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鄭媚媚已像一尾魚一樣從唐珊瑚手下逃脫。
唐珊瑚跺了跺腳,不得已隻好跟上。
……
言御庭找到東方非墨,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往會場右邊的草坪而去,那地方通常沒什麼人。
白總正帶著旺仔在草坪這裡撒歡,一聽到主人的腳步聲,它立刻英姿颯爽的迎了上來,旺仔緊緊跟隨。
白總體型雄壯威武,旺仔異常嬌小,兩條狗兒一前一後的跑來,都是白色的毛,隻不過一條是銀白,一條是米白,讓人看著既怪異又有趣。
“你這是?”言御庭眯眼看著跑來的大薩摩耶,目光更多的則是看著白總身邊的小蘿莉。
東方非墨動了動唇:“白總,旺仔。”
“……旺仔!”言御庭赫然低下頭,有些失神地盯著已到自己腳邊,那條正圍著他锃亮的皮鞋嗅來嗅去,並且拼命搖著尾巴的長毛小串串。
東方非墨淡漠地看了他一眼:“你認識旺仔?”
言御庭蹲下身,慢慢伸手摸了摸旺仔的小狗腦袋,又檢查著它身上幹淨而蓬松的長毛,百感交集:“這本來就是我的狗兒。”
“……你的?”
“嗯,我的,我前女友愛養狗。”
“前女友?”東方非墨沉吟,轉瞬又說:“可這是越纖陌的狗兒,她經常叫它大美妞。”
言御庭沉默著沒有做聲,隻伸出長指讓旺仔用兩隻小狗爪抱著,逗著它玩兒。
東方非墨冷眼觀察了一會兒,旺仔是看見他比較親,小尾巴搖的格外興奮和帶著討好意味,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似乎也閃著驚喜的光芒,湿漉漉都快激動的流淚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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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能說明什麼,因為旺仔本身就不是高冷系的萌寵,它就是一隻見到誰都熱情萬分,仿佛人家是它失散多年親人的賣萌型萌寵!
“纖陌養了幾個月。”
言外之意就是說這不一定是你家的那隻旺仔。
但言御庭卻道:“它離開我家時兩個月多一點,還有另外一隻叫旺財。”
他頓了頓,沒往下說,東方非墨卻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怎麼不留下一隻來?”
也是個不會說話的,隻會哪壺不開提哪壺。
言御庭心中一痛,沉默了半晌才緩緩說道:“珊瑚不喜歡狗,那時也以為自己能斷的幹脆,不想再和我前女友有任何的牽扯,所以盡管很舍不得……卻還是讓她帶走了……”
東方非墨沒再發表什麼高見,隻是說:“狗兒離開你時太小,對你應該不會有什麼記憶力,而旺仔已經五個月大,若果真是同一隻,它也應該忘記了你,所以……”所以你不用白高興一場。
“旺仔沒忘記我。”言御庭強調:“雖然它長大了,可是你看它跟我一點也不陌生,玩的可歡了。”
東方非墨默了默:“它跟誰都這樣。”
“……”
“反正這是我的狗,越纖陌養它應該沒有幾個月。”
東方非墨想了想,好吧,“兩個多月。”
言御庭搭起旺仔的兩隻前爪,讓它用後肢站立,然後對東方非墨道:“你看,母的,我們家那一對都是母的。”
然後他給旺仔撓肚皮,讓它四肢朝天的翻著肚皮賣萌,並說:“也一樣喜歡翻著肚皮討好你。”
東方非墨很冷情:“行了,不管是母的還是公的都和你沒有關系了,現在它是越纖陌的大美妞。”
也不知道旺仔是真記得言御庭,還是不記得他,反正它和言御庭玩了一會兒,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慢慢的,它離開了言御庭的身邊,並很快跑到白總的腳下,隻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言御庭,那樣子竟然有幾分冷漠和漠然。
“旺仔,過來!”
言御庭叫了它好幾次,它竟一動不動,完全區別於平時和剛才那副打滾賣萌的蠢樣。
東方非墨這下相信他是旺仔的原主了。
“記仇了,有的狗兒會記仇,你曾經遺棄過它,它再見到你時就會和你形同陌路。”
言御庭放下招呼旺仔的手,和旺仔兩兩相望,那樣子竟有幾分失落和難過:“我沒有想過要遺棄它……”隻是當初沒有堅持留住。
但是這句話好蒼白無力,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
唐遠找越纖陌果然是為了尹紹越的事。
他道:“纖陌,你快和陸二分開吧,你和陸二的事在網絡和媒體的推波助瀾下已經漸漸傳到我姑父兩口子的耳中,他們會想起當年的事,然後對你們越家一究到底,到時事情會很麻煩,你應該知道後果是怎麼樣。”
兩人選擇談話的地方是東方非墨樓上的溫室玻璃花房,兩人一面欣賞著滿園姹紫嫣紅的鮮花,聞著撲鼻的花香,一面喝著茶水交談。
此刻越纖陌聽了唐遠的話後,不禁皺起了眉,和陸九霄在一起的日子太甜蜜,讓她差點忘了還有這一茬。
“那你和陸九霄談過沒有?”她直截了當地道:“你光跟我說沒用,你得和陸九霄談,而且恕我直言,當年那件事另有隱情,你現在要做的不是勸我和陸九霄分開,而是趕緊去調查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唐遠低下頭,似有些難以啟齒:“纖陽,你不明白,有些事情調查的越清楚越明白未必就是好事,就這麼糊塗著被瞞下去或許是一種幸福。”
越纖陌的眉越皺越深:“你說的好深奧的樣子,我怎麼聽不懂?你的意思是想告訴我,你們其實明白當年發生了什麼事,隻是礙於某個人或者某件事,所以隻能這麼假裝稀裡糊塗沒有弄明白的樣子,是嗎?”
