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沒再看崔思顏,轉過身就氣衝衝地離開了!
等到崔吉銘離開,崔思顏趴在地上哭得更兇。她太傷心了!一隻手被廢,父親連一句話的安慰都沒有,還說她活該。
“思顏,別哭了!”吳天佑過來攙扶起來她,勸道:“你不必太難過!其實爸爸還是心疼你的!隻是不能說出來而已!他心裡已經惱怒厲振宇,這種時候你保持沉默比哭訴委屈更有用!”
“真的嗎?”崔思顏似乎有些不相信:“爸爸心裡真得惱怒厲振宇?可我看他半個字都沒有為我說話,還罵我話該!”
“雖說你先挑起的事端!但厲振宇得理不饒人,爸爸已經生氣了!以後隻要有機會,我相信他會教訓厲振宇的!”吳天佑分析道。
“爸爸根本就不疼我!自從夏雪出現,他就一門心思寵她,奪走了原本屬於我的愛!”崔思顏咬著牙,忿然不平。“爸爸是指望不上了!天佑,你要為我作主啊!你要答應我,有朝一日廢掉夏雪的手為我報仇!”
吳天佑怔了怔,提醒她:“是厲振宇廢掉了你的手!該找他算帳才對!”
“我就把這筆帳算到夏雪的頭上!你要怎樣?舍不得嗎?”崔思顏頓時把怒氣發泄到吳天佑的身上。
對視著崔思顏憤怒的眼,吳天佑什麼話都沒有說。半晌,他站起身,在崔思顏的怒目注視中轉身,一聲不吭地走了出去。
轉眼間,父親和丈夫都離開了!他們沒有一個人為她討回公道!因為他們都舍不得懲罰夏雪!
“我恨你們!”崔思顏用沒有受傷的手抓起一隻抱枕扔過去,哭喊道:“夏雪有什麼好,你們倆都護著她!”
*
到了機場,厲振宇等人準備登機,凌琅和妻兒也趕到了,為他們送行。
婷婷開心地抓著厲振宇一根的手指,漂亮的小臉滿是興奮之色。她終於可以跟著爸爸回家了!此時任何語言都無法形容出她的幸福和滿足,太開心了!
凌琅和妻兒下了車,前來送行。“一路順風!再來香港玩的時候,帶上玉軒!”
顧依凝覷著緊粘著厲振宇不放的婷婷,笑著對夏雪說:“振宇終於想通了!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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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雪微微一笑,道:“不是什麼大事!接受婷婷沒有任何困難!”
“幸好有你這樣寬容慈愛的媽媽,是婷婷的福氣!”顧依凝走上前,摸了摸婷婷漂亮的小臉,認真地說:“雖然顧阿姨很希望你能跟臭臭繼續作伴,不過孩子總歸是要跟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才行的!你先回你爸爸的身邊,等長大了可要嫁到我們家給我們家做媳婦哦!”
婷婷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怯生生地望向顧依凝身邊的臭臭,沒有說話。
“婷婷說……等她長大了要嫁給她爸爸!”臭臭一臉的委屈和忿然,男孩顯然很傷心,但他仍然隨著父母一起來機場送行。隻是他那雙漂亮的眼睛有些跟年齡不相襯的冰冷,覷著婷婷的目光不再溫暖,而是充滿了被欺騙的怨忿和仇視。
婷婷漂亮的小臉羞紅,低下頭,卻並沒有否認。
“嘎嘎,”孩子天真的話語逗笑了大人,他們都當作一句笑話。“婷婷,女兒是不能嫁給爸爸的哦!”
“這孩子,”顧依凝搖搖頭,似乎感覺很有趣。“難怪說女兒都是爸爸前世的情人,果然如此呢!”
“童言無忌!”夏雪摸了摸婷婷的小腦袋,說:“我們上飛機吧!”
“嗯!”婷婷一手仍然緊緊拉著厲振宇,一面回頭跟凌琅夫婦揮手道別。“凌伯伯再見!顧阿姨再見!”
唯獨沒有跟臭臭道別!好不容易能跟爸爸回國,她堅決不要再來香港,生怕再被爸爸遺棄在這裡!
臭臭見婷婷跟著厲振宇頭也不回地踏上飛機,不止憤怒,簡直心碎了!他幫她找到了他的爸爸,她竟然連一眼都不願多看他!不但背信棄義地離他而去,而且離開的時候連聲再見都不肯跟他說!她竟然如此薄情寡義!
