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嘛!”唐雄奇狗膽頓時壯了許多,他向前走了幾步,色迷迷地盯著她,哈哈笑起來:“不愧是厲少看中過的女人,頗有幾分膽色,果然跟尋常庸脂俗粉不一樣!”說著,便伸出爪子去摸夏雪的臉蛋。
世上竟然有這種人渣的存在,夏雪驚怒之餘,毫不猶豫地抡起胳膊,朝著那張色迷迷不懷好意的臉狠狠扇去。“啪!”巴掌跟臉蛋撞擊的脆響震撼全場,因為聲音太過響亮,驚呆了所有人。
“啊,你這臭娘們,敢動手打唐少!”旁邊那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先醒過來,一邊跳腳一邊大叫起來。
被打懵的唐雄奇這才省過神,他勃然大怒,當下爆粗口:“媽的,臭婊子,給你臉不要臉是吧!”他咂巴咂巴嘴兒,竟然嘗到了一絲血腥味,更加怒火中燒:“扁她!”
“你們誰敢打人!”夏雪一聲厲喝,怒聲斥責:“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是想公然犯罪嗎?大家快報警,把這些土匪強盜抓起來!”
一語提醒夢中人,業主們紛紛掏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那些小混混小痞子見勢不妙,連忙上前搶奪手機,但畢竟人太多,不可能把手機全部搶光,仍然有業主撥通了報警電話。
“……警察局嗎?這裡有土匪強拆房子,還毆打老人強搶民女,快來救命啊!”
唐雄奇兇狠的眼睛裡閃過一抹慌亂,他知道一旦驚動警方就會有麻煩。其實,一般的地產商哪怕背景再牛叉,也不敢這樣公然作福作威,可他囂張慣了的,見父親最近為了拆遷的事情頭疼,他急於立功,就青天白日的帶了人來耀武揚威想震懾住眾業主。
事實上,他的震懾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就是料不到半路冒出個夏雪,把他的如意算盤全部攪黃,鼻子都要氣歪。
“臭娘們,我記著你了!夏雪是吧,等著瞧!”唐雄奇咬咬牙,用手指狠狠一戳夏雪,然後轉身就走。在警察來人之前,他必須離開。假如被逮個現場正著,就麻煩了。
唐雄奇走了,剩下的小混混小痞子也都一轟而散,小區的院子裡隻剩一地零亂的煙頭和幾個空的啤酒易拉罐。
業主們低聲議論著,群情激忿,卻又無可奈何。
夏雪深吸一口氣,站出來大聲說:“大家看到了,這些人都是紙老虎!他們的強拆根本不合法,大家一定要團結起來,不要在拆遷合同上籤字!隻要我們不籤字,那些強盜就不敢真得強拆我們的房子!”
“對,張紀信家的閨女說得對!”陳伯立即響應,道:“我們不要怕那些流氓!難不成他們還能把我們都綁了,強拉著我們的手籤字嗎?隻要大家團結起來,就一定能迫使開發商重新修訂拆遷條件!”
有一部分人鼓起掌來,用欽佩的目光看著夏雪,還有人直接大聲贊揚道:“夏雪年齡不大,卻很有勇氣!她一個女流之輩都不怕那些流氓強盜,我們這些大男人還怕他們的話連個女孩子都不如了!”
士氣空前高漲,眾人團結一心,紛紛表示無論受到什麼樣的威脅利誘,都堅決不在拆遷合同上面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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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夏雪突然被人拽到一邊去。她回頭一看,原來是張鵬。
張鵬縮頭縮腦的,徑直把夏雪從熱鬧的人前拉到僻靜無人的角落,這才慌慌張張地停下腳步。他看了夏雪一眼,沒好氣地責備道:“你瘋了!敢公然跟唐少作對,不要命了!”
