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米醫生,你不能走!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再耽誤下去他就死定了!”為首的那個男子跪在吉米面前,不死心地繼續苦苦哀求著:“我知道你是怕我們託欠醫院的醫藥費,其實漁業公司最近換了新老總,答應提高漁民的收入待遇!我可以籤賣身契,籤二十年……不,籤三十年四十年都可以!我把預支的工資拿來給我弟弟邀住院費!求求你了!”
聽說籤賣身契,眾人的臉色一變。因為這是件十分可怕的事情!緬甸的捕漁業發達,可是漁民的收入卻極低。來自世界各地的漁業大享們奴役著這裡貧窮的人們,用極低的工資為代價,網羅當地的成年男子為他們賣苦力。更有甚者,迫於生計籤定賣身契,一賣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根本沒有自由,沒有尊嚴,沒有人權,就是現代版的奴隸。他們每天不停地工作工作工作……直到勞累過度倒地死亡!
所以,隻要有一線生機的人都不想籤賣身契,除非像眼前這位男子,為了拯救生死一線的弟弟,豁出了性命為代價,把自己的餘生賣給了殘酷的漁業公司老板。
“我真得無能為力!”吉米聳聳肩膀,攤手道:“如果沒有繳足手術費用,我無權給傷者動手術,而且無法支取藥物!”
那些漁民頓時激動起來,為首的男子不斷地給吉米磕頭,看起來極可憐無助。
夏雪動了惻隱之心,就悄悄地拽了拽吉米的白大褂,小聲問道:“動手術大約需要多少錢?”
吉米怔了怔,大概是想不到夏雪會為這些人出頭。心裡暗叫不好,連忙對她打眼色,可惜已經晚了。
話一出口,那些漁民就改變了目標,不再抱著吉米的腿苦求,而是轉向了夏雪。那個男子轉頭對夏雪磕頭,嘶聲說:“小姐,你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好心人,幫幫我們吧!救救我弟弟吧!他才隻有十三歲啊!求求你了!救救他吧!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這條命賣給你!你讓我殺人我都可以照做不誤!”
夏雪有點兒風中凌亂,察覺出這些人的危險。在他們的眼裡,殺人似乎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她闲著沒事讓他們殺什麼人啊!由此可見,在這座緬甸的沿海小城裡,暴力事件司空見慣。
“我弟弟還躺在急診室裡,他會死的!會死的!”男子嘶聲哭求著,不停地給夏雪磕頭。“求你救救他,我這條命賣給你!賣給你!”
夏雪本能地退後一步,卻被羅彬攙扶住。
“我帶你走!”羅彬附近她的耳畔,輕聲說道。如果他願意,別說眼前這幫子烏合之眾,就算是訓練有素的特種兵也休想留住他。不過,他一直不願在夏雪面前表現出自己的非凡身手,隻想以平凡人的身份跟她相伴。不到萬不得已,他並不想暴露。
“不要!”夏雪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抓住羅彬的大手,有些為難地開口:“彬,我們可以幫助他們嗎?”
羅彬怔了怔,看著夏雪清眸裡的忐忑和希翼,怎麼都不忍讓她失望。好不容易她對他有了要求,他絕不能讓她失望。幾乎沒有怎麼考慮,他點點頭,說:“好!”
一陣歡呼聲,那男子給夏雪和羅彬各磕了三個響頭,就去急診室裡推出了傷員。
這是個隻有十幾歲的少年,身量瘦削纖長,面目清秀,雖然跟在這裡絕大部分的居民一樣膚色很深,不過還不像他哥哥那樣黝黑。他的面部很幹淨,看不出受傷的痕跡,隻是腦後汩汩地流出鮮血,說明他的腦部受到很嚴重的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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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米目瞪口呆,盯著羅彬看了一會兒,不由搖頭:“你居然變成慈善家了!”
“這孩子的手術醫藥費從我的私人帳記裡扣除,趕緊給他手術吧!”羅彬同情地瞥向那個受傷的孩子,再看向身畔的夏雪,卻失望地發現她並沒有看他。其實,他做這一切就是為了博取她的歡心。
“彬,謝謝你!”夏雪見受傷的男孩被推進了手術室,不由輕輕籲出一口氣。雖然她知道像這樣需要幫助的傷患有很多,她也不可能幫得過來。但是遇到了,她真得無法袖手旁觀。“如果不是你,那孩子可能多半性命難保了!”
