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玉君看過去,鬱芸飛紅著眼一臉焦慮地看過去,“母親,崢嶸,薄棠今天午後突然就不見了,打他電話也沒人接,這孩子從來都是有條有理,不會叫人擔心,結果到現在都找不著人。”
“薄棠不見了?”
丁玉君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驚得身形一晃,薄崢嶸連忙上前扶住她。
丁玉君扶著頭坐下來,“那之綾也出事了?不可能啊,她走的時候明明白白給我交代了去處。”
“一定是鹿之綾怕明天的財團大會上我哥的風頭蓋過大哥,她就找人綁架了我哥,不讓我哥出席大會!”薄媛想都不想地道。
薄妄側目睨向她,眸色冷厲如殺。
薄媛被他眼底要人命一般的寒意嚇到,連忙躲到鬱芸飛身後,小聲地道,“我沒說錯,不然她幹嘛不敢回神山,肯定是做賊心虛。”
薄妄笑了,“來,有種到我面前來說。”
“……”
薄媛當然沒種,嚇得小臉頓時白了,死死抓著鬱芸飛的衣服。
鬱芸飛比女兒穩重許多,出聲道,“薄媛說的是孩子話,之綾心地善良,還大著肚子,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之綾當然不會這麼做。”
丁玉君很清楚,那孩子有自己堅守的底線。
“但這事確實蹊蹺,明天就是財團大會,薄妄和薄棠都要做陳述,這個時候薄棠和之綾卻都失蹤了,怎麼看都像是衝明天來的。”
鬱芸飛站在那裡緩緩說道,“薄棠就不說了,他向來我行我素,不喜歡帶保鏢,遭人下手不奇怪;但薄妄這邊為什麼是之綾……我懂了,薄妄身手好,整個江北沒人敢近身,但薄妄和之綾小夫妻感情好,之綾一出事,薄妄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工作。”
這話很高明,一點一滴的,循序漸進的把事情引向另一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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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崢嶸和丁玉君都不由得看向夏美晴。
要是薄棠和薄妄都參加不了明天的財團大會,最大的受益者是誰?
夏美晴沒想到這炸彈突然引到自己身上,頓時毛了,瞪著鬱芸飛吼道,“你神經病啊,財團大會年年有,我家薄楨還小,我攔得住今年,攔得住明年嗎?”
“你還真不像是能甘心看財團大會順利召開的。”
薄崢嶸冷眼看向她,他不在乎枕邊人給他兒女搞手段設置障礙,助他們成長,但前提是不能危及人身安全。
“……”
沒想到薄崢嶸不幫自己,夏美晴臉色頓時慘白,眼神驚恐後又變得委屈憤怒,“我沒有!”
“上次薄妄隻是經營一家小小的娛樂公司,你就在裡邊攪過局,這一次,你反倒什麼都沒做?”丁玉君狐疑地看著她問道。
“我就是什麼都沒做!”
夏美晴很是激動地道,轉頭瞪向鬱芸飛,“有能耐你就拿出證據來!說我害了你兒子,我還說你兒子和鹿之綾勾搭成奸私奔了呢!”
一道閃電落向神山。
緊接著雷聲滾滾而至。
現場的人都是目瞪口呆,聽傻了。
薄妄的眼底徹底沒了溫度,狠狠扔掉煙就拔出腰側的手槍對準夏美晴,開了保險,食指抵在板機上。
“啊——”
夏美晴嚇得跳起來,連忙往薄崢嶸身後躲。
丁玉君見長孫殺氣騰騰,慌忙站起來,瞪著夏美晴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我沒胡說。”
夏美晴聲音顫抖起來,躲到薄崢嶸背後道,“薄棠回來的那天,我看到他呆在保鏢室的玻璃外面看了很久,後來又進去好一會,最後是鹿之綾先出來的。”
薄妄的瞳孔緊縮。
第180章 也許是滅門呢?
薄崢嶸的神情凝重。
“你們去問問家裡的佣人,薄棠老是和鹿之綾呆在一起說話,佣人靠近一點還被鹿之綾趕走。”
夏美晴瑟瑟發抖地說道,“今天薄棠也是去了鹿之綾那個茶樓,兩個人一起離開的。”
“你胡扯!”
