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許慎關了火,也顧不得鍋裡的食物了,當下最重要的當然是君祎。
“祎祎,是我哪裡做錯了?你跟我說,我向你道歉,你別哭。”許慎把她按在自己肩膀上,撫摸著她的頭發,語氣心疼的不得了。
君祎也不說話,就是哭,哭的臉都花了,眼睛更是腫的像核桃。
許慎從來沒有看見君祎這樣傷心難過,他慌了手腳,一時半會兒竟然都找不到方法哄她,顯得手足無措。
能讓許慎都驚慌失措的人,也隻有君祎了。
最後還是君祎自己先不哭了,在許慎昂貴的襯衫上抹了淚,還擦了擦鼻涕。
毀掉了這麼一件襯衫,關鍵在於讓許慎這樣潔癖的人看到她用自己的衣服擦鼻涕,又是隻有君祎才能擁有的特權。
很多年後,當他們的小孩試圖在許慎的衣服上亂寫亂畫被逮住以後,許慎直接讓人罰站了半個小時,並且不準小孩兒吃自己做的晚飯:“讓你媽給你做,等你知道錯了,才準吃我做的。”
嗯,做許慎的孩子真命苦。
回到此刻,許慎一點都不介意君祎的行為,也瞬間沒了什麼潔癖,隻是擔心的問:“到底怎麼了?跟我說,別哭。”
他隻會說這麼一句話了,許慎在哄君祎上,真的沒有多少經驗,主要也是因為君祎太好哄了,平時隨便拿個好吃的就可以引誘她,所以當她崩潰大哭之後,許慎除了心疼就是慌忙無措。
君祎看著他這麼著急的樣子,又笑了出來,讓許慎更加茫然了。
“我知道你的事情了,你今天在醫院受了委屈也不跟我說,回來還受我的委屈,我就是自責而已。”君祎像隻小松鼠一樣,緊緊抓著喜歡許慎的衣擺,低聲道,“對不起啊老公,我不是故意和你生氣的。”
許慎無聲的嘆口氣:“和我道歉做什麼?我沒有在意,你因為這個就那麼傷心,讓我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
後怕是真的,此刻放下心也是真的。
“對不起.......”君祎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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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看著她,眼神柔情似水,濃的化不開。
“我沒有受你的委屈,你和我生氣,自然是我做的哪裡不對。”
“不是!是我不好。”君祎急急忙忙的表明心意,也不想讓許慎再為自己操心了,尤其是現在許慎面臨了那些難題的時候。
許慎勾著君祎的下巴,低頭吻住她的嘴唇,舌尖探進去,溫柔的纏綿。
君祎稍微推了許慎一下,紅著臉說:“我決定了,孩子還是生下來吧,不要打掉了。”
“嗯?”許慎挑了眉,很訝異。
“雖然我不是那麼喜歡小孩,但是既然你喜歡,那我就生下來,不過以後不能再懷孕了,就生這一個......”君祎羞澀的說,:我仔細想了想,生孩子也不是那麼可怕的事情,總之小孩兒生下來以後,我希望我們還是能和現在一樣,不要有任何的改變。”
許慎眉間染上狂喜:“好,你說了算。”
君祎永遠不會知道,許慎縱容她的程度能達到何種地步,在那樣濃厚的愛意之下,無論發生什麼,他們的感情永遠都不會有任何改變。
許慎不喜歡做出不必要的承諾,但他願意告訴君祎,他可以用剩下的所有生命去愛護她,寵著她。
把這個事情說開了,君祎心裡也稍微輕松了一些,又問:“今天的那個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全部變成了你的責任?”
君祎好歹跟在許慎身邊待過很長一段時間,對於那些流程還算清楚,所以現在知道許慎背上的罪名,便覺得有些奇怪。
她覺得不應該是那樣才對,因為整個事情都太有疑點了,如果深究起來,肯定能找出問題所在。
許慎點了頭:“目前看起來都是我的責任,因為我的電腦被人動了。”
“所以是別人用你的工號開了藥單?本來你開的那份呢?不見了?”
“確實是不見了,你說可能是在什麼地方不見的?”
“你用工號開了藥,就會給那天負責的護士,所以.......有沒有可能是在你的電腦被人動過的情況下,有人用你的工號開了另外一份你沒有看見的藥單,然後同正確的那一份掉包了,而問題就出現在,那個護士的身上?”
君祎仔仔細細的分析起來,半晌,得到了許慎贊許的笑容:“越來越聰明了。我們想的一樣。”
被誇獎了之後,君祎小小嘚瑟一下:“那是,我不聰明,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的愛上我?”
“就是有時候特別軸。”
“罵誰軸呢!我那是偶爾的小小倔強。”
“牛脾氣。”許慎點了點君祎的鼻子,“不過我喜歡。”
君祎又瞬間變得樂呵呵起來,開心的不得了,許慎雖然不會在她哭的時候哄她,但是隨便說幾句話,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讓君祎心情變好,也不用特意去練就哄人的辦法了。
“那你怎麼辦,總要想辦法處理這個問題吧?”
“問題當然是要處理,不過得先從護士那裡查起,還有劉平,我想,他們應該不是自己做的這些事情。”
“意思是,背後還有人指使?”
“這次事件跟上次的一樣,目的都是我,你說有誰這麼恨我?”
