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今時今日,他眼中恨意分明。
她嫁的這男子,雖然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黑道大哥,可是他的風華就是連京都達官顯貴的名門千金都為之傾倒,想當初那場盛大的婚禮幾多女人為他落淚,碎了多少的玻璃心,可是偏偏一切都是好的,隻是人錯了。
夜筱希唇角輕揚,漾出譏诮笑意,勝似挑釁,“靳東升,你家大妹妹現在已經今非昔比,她嫁入的門第已經足夠你洗白靳家了,我們季家對你也沒有一絲價值,我更是對你毫無用處,能不成你怕是此時跟我離婚壞了你的名聲,影響你在商場上的發展?可是我現在已經給你理由了,你說出去沒人會拿這點說事兒不是嗎?”
靳東升隨之笑開來,隻是笑意寒涼,“我當初娶你,是利用你娘家勢力來穩固靳家?你就是這麼看我的?”
夜筱希挑一挑眉,“難道不是麼?”
靳東升緩緩直起身形,不欲分辨,眼底卻已寫滿失望。
夜筱希起身下地,“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離婚也好,取我性命也好,不急於今日,不送!”
靳東升轉身,闊步出門,再無一絲留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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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真假難辨的夢,拜會婆婆
夜筱希輕輕的下了床,白細的腳踏在冰冷的地面上,有些焦躁的奔向陽臺,看著那個在茫茫雪色中,挺拔如松的男人,他的背崩的那麼直,感覺卻是那麼孤單。
伸出手,細細的在玻璃上描繪他漸行漸遠的身影,嘴邊苦笑。
東升……這次你真的失望透頂了吧?毀滅了你最後的一絲幻想了吧?
劉嬸進門就看到了這幅場景,抹了把眼角,忙把夜筱希的棉衣裹在她的肩頭,“小姐……”話一出口,淚卻是再也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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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筱希竭力忍住湧至喉間的一股甜膩,望著靳東升的最後的那抹背影,視線漸漸被淚水模糊。
想到從前的種種,她真是悔恨交加,恨自己眼瞎竟然錯付了衷心,害了自己,害了家人,也……害了他。
剛聽說家裡出事的時候,她幾乎要暈死過去,這麼多年她封閉自己,自怨自艾,臨到了出事,她的身邊竟然除了那個怨恨了多年的枕邊人,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說的上的朋友,可是她又怎麼能放下顏面去求那個人?她想過自己要面對的很多種很多種不好的事情,可是唯獨沒有想到,靳東升竟然在危難的時候傾力相助,隻為了不讓她再掛心,傷了身體。
這樣的情深,她在知道後,先是安心,畢竟靳東升如何不討自己的喜歡,可是他的能力毋庸置疑,但隨之而來就是濃濃的愧疚。
聽聞此事,氣血攻心,病倒在床。想來想去,能幫夜家躲過此劫的,唯有枕邊人靳東升。可又如何開得這個口?
想想他們從結婚到現在,八年的時間,她一直流連於自己的痛苦,流連於自己畫下的監牢,他的對她的好,他對她的包容和寵愛視而不見,不僅如此她冷嘲熱諷,招惹了很多的事情,無不一次次的讓他失望,難堪。
她心裡的那個愛人,是索要他們夜家人性命的劊子手。
多麼大的諷刺,這八年的所作所為,這二十年的相知都那麼可笑……
多年來的鬱結在心,再加上溫宇凡最後的這一擊,她的命……亦不久矣……
是不是人真的要到死了才會明白很多事情,才會看得通透?
為何要此時才讓她明白自己心裡最重要的那個人是誰?
老天啊,老天……你這是對我的戲耍嗎?
