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還是和現在差不多,但是應該就不是跑現場的記者了吧,畢竟我以後也是個小領導了。”說到小領導三個字,君祎還樂滋滋的笑起來,“以後是要管下屬的!”
許慎目光縱容的看著她得意的鬧,等君祎笑夠了才問她:“你怎麼想?”
“我在猶豫啊,所以才來問你的意見。”君祎露出糾結神色,“不去,報社遲早都被收購,我走不走,也都是屬於黎家企業的員工,不過在下層而已。做到部門領導的位置,可能就最大了,畢竟上面就是社長,他總不會辭職吧?雖然也不說準會有人事調動,但我覺得黎氏收購的目的旨在壟斷,並不見得有多重視我們報社。走的話,成為黎夜的下屬,他是少東家,未來的發展肯定不同,可我覺得黎夜來做這個部長還有些其他原因,我擔心卷入他們的內部鬥爭,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什麼內部爭鬥。”
許慎仔細聆聽君祎的分析,一番思索之後說:“黎家的狀況我沒有了解過,不是很清楚他們的內部情況,給我一段時間。”
“也無所謂,反正我也還沒有決定要去……”
許慎低頭在君祎唇上親了一口:“你覺得我看不出來你在想什麼?”
“那你說我在想什麼?”
“你選擇這個職業的時候,初衷是什麼?”許慎答非所問,但表情很認真。
“就是……想揭露一些事情吧,那時候看了挺多普利策的獲獎者事跡,突然就有了學新聞的想法,覺得這是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君祎窩在許慎懷裡,很舒服的長舒口氣,“但是後來發現,我也沒有那麼多奉獻精神,真的隻是個最普通不過的記者。”
“不,你很好。”許慎廝磨著君祎的唇畔,呢喃道,“你已經足夠好了。”
“你現在是被愛情蒙蔽了雙眼……”君祎笑著吐槽。
許慎卻搖頭:“你忘了你還被人報復過?這樣的你不是好記者,什麼才是好記者?”
君祎聽到許慎的誇獎,頓時信心十足了。
“如果你有想去的打算,等我查清楚以後,你再好好考慮。”許慎黑沉的眼眸閃爍著幽光,讓君祎覺得安心,“到時候我們再討論這個問題,嗯?”
“好。”君祎也沒想過要拒絕,她其實覺得黎夜的條件很有誘惑力,君祎也不是很安於現狀的人,所以會覺得能夠去更好的地方工作,對她而言是挺有吸引力的。
但擔心還在,成為了君祎猶豫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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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了許慎的幫忙,想知道黎氏企業的內部情況,應該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裡面,蒙晴的事情就成為了君祎最常關注的事兒,吳謙那邊總能第一時間告訴她最新進展,讓君祎有種看戲的錯覺。
而蒙晴在被胡玲到醫院鬧了一圈之後,很快就出院了,報社這邊直接由人事部通知了她被辭退的消息,蒙晴是什麼反應君祎並不知道,但蒙晴有一天回來收拾東西,辦公室裡的人都低下頭裝作忙碌的樣子,不太敢去看她。
眾人已經知道警方那邊的調查結果,說不好是同情她還是可憐她,但也有人在心裡覺得蒙晴純粹就是活該。
蒙晴回來那天整個人都很憔悴,臉色蒼白,元氣大傷,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囂張氣焰。
她沉默的來,把自己的東西全部收拾好以後,竟然也沒有再來挑釁君祎,很快就騰空了辦公桌。
那些不知道具體情況的人很奇怪蒙晴的這種反應,周蓉蓉看她都走了,便直接告訴他們真相:“早就說過她是小三了,被原配知道,找上她鬧,我想她也不會再回來了。”
這裡的工作其實本身就隻是趙然文給蒙晴的一個打發時間的地方,根本沒想讓蒙晴在這裡做出什麼成績。
現在趙然文也自顧不暇,就算報社不辭退她,蒙晴也不可能繼續在這裡待下去。
君祎示意周蓉蓉不用繼續說下去了,現在大家心裡有自己的判斷就好。
“但是她今天真的很奇怪诶,我覺得她怎麼都要威脅你幾句。”
君祎看著周蓉蓉笑:“在她眼裡,就算再恨我也沒用,因為她沒有辦法對我怎麼樣,再說她剛進醫院時候的醫療費還是我出的,她得謝謝我才是。”
“我以為她會把所有事情都怪罪到你身上。”周蓉蓉看不明白蒙晴這個人。
君祎慢悠悠的說:“她再恨我,也抵不過她恨趙然文,她難道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人?以前是沒有人把她的面具揭開而已,現在有人去找她算賬了,她現在隻會覺得胡玲才是導致她現在這麼悲慘的人吧……”
君祎頂多不過是個和她有些小矛盾的同事而已,就算她最後想過要陷害君祎,也是因為自己的孩子本來就保不住了,準備趁機撈一筆。
孩子沒了,又被胡玲找上,蒙晴最恨的除了趙然文拋棄她之外,還有胡玲對她的狠辣手段。
蒙晴的家鄉此刻傳遍了她當小三做情婦的消息,那種小地方,一點點小事情都會被無限的放大,成為茶餘飯後談資,更不要說蒙晴那些破事兒,夠被人唾棄一輩子的。
她現在不敢回家,連電話都不敢給家裡人打,因為電話一接通,家人就罵她,讓蒙晴短時間內受到了極大的打擊。