薄媛從鬱芸飛身後衝出來,瞪著夏美晴大聲道,“我哥才不會和鹿之綾有瓜葛!”
鬱芸飛聽到這番話臉都綠了,再也維持不了平日的溫婉,氣道,“夏美晴,你造這種謠是想陷害誰?陷害薄棠,還是想把整個薄家一齊丟進醜聞裡?”
“夏美晴,你要說這種話,薄家留不住你了。”
丁玉君的臉也徹底冷下來。
小叔子和大嫂,虧她想得出來。
“砰砰砰。”
薄妄一張臉冷峻,對著地面連開三槍,嚇得佣人們忙往後躲閃。
薄媛抱著鬱芸飛動都不敢動,夏美晴臉色慘白。
“夏美晴,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
薄妄一字一字道。
夏美晴躲在薄崢嶸背後道,被薄妄這陣勢徹底嚇怕了,頓了頓開口,“我有證據!”
這話一出,眾人都愣住。
不一會兒,夏美晴的佣人拿出來一疊洗好的照片,看一眼薄家的主人們,佣人最後小心翼翼地將照片捧到薄妄面前。
薄妄收回手槍,面無表情地接過照片。
照片中全是各種角度的偷拍,偷拍的主角全是薄棠和鹿之綾在一起講話。
薄媛顧不上太多衝過去看,然後道,“這不是正常說話嗎?又沒抱在一起!都是一家人,難道見面說個話都不行?”
“你得了吧,你看看你二哥的眼神,清不清白?”
夏美晴斥道。
“怎麼不清白了?我哥就是長了這樣一雙溫情脈脈的眼睛,看你這個潑婦也一樣!”薄媛瞪著夏美晴罵道。
“我……”
夏美晴氣竭,“那你們看最後,今天鹿之綾從茶樓裡出來坐車離開,薄棠的車立刻就跟上去了,好端端的,小叔子跟著嫂子幹什麼,這還不夠說明什麼?”
薄妄站在原地,修長的手指一張一張翻過照片。
鏡頭裡永遠都隻有兩個人,哪怕是隔著些距離,哪怕是她偶爾才有一些笑意,但這種氛圍感還是讓他不舒服。
心髒像被人揮了一悶拳一樣,窒息至極。
到最後,是幾張在茶樓前的偷拍照片,照片中,鹿之綾從茶樓裡走出來,似是有些急切地坐上車離開。
一輛白色的車就在她的身後,車裡薄棠探出頭來,正凝望她的方向,被精準捕捉。
下一秒,薄棠開車跟上去,照片中明顯跟了幾個路口……
“他們去了哪裡?”
薄妄抬眼看向薄崢嶸身後一點點探出頭來的夏美晴,一雙眼透著令人不寒而慄的戾氣。
他的聲音,幾乎是一點起伏都沒有,平得嚇人。
“我派去的人跟丟了。”
夏美晴說道。
“你派人跟蹤薄棠和之綾幹什麼?”丁玉君問道。
“我……”被問到這個了,夏美晴有些心虛,“我是關心小輩。”
“鬼才信。”薄媛氣得不行,“你都偷拍這些了,還說我哥的失蹤和你無關,一定是你幹的!”
“……說了不是我!”
夏美晴鬱悶極了,她壓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她這一次其實真的不想阻攔薄妄、薄棠參加財團大會,因為她在等事情鬧大。
薄棠回國的第一天她就覺得他和鹿之綾兩人有點不一樣的曖昧,她沒傻得太早曝光,怕兩人還沒來得及發生什麼就被掐斷,那就沒意義了。
她要等抓到兩人上床的證據,再擺到薄家人面前,那才叫鐵證如山,一下子可以打垮薄妄和薄棠。
但今天被鬧的,還是說出來了,完全打亂她原本的計劃。
“聞達。”
一直沒怎麼出聲的薄崢嶸忽然開口。
“先生。”
聞達立刻向前,心裡慌得不行。
“請鬱夫人和夏夫人再去仔細問問。”薄崢嶸板著臉說道。
聞言,鬱芸飛一驚,“崢嶸,你是懷疑我為了攀扯薄妄,連自己兒子都害嗎?”