唐遠沒有做聲,喝了幾口茶才說:“並不是很清楚明白,還在調查中,但大約不是什麼好事,謎底揭穿之後恐怕真相會更加千瘡百孔,醜陋不堪。”
“那也是你們唐家千瘡百孔,內裡流膿,不會是我們越家!”
越纖陌很直白地道:“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姑姑當年的行為是不對,不該肖想人夫,但是她滿心想肖想的人是容少觀他爸,並非你那位位高權重的姑父!”
“這事兒經不起細究,唐遠。”
她異常認真嚴肅地對唐遠道:“你應該明白這件事的發生絕非巧合,我姑姑睡錯了人,但是,到底是誰讓她睡錯了人?你應該去想想這個問題,然後照著這個方向查下去,而不是故意找錯了方向,一心想掩蓋當年的真相。”
“這沒用,紙包不住火,你們不想我和陸九霄在一起,無非是害怕當年的真相曝光。”
越纖陌的臉寒了下來:“可是,即便我們不動手,也會有人將紹越的身世曝出來讓你姑父一家難堪。你要想想,當年那個人既然敢做這樣的事,那他、或者她,便有隨時將這顆炸彈掀開的可能,到時你們會很被動。”
……
從溫室花房下來,時間已經不早了,東方非墨的管家已經在宣布為眾人準備了豐盛的筵席,請大家盡快入座。
然而小魚和微微還沒有來,越纖陌有些不淡定了,拿出手機打算催促這兩人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右方的草坪那裡似乎發生了騷亂,有女子尖利高亢的刺耳驚叫聲傳過來。
她收起手機,也和眾人一樣尋聲望去。
隔的太遠,沒弄清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聽到有人說“是狗”,她心裡一凜,驟然想到了旺仔。
她撥開幾位同行,說了聲“借過”,然後趕緊往騷亂的方向奔去。
草坪那裡已經圍了幾個人,有東方非墨請的照顧會場的工作人員,還有服務人員,但是讓越纖陌眯起眼睛的是唐珊瑚和鄭媚媚都在那裡。
鄭媚媚蹲在地上嚎啕大哭,偶爾會發出恐怖的尖叫,並一連聲地指使唐珊瑚和工作人員:“快幫我打死這條小狗,就是它咬的我!我不要得狂犬病啦!打死它啦!快打死它!”
越纖陌一看,有一位工作人員捉住了旺仔,唐珊瑚則一臉害怕地站在一旁,語聲嬌柔又楚楚可憐地支配他人:“你們快點把這隻小狗處理掉,指不定是哪裡來的瘋狗,咬起人來好兇,我妹都快被它咬死了!”
“真是的,這麼高端優雅的會場怎麼會放一隻瘋狗進來,還讓人怎麼呆啊!這人有沒有素質啊?帶狗進來?我平生最怕這種惡心的動物了!”她大概真怕狗,不停的碎碎念。
而旺仔此刻卻在那位工作人員的手中死命掙扎,時而發出痛苦而叫聲,隱帶悽厲,但不是“汪汪汪”,而是受傷或者被踩到腳的那種痛苦哼聲。
一看到旺仔那可憐樣,越纖陌的心都毛了!尤其是看到鄭媚媚手邊放著一根拖把棍,手上還拿著一塊石頭,現場也還有幾塊散落的石塊。
她心頭的火頓時“蹭蹭蹭”的直往上冒——特麼的這是什麼仇什麼怨啊!怎麼上哪都少不了這兩個賤人!
再說了,像旺仔這種小型犬根本不會攻擊人,它們隻會討好人,你即便是打它揍它,它都隻會逃跑,但凡聲音大一點都會嚇著它!
它會主動咬人!他媽的,冤枉狗也不帶這麼冤枉的好麼!
傻逼玩意兒!
無奈那幾位工作人員都不是東方非墨宅子裡的人,而是今天請來的,所以並不認識旺仔,竟然真的在考慮唐珊瑚的提議。
一個說:“要麼摔死它吧!”
一個說:“拿繩子一勒就斷了氣。”
另一個說:“拿刀來一砍就死了。”
各種提議弄死旺仔的方法層出不窮,要不是越纖陌親耳聽到,她還真不相信狗有這麼多種死法!
她火冒三丈的正欲上前,沒想到鄭媚媚突然發了瘋一般的衝上去,對著旺仔就是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