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焱從外頭回來,看到緊緊關著的門,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更酸了。
嗚嗚嗚,他也想要纏纏綿綿的愛情QAQ。
佟雪綠爬到被窩裡,伸出一隻腳踢了踢他:“孩子他爸,快上來。”
誰知溫如歸目光落在她的腳上,緊盯著沒動。
佟雪綠眉頭一挑,心想著他該不會有什麼戀足癖吧?
雖然她的腳長得蠻好看的,不過千萬不要有戀足癖。
下一刻就見溫如歸轉身走到抽屜旁,從裡頭拿出指甲鉗又走回來:“你的指甲長了,我給你修一修。”
說著他很自然地坐下,捏著她的腳專心給她剪腳指甲。
屋裡很安靜,隻有指甲鉗偶爾發來“擦咔”的聲音。
佟雪綠看著他,心尖的某個地方軟軟的。
她想起上輩子,她堂姐懷孕七八個月時肚子非常大。
不僅人變醜了,而且雙腿臃腫,行動非常不便,有次她撒嬌讓她老公幫她剪指甲,她老公一口就拒絕了,說他從來不碰別人的臭腳丫。
當時她堂姐氣得不行,但也沒離婚,當時她就覺得嫁給那樣的男人還不如嫁給一隻豬。
她覺得世間有真愛,不過她肯定不是其中的幸運兒。
如今看溫如歸給她剪指甲的樣子,她才發現自己早已經擁有了這份幸運。
溫如歸剪完指甲後,把指甲鉗放回去,又出去洗了手才回來,臉上的表情寫著四個字:法式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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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雪綠忍不住笑了,朝他勾勾手指。
溫如歸連忙爬上床,下一刻脖子就被她給勾住了,柔軟的唇瓣貼了上來。
“法式熱吻就是深情之吻。”
佟雪綠的聲音低低的,帶著一絲蠱惑人心的魔力,此時妖冶得像個禍水妖妃。
她的舌頭撬開他的唇齒,靈活探進他的口腔裡,挑動追逐著他的舌頭。
其實之前兩人也如此親吻過,不過今天的佟雪綠更加熱情,更加主動。
舌尖所到之處,迅速讓溫如歸全身的溫度都點燃了。
原來這就是法式之吻。
溫如歸一邊回應她的吻,一邊聰明地學習起來,很快他就反客為主。
佟雪綠的手順著他的鎖骨往下。
雖然經常泡在實驗室裡,可溫如歸並沒有疏忽鍛煉,他的身材極好。
勁瘦有力,多一分則肥,少一分則瘦,恰到好處的肌肉性感至極,張揚著雄性荷爾蒙。
溫如歸身上的溫度本來就很熱,被她的小手這麼一做怪,隻覺得全身的血液湧上來,幾乎快要爆炸了。
佟雪綠吻著他的喉結:“有沒有人說過你的喉結很好看?”
溫如歸臉紅耳赤,聲音低沉沙啞:“沒有。”
佟雪綠勾唇,笑得像隻勾人魂魄的小狐狸精:“那我是第一個誇你的,你的喉結很性感,鎖骨也很性感,身體……”
她的吻每到一處就誇他一樣。
溫如歸全身繃緊了,顫慄著,享受而又煎熬。
他想要更多。
但是……
佟雪綠看他忍耐得額角的青筋都起來了,都沒敢碰自己,心裡當下又軟成了一片。
“醫生說了,三個月就可以了。”
溫如歸眼睛赤紅看著她的肚子:“可以嗎?可裡面有兩個孩子。”他怕傷害到她和孩子。
燈光照下來,她的皮膚比剝了殼的荔枝還要水嫩,讓人很想掐一掐。
佟雪綠在他下巴輕輕咬了一下:“傻瓜,跟幾個孩子沒關系,不過不能太狂野就是了。”
溫如歸最終忍不住了,緊緊抱住她,眼底墨色翻滾:“好,我會小心的。”
說完他吻上她紅潤的唇,炙熱而克制。
白色的月光從窗口照進來,窗外面傳來幾聲貓叫聲,聽上去像嬰兒的啼哭聲。
屋裡,溫度漸漸加溫,空氣彌漫著曖昧的因子。
佟雪綠全身的骨頭好像被抽走了一般,杏眸倒映著水光,雙頰如抹胭脂,樣子比以往更加嫵媚動人。
今天的溫如歸格外的熱情,同時又那樣的溫柔而有耐心。
靈與欲的交融,是極端的享受。
佟雪綠勾著他的脖子,耳邊是他炙熱的氣息,每次噴過來,都讓她忍不住戰慄。
如風中的落葉,顫抖著,隨著風而翻滾。
當抵達極致時,溫如歸緊緊抱住了她,眼尾微紅喊她的名字:“雪綠……”
死生契闊,遇到她,是他的幸。
**
第二日,佟雪綠照舊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來。
好在她如今懷孕了,周圍的人也很包容,沒有人會因此說她。
中午她和溫如歸沒去飯堂,今天焦家請他們過去做客。
她之前見過溫如歸的恩師焦博赡幾次,對方是個知識淵博而心懷國家的人,讓人心生敬畏。
除了崇拜,佟雪綠更感激他拯救了少年時期的溫如歸。
若不是他把溫如歸帶進物理領域,若不是他耐心指導溫如歸,或許如今的溫如歸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面。
那樣的話,他們就沒有機會相遇了。
鍾舒蘭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看到溫如歸扶著佟雪綠進來,一雙手還小心護著她的肚子和腰的部位,不由一怔道:“佟同志這是懷孕了嗎?”
