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是許慎也沒有想到的事情,當時他處在昏迷狀態中,並不知道外界發生的一切,所以夏夏是怎麼被人打暈的,他自然看不到。
吳謙的手下一掌下去,用的力氣大了些,本來人體的脖頸脊椎就脆弱,直接就骨折了,而且牽連到某處神經,所以目前為止,夏夏是站不起來的,隻能在病床上面躺著。
從吳謙那裡打聽到的情況來看,夏夏醒來以後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差點躺著就把病房砸了個幹淨,更多的信息他不知道,但想來夏家人也不可能善罷甘休。
本身就有那麼一層仇恨了,這會兒再加上夏夏的這一層,夏家非要處理了不可。
吳謙聳了聳肩,很淡定的說:“反正這一出,他們肯定是衝我來,和你應該沒有太大的關系。”
許慎搖頭笑一下:“無論是誰做的,我們現在都是一起被夏世傑記恨的,他要做什麼,也是衝著我們來。”
凌利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然陰測測的笑起來:“我是記得夏世傑以前還去拜訪過我家老爺子,也不知道這一次,他敢不敢對我動手?”
“他隻要恨極了,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許慎支著下巴,唇角勾著一點點弧度,“他這時候大概暴跳如雷了。”
自己最寶貝的女兒隻能癱在病床上,夏世傑肯定忍受不了,這個事情也一定不會輕易的解決。
但既然都已經成為了仇敵,而且勢要鬥爭,這些增添的仇恨,也算不得什麼了。
許慎把夏夏的狀況告訴了君祎,她也吃了一驚,那晚上有些混亂,她在看到許慎以後,就沒有心思去注意其他人了,所以後來夏夏的狀況,她也沒有再去關心過,也覺得和自己沒有關系。
“那她還能不能治好?”
“不知道。”許慎說,“這種外力造成的損害,醫療手段隻能進行一定程度的修復,但是能夠治療到哪一種程度,因人而異。”
君祎想了想夏夏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嘆了聲:“如果她沒有對你使那些手段,也就不會有現在的後果,所以這就算是惡人有惡報了吧。”
雖然一個好端端的人即將面臨成為殘疾人的風險,這個事情聽起來讓人很是惋惜,可君祎卻覺得,一切有因有果,造成夏夏這樣狀況的,除了外界的因素,也和她自己跑不了關系,所以說到底,到底要怪誰呢?她要是不那麼心狠,企圖威脅許慎,現在的這一切就不會發生,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躺在病床上了。
許慎摸摸君祎的耳垂,低聲道:“和你沒有關系,這是她一手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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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君祎不想去同情夏夏,她同情了夏夏,那時候要不是她及時趕到了,又有誰來同情許慎,或者是她自己?
“那夏家的人之後會做什麼?會不會對你的工作有些影響?”
許慎搖頭:“我會防備,夏家要對我的工作使手段,也不是那麼容易。”
“那你呢?你打算怎麼做?”君祎對那些事情沒有什麼辦法,畢竟那些階層的人做什麼對她來說,都是很陌生的事情,君祎如果不嫁給許慎,是怎麼都不會觸碰到這些事情的,因為這個世界離她實際上很遙遠。
許慎漫不經心的說:“要做什麼呢,不如先等他們來行動好了——況且就算做,往後都不是我的事情。”
“嗯?什麼意思?”
君祎很快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在事情發生的第三天晚上,許慎做東,宴請了一桌,地點就定在御膳齋專屬顧執的包廂裡面。
來吃這頓飯的人,除了君祎認識的,剩下都是顧家的人。
顧執,還有顧執的大伯,還有大伯母。
許慎邀請的就是顧家人,而這頓晚飯吃的雖然低調,可外面戒備森嚴,雖然還有客人在大堂吃飯,但整個包廂區全部關閉,隻剩下了這一間。
渝悅也在,她是被顧執帶上的,她拒絕過,可顧執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硬是把她帶來了。
第一次見到顧執的家人,渝悅出其的緊張,簡直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如何擺放,幸好有君祎在,她不理顧執的不滿,非要坐到了君祎的邊上。
席間,許慎與顧執的大伯談論的問題,都是和夏家有關的。
因為顧執的大伯便是夏世傑的升遷路上最大的競爭對手,夏世傑想要繼續上位,就必須越過顧執的大伯,可現在的情況,就不那麼簡單了。
許慎答應與顧家私底下合作,顧執的大伯來扳倒夏家。
他們商討的具體內容沒有絲毫的隱瞞,在座的人也都是無需遮掩的,聽著他們的談話內容,君祎再對那些不了解,也差不多明白了他們接下來的計劃是怎麼樣的,越聽越心驚,覺得這個世界的一切對她而言都太可怕了一些。
正事談完以後,整個氣氛便松懈了下來,顧執的大伯不時打量著渝悅,又看一眼顧執,意有所指的說:“你準備什麼時候帶兒媳婦回去給你父母看?”