“那最有嫌疑的,就是夏家了,他們始終忌憚你,雖然現在直接的敵人是顧家,但他們怕你隨時會出手對付他們,所以夏世傑一定想要將你拉下馬,先讓你的事業受到影響,自顧不暇,再好好對付顧家......”
許慎滿意的勾唇:“分析的不錯,繼續。”
“最近顧家遇到的麻煩比你還要多,除了夏家,還有顧庭殺死的那個人家裡都在對付顧家,夏世傑應該覺得顧家暫時抽不出手來幫助你,所以才這麼肆無忌憚了。”
“說對了一半”許慎眼神略顯狠厲,“夏家敢這麼做,背後還有人授意,夏世傑以為他找到了幫手,才敢對我動手。”
“幫手?!還有誰敢這麼對你下手?”君祎現在至少明白許家的地位如何了,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夠同許慎為敵的,而許慎的仇人,顯然隻有夏世傑最有本事。
許慎摸著君祎的臉,柔聲道:“等我說了之後,你先保證,不會因此而自責,因為你也說過,無論什麼事情,都要我們一起來承擔。”
君祎的心跳都失去了節奏:“和我有關?”
“準確來說,是和君徹有關。”
事情應該要追溯到君徹回國之前,眾所周知的那一次事件,他惹上了季雲擇。
那些什麼姑娘對於君徹來說根本不重要,他也沒有想過要去搶季雲擇的女人,再說,季雲擇什麼時候會把那些玩玩而已的女人當真了?
不過本來季雲擇這個人就是養尊處優慣的,從來不接受有人忤逆他,難得遇到個君徹根本不將他放在眼裡,才起了要報復君徹的心思。
君徹會坐以待斃嗎?當然不會。
君祎本來的目的隻是調查季雲擇這個人,想看看自己要怎麼才能自保,最開始的時候,君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把事情鬧到國內去,甚至讓家裡人都發現。
在回國之前,君徹先通過自己身邊那些朋友,把季雲擇的家世摸清楚了,也知道了季雲擇背後的身份,明白自己是惹不起這樣的人的。
而季雲擇那時候為什麼會在那個地方呢,他其實已經可以畢業了,卻還是賴在那邊的學校不走,君徹剛開始隻是些小小的疑惑,沒想到很快就找到了季雲擇留在那裡的原因。
季家一直在暗地裡做走私的生意,雖然很隱蔽,還是被君徹掌握了證據。
季雲擇在那裡就是替家裡做事情的,不管因為很小心,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麼。
君徹找到那些證據之後,就準備如果季雲擇再和自己過不去的話,就幹脆把簍子捅大,當然在那之前要先和季家做交易,他們不動自己,自己也不會把知道的那些事情說出去。
君徹天生就帶著膽識,年輕人的血性也讓他根本沒有害怕過。
所以在逃回國的時候,君徹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不過君祎在關鍵時刻投靠了許慎,依靠他的幫助,讓君徹成功擺脫了那些煩惱,手裡的證據也就暫時擱淺了。
這個事情本來就該那樣過去,君徹不會再和別人說起來,也就沒人知道。
可有次在喝了酒之後同玩車的幾個朋友聊天,不小心就把這個事情說出去了,雖然他很快清醒過來,讓他們必須保密。
但是這世上哪有密不透風的牆,隻要將秘密說到第二個人的耳朵裡聽了,就會有暴露的一天,更何況那晚知道這個事情的人還不止一個。
君徹倒是沒有責怪又把事情說出去的人,因為他們不會知道這個事情的嚴重性,頂多就是嘴巴不嚴罷了,君徹也吸取了教訓,往後不會隨便什麼事情都告訴別人。
季家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君徹不知道。
但無論是後來偷襲君徹,砸了君徹跑車的人,還是綁架了他和顧庭的人,都有季家的影子在裡面,他們到底做了哪些事情,君徹也是在最後才明白過來。
而最令人沒有想到的可能還是季家會選擇同夏家有所合作,季家擔心君徹把那些事情已經告訴了許慎,如果隻是一個君徹知道還好,其實翻不出多大的浪,可要是許慎用這個事情發難,季家會遭到極大的損失,除了那一條賺錢的路子可能會從此消失之外,還會遭遇其他的危險,所以隻能夠選擇在那些後果發生之前,選擇與許慎為敵。
因此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背後,除了夏家以外,還有季家的身影。
許慎最開始並沒有告訴君祎,因為知道這個事情的人肯定都會遭遇危險,君祎不知道的話才是最好的。
許慎為了君祎的安全而保密,不過現在,戰爭已經徹底拉開序幕,到了必須要決出勝負的時候了。
君祎聽了之後,花了很長時間消化,然後第一個問題是:“你和季雲深,還算是朋友吧?季家人那麼做,你們?”
“季家不是由他做主,他沒有辦法控制,所以他隻能選擇站在季家那邊,你知道,我們首先依附著家族而存在。”
“那就是說.......”
“我同季雲深不再是朋友了。”許慎倒是很淡定,“甚至以後會是敵人。”
君祎明白許慎的意思,她也清楚許慎面臨的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同時,她也能夠理解季雲擇的選擇。
季雲擇首先是季家人,然後才是許慎的朋友,在家族利益面前,做出那樣的選擇也是無可厚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