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越纖陌聽到陸九霄說他要送自己上醫院,便悶悶地掙開他的懷抱,對蔓妃道:“你陪我去。”
沐蔓妃覷了一眼陸九霄陰晴不定的臉,一邊答應著好,一邊去扶越纖陌。
這個時候言御庭到了,緊接著柳緹也在一位模樣優雅又紳士的年輕男子的陪同下到達。
言御庭看到沐蔓妃,便道:“妃妃……”
沐蔓妃看了他一眼,說:“你這會要是沒事,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和陌陌去一趟醫院?”
言御庭一聽,激動的說好。
沐蔓妃暗地裡嘆了一口氣——她其實是有話要跟他談。
柳緹一看越纖陌的臉色不好,神情疲倦,便立刻問道:“陌陌你怎麼了?”
越纖陌隻衝她無力的笑了笑,還沒有說話,沐蔓妃卻抬眼看了她身旁的男士一眼,說道:“有人要殺她。”
柳緹嚇了一跳:“誰啊?”她衝到越纖陌身邊,緊張地問:“怎麼回事,誰要殺你?”
陪著她一起來的男子雙手插在西褲兜裡,有些無奈的勾了勾唇,看著一旁的陸九霄,溫文有禮地道:“堂哥。”
陸九霄臉色有些冷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他的視線停留在越纖陌的臉上,見她扭著臉,固執地不肯看他,他眼神一黯,眸底劃過一份絲落,便對言御庭和沐蔓妃道:“你們幫我送她去醫院,我處理完這裡的事情馬上就來。”
柳緹忙舉手:“我也去!”
沐蔓妃想自己等會有話和言御庭談,便對她道:“好。”
越纖陌這時指了指那個倒在血泊裡的女人,“那這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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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霄道:“乖,你先跟他們去醫院,這個女人我會給你一個交待的,無論是誰我都不會包庇他(她)!”
他話中有話,越纖陌聽了便沒有再做聲——她原本想自己審這個女人。
……
尚和私立醫院。
柳緹自告奮勇陪越纖陌做一系列的檢查,沐蔓妃知道她這種情況無大礙,主要是以後護理的問題,所以便在醫院的家屬等待區找了張椅子坐下來。
言御庭買了兩杯咖啡過來,一杯遞給她,自己一杯,然後在她的身邊坐下。
沐蔓妃微垂著眼,默默地感受著咖啡杯杯壁上的溫熱,慢慢等待咖啡冷卻,心裡卻漫過一些異樣的滋味。
言御庭這人其實也有細心的一面,他給他自己買的是一杯冰咖啡,給她買的則是一杯香濃的熱咖啡。
這主要是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她有一次冰凍飲料喝多了,又忘記了自己的生理期即將到來,因此之後發生了慘不忍睹的痛經,她當時痛在床上恨不得打滾,言御庭在一旁看的手足無措。
從那以後,言御庭便一直都沒怎麼讓她喝涼東西。
實際上她本人很喜歡喝冰凍冷飲,身體素質也很好,鮮少發生痛經的現象。
她經常在言御庭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喝自己喜歡喝的東西。
此時想起來,過往種種恍若隔世。
她低下頭,纖長的手指撫著咖啡杯的壁身,斟酌著怎麼開口。
言御庭卻在這個時候望著前面,沒事人一樣的啟唇:“夜明他對你好嗎?我聽說他這人性子孤癖怪誕,極不好相處,他沒有為難你吧?”
夜明不好相處?!
沐蔓妃細細的把這話放在唇齒間咀嚼了一番,得出結論——是不好相處!
夜明那個人好像隻喜歡做生意,也隻對工作感興趣,女人和工作往他面前一放,他想也不想的會選擇工作。
但怎麼能說僱主的壞話呢?
所以她默了默,輕聲回答:“還好吧。”
也不知是說夜明對她還好,還是誇夜明的性格還好。
言御庭此刻的神情卻有些痛心疾首:“既然隻是還好,你為什麼不離開他?要委委屈屈地呆在他的身邊?他那樣的人對女人根本無心,女人對他來說隻有厭惡和惡心,不然他都30歲了,誰看到他身邊出現過一個女人?與他走的近或者來往過密的,都是那些gay男同一類。”
“你知道外界現今人家怎麼評價你,怎麼看你嗎?”他側頭看向沐蔓妃。
“怎麼看我?”沐蔓妃一愣。
言御庭臉上的神情愈發顯得痛惜:“他們都說你是夜明為了掩人耳目而找出來的一個煙霧彈,夜明他根本不愛你,隻是想利用你!他表面上裝著和你柔情蜜意,實際上他一個指頭都不會碰你!所有的人都很惋惜,都說你這麼一個漂亮的大好姑娘何必想不開?或者是為了錢,要這樣糟蹋自己去給一個男同性戀做同妻,從而幫著男同性戀掩蓋他們其實和男人在一起的事實。”
沐蔓妃沒想到她一個無足輕重,向來默默無聞的小人物,外界竟然也會這麼關心。
她自打和夜明回來江城後,注意力都隻放在陪夜母這個病人身上,壓根未關注外界的消息和呼聲。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錢錢錢!能賺到錢就行,住深山老林與世隔絕都沒有問題,哪管外界發生什麼事。
此刻聽到言御庭這麼說,她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名聲——人家說的也沒有錯啊!她現在扮演的可不正是這麼一個角色,就算不完全是,但也很類似和接近,所以不算冤枉她和誣蔑她。
她首先想到的是與言御庭在一起的那三年,心底很慶幸——幸好那是在揚城發生的事,也幸好言御庭在那三年中沒有將她的身份大幅度的曝光!