夏雪一向對張鵬沒有好感,沒好氣地甩開他的手,冷冷地說:“唐雄奇帶人威脅老百姓,強迫大家答應那麼苛刻的拆遷條件,這本身就是他不對!況且,他還打人,摔壞了好幾個人的手機,這都需要警方介入調查,該定罪的定罪,該賠償的賠償!待會兒警方過來,我還要出面為他們作證……”
“你腦子進水了!”張鵬喊了一聲,左右打量見沒人,這才壓低聲音接著說:“槍打出頭鳥,看不到今天來的都是附近街道的痞子!聽說唐少存心立威,誰若敢跟他作對,男的弄殘廢了,女的……先奸後殺!”
21果然是朵帶刺的玫瑰
“槍打出頭鳥,看不到今天來的都是附近街道的痞子!聽說唐少存心立威,誰若敢跟他作對,男的弄殘廢了,女的……先奸後殺!”張鵬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夏雪怔了怔,隨即冷笑:“沒有王法了嗎?殺人償命!”
張鵬直翻白眼,沒好氣地道:“什麼王法啊!他有錢擺平幾條人命很簡單的事情!我勸你別去招惹他,從現在開始老老實實地躲在家裡,外面再鬧得厲害,你也別露面!”
夏雪看著張鵬,問道:“剛才小區的業主們都在那裡,你去哪兒了?”
“我……”張鵬語塞,吶吶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那些哥們都很熟,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怎麼好意思鬧掰!”
實際上,張鵬根本就是那些混混痞子裡的一員。不過因為他也住在這片小區,如果站到痞子的隊伍裡以後恐怕無顏面對小區裡的鄰居們。如果站到業主們的行列,又是跟哥們對著幹,所以隻好躲起來不露面。
“虧你還是男人!”夏雪忿然地瞪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甩手轉身就走。
*
警察局派來了兩輛警車,正在跟小區的業主們取證調查當時的情況。由於有幾位業主的手機被搶走或者摔壞,這已經屬於刑事違法,還有幾人遭到毆打。陳伯等人詳細述敘了當時的情況,夏雪還特別提供了關於唐雄奇的一些信息。
小區裡一片兵荒馬亂,誰也沒有注意到僻靜的拐角處停著一輛低調奢華的邁巴赫,防窺玻璃窗把裡面的一切都遮擋得嚴嚴實實,但在車裡卻可以將外面的發生的經過一覽無餘。
厲振宇沉默地坐在後排座位上,似乎在思忖著什麼,而他深邃犀利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人群中那抹倩影。許久,他拿出超薄商務筆記本,在上面點了幾下,找到了興海地產公司在這片小區的開發合約,匆匆瀏覽了一遍,淡淡地自語:“唐大海真夠黑的!”
田亮出聲接道:“這個唐雄奇強拆釘子戶是把好手,唐大海一向把他看作左膀右臂!沒想到這次被碰到硬釘子!”隻要想到唐雄奇被夏雪抽耳光的一幕,就暗呼過癮。忍不住笑著調侃道:“沒想到夏老師這麼厲害!唐雄奇橫了這麼久,估計隻在她面前吃過癟!”
厲振宇忍俊不禁。其實他早就來了,原本想跟夏雪談談,沒料到遇上這麼精彩絕倫的一幕。這個丫頭,輕易招惹不得。他舒展開脊背,雙臂悠闲地枕於腦後,嘴角噙起玩味的笑:“還真是朵帶刺的玫瑰!”
*
唐家,客廳裡。
唐曼妮正在努力撥打陸遠航的手機,一遍一遍又一遍。可惜不是佔線就是無人接聽,她煩躁想摔電話。
其實,這兩天她已經給陸遠航打過無數電話了,因為嫌她煩,陸遠航竟然把她的手機號碼拉黑。她連換了幾個號碼都被拉黑,卻仍然不屈不撓地用家裡的座機給他打電話。
“接電話啊!混蛋!接電話啊!”唐曼妮快要氣哭了。
“寶貝,你這是怎麼了!誰招惹你了!”丁兆鳳走過來,關心地問著寶貝女兒。
唐曼妮摔了電話,哭著說:“遠航哥不理我了!”
“別哭別哭!”丁兆鳳連忙把她拉過來,安慰著:“男人嘍,有點兒脾氣是正常的!等過了這一陣子,你再跟他多說幾句軟話,興許就好了!”
