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東升,我錯了,我真的錯了,當時要不是被那幾個人騙了,我絕對不會做出那個糊塗事,你看這樣,嗯,我,我把錢都給你,你放過我,求你放過我。”侯強求饒著,他的年紀比靳東升大多了,也算是看著靳東升一路走來,所以越是了解也是害怕,現在想想當初也不知道是發什麼瘋才會做了那個事兒,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他可以什麼都不要,隻求他放過自己一馬。
靳東升一腳就猛的踢了出去,侯強的幾顆牙頓時飛落在地上,滿臉的血看著就嚇人。
“放過你?要是真的放了你,以後我還這麼立威?以後豈不是誰都能在我頭上撒野?”靳東升的話從牙縫裡以自有資的蹦了出來,面色黑沉沉的仿佛嗜血的魔王。
就在這個時候床上的女人突然尖叫起來,靳東升一愣神,地上原本虛弱的侯強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把手槍對著靳東升就射了過去,這邊槍響,耗子和徐睿也拔了槍。
“大哥!”
“大哥!”
靳東升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搖搖頭,“我沒事,是她中槍了。”
徐睿探了下她的鼻息,又看了眼傷口,皺著眉,“帶走?還是……”
“有病啊?帶著幹嘛?要不是她冷不丁叫喚一聲,咱們至於疏忽了侯強嗎?大哥差點沒死在這裡。”耗子握住那個女人的肩膀就要拉扯下來。
靳東升猶豫了一下,可是突然聽到身上那個女人的囈語,他止住了耗子的動作,微微低下頭。
“東升……靳東升……”
在叫他的名字,難道她認識自己?怎麼可能?
徐睿也聽到了,驚訝的看著靳東升。
“帶走,這裡剩下的讓兄弟們處理幹淨,把她送到老白那裡。”靳東升沉下聲音說道,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可是一時間,他卻想不起到底是哪裡見過這個女人。
徐睿直覺這個女人會是個麻煩,可是靳東升發話他不得不聽,讓耗子扛著人,自己給老白打了電話。
“大哥,你們先走,這裡清理好了,我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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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辛苦你了。”靳東升隨後帶著耗子先走了。
徐睿環視了這間房間,從散落的衣服和一邊的皮包裡找到了那個女人的東西,當看到一張面容清秀的身份證照時,他愣了一下,手上拿著有些猶豫,然後又開始翻找了一遍,一無所獲。
侯強死後,場面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都是道上混的,生死早就看透,而且這行也有這行的規矩,把幾個主事的人都讓人帶走後,其他的兄弟,從六神無主到手來聽之任之也是個很快的過程,畢竟生死看透是一回事,可誰也不想死,場子被踢老大易主的事兒對於普通的小嘍嘍是沒有是大影響的,無論是誰當老大,隻要給他們錢,那他們就會老老實實。
但是躺在靳東升車裡的女人卻不停的扭曲著,痛苦的額發出呻吟,嘴巴裡除了喊疼,竟然不停的念叨著靳東升的名字,血順著她的腹部在不斷流淌,臉色也越發的蒼白,也許是真的要不行了,她竟然猛的瞪大了眼睛,緊緊抓住靳東升的衣角。
“東升,煤球……”
“煤球?!”靳東升瞪大了眼睛。
“徐楠,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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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年少往事,同回京都
靳東升震驚的看著懷裡的女人,對著開車的耗子大吼道,“快點開!”
漸漸冰冷的手指就像那年相遇的冬天,當時靳東升的媽媽剛剛去世,一個破敗的小家就隻剩下靳東升一人,冷炕,冷灶,連個祭拜的人也都沒有。
當時的靳東升隻有十四歲,年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是到底還是個孩子,面對這樣的巨變,他也承受不住了,甚至當時他也想到了死,媽媽離開,隻身一人,無牽無掛的不如一起走了幹淨,於是他忿恨的拿起刀子在自己的腿上刺了一刀,抱著媽媽的遺像坐在地上,雙目空洞透著死寂。
他清楚的感受到了血液從身體裡流掉,那種渾身漸漸發麻,眼前發出越來越密集的黑點,死神在向他招手,恍惚間他看到了自己的媽媽,那個總是溫暖著他的媽媽。
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以為他已經死了,可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和身邊趴著的女孩讓他回到了現實,震驚後是極度的暴怒,扯掉針管,推開趴著睡覺的女孩,從床上跳下來,不管不顧的往外衝。
徐楠哎呦一聲驚醒,驚喜的看著靳東升醒來,可是隨後她變得有些畏懼,因為靳東升此時的模樣就像是個嗜血的羅剎。
“靳東升……”
“是你,就是你爸?你憑什麼救我,憑什麼讓我繼續活著?我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靳東升用力咆哮著,可是失血太多的他此時更像是一隻病貓。
徐楠突然笑了,上前拽住他的胳膊,然後竟然神奇的把靳東升給弄回了床上,看著他氣鼓鼓的模樣,咧嘴笑著。
“病貓!”