她那時候相當於是言御庭的地下女朋友,兩人之間帶點“隱”的形式。
言御庭從未帶她去見過他的父母,也未和他一起出現在公眾面前——他對外界隻笑稱自己有女朋友,目前並不是單身,你若再想追問的更仔細一點,他就不會說了。
也有一部分人知道她是言御庭的女朋友,不過那一部分人都是言御庭比較親近的朋友或者是他比較信任的人,嘴都很嚴,不會往外亂說些什麼。
就像陌陌這樣的,知道他們之間的關系,卻並不往外泄露。
她那時候也沒有想到會和言御庭長長久久,所以也不在乎這些。
現在想起來,或許言御庭也跟她抱著一樣的心思,隻是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實際上也沒有想過跟她長長久久,亦或是與她一起步入婚姻。
簡而言之,他們那時候都隻喜歡和對方在一起過那種自由自在的同居生活,並未想過對方是自己的“一輩子”。
不過她還是問言御庭:“我身上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言不會影響到你什麼吧?”
她的話讓言御庭沉默下來。
他當然知道她想問什麼,她大概是擔心他們倆在一起過,現在她又和夜明在一起,萬一被有心人士挖出他和她在一起的那段過往,再加上他和夜明都不是什麼普通的人物,到時候外界議論起來,恐怕會對他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
然而他想對沐蔓妃說,沒必要擔心這些,因為壓根不會有這方面的麻煩。
就如沐蔓妃所想的一樣,他以前雖然當沐蔓妃是他的女朋友,對她也做到了身體方面的忠實,並不會在外在玩女人或者同時交幾個女朋友來讓她沒臉,做到了男女朋友之間最起碼的尊重。
但是,他那時候確實沒有想過和蔓妃就這樣過一輩子,對兩人之間的未來也沒有規劃,結婚的事情想都沒有想過。
就想著:這樣在一起很好,過一天是一天。
也許是那時候年輕,玩心太重,也許是蔓妃對他也從沒有過這方面的要求,讓他忽略了這一點。
反正他那時候就下意識的“隱”著他和沐蔓妃交往的事實,並沒有留下什麼讓媒體可以抓住大作文章的把柄。
隻要他不承認他和沐蔓妃的這段關系,媒體也拿他無可奈何。
但此刻想起來,他卻對沐蔓妃愧疚的說不出口——當時,他並沒有把她當成婚戀對像,應該是隻把她當成了一個可以玩玩而已女孩。
他輕忽了她!
粗俗點說,他應該是把沐蔓妃當成了性伴侶。
這個性伴侶很棒!很好!極其和他的胃口,在生活中各方面也與他能高度契合,所以他懶得換,也不願意去換,於是索性讓她做了自己的女朋友。
她能滿足他的身體欲望,人長的又美豔不可方物,且有一手好廚藝,他各方面都很滿意,也無心去打野食——所以他願意對她做到身體的忠實,以換取她甘願留在自己身邊的日子。
這種事情在他們這幫有錢的公子哥兒之間很尋常。
許多有錢的公子哥同時交往幾個女孩子的都有——大家能在一起玩就在一起玩,不能在一起了便好說好算,大不了多賠幾個錢給對方。
隻是他沒有想到,就是在這種流水一般的日子中,他慢慢的對這個女孩子越來越滿意,滿意的不想離開她了……
如果沒有唐珊瑚那一件事,或許他還需要經過更漫長的時間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內心!
因為有了唐珊瑚,他才驚覺,他和唐珊瑚在一起的日子多麼乏味啊!這個女人多麼無趣啊!他對她早沒有了當初的感覺!
要不是唐珊瑚用“他睡了她的處女身”來騙他,他早就對唐珊瑚說請楚了,他們之間壓根沒有未來,兩人早就結束了。
隻是有錢難買後悔藥,等蔓妃徹徹底底的離開了他,他連她的聯系方式都沒有的時候,他才真真正正恐慌起來。
那種從心底深處蔓延上來的恐慌讓他很害怕——他不會,從此就失去了這個女人,失去了她的一切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