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很無語:“是誰將我們置於這種險地的?”
沐蔓妃胸有成竹:“你放心,隻要你不說我不說,這事兒天知地知就是沒人知道,縱是有,那也不關我們的事。”
“陸家也不是吃素的,要是以後被他們查出來是你幹的,你會很麻煩,為了一個越纖陌,值得你冒這麼大的險嗎?”
沐蔓妃抬頭望天花板:“無所謂值不值得,想做我就去做,這事兒陌陌她不可能幹的出來,但是隻有這個方法對她最對利,所以她不能做,我就替她去做嘍!至於以後……”
她又無端端地嘆了一口氣:“想那麼長遠幹什麼?我現在能有辦法克制唐琳,我以後就會有辦法克制陸家,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逼迫之下就有了。如果隻想著以後的困難,現在就畏首畏尾和縮手縮腳的,那不是我的風格。”
夜明沉默了一會兒,淡淡地反問:“這是你的經驗之談嗎?”
沐蔓妃沒有做聲。
這確實是她的經驗之談,以前,她腦子裡總惦記著那些債務,感覺日子暗無天日,前途茫茫,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將這筆巨款還清。
她彷徨過,迷惘過,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在哪?人的力量太薄弱,她那時候又覺得自己太渺小,殘酷的現實將她壓的喘不過氣來,日夜睡不著。
但是,現在回過頭去看,那麼龐大的債務她也還了將近一大半,修橋補路,捐錢建學校,扶助貧困山區兒童的善事她也沒少做,而且仍然在繼續做。
可見這人啦,你永遠也不要小看自己,隻要不被一時的困難與險阻打挎,從此一蹶不振萎靡不堪,總有一日你會戰勝困難,成為生活的強者與自己的主宰。
所以沐蔓妃覺得沒必要自己嚇自己,唐琳固然可怕,陸家誠然也不好惹,但她惹都惹了,他們又能怎樣?
今日她可以捉住陸瑞林在手威脅唐琳,他日她也一定會想出辦法讓陸家對她下不了手。
所以就這樣咯,有什麼好怕的?!
她扶住腦袋歪在沙發上,也許是累了,竟覺睡意來襲,不過還是覺得好渴!——今天外面的太陽太大,溫度又高,她在外面奔波半日,即便事後喝了很多水,又衝了個涼水澡,但仍然覺得不解渴。
她半眯著眼兒,下意識的伸手去拿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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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水杯空了,我幫你去添點水。”
沐蔓妃的手伸在半空中,瞌睡蟲瞬間飛走了一半,她努力睜大眼睛,看著那道修長完美的人影去幫她倒了一杯水,然後慢悠悠的走過來,放到她的手邊。
“女人要愛惜自己,不要總喝涼的,我媽和我姐姐就從不貪涼。”
沐蔓妃說了聲“謝謝”,趕緊坐正身體,可手才一碰到水杯的杯壁,她就滿臉失望地皺起眉:“我愛喝涼水,熱的我喝不下。”
她現在已經很節制了,以前這樣的季節她整天都是喝冰的冷飲和冰水,抱著桶吃冰淇淋和雪糕,不然就覺得夏天白過。
“是涼白開,我幫你兌了點熱的,溫度剛剛好。”
夜明說完,又道:“你這是心火旺盛,明顯是坐了病,如果不好好調理以後有的是麻煩,現在先忍一忍,我讓我姐給你介紹個好點的中醫,幫你好好的調理調理,以後就不這樣了。”
沐蔓妃:“……”這意思是她以後都不能喝涼的和吃冰的啦?
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沒有冰淇淋和雪糕的夏天,那還是夏天嗎?
“那我去睡了。”她心想,冰箱裡總還有雪糕吧?夜明的姐姐也愛吃雪糕和冰淇淋,隻不過人家不像她這麼沒節制。
夜明埋頭看著電腦:“你是想去冰箱裡找雪糕吧。”
沐蔓妃還沒說話,他又道:“王嬸下午回去的時候,我讓她把雪糕和冰淇淋桶都帶走了,她說她家的小孫子愛吃。”
王嬸是夜家幫佣的阿姨,今天主人都不在家,王嬸休假。
聽到這個不幸的消息,沐蔓妃頓覺痛不欲生,猶如五雷轟頂,怎麼能這樣?怎麼會有這麼摳門的僱主?不,他不是摳門的僱主,他對所有的員工都很大方,唯獨對她摳門。
“不過王嬸好像還留了兩隻雪糕,說是你愛吃,專門留給你。”
沐蔓妃的眼睛倏地一亮,心說人間還是有真愛,王嬸疼我,以後我一定好好的對王嬸。
然而夜明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她目光裡的火光熄滅,直至黯淡。
“但是那時旺財眼巴巴的看著我,我問它是不是要吃雪糕,它沒有搖它的狗頭,反而一臉的可憐相,我看它實在是太可憐了,於是我便全喂給它吃了。”
什麼人養什麼狗,夜明就沒看見過誰家的狗有沐蔓妃的狗這麼不挑食過!
雞鴨魚肉、米飯和骨頭,水果、糕點,比如:荔枝、龍眼、葡萄、草莓、西瓜、蘋果、梨子、西紅柿、蛋糕……舉凡人吃的東西它都愛吃,小點心和小零食也樣樣不落下,就連女人愛嗑的瓜子它都會嗑的極為熟練,知道要先把瓜子皮嗑掉,然後揀裡面的小瓜子仁吃,歪著個小狗腦袋,睜著萌萌噠的大黑眼睛,吃的那個香啊!