無數的朝夕共處,難道她對他沒有半分留戀嗎?一朝別離,竟然棄如敝屣。
漂亮的眼睛裡湧起心碎的淚花,但他是小男子漢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哭,便轉過身,跑向停在不遠處的車子,不肯再目送婷婷離開。
“這孩子……舍不得婷婷離開呢!”顧依凝悄聲地解釋道。
“人都是有感情的!在一起這麼久,冷不丁地分開,成年人都受不了,更別說是兩個孩子了!”夏雪表示理解。
無論大家怎麼議論,婷婷始終沒有跟臭臭道別的意思。擺明了,她沒打算再回香港的!長大了也沒打算做凌家的媳婦。
飛機起飛了,直衝上雲宵,慢慢消失在藍天深處。許久,聽到一個孩子心碎的呼喊:“婷婷,我恨你!”
*
飛機平安抵達雲城機場,任陽鴻新婚的妻子葉紫親自開車過來接他。
“嫂子,你終於回來了!”葉紫笑眯眯地上前跟夏雪打招呼。
夏雪卻是有些茫然,直到旁邊的厲振宇提醒她:“這是陽鴻新婚的嬌妻葉紫!”
“噢,你好!”夏雪連忙回應道,臉色多少有些尷尬。人家那麼熱情,而她卻完全不認識她了。
見面相互寒喧了幾句,任陽鴻問厲振宇要不要一起走。厲振宇搖搖頭,說:“你們先走吧!我跟遠航說好了,他過來接機!”
“那行,我們先走了!”任陽鴻攬著愛妻的纖腰,一起上了車。
“遠航是那位腦科醫生吧!”夏雪小聲地問道。此時她也像婷婷一樣,忍不住攥緊了厲振宇。
原來人在驚惶無助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抓緊讓自己最有安全感的東西!無疑,她最信任最信賴的就是他!回到雲城之後,她要面對許多陌生的熟人!他們都是厲振宇身邊的親人朋友,可是她對他們卻是幾乎完全陌生的。
“對!遠航親自來接我們!別緊張!”厲振宇抱住夏雪,吻了吻她的俏臉,安慰道:“我們先去趟醫生,讓遠航給你看看!”
“唔,”夏雪的心更加亂了。“你想治好我嗎?振宇,萬一我再也治不好怎麼辦?”
“別怕,治不好也沒關系!隻要你平安歸來就好!至於你忘記的那些人,我們可以再重新認識一遍!”厲振宇擁抱著夏雪,俯在她的耳際,溫柔地低聲安慰。
“爸爸,婷婷也要你抱!”婷婷見厲振宇隻抱著夏雪說話,好像完全忘記了她,不由很是著急。她也想找他抱,奈何人小身矮,隻能抱到他的大腿。
厲振宇這才記起還有婷婷這隻小電燈泡在身邊,夏雪已經推開了他,俏臉有些緋色。
這時,一輛掛著軍牌的悍馬越野車駛過來,車門開闔,走下來一位英俊的年輕軍官。
此次厲振宇回雲城保持低調,除了幾個關系最鐵的至交好友,幾乎無人知曉。
“總算回來了!”年輕軍官肩戴少校軍銜的徽章,滿臉英氣,隻是那雙眼睛布滿了血絲,似乎有熬夜缺眠的跡象,但是精神仍然抖摟。尤其是看到夏雪,明顯的流露出摻雜著驚喜的神情。
這是誰?夏雪瞠目,在腦子裡搜索一番也絲毫找不到關於此人的任何回憶。
“陸叔叔!”婷婷開心地撲過去,小臉綻開笑靨。
年輕軍官看到突然撲過來的婷婷,微微怔忡之後,不由驚喜地抱起她。“小丫!回來了!”
“雪,這是遠航!”厲振宇拉著夏雪的纖手,為她介紹道。
“陸遠航!”夏雪聽厲振宇提起過陸遠航的,知道他是雲城最優秀的腦外科醫生,隻知道他在軍區醫院任職,卻想不到他竟然是少校級的軍銜。
陸遠航抱著婷婷走近過來,似乎有些不相信般,仍然緊緊地盯著夏雪。“你真得回來了!”
“……”夏雪有些訕然,不知為什麼,她感覺對方眼睛裡有種讓她心悸的熾熱火焰。這種火熱她在羅彬和吳天佑的眼睛裡都看到過!而他卻是厲振宇的執友,如何不令她驚惶失措。
“別嚇著她!”厲振宇趕緊將陸遠航拽開,淡淡地說:“先去醫院吧!”
*
夏雪終於明白,為何厲振宇沒讓別人知曉他們回來的消息,而是唯獨讓陸遠航過來接他們——原來他是要直接帶她去醫院做腦部檢查。
陸遠航是雲城最優秀的腦外科專家,由他親自檢查,應該能夠找到她失憶的原因。
到達醫院,直接進到綠色通道,夏雪開始了一系列全方面無死角的腦部檢查。各種儀器在她的頭部照來照去,隻為了探索到她失憶的真正原因。
整個過程,夏雪有些緊張。她希望厲振宇能陪在她的身邊,顯然厲振宇也是這麼打算的。可是婷婷一直粘著他,這讓他有些煩躁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