“我沒有,不是我做的!”
夏美晴百口莫辯。
丁玉君冷眼看了兩個女人一眼,道,“我親自問,都給我進來。”
老太太發了話,鬱芸飛和夏美晴不敢再爭辯,隻能跟著她離開。
“父親……”
薄媛抓著薄崢嶸的衣袖撒嬌,“明明是我哥出了事,您怎麼能懷疑到媽頭上呢?”
“你給我回房去!”
薄崢嶸沒什麼好心情地道。
“偏心。”薄媛松開他的手,邊離開邊小聲嘀咕,“要說自導自演,大哥也有可能啊。”
憑什麼光審她媽。
薄崢嶸還真不信這是薄妄的計謀,薄妄現在勢頭正盛,完全不用搞這一出,加上他今晚的表現,就差真殺人了,是誰都不會是他。
這麼想著,薄崢嶸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來,看向仍站在那裡看照片的薄妄,沉聲道,“人我會派人去找,你現在去做你的事,為明天的大會做準備。”
薄妄沒理他,隻是一張張地翻著照片,像是要在上面看出朵花來。
“我早就和你說過,對女人留個三分感情就足夠了,別太較真。”
薄崢嶸說著接過旁邊佣人端來的茶,抿了一口。
薄妄抬起腿就往外走。
薄崢嶸的眼皮狠狠一跳,看著他的背影道,“你這一走,就是自動咬鉤,主動放棄薄家繼承人該履行的責任!”
財團大會是多重大的事情,多少雙眼睛就等著看明天,他沒遇危險還自己送上門?
聽到這話,薄妄回了頭,一雙眼看過去,眼尾刻著不可一世的瘋狂,“鹿之綾沒事以前,這裡的人誰也別想離開神山半步。”
“你還想軟禁我?”
薄崢嶸瞪向他。
他哪是不準備參加明天的財團大會,他這是要直接搞砸大會!
“也許是滅門呢?”
薄妄不屑一顧地笑了笑,轉身走進滾滾雷聲中。
窒悶感席卷著整座神山。
薄崢嶸將手中的茶杯砸到地上,還以為他洗心革面了,結果一遇到鹿之綾的事,他又跟著了魔一樣!
……
海水正以緩慢的速度爬上翡翠灘,再也不往後退去。
暴雨夾雜著狂風瘋狂地洗刷山壁,洗刷整個海灘,一輛車已經被掀翻在地,廢棄的店面在風雨中也隱隱有搖晃的意思。
第181章 暴雨中的男人
封振焦慮地來回踱步。
花萍被扇腫了臉,嗓子也罵到發啞,這會已經睡過去。
保鏢和司機們也靠牆休息。
鹿之綾裹著毛毯靠在躺椅上睡覺,睡得很淺,暴雨聲連綿不絕地砸在她耳邊。
“砰。”
一聲巨響。
一塊廣告牌又被卷進雨裡,重重地砸在海灘上。
鹿之綾緩緩睜開眼,坐直起來,正好對上薄棠關切的視線,他看著她,“太吵了睡不著?”
“嗯。”
鹿之綾點點頭。
薄棠站起身來,抽出一張紙巾,撕成兩半,揉成兩小團遞給她,“要不,你試試這個?”
“不用了,謝謝。”
鹿之綾拒絕,她這個聽力太強悍,塞一點紙巾也沒用。
“可我怕你這一晚上不睡,身體吃不消。”
薄棠在她身旁半蹲下來,擔憂地說道,聲音刻意壓低,不去打擾睡覺的人。
“一晚上沒事。”鹿之綾看向外面看都看不清的暴雨,“隻要明天的財團大會順利進行就好。”
薄棠跟著她的視線往外望一眼,又道,“你之前說什麼幫大哥選,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就是希望薄妄能成為薄家繼承人。”
她淡淡地道。
聞言,薄棠的目光微黯,苦笑一聲,“你自己都陷入這個境地了,想的還是大哥。”
“隻有薄妄成為薄家繼承人,才能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