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棲不作聲。
鹿景煥邊走邊繼續扎心，“太慘了，一個連妹妹都沒有的人，你說你以後出門多丟人。”
“算了，以後別人要罵你沒有妹妹，我就把我家小七先借你用用。”
“诶，真是太可憐了，怎麼會有人連妹妹都沒有。”
“……”
鹿景煥一路碎碎念。
在他的碎嘴中，一直沉默的薄棲忽然開口，“不用借。”
“啊？什麼？”
鹿景煥小臉茫然地看向他。
薄棲停下來，漆黑的眼看著他，一本正經地道，“你妹妹是要給我做老婆的。”
媽媽是這麼告訴他的。
所以，程阿姨肚子裡的寶寶本來就是他的。
“……”
鹿景煥呆在站那裡，小嘴張得大大的。
三十秒後，他稚嫩的拳頭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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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春暖花開的好時節，花落窗臺，一個粉嫩嫩的小團子踩著高椅扒著窗戶往裡瞅，一雙眼睛靈動似兔。
“小七，怎麼還學會爬窗臺了？”
程桐坐在電腦前，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女兒掛在窗臺上，連忙起身將她抱進來。
“嘻嘻，我看看你在做什麼。”
鹿之綾依賴地抱住她的脖子，小奶音萌得不行。
“我在和戚雪阿姨視頻，過來問好。”
程桐把寶貝女兒抱到電腦前，鹿之綾趴到電腦前，一張粉嘟嘟的小臉直懟鏡頭，眼睛水濛濛的，“漂亮的雪阿姨你好，小七的老公呢？”
第810章 小七的老公最好看！
奶奶的聲音把老公念成腦公，把兩個媽媽都給逗樂了。
“原來小七要找腦公呀。”
戚雪坐在電腦面前學著她的語氣說話，“那阿姨幫你去找。”
“嗯嗯！”
鹿之綾愉快點頭，眼巴巴地盯著電腦屏幕，伸出小手敲鍵盤，指望把老公敲出來。
不一會兒，一道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裡。
薄棲是吃著早飯被戚雪叫過來的，匆匆穿上學校的校服襯衫走進攝像頭的範圍內，白色的襯衫胸口縫著鷹展的校徽，他一邊扣扣子一邊看向屏幕上的奶團子，露出溫和而縱容的笑容，“之之吃早飯沒有？”
程桐一看到薄棲眼睛就亮了，一把將寶貝女兒擠開，聚精會神地打量薄棲。
有些孩子真就是長不歪，從小漂亮到大，少了五歲時的幼感，五官越來越清晰立體，深目挺鼻，才十歲眉目就已經透出屬於小少年的英俊、清爽……
這孩子，多看看飯都能多吃幾碗。
“阿棲要去上學了？”程桐熱情地問道，“什麼時候放假，到江南來，阿姨再帶你去坐烏篷船。”
“媽媽……”
鹿之綾站在下面，嘟起小嘴有些鬱悶地看向自己的親媽。
薄棲站在那裡，點頭，眼神清透幹淨，“好，放假就來。”
啊啊啊啊。
好乖。
程桐還想和他多說說話，鹿之綾就扒著她的腿吭哧吭哧爬上來，跪坐在她的腿上，兩隻小手一把將筆記本電腦屏幕扯到自己面前，小臉恨不得貼到屏幕上——
“老公，之之在這裡……”
鹿之綾努力給自己找存在感。
薄棲看著她笑了，拎過一旁自己的書包，從裡邊拿出一個粉色的盒子，“你是不是要這個娃娃盒？”
“啊！精靈baby！精靈baby！”
鹿之綾激動地眼睛放大兩倍，伸出小手就去屏幕裡抓。
程桐看得一驚，“這怎麼買到的？”
精靈baby是戚雪和程桐小時候的一個動畫片主角，程桐讓鹿之綾看過兩集後，鹿之綾就想也要個精靈baby。
到了做夢都想喊精靈baby的程度。
但這動畫片的周邊產品當年出的就少，又早已是時代的記憶，有價無市，有人收藏也都弄得皺皺巴巴，缺少靈件，根本找不出一個新盒。
鹿之綾的爸爸和幾個伯伯特地空了一天畫圖設計，找地方制作出來。
結果因為做得太高級，翅膀是電動的，不是機械的，缺乏互動感，畫法又更接近更接近現在的審美，像給娃娃打了美容針一樣，鹿之綾覺得這不是精靈baby，雖然嘴上表示謝謝，但沒有多把玩。
幾個大人正頭痛再做一個，沒想到薄棲拿出來了。
戚雪走過來，在椅子上坐下來，微笑著道，“阿棲在網上找了以前的生產廠家地址，正好是在江北，他就找了過去，一路問，把以前參與設計制作的老員工、老機器都找齊給做了出來，現在小七要玩多少個都可以。”
戚雪說得輕描淡寫，程桐卻知道這中間得費多少心血，不禁道，“阿棲，你也太寵她了，這不是耽誤你自己學習麼。”
“沒事，之之喜歡就好。”
薄棲看向鹿之綾，“那我一會上學路上給你寄出來。”
“好！”
鹿之綾開心的不得了，舉起小手對著自己的小嘴連親好幾下。
她要有真正的精靈baby啦！
“那我先去上學了，之之再見，阿姨再見。”
薄棲朝程桐禮貌地點了點頭，將娃娃盒放進包裡，把包搭在一側肩膀上離開。
