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這麼殘忍麼?”言御庭俊容冰冷,一雙星眸布滿了陰翳與赤紅:“在我鼓起了這麼多的勇氣,想與你重新開始的時候?”
沐蔓妃不知道怎麼回答他。
他接著又冷冷地問:“如果這次是真的,你也要把這孩子打掉嗎?”
沐蔓妃又是一陣沉默。
她答應過夜明,有了孩子一定要通知他,而且經過上一次的事情,她不想再經歷一次那樣的事了,那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殘忍,仿佛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
“你愛他?”
她搖頭:“不愛。”
“不愛那你還想把他的孩子生下來?”
“我可以自己養。”她輕聲說:“已經做錯了一次,我不想再錯一次,辜負了一條小生命,不想再辜負第二次。”
言御庭面無表情,眼神陰沉地站了一會兒,忽然慘痛一笑,“那你注定是要辜負我了?在我決定拋下所有,什麼都不計較,什麼都不要的情況下,你給我這樣的致命一擊!你可真是……”
沐蔓妃看著他不語。
言御庭又眼光澀澀、沉沉地望著她,語氣裡滿是苦澀與沉痛,還有狠戾地問:“倘若我不讓你生下這個孩子呢?”
憑什麼他的孩子她要打掉,他的孩子她就決定要生下來?
為什麼當初她面對他們的孩子時,她沒有一絲心軟與動容?如果有……哪怕但凡是有一分,那麼他們之間的結局也決計不會是這個樣子!
眼中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他,耳中聽著那樣的話,沐蔓妃的胸口異常的難受。
她重重的吐出了胸腔裡的一股濁氣,爾後慢慢地說:“言御庭,你不是那樣的人,我所了解的言御庭他壞雖壞,雖然在生意場上雷厲風行,殺伐果斷,甚至有時也會不擇手段,但是在生活中他卻是個會對人伸出援手的人,看見別人的不幸,他也會唏噓,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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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接著道:“再說,我們在一起就是個錯,時間如果能回到那個有聖誕樹,有烤鴨和烤乳豬的日子,我情願它永遠停在那裡。”
“等闲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她垂下頭,低低輕吐,長發滑落,遮住了她的面容,也遮住了她的眼。
言御庭聞言,卻頓時怔住了,他雙眼如魔怔一般,紅紅赤赤地望著她許久。
“原來,你也曾愛過我……”他驀地慘笑了幾下,胸腔裡發出粗嘎而痛苦地低語:“是因為我先變心了是嗎?”
等闲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戀人很輕易的變心了,卻辯解情人間本來就是容易變心的,變心的人往往指責被無端拋棄的一方首先變心。
言御庭驟然閉了閉眸,隨後破釜沉舟一般,嗓音滿是冰冷與狠厲地說:“先觀察兩天再看看,指不定你就是水土不服,這隻怕就是你想逃離我而想出來的借口!”
他拉開木門,裹著滿身的冷厲與沉晦往外走,臉色冰冷與三九嚴冬。
甩門而出的時候,他頭也不回地冷酷地道:“即使你真有了孩子,也別想逃離我,打掉這個孩子,重新與我在一起!”
沐蔓妃在他走後,有些頹然地閉上眼睛,她知道言御庭說雖然是這樣說,但真要他那樣做,他卻是做不出來的。
果然後面的那幾天,他盡管俊容灰敗,在不被她發現的地方滿目驚痛地看著她,看著她的時候又磨著牙,一副咬牙切齒恨不得殺掉她和吃掉她的模樣,但在她嘔吐的昏天地暗,有時空腹什麼都沒有吃,也會吐的連黃膽汁都吐出來的情況下;在她頭暈目眩,要一頭栽倒在地的時候,他又滿目的不忍與心痛。
那種愛又不能愛,恨又不能恨的情緒整日交織折磨著他,使他意志消沉,氣息沉鬱,簡直絕望地想跳海。
在她又一次吐的挖心挖肺,驚天動地的時候,他終於面色陰沉沉地對她說:“我帶你出島,如果有了,咱們拿掉他(她),以後好好過日子。”
她沒有理他。
當晚,他朝黑漆漆的夜空放了幾枚信號彈。
次日一早,小船便來了,隨著小船一起來的,還有他常年不離身的助手與保鏢。
沐蔓妃就知道,這兩個人怎麼可能離開他太遠呢!
當天的天氣很好,她做了一下簡單的收拾,便隨言御庭上了小船。
一路風平浪靜,但從不暈船的她卻暈船,這讓她恁是哭笑不得——人一下子變的這般嬌貴,仿佛豌豆公主附身,一點點的不適應都能折騰的她死去活來。
她那時真想扒船弦跳下海裡一死了之,怎麼就這麼痛苦呢?
言御庭見她不好受,也著實焦急,圍著她一直團團轉,一直問她還能不能堅持,卻想不到什麼好方法來幫她。
好不容易捱了兩三個小時,不知怎麼的天氣驟變,方才還白雲飄飄的天氣,一下子變的烏雲密布!——好好的陽光說沒就沒,狂風挾著暴雨沒有預兆的不期而至。
船員們驚恐不已,都說沒有預料到這場暴風雨,事先也沒有得到消息,不然他們不會出船。
在海上遇到暴風雨,對於所有類型船隻帶來的影響都是巨大的——突如其來的暴風雨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小船在電閃雷鳴和波濤洶湧起伏間飄搖不定,一下子就觸了礁!
言御庭原本一直牢牢地抓著她,但是觸礁讓人猝不及防,他被狠狠甩出了小船!