唯一讓她安心的就是她手頭還有些錢,既然趙然文都不要她了,她拿著這些錢遠走高飛,換一個城市生活,也夠她揮霍很久。
蒙晴心裡還抱著希望,所以對趙然文也不那麼恨了,對於君祎則是一種復雜的心情,又嫉妒又羨慕,她說到底一直都是因為自己比不過君祎,才總是找她的麻煩,覺得那樣能讓心裡平衡一些。
可惜現在她是徹底沒了和君祎比較的資格,隻能灰溜溜的離開。
但胡玲能輕易放過蒙晴麼?她當然不會允許趙然文拿著那些錢給了別的女人,她現在除了要讓趙然文不好過,同樣也要讓蒙晴不好過,讓蒙晴徹底付出代價。
不過那些事情都是在蒙晴以為生活可以重新開始的時候,才慢慢像條蛇一樣掐住了她的脖子。
胡玲下了決心,一定要讓蒙晴什麼都沒有了才肯罷休……
君祎知道蒙晴已經離開京城是周末的時候了,吳謙打過來電話,告訴他們蒙晴坐飛機去了南方。
君祎說:“等她走吧,反正現在她也得到教訓了。”
許慎隻是隨意勾了下唇角:“嗯,祎祎說什麼就是什麼。”
“反正她也不會再對我做什麼了,無所謂。”君祎覺得蒙晴都走了,也沒有留下什麼威脅,既然這樣,她也不想再去費心關注蒙晴。
吳謙那邊更不在意,他派人監視著胡家和趙然文的動向,知道胡家在趙然文公司的股份全部拋售了,順便撤資以示態度,讓趙然文最近很苦惱。
“我讓人告訴他,我沒有打算對他的公司動手,他高興的想請我吃飯,不過現在他應該是沒有那個闲情雅致了。”吳謙幸災樂禍的輕嗤兩聲,“胡玲那個女人的手段還真是挺厲害的,逼得趙然文都要賣公司了。”
以前愛他的時候,胡玲是趙然文事業上的得力助手,現在恨他了,自然是能夠輕易而舉的將他逼到絕路。
“而且胡玲很聰明,她讓趙然文以為,是她自己去查他的通話記錄發現了異常,然後找人調查了他,才發現了他在外面的事兒,和我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許慎意味深長的說:“看樣子她是有打算靠攏你。”
“靠就靠唄,隻要靠過來有錢賺,我巴不得。”吳謙是個生意人,當然是生意人的做派和思維,“她把趙然文這些年經營的客戶和資源都搶過來,到時候讓給我用用,我也不會拒絕,是吧?”
誰會放著錢不賺呢?吳謙理所當然的想。
掛了電話之後,君祎還覺得,胡家倒還因此得利了。
但這些事情跟她也沒有太大關系,隻要吳謙覺得生意有的做,合作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接了吳謙的電話,君祎就去換好衣服,準備和許慎一起出發,今天已經是老爺子的壽辰,壽宴就在許家宅子裡舉辦。
老爺子今年八十一,前些年的壽辰都過的低調,沒有大辦,但是過了八十壽辰的坎兒,按照許家的習慣,就該過的隆重一些。
因此這次壽宴邀請了許多位高權重的人物,以及京中各大權勢家族的長輩小輩都來了不少,足以證明許家的地位。
尤其是雖說有幾位人物沒有出席,都拖自己身邊的警衛員送了賀禮來,不可謂不重視。
許慎帶著君祎回去的很早,還沒有到壽宴舉辦的時候,但他畢竟是長孫,也要負責迎客的。
老爺子人逢喜事精神也好,穿著嶄新唐裝,不用拄拐棍依然健步如飛,一點都看不出身體上的狀況。
但君祎清楚,許家人也都清楚,過了這個壽辰,下一次……也就說不好了。
但老爺子自己活到今天早就滿足了,所以並沒有太多的遺憾,看到君祎和許慎進門,就要拉著君祎去陪他下棋。
“您的棋友們等會兒就來了,著什麼急?”許慎無奈道。
老爺子摸著自己的胡子,板起臉:“我讓我孫媳婦陪我下個棋,和你有什麼關系?你走走走,不要打擾我們。”
老爺子這麼喜歡君祎,許慎也隻能放人。
“爺爺,您什麼時候去療養?定好日子了麼?”君祎一邊下棋一邊問。
老爺子要和某位大人物一起離開京城,去環境更好的地方休養,順便去那邊的醫學院繼續做他的研究。
至於能夠做多久,老爺子說,能有一天算一天,他也不在乎了。
“你們別來送我,我還要回來的。”老爺子對這個話題並不想多談,“放心。”
但君祎覺得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其實日益變差,要是離開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要是沒有親人在他身邊,怎麼行?
但老爺子對於這個問題顯然看的通透,他一生看遍了生死離別,早已沒有過多的強求,而且他說當年是在江南和許慎的奶奶相遇,也回故地去懷念一番再回來。
不管在哪兒閉上眼睛,他都做好了準備。
尤其老爺子早就籤好了遺體捐獻協議,等他去世之後,將遺體捐獻作為醫學研究,他的墓碑裡,隻需要放上他這一輩子最重視的一樣東西。
他當醫生的第一年,因為立了功,得到的第一枚獎章。
君祎覺得老爺子的境界,已然到了讓人崇敬的地步,她大概也了解老爺子的想法,也能理解。
況且許家人更能夠理解老爺子的一切決定。
“那您到時候回來,告訴我們,我和許慎去接您,這樣總可以吧?”
老爺子笑著答:“好,接我可以。”
“爺爺,大姑回來了,還有二伯。”許慎到後院來通知老爺子的時候,君祎看到老爺子的表情有了明顯變化,那雙有些渾濁的眼睛頓時亮起來了。
君祎和許慎一起扶著老爺子出去,這一家團圓的場景看的君祎心底一熱,雖然有過矛盾,但總歸是親情的重量佔了上風。
大姑看到老爺子,感慨萬千的叫了一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