“隻要你開心就好!”羅彬吻了吻她的額頭,柔聲問道:“我們走吧!”
“嗯!”夏雪點點頭,跟著他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問:“我們去哪兒?”
“回家啊!”羅彬笑得柔魅惑人,附近她的耳畔,魅惑低語:“回我們倆的家!”
*
羅彬在靠近海邊的位置買了套小型的別墅,作為他和夏雪的居所。兩層半的空間,還有一個露天的天臺,面積雖然不大,但卻十分別致。
看著這樣闊氣的小別墅,夏雪怔了怔,轉頭問身畔的男子:“你做什麼職業?”
兩人相處了這麼多天,她竟然還不知道他具體做什麼職業謀生。畢竟,能買得起這樣一幢小別墅,身價不菲。
羅彬低調而柔魅地綻笑,俯近她耳畔,低聲蜜語:“實話告訴你,我是落難的王子!流落民間,被你撿到寶了,你要好好珍惜我哦!”
夏雪被他逗笑了,就伸手掐他:“老老實實地說話,不許打诓言!”
還落難的王子,鬼才信呢!不過,夏雪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她對羅彬的態度語氣甚至肢體接觸都比前幾日親昵隨意了許多。她對他沒有那麼濃烈的戒備了,也不再那麼排斥了。畢竟像羅彬這樣俊美無匹又溫柔深情的男孩,沒有幾個女子能夠對他免疫。
他要想全力以赴地追求某個女子,幾乎沒有有人能逃脫開他用美色和柔情編織的情網。
“好,老老實實交待!”羅彬連忙舉起雙手作投降狀,狹長的鳳眸含著魅惑的情意和笑意,就那樣深情款款地覷著夏雪,無盡溫柔和纏綿。“我在崔先生的手下做事!崔先生對待他的職員十分慷慨,所以,雪雪嫁給我注定衣食無憂的!”
“崔先生是誰?”夏雪又想敲自己的腦袋了,她對這個世界幾乎完全陌生,什麼都要重頭開始認識。
羅彬抓住她的纖手,不讓她再敲自己的腦袋,他吻了吻她,耐心地答道:“崔先生是緬甸漁業界的大佬,掌控著整條海岸線出口貿易的大權!他是個財大氣粗的家伙,當然出手也很闊綽!雪雪,你見到他的時候得表現得尊敬些,因為他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唔,”夏雪呆了呆,小聲地問道:“我們要一直在這裡生活下去嗎?”
“當然,除非你能在別的地方幫我找到年薪兩千萬緬甸元的工作,我可以跟著你去別的地方生活!”羅彬一臉無辜地告訴她。
兩千萬緬甸元是多少?初來乍到,她甚至都搞不清緬甸元兌換的比例。
好像看出了她的懵懂,他告知她:“緬甸元兌換的比例是175比1!”
那是相當於國內一百多萬的年薪了!夏雪微微張睫,有些驚訝:“你在崔先生身邊究竟做什麼工作?”
“我是他的私人投資理財顧問,幫他參謀投資理財方面的事情,工作很輕松,收入很高,除了固定年薪,還有額外的提成和獎勵!雪雪,恭喜你找到了一個財貌雙全的金龜婿!”羅彬半認真半開玩笑地對她笑言。
夏雪被他逗笑了,這個男孩總是如此溫良無辜的模樣,讓她不忍心提防他。偶爾,他靠近她的時候,她本能地疏備,總能看到他受傷的神情。那可憐的模樣就像被主人嫌棄的小狗,卻又不敢太過明顯地表現出來。所以,每當她排斥他,他就會默默地退到一邊去,低著頭,等到她情緒穩定下來再靠近,還要想辦法故意說笑話逗她開心。
時間久了,羅彬慢慢地打開了夏雪緊閉的心門。她在他面前越來越輕松自若,不再設防,不再戒備,不再冷漠。
“所以呢,”羅彬慢津津地總結,同時握住了夏雪的纖手,耐心地啟發她:“你要忘掉以前的男友,隻把我一個人放在你的心上!”
