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劣根性啊。
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歡,有投懷送抱都不會拒絕。
更何況,紀雲汐長相身材都是上佳。
不過小問題罷了,紀雲汐也不是很在意。
畢竟他們已經是夫妻,糾結這些小事也未免太過矯情。
紀雲汐曲起手肘,往後戳了戳他。
吳惟安睡得懵懵懂懂,眼睛都沒睜開,下意識把人抱緊了點,囈語道:“怎麼了……”
他手一收緊,壓到了她的小腹,紀雲汐便感覺到了葵水的來勢洶洶。
她蹙眉,加大力道往後捅了下,冷聲:“松開。”
吳惟安刷地一下清醒。
他立刻松開了雙手,身姿輕快地往旁邊一滾,拉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他輕咳了一聲,本想解釋幾句,但想想,他這夫人不傻,解釋也不過欲蓋彌彰。
吳惟安索性閉嘴閉眼,裝作什麼都沒發生。
紀雲汐從床上起身,下意識摸了摸身下,感受到了一手滑膩。
床果不其然沾上了血,這讓她心情變得很差。
每次姨媽期間醒來,發現衣服和床都沾上姨媽血,是紀雲汐認為最糟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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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著臉從床上爬起來。
吳惟安很高,人躺在床上,剛好攤成一長條,從床頭到床尾。
第103節
紀雲汐如今已經習慣了這條人的存在,黑暗中也能精準從他身上跨過去,下了床,打開床腳的一個暗格,從裡頭拿出一顆鴿子大的夜明珠。
周遭黑暗被驅散,紀雲汐走到衣櫃旁,拿了件幹淨的寢衣和類衛生巾物品,出了門。
這期間,吳惟安一字未說。
他能明顯感覺到她情緒不佳,似乎有些暴躁。
房內重新恢復黑暗,黑暗之中,吳惟安睜開雙眸,單手託著頭,兀自納悶。
這整得哪一出?要和他分房睡?至於?
她當初不是還說挺想懷上他的孩子的?
他正想著呢,寶福帶著一眾丫鬟忽而開門進來。
夜明珠照亮了房內,寶福走到近前停下,福了福身,語氣依舊陰陽怪氣:“姑爺,勞煩您起身,小姐喊我們換寢具。”
吳惟安輕佻了下眉眼。
分床睡還不行,還要把她的寢具也帶走?
他嘆口氣,認命地起床。
這刁奴對他虎視眈眈,怕是再不起,她就動手了。
這些日子,吳惟安也看出來了。
紀雲汐基本上不怎麼管下人,隻要他們把手頭事情做好。
而且,她對寶福這丫鬟,更是寵得不行,寵女兒似的。
庫房鑰匙她都給了寶福,她之前給他的那些銀兩,都是找寶福要的。
算了,他不和頭腦簡單的刁奴計較。
吳惟安坐在桌前,有一下沒一下地把玩著空茶杯。
忽而,他眼神微微一凝,落在被丫鬟們換下來的床單之上。
那裡有一團血跡。
吳惟安輕嗅了下,果然聞到淡淡的血腥味。
武功高強之人五感一向極強,但在熟悉的環境之中,會因為本人放松警惕,而下意識忽視。
吳惟安蹙眉低頭,指尖輕扣桌面,神情晦暗不明。
換好幹淨衣裳的紀雲汐從外頭進來。
丫鬟們還在鋪新的寢具,紀雲汐朝吳惟安看了一眼,走過去坐在他旁邊一起等。
吳惟安神色正常地抬起頭,有些好奇地問:“你來葵水了?”
紀雲汐:“嗯。”
吳惟安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她和平常無異,除了臉色稍許有些蒼白。
紀雲汐毫不示弱地看回去:“有事?”
吳惟安是真心發問:“你不疼嗎?”
這個問題,他好奇很久了。
兩人成婚已快四月,他差不多摸清楚她來葵水的規律。這個月確實晚了些。
紀雲汐:“不疼。”
吳惟安若有所思:“這樣。”
紀雲汐看向他:“怎麼,你見誰疼過?”
吳惟安垂眸:“偶然見過,沒什麼。”
紀雲汐輕嗤了聲。
她想了想他的為人處世。
若是沒有必要,他應該不會花精力去在意這些無關人等的細節。
像他們這些人做事,向來無利不起早。
紀雲汐隨口猜測:“你不會趁著人家來葵水之時,痛下殺手罷?”
吳惟安將空茶盞放好,伸手拿了茶壺,倒了杯水,本想遞給她,但遞出去前意識到水是涼的,他索性自己喝了,語氣真誠道:“我怎會做這種事?這也太沒良心了。”
哦,那他確實這麼幹了。
紀雲汐也絲毫不意外:“真是可惜,我不疼。”
吳惟安有些好笑地看著她:“你沒有武功在身,疼和不疼有區別?”