此時此刻,再多的後悔,再多的愧疚已經沒有必要告訴他了,說出來不過是惹得他為自己難過,既然往日不曾對他好多,那麼死了也讓他不必再留戀。
她此生已經沒有什麼能報答他的這份深情,如果此時的傷害,此時的謊言能讓他在自己離開後重新開始新生活的話,那麼她願意付出所有,哪怕她的心已經被靳東升冷漠的眼神刺得血漬淋淋。
隨著夜筱希一陣急促的咳嗽,劉嬸慌忙遞過手絹,嘴裡勸道:“小姐,別看了,……”語聲猛地頓住。
夜筱希看著手裡那手絹,猩紅的血漬如同這冬日裡綻放的寒梅。
“小姐……”帕子上的鮮血,刺痛了劉嬸的眼睛。
夜筱希抿唇微笑,“呵呵呵……劉嬸,這一天我等的好久,現在我終於要解脫了,你該為我笑的。”
“不行,不行,小姐你不能走啊……”劉嬸抹著眼淚,不斷的說道。
夜筱希躺回到床上,緩了片刻,仿佛預料到了什麼,她握住劉嬸的手,微弱地說道:“我這身體那天離開也不知道,如果我走了,你要是想要留下就留下,他必定會照顧你終老,如果你不想那就拿著我留給你的那些錢回老家吧,我是你一手帶大的,這些年來也讓你沒少為我操心,家裡經過這次的事情估計以後他們也知道該怎麼過了,要是他們借著我的名頭打靳家的主意,那你就跟我爸說,別再拖累了靳家,他不糊塗。此生我已經欠他許多,隻願來生能有機會報答他。”
劉嬸哽咽著抹眼淚,連連點頭。
夜筱希最後緊了緊劉嬸的手,有些歉疚的說道,“劉嬸,當初是我眼瞎,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是我不好,你原諒我好不好?”
“你雖然是小姐,可是我當你如女兒一般,母女哪有隔夜仇?”劉嬸竭力止住悲聲,遲疑片刻,輕聲問道,“小姐就沒有話留給姑爺的了?”
夜筱希輕輕搖頭,“沒有,隻管讓他恨我,如此才能讓我安心,如果……這一切對他來說是一場夢該有多好?他應該……更幸福的……”說完,緩緩閉上了雙眼。
靳東升覺得自己就像是漂浮在孔中的一抹魂魄,看著夜筱希就這麼悄然無息的離去,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好像也死了,太真實了,他們的爭吵,他們凌厲如刀子的話,為什麼?難道這就是他們以後的生活?這是一種暗示嗎?還有他們口中的那個女人是誰,他真的害怕,很害怕,哪怕是那麼劇烈的冷酷無情的話,他都在剛才看到了自己眼中的深情,可是為什麼要背叛?又……為什麼是夜筱希幫著他找女人?這一切的一切簡直都不能合乎常理,每一項都在挑戰他的底線,在怎麼可能?怎麼會有這樣荒誕無稽的事情?
夜筱希不知道靳東升到底是怎麼了,她隻能不停的安撫著他的背,用這份如水般的溫柔來化解這份不安。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一個調侃的聲音打斷了兩個人的。
“這一大早上就秀恩愛啊?東升,你現在可要悠著點哈。”劉文跟秦偉出現在門口,秦偉走進來掏出一疊紙放在靳東升面前。
“靳哥,這是派出所的筆錄,你在上頭籤個字,那邊已經打好了招呼,這事兒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秦偉也氣憤的說道。
靳東升松開夜筱希,並沒有看那個筆錄,看著劉文感激的笑了笑,“欠你一次!”
“收到,以後我會討回來的。”劉文扯了個椅子坐在床邊,眼睛不經意的掃了眼夜筱希,一看她就是一晚上沒有睡覺的憔悴模樣。
“我給你們倒水。”夜筱希說完借著這個理由就去了外間的小客廳,他們肯定是有話要說的。
果然夜筱希走後,靳東升往床頭一靠,傷口上劇烈的疼痛讓他咬緊了牙關,臉色瞬間慘白,原本霸氣深刻的面孔也因為失血多了幾份的羸弱。
“你別折騰了,老實待著。”劉文說著,走到床尾小心的把床頭搖了起來,眼中滿是對他逞強的不贊同。
“沒事兒,死不了。”靳東升嘶了一聲,喘了幾口粗氣。
“上次你不是都說搞定了嗎?怎麼又鬧成這樣?這次聽我的,正好我聽說京都剛有個文件下來,借著這股風一起平了倒是幹淨。”
靳東升搖頭,很堅決的說道,“不行,我是混道上的,有些事情必須用道上的辦法解決,要不以後也會讓人瞧不起,放心,這次是我大意,他們把你那批貨也給搶了,這筆賬我要是不親自算,那真沒法混了。”
“何必呢?你現在也算是個正經生意人的身份,洗幹淨不容易,而且……總是這樣,她的安全呢?你們天天防著?這樣的日子可一點意思都沒有。”劉文也有些堅持,點中了靳東升的心結。
靳東升抓了抓頭,又想到剛才的那個夢,一種莫名的煩躁鬱結於心,在夢裡,他清楚的看到了自己所走的路,他依舊是個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