薄棲一走，鹿之綾滿腦子就隻剩下精靈baby，“媽媽，我的精靈baby什麼時候到？”
“後天吧。”
程桐道。
“那現在是後天了嗎？”鹿之綾眨巴著眼睛焦急地問道。
“……”
程桐戳了戳她的小腦袋瓜，“以後不準問阿棲要這要那，他要學習。”
這話鹿之綾聽很多次了，她拿薄棲的話反駁，“老公說沒關系。”
“別一口一個老公，不害羞。”
程桐笑嗔著瞪她。
“媽媽有老公，奶奶有老公，大伯母有老公，小七也有老公。”
鹿之綾掰著小手指說了一套自己的邏輯，然後跳下她的腿就走，走到門口又回頭一臉驕傲地道，“小七的老公最好看！”
“……”
程桐簡直哭笑不得。
其實她和戚雪雖然說著娃娃親，但也不至於到兩個孩子面前一直強調，隻是兩人私下裡會玩笑著說上一說。
有一次被鹿之綾聽到了，這下可好，老公兩個字就被她天天掛嘴上。
一點都不害臊。
兩個孩子都走了，程桐才繼續和戚雪說正事，“我老公說，周勁應該是已經出國了。”
“我想也是。”
戚雪苦笑一聲。
當年藍山之後，鹿信衡已經第一時間派人去尋周勁，結果這個人還是憑空消失了。
五年過去一點消息都有。
鹿、薄兩家都在找，如果在國內，不可能找不出來。
“薄崢嶸還在為這個事心梗？”
程桐提到薄崢嶸就煩。
當年，她留戚雪母子下來，想看看薄崢嶸的表現，倒也沒用上三天，當天夜裡，薄崢嶸就到了。
不過是殺到。
他以為是戚雪帶著孩子、帶著周勁投奔鹿家，想借鹿家的勢力擺脫自己，於是帶了大量的人手圍住鹿家，大有魚死網破的姿態。
程桐到現在都記得薄崢嶸當年站在鹿家門口，那近乎失心瘋的眼神，誰敢奪走戚雪，他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氣得她差點衝出去跟他幹仗。
後來是鹿老爺子出來把這事擺平。
誤會解釋得清，但周勁帶著那些資料跑了路，戚雪自證清白的話就像是沒證據的口供，薄崢嶸一直梗在心裡。
薄崢嶸一直覺得她和周勁就是開過房。
這一點，從薄棲的證件上還是薄妄兩個字就可以印證。
程桐知道，戚雪不是沒動過離婚的念頭，但她舍不得薄棲。
以戚家的實力，撫養權上她是爭不過薄家的。
而程桐也不好冒冒然讓鹿家去插手江北薄家的家務事。
“隨他怎麼想吧，我現在對這些也看淡了，我隻想陪著薄棲好好長大。”
第811章 關於和自己老公的第一次見面
戚雪說道，高嫁加被懷疑出軌，她能爭取的太少。
“反正阿棲有長假，你就帶他過來，別悶在神山，再把自己悶出病來。”
好在薄崢嶸心梗歸心梗，周勁消失後，他就沒再喪心病狂地試圖把戚雪禁錮在家裡。
“那就多讓我看看小七，我看一眼小七，心情能好一個星期。”
戚雪笑著說道。
小奶團子白白嫩嫩，眼睛清澈善良，什麼都不做，就很治愈人。
“那我們換孩子養吧。”
她還喜歡薄棲呢。
“我是願意啊，可我怕小七前腳過來，後腳鹿家的大本營就搬江北來了。”
戚雪見過鹿家寵小七的陣勢，很誇張。
“我現在每天都擔心小七被寵壞。”
程桐也有自己的煩惱。
小七是蜜裡泡大的，長到五歲就沒有什麼想得得不到的時候。
她生怕過度寵溺讓這孩子歪了性子，變得無法無天。
“不會的，其實你仔細想，大家這麼寵她，並不是因為小七是鹿家唯一的女兒，而是因為她值得寵。”
戚雪說道，“有些孩子得不到想要的會大哭大鬧，小七什麼時候有過？”
兩歲的時候，別人故意逗小七，拿走她的米餅，她不止不氣憤，爺爺看過來時，她還故意鼓鼓腮幫子假裝在嚼，幫人遮掩。
這樣善良可愛的性子，哪個長輩不想多寵著點呢？
程桐一想，這孩子還真沒有過為了什麼東西大吵大鬧過，哪怕是非常喜歡的精靈baby，做夢都喊了，嘴上也隻是提過一兩句而已，都是那些大人非要遂她的願而已。
“你說的也是。”
程桐心裡的擔憂去了大半。
……
關於和自己老公的第一次見面，鹿之綾已經想不起來了。
畢竟那個時候她剛從程桐的肚子裡出來。
程桐生產完有點出血的狀況，把外面等候的一群人嚇得半死。
雖說是鹿家的第一個女兒，但當時手忙腳亂到沒有一個人來特別關注她，她被匆匆推走，護士問誰來陪著……
詢問如石沉大海，一點回應都沒有。
最後是跟隨戚雪前來的薄棲默默站到了推車邊上，和護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這腳牌上寫了，你也記下，11.32分出生，6斤4兩。”
護士看著眼前漂亮的小男孩說道。
“……”
薄棲盯著裡邊粉紅色的小嬰兒點點頭，真的是粉紅色，都不白。
眼睛好像被什麼膠水黏一塊了，半睜著。
寶寶生下來真小，他想。
“那我們現在去洗澡，你要陪著嗎？”護士問。
薄棲看一眼全圍在手術室前的鹿家人，點了點頭。
寶寶弄丟是大事。
鹿之綾從手術室裡出來後第一次洗澡，第一次量身長，第一次採血都是薄棲陪著，甚至中間他還去拿了兩份寶寶的報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