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狀似平靜,但君祎知道老爺子的手在微微顫抖。
二伯眼神復雜的看著老爺子,最後還是服了軟。
老爺子說:“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許慎的父母來的稍遲,但也趕回來了,他們回來之後看到好久不久的人,倒也不算生疏。
君祎陪著許慎迎客,陸續有人來,君祎站在這樣一個主人的位置上,感覺有些奇怪,但還還不賴。
君祎的父母也趕來祝壽,他們當然巴不得出現在這樣的場合裡,對他們來說,益處太大了。
但既然是許家的親家,來這兒的人都會給他們面子,這種狀況讓君祎的父親連連感嘆,君祎嫁了個好人家。
但顯然,君祎能夠嫁給許慎,其實和君家人沒有一丁點關系,除了許家本身的考慮因素之外,也是許慎親自選擇了君祎,要不是他的選擇,君家人怎麼可能有本事和許家結成親家。
君祎在壽宴上也看到了好久不見的曾疏墨,還有季家的大少爺,他們是一起來的,所以君祎不由多看了幾眼。
君祎悄聲問:“他們怎麼會一起?”
許慎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後收回視線,低聲道:“季雲深從小就喜歡曾疏墨,現在可能追到手了。”
“啊?不是季雲擇繼續曾疏墨嗎?”
“你知道了?”
“我猜的啊,因為季雲擇之前還跟我打聽過曾疏墨的事兒,不過好久之前了……”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許慎眯了眯眼。
君祎趕緊說:“我們先聊剛才的話題,這個並不重要,好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是這時候提起來,我根本都記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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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慎捏了捏君祎的手指,這才繼續說下去:“他們兄弟倆喜歡同一個人,季雲深因為自己弟弟不敢追,季雲擇因為我……”
“哼。”君祎瞥他一眼,“因為你們假戀愛嘛,我知道。”
許慎看著君祎,眼裡含笑:“說好的不吃這個醋的?”
“我哪有吃醋,我才沒這麼小氣。”君祎催促他,“你繼續說,然後呢。”
“曾疏墨隻把季雲擇當成小孩兒來看待,你覺得他能不能成功?至於季雲深……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但是看起來曾疏墨已經答應他了。”
“那也挺好的,他們倆挺配。”君祎遠遠看著他們,也覺得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怎麼,好奇?”
“哎呀你知道我這個人很八卦,應該去當八卦記者的。”君祎一點都不介意在許慎面前自黑。
但許慎顯然不介意,而是目光溫柔的看著她:“那等我多打聽一些內幕消息之後告訴你?”
君祎忍不住笑了:“哎呀我就隨便說的,你那麼認真做什麼。”
“你說的話我都會認真對待。”許慎忽然就眼神格外幽深的看著君祎。
“油嘴滑舌。”君祎推了他一下,“許慎你現在都哪裡學的。”
不過很顯然,君祎格外受用,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笑容簡直要綻開朵花兒來。
這時候身邊客人還多,所以許慎很快便恢復了冷冷清清的樣子,但實現偶爾落到君祎身上的時候,都是充滿寵溺的。
這次的壽宴舉辦的很成功,賓主盡歡,老爺子很開心,賓客也都滿意而歸。
“凌家人今天來了吧,但是沒有見到凌利安?”君祎這才想起來還有個人的存在。
今天連顧執都來了,還帶上了渝悅,不過君祎作為主人,忙的事情太多,也沒顧得上和渝悅說幾句話,反正她們也不需要非在這個時候聊天。
“他值大夜班,來不了。”
“這麼忙啊,他就不會給自己放假嗎,感覺他真的太拼命了。”
“他自己選擇了這樣的忙碌,由他去吧。”許慎攬了攬君祎的肩膀,讓她不要多想。
在客人差不多離去之後,許家人都坐在一起,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好幾年過年都沒有這麼熱鬧了。
也是顧及到老爺子的身體,所以雖然君祎看出二伯的表情有些不對,仍然沒有說什麼,直到老爺子上樓休息。
“你的醫院那邊怎麼樣了?”許父喝著茶,關心了一句。
許二伯卻是冷著臉說:“你這話是希望我的醫院開不下去還是怎麼樣。”
許父皺皺眉,他同樣冷峻的臉上表情不快:“我是在好好和你說話。”
“哼,我和你沒得說。”
君祎今晚已經觀察過了,許二伯和許父基本沒有過多的溝通。君祎知道他們之間那些矛盾導致他們兄弟不和,所以這樣的反應也是正常的。
“今天是老爺子的壽辰,我不想和你吵。”許父也冷下臉說,“你走吧。”
“我走?!這個家也有我的一份!你憑什麼趕我走?”許二伯就跟炮仗一樣,一點就炸。
許父壓低聲音:“老爺子上去休息了,你不要這麼大聲。”
許二伯重新坐下來,但面色不快:“我告訴你,別以為我走了,這個家就全部是你許禮韜的!也有我的一份!”
