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簡方明也愣了一下,這個想法容晏從來沒和他們說過,顯然是剛剛才有的想法,這樣不經過他閨女同意就說出這番話來,估計等到了臺下,他家安安又要鬧了。
她以前就喜歡鬧,可那個時候基本都是胡鬧,再怎麼樣他還可以搞定,可現在這閨女要是鬧起來,那保準是翻天覆地,他可是一點辦法都沒,賢婿,自求多福吧。
果然,簡安不輕不重的哼了聲,雖不至於讓媒體記者們聽到,但容晏可聽的一清二楚,自然知道這女人已經生氣了。
媒體聽到這個消息當即沸騰,鎂光燈不斷在兩人身上來回,媒體自然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但容晏擺明了不再回答有關兩人之間的問題,媒體也隻能作罷,接下來的問題,大多圍繞容氏這次的開發項目。
簡安站在臺上,一句話都不多說,全身上下都在詮釋著生人勿近的信息,明顯已經在發飆的邊緣,要不是礙著父親和簡氏的顏面,她恐怕早就摔話筒走人了。
好不容易忍到了結束,簡安一言不發下了臺,容晏趕忙追了上去,杜董他們,自然就要簡方明代為送走,畢竟在這裡,也隻有他有這個資格了。
杜董倒是挺為兩個孩子高興的,笑道:“簡董真是好福氣,容先生的確是個人才,人品也是沒的說,絕對值得女孩子託付終身,看容先生對簡小姐那份寵溺,往後簡小姐肯定會生活的很快樂。”
“承蒙杜董吉言了,我們家安安就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不像容晏,從小就懂事,女兒託付給他,我也放心的很。”
杜董點頭的同時忍不住感慨道:“唉,你家女兒倒是有著落了,我那閨女喲,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
“杜小姐?”簡方明知道簡安和杜曉曉最近走的很近,自然就多問了一句:“杜小姐怎麼了?”
“我那閨女,到人家賀氏醫院的董事會上胡言亂語說懷了人家賀總的孩子,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兩個孩子知道雙方是清白的也就完了,可這事畢竟是發生在董事會上,如今早就鬧得賀氏人盡皆知,雖說兩人坦白說他們的確在一起,但我心裡明白的很,他們根本就是才認識沒多久,你說我怎麼就這麼背,生了這麼個敗家女兒?”
說實話,聽了這些之後簡方明心裡有些暗爽,想當初簡安在外面闖禍不斷的時候,他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一下子像是找到了知己一般,拍了拍杜董的肩膀:“老杜,咱可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啊,走,喝一杯去。”
“行,喝一杯去。”杜董心裡煩得很,正想找個人喝幾杯,難得簡方明懂他,願意陪他。
簡安哪兒能想得到自家老爸陪別人喝酒去了,完全就不管她怎麼回去了,她來的時候可是坐著他的車一起來的,這裡又不是市區,根本打不到車,這下,又得和容晏一起走了。
都說坑爹坑爹,她看就她點兒背,有這麼對坑女兒的父母!
容晏在說出那些話之前就知道簡安一定會生氣,可是那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他從來沒有在個人感情上如此堅定過,絕不會輕易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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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對著他的女人走的極快,容晏隻能快步跟上,早就走了一腳的灰,簡安今天穿的是到小腿的長裙,腳上踩著一雙高跟鞋,在這還未完全開發的荒地上,走路極其危險,容晏心裡擔憂著,卻又不敢去拽住她,隻能跟在她後面小心護著。
“簡安,其實你仔細想想也沒什麼好生氣的,我們本身就有婚約在身,結婚也是遲早的事情,更何況我也沒說馬上結婚,隻是訂婚而已。”
“訂婚!”簡安腳步不停,哼了一聲道:“你說的倒是輕巧,隻是訂婚而已,容晏,你早就立於社會上多年,你是個成熟的男人,的確可以訂婚,甚至結婚,可是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啊,我大學都還沒畢業,你就要我和你訂婚,我會有多恐慌。”
“恐慌什麼!”容晏有些不悅:“你遲早要嫁給我的,隻不過是訂婚確認關系而已,對你來說和現在根本不會有什麼區別,你有什麼好恐慌的,還是被那些記者說中了,你根本就是在鑽這個空子,就等著以後找到別的男人就將我當垃圾一樣甩掉!”