佟雪綠笑道:“是的,正好三個月。”
焦博赡從廚房端著一尾魚走出來,聽到這話不由責備溫如歸道:“這樣的好事,你怎麼沒跟我們說?”
溫如歸帶著一絲窘迫:“我聽說懷孕百日才能往外說,所以就……想著遲點再跟老師、還有師母說。”
他們是研究物理和科學的,可在對待她的事情上,他總是小心再小心,連這樣迷信的說法,他都照收不誤。
焦博赡看著他搖搖頭:“我還以為你是唯物主義……”
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鍾舒蘭給打斷了:“好了好了,別總是拿那些長篇大論來教訓人,當年我懷孕時,你還不是對著菩薩說了好幾聲謝謝?”
焦博赡被自己媳婦噎得老臉一紅:“……”
溫如歸還是第一次看到老師這樣窘迫的樣子的,十分有禮貌地非禮勿視,低下頭卻對上了她勾起的唇角,他的唇角也忍不住勾了起來。
鍾舒蘭招呼溫如歸:“別站著,快坐下吧,蘊詩今天在學校,就我們四個人吃飯。”
大家坐下來後,鍾舒蘭頻頻招呼佟雪綠夾菜吃,十分熱情。
鍾舒蘭看到佟雪綠,心裡其實是有些不好意思和內疚的。
當初她並不知道佟雪綠的存在,那會兒還想著把女兒和溫如歸湊成一對。
好在那時候溫如歸誤會她看中了周焱做女婿,否則現在不知道有多尷尬呢。
溫如歸在師母熱情的慫恿下,不斷往佟雪綠的碗裡夾菜,她的小碗很快就堆起了小山。
佟雪綠看得心裡陣陣無奈,腳下踢了他一下:“我夠吃了,你別給我夾了。”
再夾下去,桌子上的菜都要到她碗裡來了。
鍾舒蘭和焦博赡兩人見狀並沒有覺得他們失禮,很包容一笑,同時還想起他們年輕那會兒的情景。
兩人相視一笑,眼底充滿了濃濃了情意。
在基地呆了兩天,佟雪綠才回市區去。
**
自從程秀雲從深市回來後,夫妻兩人沒有一天是不吵架的。
鄰居一開始還會過來勸解,可漸漸的就覺得有些不耐煩了,誰天天有空過來給他們當和事老?
而且一個院子裡住著,他們吵架也不看看時間,有時候三更半夜吵得整個院子的人都不用睡覺,大家對他們兩夫妻有很大意見。
史星蕊頭上的虱子太多了,怎麼洗怎麼用篦子梳都沒用,而且程秀雲身子不好,心情更不好,沒有耐心幫她天天治虱子。
於是這天她把史星蕊帶到剪發店,讓剪發店師傅把她的長發一把剪掉剃成寸頭。
史星蕊看到自己的頭發被剪成男孩子一樣,頓時哇哇大哭,哭得比死了爹還厲害。
“你賠我頭發,你賠我頭發,你個老女人,你不得好死!”
史星蕊從椅子爬下來,對著她媽拳打腳踢,說出來的話尖酸刻薄。
程秀雲一邊躲閃她的手腳,一邊氣得差點吐血:“誰教你說這些話的?我是你媽,你怎麼可以對我這樣沒大沒小?”
“我才不要你這樣的媽媽,你賠我頭發嗚嗚嗚……”
史星蕊的性子前幾年還好,在她嚴厲的管教下還能控制一些,可自從史俊民死後,史二哥和史俊軍兩父子住到他們家裡之後,家裡烏煙瘴氣,天天吵個不停。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史星蕊的性子就越來越左,到現在她已經完全管不住她了。
史星蕊對她媽拳打腳踢了好一陣,才哭著跑了。
程秀雲的頭發也被傳染了虱子,隻能跟著一起剪短,當然她沒勇氣剪成寸頭,隻剪成了短發。
她的臉型更適合長發,如今剪成一點都不摩登的短發,加上最近她瘦得雙頰凹陷進去,又多了不少白發,鏡子裡人看上去就好像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妪。
程秀雲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好像被嚇到了,眼睛瞪大,一臉不可置信。
她伸手摸著自己的臉,多了好多皺紋,又十分蠟黃粗糙,她幾乎認不出自己來。
她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剪發店師傅看她沒動,粗著嗓子道:“總共一塊錢。”
程秀雲這才從自憐自艾中回過神來,眉頭蹙了起來:“怎麼那麼貴?平時不是小孩子三毛,大人四毛嗎?”
剪發店師傅:“那都是去年的價格了,現在早就漲價了,大人六毛,小孩四毛。”
程秀雲頓時一陣肉疼,從口袋裡掏出一分兩分和一角兩角的錢,全部湊到一起還差三分錢。
剪發店師傅大手一揮:“算了,三分錢就不要你的了。”
程秀雲見狀心裡並沒有一絲感激,反而覺得無比難堪。
她曾經是程家最受寵的七小姐,程家的寵兒,從來不需要為錢而煩惱過。
可如今她未老先衰,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還為了三分錢被人羞辱,她怎麼就淪落到這個地步?
她想起了剛結婚的時候,不是跟史修能,而是跟溫如歸的父親溫元新剛結婚的日子。
溫元新雖然是個大老粗,可對她很好,把自己的工資全部都交給她,無論她想買什麼,他都沒有意見。
如果那個時候她不要作死跟史修能搞到一起,如今她可能已經是司令夫人,過著人人羨慕的生活。
就在這一刻,程秀雲的心裡終於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