許父道:“我也沒有想過要搶你的東西,是你自己看的太重要。”
“你就不看重了?你許禮韜就是個好醫生,不問錢財?我許禮行就是個渾身銅臭的人行了吧?!”許二伯又生氣的站了起來。
靠著大姑在旁邊勸說,才讓他冷靜下來,但看得出他仍然很生氣。
許父隻是冷淡道:“你非要這樣想,我也無所謂,隻是希望你不要做丟了許家臉的事情,尤其是你的那個醫院,既然要開,就好好開。”
許二伯開的醫院常有事故發生,所以對於許父來說,這些事情就是在給許家人抹黑,覺得許二伯為了賺錢,很多東西都忽略了。
“我的醫院沒有打著許家的名號,丟人也不是丟的許家的臉!”
“既然你還是許家人,那你做的任何事情都和許家有關,不要忘了你剛剛才說的話。”
許二伯氣的臉色漲紅:“說到底還是你不想讓我來搶你的那一份,是吧?”
“我說過了,我並不在意那些東西,從頭到尾隻有你自己才在意。不要把你的想法強加於別人身上,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搶你的東西。”
在許父這樣說了之後,許二伯為了避免更大的衝突,直接甩手而去,不歡而散。
但很顯然,他們兩兄弟的脾氣都算不上好,湊在一起確實沒有辦法好好談,至少現在還不能。
君祎和許慎離開的時候,不由問他:“以前這種事情就經常發生吧?”
許慎早就見怪不怪,表情很淡然:“沒有打架是因為他們修養好,頂多爭吵兩句。”
君祎被他逗笑了:“你說的就好像很希望看他們打起來一樣。”
“要是真能打一架就解決那些問題,我倒是希望他們打一架。”
“這事情也沒有辦法吧,他們脾氣其實不太合,要讓他們冷靜下來談一談也不可能,再說有那些矛盾在裡面。”
“所以沒得談。”許慎篤定的說,“不過就這樣也很好了,相安無事。”
不過就是親人之間關系陌生一點而已。
許家人看起來都像是對感情淡漠的人,所以可能也不是那麼需要這些東西。
君祎也解決不了,所以不再去想。
但能夠參加了老爺子的壽宴,她也挺開心的。
從當初第一次見到老爺子開始,君祎便覺得老爺子是個很慈祥和睦的長輩現在同樣那麼覺得。
君家的長輩都離世很早,再加上君父那邊的父母都喜歡孫兒,所以對君祎的態度一直不親,倒是很喜歡君徹,不過君徹還小的時候他們就相繼過世,至於君祎去世的母親那邊,本身就沒有什麼親戚。
因此君祎還挺享受有長輩疼愛的感覺,尤其是老爺子這樣和善的老人。
但是可能這種疼愛也沒有多久的時間了,想想君祎還覺得有些遺憾,要是老爺子能夠活的再長一些……
許慎看出君祎的想法,聲音溫柔的說:“還有我在你身邊,不要擔心。”
“是啊,我沒怕,我隻是有些感慨而已。”君祎靠在車窗上,覺得現在和許慎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完美的如同做夢一樣。
這麼好的人,怎麼就變成了她的?想想都不由在心裡偷笑。
許慎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在一個人偷笑什麼?”
“嗯?!”君祎看了看後視鏡裡的自己,果然發現嘴角上揚,眼睛裡更是發著光。
“我在想你啊。”君祎也不掩飾,直接說,“想到你,所以就高興了。”
不就是甜言蜜語而已,誰不會說一樣!君祎得意的撩撥了許慎平穩的內心。
至於下場是什麼,君祎一定能夠好好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