簡安多少是有些心虛的,但她嘴上還是不肯認輸,狠狠道:“隨便你怎麼想!”
容晏突然停住腳步,看著前面那人毫無所動,依舊走自己的路,讓他突然覺得他們之間明明離的這麼近,卻相隔這麼遠。
簡安走了一段路發現容晏並沒有跟上來,轉身看向他,隻見那男人一臉我很委屈的模樣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簡安心中有些異樣,張了張嘴還是沒說什麼。
本來她想轉身走掉的,可想想自己沒車不說還穿著高跟鞋,就這麼走到市區估計夠嗆,而且現在還有一些記者沒有走掉,一個不小心被他們拍到了什麼,又是一場風波,權衡再三之下,簡安徑自朝他走了過去。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而近,容晏抬眸的時候,正好瞧見簡安滿不甘願朝他走過來,不得不承認,在那個瞬間,他的心裡是喜悅的,先前那些不悅和憤怒,似乎因為她的舉動而消散的一幹二淨,他從未意識到,原來這女人的一舉一動竟能如此牽動他的情緒。
自從父親和爺爺都先後去世之後,他一直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好,憤怒也罷,孤獨也罷,傷心也罷,絕望也罷,統統都被他藏了起來,可如今,他卻因為面前這個女人,全部破功。
他緊張的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完全不知道她即將說出來的話,會給他帶來歡樂還是其他。
簡安撇撇嘴,淡淡道:“送我回去。”
容晏臉上的笑容就因為這句話僵硬了,在那僅僅一兩分鍾的時間裡,他想過千萬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這女人會這麼沒心沒肺。
他深呼吸一口氣,輕笑了聲:“憑什麼?”
簡安張了張嘴,最終什麼都沒說,直接走了。
她不想去麻煩別人,如果可以,她想盡可能的自己處理,既然他不肯幫忙,她也決不強求。
容晏想也沒想的大跨兩步,快速來到她面前阻攔了她的去路,直直逼問:“簡安,你到底在倔強什麼?你到底在躲避什麼?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簡安的心跳快的異常,不過這不是心動,而是容晏竟一語道破她心中最薄弱的地方,這讓她仿徨不安,心跳自然加快。
她下意識的試圖推開容晏,低頭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容晏扣住她的手腕,勢要聽個清楚明白:“你心裡清楚的很,簡安,你變了,自從你在醫院醒來之後,你就變得不像以前那個簡安了,告訴我,你到底經歷了什麼!”
簡安瞪大了眼睛,幾乎用盡全力猛地甩開他的手,大聲喝:“你不是都知道嗎?我躺在車裡,沒有人來救我,那些所謂的朋友全部都站在山坡上看著我,他們希望我死,希望我不要醒過來,要不是看車禍實在嚴重,估計都恨不得再下來捅我兩刀。”
這是簡安第一次如此放縱的說出這些話來,容晏愣愣的聽著,再次後悔當初自己的冷眼旁觀。
“容晏,你別告訴我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在我忙著對付蘇萍他們的時候,你什麼表現都沒有,而你所有的反應都在告訴我,我做的事情,你全都知道,那麼就意味著,他們做的事情,你也全都知道,而你選擇了漠視,你選擇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你眼睜睜看著我周旋在這些仇人身邊而不向我伸出手。”
“簡安……”
“怎麼?現在後悔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今天你朝我伸出手的時候我為什麼沒有動?因為我在想,如果這雙手是在更早之前向我伸出來的,那該有多好?”