要是沒見過旺財,夜明真不相信有這種狗!這哪裡是隻狗?就是一個機靈又貪吃的小孩兒,隻要看見和聽見人在吃東西,它就巴嗒巴嗒的邁著小短腿,搖著小尾巴來到你的面前,然後乖乖的蹲在地上,眼巴巴直勾勾地看著你,那一臉萌萌噠的表情,十分的惹人憐愛,讓你真沒法無視它隻顧自己吃,不然心裡會充滿罪惡感,少不得會喂它幾口。
而且她家的狗也蠻矜貴!
你別看旺財隻是一隻普通的串串,可平時無論它多麼愛吃的食物,你若扔到地上它一準不理會,非要人喂,小塊小塊的喂,等它吃完,你再喂另一塊,大牌的很,也不知像誰。
太極品了,主人和狗都極品。
而沐蔓妃聽了夜明的話之後,卻有點抓狂。
誰家的狗會搖頭?誰?誰,說出來她保證不打死他!
而且狗狗嘛,喂它那麼多雪糕和甜食吃幹嘛?要知道這些東西會讓狗狗得肥胖症、糖尿病、心髒病等等各種讓它減壽的疾病,狗兒的壽命本來就不長,這樣的寵愛對它來說並非好事。
真是太可惡了這個男人!惡劣地挑起她心頭的希望,然後再給予她失望,專會吊人的胃口,看樣子他深諳此道。
她憤憤地抓起先前扔在沙發上的手袋,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人不如狗的生活,沒法過下去了!她還是去睡覺靠譜一些。
望著女人忿忿不平,仿佛此生和他結下深仇大恨的窈窕身影,夜明一望無底的漆黑眼眸中浮現出幾絲無奈。
不就是幾隻雪糕和幾桶冰淇淋的事嗎?你明明是為她好,想讓她戒掉貪涼的毛病,可她就是不領情。
他搖著頭闔上電腦,正準備起身,手機響了。
他面無表情地接了起來:“什麼事?”
“夜明,我們能談談嗎?”言御庭在那頭的聲音低低沉沉。
夜明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遮住眼裡的雲山霧罩:“可以。”
“那你現在在哪?”言御庭的聲音裡滿是誠懇:“我知道你習慣晚上工作,我配合你的時間,你在哪,我去找你。”
夜明抬起手腕,看了看腕上華貴的手表,語氣波瀾不驚:“半個小時之後,我會到明珠酒莊巡視,如果你要找我,可以去那裡。”
……
半個小時候,言御庭出現在明珠酒莊。
夜明一身黑,站在酒莊的門口等他,黑色的他與外面暗黑的夜色融為一體,隻有袖口上的幾粒紐扣星星一般閃著幽暗的光芒,他長身玉立,臉龐絕美,神情淡漠,姿態宛若王者傲然,整個人散發著極致的誘惑。
言御庭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俊容晦澀,深不見底的瞳眸裡是一個一個的“悔”。
酒莊裡縈繞著低迷而醉人的音樂,言御庭交疊著雙腿,坐在暗紅色的沙發裡,他指間挾著一支香煙,桌上開著幾瓶酒,香醇的酒香混著清淡的煙草香彌漫開來。
夜明坐在他的對面,將手機扔到桌上,也交疊起修長的雙腿,兩手放到沙發扶手上,神情平情地看著對面沉默不語的男人:“說吧,你想談什麼?”
言御庭用夾著煙的手撐著額頭,斜瞥了他一眼,黝黑的眼裡是不知名的情緒:“怎麼,你趕時間?”
夜明的神情很淡:“倒不是趕時間,隻是最近風聲鶴唳,我已洗心革面,實在不想再和男人有什麼糾葛,萬一我和你在這裡呆久了,有人炒起我和你的CP,那我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言御庭:“……”
他也不想和夜明炒男男CP的好麼!
但是託陸九霄和容少觀之福,現在腐女大行之道,所有漂亮的男人,有女朋友和沒有女朋友,有老婆和沒有老婆的男人,但凡是能入了她們的眼的,都會被她們自動配成一對。
依夜明和他的顏值,萬一落到有心人士的眼裡,那又會成為一段不得不說的故事。
想到陸九霄和容少觀這對表兄弟目前的下場,他背後發寒,覺得要以此為戒。
“我想和你談談蔓妃。”他直視著夜明,索性開門見山:“我和蔓妃的事你應該是知道的,我前面走錯了路,走到了岔道,但我不是有意的,我從頭到尾愛始終愛的是蔓妃,我沒有對她不忠過,我隻是在沒有看清自己的心時產生了迷惘,以至於迷失了方向,但我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我想找回她,讓她回到我的身邊。”
夜明不抽煙,他從桌子上拿起自己酒莊的名牌打火機,放在手中一下一下的打著玩。
言御庭道:“我請人調查過,你和蔓妃並非真正的未婚夫妻,你別誤會,我並不是要侵犯你的隱私,我隻是太愛這個女人了,我不能忍受沒有她在我身邊的日子,如果我的這一舉措讓你不高興,我向你道歉。”
言御庭是經過深思熟慮才來找的夜明。
蔓妃不肯回到他的身邊,而她出現在夜明的身邊也很突然,言御庭不相信沐蔓妃是那種朝三暮四的女人,今天還愛著這一個男人,明天就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
如果沐蔓妃對他沒有感情,她不會為他懷一個孩子,雖然她最後把這個孩子打了,但是她也說過,她當時也想生下這個孩子的,這就是她愛他的證據,他完全可以相信她曾經愛過他。
隻是他讓她失望了,她才斬斷了自己對他的羈絆。
他有信心贏回她的心,讓她重回自己的身邊,不管怎麼樣,他們有在一起三年多的感情,這是別人比不了的,他不能浪費這段感情,讓他們白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