羅彬的手很美,幾乎比女子的手還要白皙修長,堪比職業手模。可是每當看到他的手,不知為何,夏雪總在心裡閃過一抹不自在,似乎有什麼不愉快的回憶呼之欲出,待要仔細搜尋卻又無跡可尋。恍惚對他的手有些印象,隻為他的手太美,但那似乎並不是太愉快的回憶。
“雪雪,你在想什麼?”羅彬湊近過來,絕魅的俊顏在夏雪的眼前被放大,幾乎蹭到她的鼻子。
夏雪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竟然貼得如此之近,本能地去推他,卻反被他拉進了懷裡。
男子的身體有種幽涼的香氣,那比任何一款男士香水都要好聞。他緊緊勒著夏雪的纖腰,低低地笑著:“你又出神了!說在想誰!如果你敢說沒有想我,我就吻你!”
被他這麼一鬧騰,夏雪也忘記了糾結那些如煙似霧的往事回憶,終於將記憶轉到了他的身上。過去的事情她忘了大半,但現在這個溫柔深情又俊美可愛的男孩正擁著她入懷,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呢!再說,關鍵時刻,他挺身而出,救了那個無錢做手術的受傷男孩,她相信他一定是個善良的好人!
“我就在想你!沒想別人!”這次,夏雪說得是實話。
“真的?雪雪,你別故意編謊話哄我開心!”男人真是難纏的東西,你說沒想他,他不高興,你說想他,他又不肯相信,太麻煩了。
“嘎嘎,你不相信就算了!”夏雪推開了他,就奔上樓梯。
羅彬微微一怔,隨後也追了上去。
*
一口氣跑上天臺,夏雪站在天臺上眺望著大海。好美的景色,海天一線,白雲悠悠,金黃的沙灘,起伏的波濤……
“喜歡這裡嗎?”羅彬緊隨著過來了,他習慣地攬住她的纖腰,同時吻了吻她的俏臉。男子狹長的魅眸閃過一抹得意之色,他終於擁有了她,與她在這座海邊的別墅裡度過餘生,將是他一生最大的幸福。
“嗯,喜歡!”夏雪依偎在羅彬的懷裡,道:“我們可以坐船去海邊玩?”
“可以!”羅彬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隻要能取悅她的事情,他都會賣力地去做。無論是為那個受傷的窮小子支付手術費還是帶她出海遊玩,他執行她的命令絕對不遺餘力。
“彬,你為什麼從不拒絕我呢!”夏雪微微有些詫異,從她認識羅彬……呃,應該是說她蘇醒後見到羅彬到現在,他好像從沒有拒絕過她。無論她的要求是否合理,或者是否令他為難,從不見他面露難色,都是一口答應。
“雪雪,你在我的身邊我很知足!我能為你做一些事情那是我的榮幸,怎麼會舍得拒絕呢!”羅彬溫柔地親吻她,然後鐵臂微微用力,攔腰抱起她,走到不遠處的沙灘椅,很自然地擁著她一起並排躺下。
這裡似乎是專門為觀海景設置的,有遮陽傘,有咖啡桌,當然還有柔軟舒服的雙人沙灘椅。
他很自然地擁著她躺下,兩人緊密相依,觀賞著海邊的美景,不時喁喁情話。
如此愉快的時光,時間無疑過得很快,兩人卻渾然不覺,仍然愉快地談笑著。時不時的,羅彬就會親吻她,每次親吻看似隨性而為,但他都會仔細觀察她的神情。見她從一開始的戒備排斥,到後來的習慣無視,再到現在的欣然接受,甚至被他傳染,偶爾她高興的時候也會吻他的臉。
羅彬知道自身的優勢,但在夏雪面前,他的美色誘惑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他隻能用溫情和耐心慢慢地打開她封閉的心門,讓她一點點的適應他接納他……
盡管心裡無比渴望,可是他卻從沒有對她有過任何逾越的舉動,因此她在他的懷抱裡非常自然放松,完全不會戒備他會不會突然佔有她……現在兩人相擁著躺在雙人沙灘椅裡,衣衫單薄,他能夠感覺到她豐滿的曲線,身體不由渴望起來,小腹燃起了火熱的欲焰,但他卻隻能繼續克制著,雲淡風輕地和她討論著今天的天氣以及待會兒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