簡安眼底泛著淚水,卻倔強的不讓它流下,容晏心疼的無以復加,想上前兩步,可他一動,她緊跟著就後退,這明顯的拒絕,讓他更為心痛。
“如今你來怪我疏遠你,容晏,你不覺得自己可笑嗎?”
“這些,你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簡安深呼吸一口氣:“那已經不重要了,麻煩你讓開。”說完,簡安繞過他的身走開,容晏看著她的背影,久久不動。
原來是他自己把自己關在她的門外,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原來一直在裝的人,從來不止他一個,原來……她那麼脆弱。
簡安一手提著高跟鞋,一手時不時的抬手抹了一把眼淚,她就這麼赤腳在布滿堅硬石子的荒路上走,從小養尊處優的她皮膚極嫰,腳底早就劃破了好幾道口子,一走就是一個紅腳印,可她卻渾然不覺,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一步一步往前走。
她後悔了,她不該在那個男人面前暴露自己那麼脆弱的一面,她不應該讓自己的最真實的一面這樣毫無保留的呈現給他,這個男人現在一定很得意吧,在她還不了解的他的情況下,他已經完全了解她了。
容晏可沒這麼想,他現在隻想快點追上去,然後將這個脆弱又倔強的女人抱在懷裡好好安慰一番,他想告訴她他錯了,他不應該對她放任不管,他想告訴她沒關系,以後他會一直站在她身邊,她大可隨叫隨到,他想告訴她很多……很多!
容晏的車很快就看到了她,那一步一個紅腳印讓他心完全慌亂,再看不到她,他就要發瘋了。
他提速來到她身邊,降下車窗,以命令的口吻道:“上車!”
簡安沒搭理他,徑自往前走。
“上車!”
簡安還是沒搭理他,權當沒聽見。
容晏忍無可忍,直接將車停在她面前,而後跳下車來快步走到她面前,一個彎腰將她扛了起來。
“姓容的,你幹嘛,放我下來,你放我下來!”簡安下意識的尖叫,整個在他肩上瘋狂掙扎,拿在手上的鞋子無意識的打在他身上,尖銳的鞋跟一下在他身上劃了好幾道口子,可這點疼痛,完全不能跟他的心疼相比。
容晏抬手打了下她的屁股,怒道:“腳上受傷了知不知道?”說著,又不客氣的打了一下:“我會擔心你知不知道?”又是“啪”的一下:“該服軟的時候就該服軟知不知道?”
“姓容的!”
“說!”
“你耍流氓!”簡安臉紅一片,身上最私密的部位被這男人毫不留情的狠拍了三下,叫她如何不羞。
容晏這才意識到自己打的到底是哪裡,回想起剛才的觸感,他忍不住又打了一下,贊道:“彈性不錯!”
“你混蛋!”
容晏哼了一聲:“還有更混蛋的!”言罷,直接扛著她塞進了車裡,然後自己也快速上車,順勢將她壓在身下。
容晏是有預謀的,他們倆現在都在後座,地方寬敞是寬敞,又恰到好處的讓她無處可躲。
簡安推搡著他,怒道:“你有病啊。”
“嗯,我有病。”男人嬉笑著承認,而後突然放柔了所有動作,輕輕將她略顯凌亂的發絲理順,輕聲道:“簡安,我一直以為你足夠堅強,我一直以為沒有我你也可以完美的報仇,我一直以為你並不稀罕我的幫忙,所以我一直在旁看著,我自以為是的想著等到你需要我的時候再出手也不晚,完全沒有想到那時候的你孤軍奮戰有多孤獨。”
簡安突然忘記了反抗,一臉迷茫的看著他。
男人的動作柔情似水,男人的話語也深情不倦,她的心,竟也有些迷失了。
“簡安,怪我也我,氣我也好,脾氣都已經發了,以後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不要再去想了,你的路還很長,過去的就過去了,何必揪著不放,你也不會因此而快樂。”
簡安別過臉,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容晏伸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