紀雲汐:“……”
她置於桌面的手五指成拳,似乎想反駁什麼,但想了想,似乎也無法反駁。
她確實沒有武功在身。這確實是她的弱點。
紀雲汐拍桌而起,冷聲道:“睡覺。”
吳惟安身子跟著顫了下。
嘶,火氣有點大。
他一口一口喝著涼水,喝完後才回床。
紀雲汐已經睡下了,她微蜷著身子,哪怕不疼,但雙手依舊下意識捂著小腹。
反正她看起來並不在意。
吳惟安沒去動丫鬟疊得整整齊齊的新被,徑直拉住她被子的一角,躺了進去。
他手環上她的腰,剛想把她攬入懷中。
睡夢中的人動了動身子,已經自覺調整了一個最舒適的姿態。
吳惟安微微一愣,他闔上雙眸,唇角微揚。
*
之後的進展和紀雲汐估計的差不多。
她將青簾姑娘和魚躍公子放到東蘊布莊的第二日,一整天下來,東蘊布莊的門檻幾乎被踏破。
二樓專賣男子衣飾,魚躍公子安排在二樓。可女客經過間,都會在二樓停留,目光追著席間招待男客的魚躍公子,三步一回頭。
甚至有女子拉來家中兄弟,打著為哥哥弟弟們買新衣的借口,陪著他們在二樓轉悠。
青簾姑娘在三樓招待女客。
當初青簾姑娘名滿江南,靠得就是一副好嗓音。她嗓音清甜抓耳,和小姐們說話時,軟了二樓不少公子們的心田。
也有不顧及風言風語的公子,特地去那三樓,給家中姊妹娘親挑衣服。
其他三家皆是差不多的運營模式,雖都不及青簾和魚躍有名氣,但怡紅院和小倌館出來的人,容貌都不會差。
人本質都欣賞好看的事物,能在挑衣服的時候,多見幾眼好看的人,誰不樂意?
更何況,如今布莊便宜,算是買一件送一件,而且做工布料壓根不比別人家的差。
價格,質量,服務。
三樣優勢出來,紀雲汐的布莊生意不好,都難。
而且人向來有從眾心理,她布莊的人愈多,就有更多人非得到她家布莊來買。
哪怕現下無貨,需要等一段時日都心甘情願。
畢竟搶的人多,說明這東西好呀。
別人家的都沒人買,說明不夠好嘛。
至於前頭百姓最為喜歡和擁護的興樂布莊,接下來一月也是生意慘淡。
顧客可不和你商家講情懷,他們追求的,都是物超所值。
不過哪怕如此,興樂布莊也沒什麼動作。
它們沒有跟著降價,靜悄悄的。
對方這麼穩,倒挺出乎紀雲汐預料。
不過這五皇子和邢舒月是書中男女主,穩得住也正常。
在紀雲汐的布莊生意紅紅火火之際,聖上生辰也到了。
慶文王給皇兄過完生辰,即將離開上京,回到他的封地。
在離開前一日,儀兒小郡主不知從哪個下人口中聽到了東蘊布莊的名號,吵著嚷著要去東蘊布莊買衣裳。
慶文王也聽說過青簾姑娘的名號,他本來就欲去這東蘊布莊走動走動。
可慶文王懼內,生怕這事傳到王妃的耳裡,回去後吃不了兜著走,一直都沒敢去。
這下女兒提起,正中他下懷,父女倆一拍即合。
東蘊布莊的伙計,都是紀雲汐精挑細選的人。
再加上這月來,伙計們都見識了上京城各家權貴,看到慶文王來,也很穩得住,恭恭敬敬行了禮,請人迎了兩位上去。
慶文王拉著女兒的手,已經聽見了三樓傳來的女聲。
那女聲音色極好,一聽便是上乘。而且青簾姑娘不止有一副好嗓音,據說更有一副好容顏。
慶文王心頭被勾得極痒,催著女兒道:“儀兒走,我們快去三樓。爹爹給你和你大姐姐你娘親挑好看的衣裳。”
儀兒蹦蹦跳跳的:“好啊好啊!”
可到二樓,儀兒一見魚躍公子,就不走了。
慶文王愛財好色,他的女兒,和他一脈相承。
八歲的小姑娘,不懂男女之情,但她從小就喜歡長得好看的哥哥姐姐。
她當即死死拉著她爹的手:“爹爹,先給你和大哥哥買!”
這丫頭愛和她娘親告狀,慶文王隻能哄:“儀兒啊,先給你買!爹爹和你大哥哥衣服多著呢,不急啊不急。”他比較急著見傳說中的青簾姑娘。
第104節
“不行!就要給你們先買!”儀兒甩開慶文王的手,一屁股坐地上就哭著鬧著不肯起來了。
這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本事,也和她娘親一脈相承。
肚子又圓又大的慶文王毫無辦法,隻能由著女兒。
儀兒當即就蹭到了魚躍公子旁邊,仰著頭眨巴著大眼睛盯著,一向嗓音又尖又亮吵得五皇子府裡下人頭疼一個月的她,聲音軟了下來,糯糯的:“我、我要給爹爹大哥哥買衣服!”
魚躍公子看了父女倆一眼,知道這二位是不缺銀兩的,當即態度很好地哄著小丫頭。
東蘊布莊的衣裳都是訂制的,魚躍給兩人講述各匹面料。
他每講一匹,儀兒小手一揮,十分氣派地就說買。
慶文王也不缺這點買衣裳的錢,他心不在焉的跟著,見女兒被哄得很聽話,他讓屬下看著,自己偷偷摸摸去了三樓。
青簾姑娘從慶文王踏進布莊的門,便知道了。
見此,她迎了過來,帶著慶文王看布。
慶文王暈乎乎的看著她的臉,聽著她的話,青簾每說完一匹布,都眉目含情地看著他,慶文王便暈乎乎地說買。
最終,慶文王父女倆走出東蘊布莊時,訂了慶文王府三年都穿不完的衣裳。
回去後,慶文王妃大怒,慶文王府雞飛狗跳了好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