了過來。
哼,敢讓老娘不痛快,老娘就抽打你的心上人。
但還沒等我得意多久,關山月突然說:「劉小姐以前是不是也在禮賢中學念書?」
禮賢中學是一個貴族中學,根本不是我這種平民子弟上得起的。
我趕緊搖頭,不知道關山月提這個幹嘛,難道是彰顯她從小讀貴族學校的優越感。
關山月笑笑:「劉小姐很像我以前的一個同學,我記著她也姓劉,當時也很喜歡泊遠,我還以為你們是同一個人。」
15
因為蔣泊遠讓我反省,我怕他覺得我反省的態度不認真,所以當天晚上便回了我家,準備第二天再去他那裏,告訴他我反省好了。
熟料,當天晚上,我便做了噩夢。
夢裏又回到了小時候,有無數人罵我是醜八怪,肖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驚醒之後,我努力回憶了一下夢中霸淩我的那些小孩的臉。
準備等我掙到足夠的錢之後,一定挨個找人削他們一頓。
然後我就餓了。
我起身去廚房給自己下了一碗面條。
蔥花爆香,水開下麵,再臥兩個荷包蛋。
等我端著噴香噴香的面從廚房出來,順手拉開客廳的燈,我才發現我家客廳的沙發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個人。
我大叫一聲,差點將手裏的面條摔到地上。
「你,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蔣泊遠端端正正地坐在我家的沙發上,眼神裏似乎有無限哀傷。
當然,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麼會在我家?
蔣泊遠根本不回答我的話,他看著我手裏的面條,突然問了我一個深刻的哲學問題:「我是不是真的很無趣?」
哈?
他不是讓我反省嗎?
怎麼自己倒率先反省上了。
我當然不能說我的老闆無趣,我誇他:「我們普通人才叫無趣,您那是認真、嚴肅,是成功人士必備的優良品質。」
他笑了一下,笑意未達眼底:「想知道關關跟我分手的原因嗎?」
我趕緊搖頭。
廢話,社畜法則之三,老闆的秘密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老闆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顧自往下說:「她覺得我很無趣。所以,她甩了我,找了那個蘇澤。」
媽呀,怪不得他今天那麼生氣。
我瞬間出了一身冷汗,暴風思考如何把今天誇蘇澤的話找補回來。
然後我就聽見我自己說:「我面條分你一半吧。」
蔣泊遠無語地望著我。
是哈,面條有點太沒誠意了。
於是我又說:「要不,咱倆那啥吧。」
為了徹底安撫,我又加了一句:「我請你,不要錢。」
蔣泊遠看著我,像看個傻子。
我有點訕訕地:「不要就算了。」
我假做不在意地將面條放在桌上,準備繼續吃我的面條。
其實我有點失望,因為今晚的我,實在是有一點孤獨,十分渴望有一具溫暖的肉體能夠慰藉我的靈魂。
肉體沒有,熱乎乎的面條也成吧。
然而還沒等我坐下,我便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然後沾染著蔣泊遠氣息的吻便落了下來。
16
有了第一次的基礎,第二次的體驗就好極了。
我第一次明白了,啥叫 yushui 之歡。
古人可真是太會整詞了。
當天晚上,我們倆像兩條不知疲倦的魚,在水裏來來回回不知道遊了多少回,直到徹底遊不動了,才精疲力竭地睡著了。
第二天當我醒來的時候,感覺四肢百骸就像被車輪碾過一圈,渾身上下酸疼地厲害,差點起不來床。
蔣泊遠已經不見了,估計是去上班了,他這個人一向敬業。
我拿起手機,準備給自己叫個外賣。
然後便發現微信裏多了一筆轉賬。
蔣泊遠竟然又給我轉錢了!
我雖然是社畜,但也要面子的呀。
這回我沒收錢,我給蔣泊遠發微信:說是請的,就是請的。
很快,他回我:收下吧,我覺得咱們之間,單純的交易關系更讓我自在。
真是氣死我了!
瞧不起誰呢,難道我就交易不起了?
我沒收他的轉賬,反手給他轉了一塊錢。
我回他:那算我買的!
約莫一刻鐘之後,他收了錢。
銀貨兩訖,清清爽爽。
考慮到昨夜的美妙體驗,我想或許我可以多買幾次。
還沒等我找到機會買第二次服務,我僱傭去調查蘇澤的狗仔,就給了我一個驚天爆料。
我們共同的無產階級戰士蘇澤,背地裏竟然是個玩咖。
照片上他正與一個年輕姑娘相擁熱吻。
狗仔告訴我,蘇澤在國內一個藝術院校裏兼著教職,照片裏的姑娘正是他的學生。
他一個窮小子能獲得關大小姐的青睞本就是祖墳上冒青煙了,他不惜福竟然還出軌,出軌還出軌自己的女學生。
真是狗東西!
昨天我對他剛建立的好感立馬煙消雲散了。
原本我應該立刻馬上把照片甩給關山月,讓他趕緊跟這個狗東西分手——
但如此一來,她恐怕馬上就可以跟蔣泊遠復合,那我豈不是立刻就失業了?
想到我才拿了兩個月的工資,我不禁有些猶豫。
怎麼著我也得實現我賺夠 100 萬的目標吧。
我決定等倆月再說,反正被綠一天,和被綠倆月本質上並沒啥區別。
話雖如此,但我在自己的利益與蔣泊遠的利益之間選擇了前者,總歸算是瀆職。
再面對蔣泊遠時,我便有一些心虛。
因此,在替蔣泊遠準備我的生日禮物時,我便收斂了很多。
算是替他省點錢吧。
蔣泊遠看我拿給他的報銷賬單時,便十分詫異:「我以為你會好好抓住這個機會。」
看來我貪財的秉性暴露得太充分了些,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您說笑了,我是個很有職業道德的人。」
蔣泊遠饒有興致地望著我:「行吧,看在你這麼有職業精神的份上,我準備獎勵你一下,你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這回輪到我詫異了,我指指他剛簽署的賬單:「我想要的都在這裏頭了呀,我也訂好了飯店,到時勞您陪我一起出席……」
「我不是說這個,」蔣泊遠打斷我:「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劉嘉木想要什麼生日禮物。」
真正的劉嘉木想要的隻有錢啊。
我星星眼地望著蔣泊遠,說出口的卻是很小時候的一個生日願望:「我想在夜裏坐一次摩天輪。」
蔣泊遠匪夷所思地望著我:「你確定這就是你想要的?」
16
我生日這天的晚上,蔣泊遠為我包場了一整個遊樂園。
跟韓劇裏演的一模一樣,他把我帶到摩天輪底下,拍了拍手掌,然後整個摩天輪奇跡般的亮起了燈。
上面寫著:祝劉嘉木生日快樂。
那一刻,我明明知道,這都是金錢點亮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