她吃了一驚,剛想要撲下去救他,可是小船“轟”的一聲,瞬間沉毀,她隻來得及朝他拋出一個救生圈便也落入海裡。
剎時一個浪頭朝她打來,她眼前一暈,在暈過去之前,她憑本能死死地抓著了一塊木板還是一個救生圈!與此同時,她似乎聽到有人在狂喊:“有人落水了——”,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到一艘巨大的油輪朝他們駛來……
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那裡,她此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正想要起身察看,一道低沉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驚喜嗓音在前方突然響起:“你醒了?有沒有覺得怎麼樣?”
沐蔓妃舉目,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修長高挺的身影,赤著白皙而精瘦上半身的男人,踩如豹子一樣優雅的步伐,朝著火堆和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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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麼噠,晚上見,好像又晚了一點,不過晚上一定準時,早上工作上總有些意外情況讓我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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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找我很久了?
男人看著瘦,走近了,沐蔓妃入目卻是一副極健美傲人的身材。
他上半身赤裸,下身則穿著一條酷勁十足的黑色迷彩褲,寬寬的皮帶粗獷而優雅地束在他勁瘦的腰間,金色的皮扣閃光,腳下是短靴,迷彩褲的褲腳被他扎在短靴裡,顯得他的一雙長腿更加的長。
明亮的火光的照耀下,他白皙的胸膛光滑而結實,色澤如玉,手臂上和胸腹上的肌肉隱隱賁張,線條卻優美流暢,顯得很有力量。
而他修長而性感的頸間還系著一根赤紅若血的紅絡子,紅絡子上有個小飾物,不知道是個什麼物件,在他的頸下晃啊晃,星星般的閃著耀眼逼人的光芒,十分勾人眼。
整體來看,他並非筋肉虬結的肌肉男,卻神情冷峻而魅惑,雄性氣勃發,整個人宛若從暗夜中走來的暗夜之王。
沐蔓妃晃了晃有些遲鈍的腦袋,又眨了眨幹澀的眼睛,嗓音沙啞地道:“是你。”
夜明手提著幾顆青椰和棕椰過來,到了她用樹葉和棕榈葉鋪成的臨時“床鋪”旁,他屈膝蹲下,將椰子一個個擺放在她的旁邊。
然後他抬起眼,就著火光細細的看著她的臉,聲線很輕很低的問:“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裡特別的疼或者不爽利?”
沐蔓妃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原本以為會摸到一臉的鹽,但還好。
臉上不緊巴,身上卻緊巴的緊,手臂上的皮膚都緊巴巴,一摸上去,自己都感覺一層“白霜”一樣的晶體往下窸窸窣窣的直掉。
她咳了咳,瞟了一眼旁邊的火堆:“有點熱,我身上大概都是鹽……”
說到這裡,她赫然想到自己一頭濃密而蓬松的長發,頓時囧了——隻怕連頭發縫裡都是鹽!那畫風,她會不會滿頭霜啊?
從海裡撈到起來的人,再看看自己身上皺巴巴,跟腌菜幹一樣擰巴的衣服——雖說還是原來的那一件讓她松了一口氣,知道夜明沒有脫她的衣服,可這副尊榮一定狼狽極了!
這讓她有點尷尬,感覺女人的臉都讓自己丟盡了。
夜明卻垂下弧形優美的眼眸輕輕笑了笑,如同藝術家精雕細琢的絕美臉龐泛起幾絲溫柔:“我隻幫你擦了臉,時間有點來不及,不過那邊有淡水,我等會幫你弄一點過來讓你清洗身體。”
他救上了她,但兩人順水漂流的時間太長了,他擔心她湿氣入體,對身體不好,所以一上岸,他便忙著撿柴生火,想替她把衣服烘幹。
可又想到她肯定不喜歡他脫她的衣服,他便忍了忍,隻給她用樹葉和棕榈葉在火堆邊鋪了個簡陋至極的“睡鋪”,後來又把自己烤幹了的襯衣替她墊在身下,想讓她躺的舒適一點。
隨後他發覺這裡有淡水,便去接了點淡水回來,替她洗了個臉和幫她擦了擦拭手,別的也沒敢多碰她——怕她反感,以為他見色起義,想故意佔她的便宜。
沐蔓妃也有點赧然,不過已經這樣丟臉了,她也無所謂,轉而低聲問:“是你救了我?”
吹到臉上的海風鹹湿,耳中海浪聲陣陣,她再次舉目四望:“這裡是哪裡?”
思及她說有點熱,想必是火堆太近,烤的她難受,男人怕她的皮膚被烤痛,便動了一下身子,擋在她的前面,替她隔開火堆的熱量,又對她說:“烤的難受就坐遠點,我替你把這些樹葉挪挪。”
沐蔓妃起身,他替她把那些樹葉挪的離火堆遠了點,烤不著她了,這才又把自己的黑襯衣鋪上去,讓她坐上去。
之後才緩緩說:“這裡還是加勒比海的一座小島,不過這個島離我們落水的那片海域已經很遠了,是個熱帶雨林的小島,島上有成排的椰樹林和棕榈樹,還有仙人掌……”
沐蔓妃怔了怔,原來是加勒比海啊!言御庭的那個荒島原來在加勒比海……可是,那座島上的風光不濟,壓根不像加勒比海的島嶼,以至於她差點猜錯了海域。
後來她身體不好,便忘了去思考……
這個時候,夜明忽然說道:“你餓了吧,我等會去給你找點吃的來,這裡有幾隻椰子,你先喝點椰汁墊墊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