“你叫誰病貓呢?想死是不是?”靳東升呲牙兇道,可是剛才的吼聲已經廢掉了他太多的力量,此時強撐著說完後就剩下大口喘著粗氣。
“你不要死好不好?”徐楠白淨清秀的小臉上帶著笑,她的頭發有些微微發黃,也是有些營養不良的模樣,握著靳東升胳膊的手也很瘦,讓靳東升想到了雞爪子,他認識她,因為住在貧民區,那裡都是打工或者是家庭條件不好的人住在那裡,他們的條件不好,徐楠家也是一樣。
可是他很好奇平時這個看著他都要繞道的女生怎麼今天這麼大膽了,而且還敢這麼跟他說話。
“你送我來的?”
“嗯,我是剛聽你媽媽走了,真的,你別難過,別難過好不好?”徐楠那營養不良的模樣加上這樣的哀求的口氣就像是一根刺刺破了靳東升的怒火。
“你懂什麼,你懂什麼!”
“別怕,我也沒有媽媽了,可是我還不是堅持下來了?以前我姥姥就跟我說要堅強,你是男生哦,不該比我堅強的嗎?”徐楠突然抱住怒火中的靳東升,不怕死的說著,雞爪似得手還笨拙的拍著他的背。
靳東升哽咽了,無論怎樣他到底還個十幾歲的孩子,他使勁的哭著,想要發泄掉所有的悲傷,就這樣兩個如衣著破舊的孩子就在醫院裡上演了這樣悲戚的一幕,了解了內情的人紛紛伸出了援手。
“不要,我不要,你們都拿回去。”靳東升冷硬的拒絕道,他雖然失去了媽媽,可是他不能變成乞丐,那隻剩下他唯一的一點自尊再容不得任何的踐踏。
弱小的徐楠看著那些好心的叔叔阿姨,拿著本子把他們的名字都記了下來,小心的收好了那些錢,並不斷的道謝。
靳東升實在是受不了了,從床上費勁的起來,跛著腳,對著徐楠而去,扯下她手裡的本子,刷刷幾下撕得粉碎,再朝著徐楠的臉上一丟,灑了一地的紙屑,白白的就像是雪。
“我說了我不要,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年輕人,你這是什麼態度啊?”一邊的醫生有些看不過去了,這個孩子要不是那個女孩子及時從來,早就沒有命在這裡吼人了,別人對他好,他還這麼不領情,實在是不識抬舉。
“要不是人家發現你給你送過來,你看你還跟誰吼!”有些患者的家屬也跟著義憤填膺的說著。
“對不起,對不起,他真的不是那個意思,請你們不要再說了,謝謝大家。”徐楠給人賠禮道歉,大家也不忍心再為難她,等那些人都走了,徐楠挪到了靳東升身邊,扯了扯他帶著血跡的袖子。
“幹嘛?”靳東升不耐煩的低吼,他一是實在沒有了力氣,在一個也不想引那麼多人過來,從小到大他遭受的異樣目光還不夠多嗎?他受夠了,早就受夠了。
徐楠拿出自己的小錢包還有剛才別人捐的那些錢,癱在掌心裡,“靳東升,沒有錢怎麼出院啊?我的隻有這些……”
靳東升這下是全都明白了,看著徐楠突然沉默了下來,整個人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他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他辦理完媽媽的後是已經沒有錢了,而同在街坊裡住著的徐楠也沒有,相比能送他來醫院對她來說已經是極盡全力的事情,剛才他怎麼還能這麼苛待這個人?想想自己真是混蛋。
“別難受了,一切都會好的,我媽媽就曾經跟我說一切都會好的,隻要我往前看,真的,我有時候實在受不了的時候,我就到公園裡看天,看得久了,心情就會好的,要不一會兒我帶你試試?”瘦小的徐楠笑著說道,原本並不起眼的五官卻因為這麼笑變得明亮起來,好像她不再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