唐曼妮推開丁兆鳳,忿忿地說:“以前遠航哥並沒有這麼排斥我!自從他認識了夏雪,被那隻狐狸精迷了心竅,就再也不喜歡我了!”隻要想起陸遠航對夏雪的各種殷勤,她就要抓狂,再想到那晚她被當眾趕出派對,而陸遠航卻擁著夏雪翩翩起舞,她簡直恨不得要殺人了!
“夏雪?”丁兆鳳眼珠轉了轉,問道:“就是厲振宇宣布是他女朋友的那個夏雪?”
“就是她!勾三搭四,吃著碗裡的還望著鍋裡的!”唐曼妮拉著丁兆鳳的手,哭道:“媽,你幫我想想辦法,怎麼樣才能讓遠航哥忘了那個狐狸精!”
這邊娘倆正在討論著,那邊唐雄奇回來了,而且一進門就氣急敗壞。
“媽的,別讓小爺逮到她!否則,先奸後殺,跪地求饒都不行!”唐雄奇看什麼都不順眼,一腳踢開了迎上來撒歡的西施犬,小狗頓時“嗷嗷”地慘叫起來。
聽到愛犬慘叫,丁兆鳳連忙跑過去,沒好氣地埋怨兒子:“你這是幹嘛呀!在外面受了委屈跑回家朝丟丟撒氣,你還是個大男人嘛!……咦,你的臉這是……”她突然發現唐雄奇紅腫的半邊臉,顧不得再為了愛犬埋怨兒子,頓時變成了護犢的母老虎:“這誰打的!誰敢打我的兒子!”
唐雄奇摸著自己的臉,罵罵咧咧地:“就是那個夏雪!做過幾天厲振宇的女人,就狂得不知天高地厚!媽的,連老子她都敢打,改天非剁下她的兩隻手不可!”
“又是那個夏雪!”丁兆鳳倒吸一口涼氣,怒聲道:“她怎麼就跟咱們唐家幹上了!”
“不止如此,她還煽動拆遷小區的業主集體造反,逼著我們公司修改拆遷合同!總之,那賤女人就是欠收拾!”提起夏雪,唐雄奇是氣不打一處來,狠狠一拳砸向桌子,把桌子上面擺的杯盞都震得彈跳起來。
西施犬丟丟連忙遠遠地躲到沙發後面,瞪著驚恐的黑眼睛看著脾氣火爆的大少爺。
“哥,你一定要收拾夏雪那個賤人!”唐曼妮聞聲過來,她不由興奮起來,熱心地出謀劃策:“明地裡不能把她怎麼著,咱就暗地裡派幾個小哥想辦法把她弄出去,輪流著玩她幾天!也不必殺她,事後把她放出來!她想上吊還是割腕讓她自己選,豈不是更省了許多麻煩!”
丁兆鳳連忙點頭贊同:“對對,曼妮說得對!咱家的公司最近兩年出了不少事情,最好別再弄出人命!就按曼妮說的,到時她想尋死也礙不著我們什麼!”
唐雄奇轉怒為喜,覺得這個主意的確不錯。既出了口惡氣,又不至於鬧大。再者……他突然覺得,這件事情如果由他親力親為似乎更加妥當!
*
“……就這樣,公主嫁給了王子,他們在城堡裡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厲振宇闔起童話書,送給了婷婷一個晚安吻。“婷婷,晚安!”
“爸爸不要走!”婷婷小手緊緊抓住厲振宇的大手,撒嬌地要求:“婷婷還想聽搖籃曲!”
“搖籃曲?”厲振宇微怔,有些為難:“爸爸不會唱歌!”
婷婷怯生生地垂下長長的睫毛,小聲地說:“夏老師會唱歌!”
“噢,”厲振宇明白了,笑道:“你是想夏老師了!”
“爸爸,夏老師生病了,她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婷婷很想她!”婷婷皺著小小的眉頭,說道。
厲振宇考慮了一下,說:“夏老師的病應該很快就能好起來,但她不可能一直在我們家住著,也不可能每晚都陪著你給你唱搖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