顧執也同樣看向了渝悅,低聲道;“等時機成熟就可以了。”
“難得見你認真,也不要繼續玩下去了,差不多該穩定下來了,你父母知道也高興。”大伯語重心長。
顧執幽幽答應,渝悅卻是把腦袋埋得很低,仿佛什麼都沒聽到。
君祎在心裡發笑,面上也不動聲色,隻是和許慎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
這頓飯算得上賓主盡歡,許慎與顧家的合作僅此而已,但這要是被京城各大勢力知道,也是能夠引起不小的震動。
☆、chapter 77 借人之手
送走了顧家人,許慎與顧執並沒有多說什麼,渝悅自然要跟著顧執走了,臨走的時候又拉著君祎的手說話,依依不舍。
於是兩個男人的臉色都沒有那麼好看,各自把她們分開,帶走。
夏家的事情基本交到了別人手裡,許慎隻需要負責在某些時候為顧執的大伯提供幫助就好,多數時候都不需要出面。
而實際上許慎也抽不出過多的時間來和夏家作對,他的工作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交給夏世傑的對手來對付夏世傑,許慎的這一步棋走的實在精妙,當然,如果換成其他人,即使想到這樣的辦法,首先也要能夠擁有足夠讓顧家人答應合作的籌碼。
許慎從顧執入手,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隻要有利益可言,便有談判的可能性。
利益更大的一方為勝。
許慎能夠給出他們滿意的東西,比方說那些位高權重的老家伙們,隻要許家人在他們面前提一句,都能夠有很大裨益。
他們那些人,也許更加相信許家,至少許家永遠不會真正的站在哪一方。
即使現在許慎與顧家短暫合作,也隻是在對付夏家的事情上面,即使那些老家伙們知道了,許慎這麼做也是完全有理由的。
總之,往後的日子,夏家將會自顧不暇,更不要說再來對付許慎他們了,盡管夏世傑肯定會繼續想辦法,但許慎也不會讓他得逞。
君祎把腦袋支在窗戶上面,往渝悅那邊看了一眼,渝悅這時候被顧執帶走,一點怨言都不敢有。
“渝悅的舅舅又動手了,在公司裡傳播一些渝悅的負面言論,還把她和鄒城的過往全部傳了出來。”今天吃飯的時候,渝悅才把公司裡發生的事情告訴君祎,她處理起來實在有些焦頭爛額,甚至都來不及求助顧執。
但是顧執又及時出面制止了這一切,至於他採用的辦法,實在簡單粗暴,在程福生即將合作的公司裡如法炮制,傳播程福生的負面言論,比如他包小三養情婦的事情,讓程福生苦心塑造的形象受到了極大的破壞,這筆生意在顧執派人從中插手下,也打了水漂。
而且顧執還讓人去程福生那裡敲打了一下,讓程福生知道,他對渝悅做了什麼,顧執就會對他做什麼。
現在程福生大概還在糾結渝悅和顧執是什麼關系,所以便暫時收手,關於渝悅的負面言論便很快消失了。
又是顧執幫忙,所以這幾天渝悅格外的狗腿外加聽話,基本不去觸顧執的霉頭,也不敢去招惹他。
但很顯然,今天渝悅的表現仍然讓顧執不怎麼滿意,把她帶走以後,基本不給她好臉色看。
渝悅試圖和他說話,可是顧執就如尊雕塑般坐在旁邊,不發一語,側臉線條利落但冰冷。
“你真的不和我說話啊。”渝悅推他一下。
顧執冷笑:“說什麼。”
今天他的大伯在提到帶人回家的時候,渝悅那種躲避瘟神一樣的反應,很是激怒了顧執,要不是那時候的場合不適合,他早就冷下臉了。
渝悅見狀,知道這人真的是生氣了,就不開口了,也把腦袋轉向一邊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她又不開心的轉回頭,哼了一聲:“你怎麼這麼小氣啊,我又沒做什麼你就生氣了。”
“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顧執看她一眼,那眼裡的情緒讓渝悅不由渾身顫抖一下,莫名心虛起來。
“我不就是和君祎多說了幾句話嘛,你這個人真的很小氣……。顧執你做什麼!”
她的話說到一半,顧執就猛地伸手捏住了她纖細的脖子,眼底的神色幽暗的可怕:“你看,你果然不知道,渝悅,你這個人是不是沒心沒肺?”
“好端端的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手,還罵人。”渝悅掙扎一下,但是在車內的狹小空間裡,並不能夠從顧執手裡逃脫。
“我大伯說的話,你聽到沒有?”顧執冷不丁的說。
“說,說什麼了。”渝悅突然變得結巴起來。
“他說,讓我趕緊給我父母帶個兒媳婦回去。”顧執一字一頓,“你知道有多少家已經在試圖說親了嗎?多少人希望我能夠去看一眼他們的女兒……。”
“和我有什麼關系。”渝悅別過臉,不想回答顧執的問題。
但他隻是強迫渝悅看著自己,啞聲道:“目前為止我都拒絕了,你說我能夠拒絕到什麼時候?”
渝悅還是不回答。
顧執又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你今天明明就聽明白了,看來你現在倒是把裝聾作啞的本事學了個精。如果說那些話的人,是鄒城的家人,你是不是就聽明白了?”
就像是在她好不容易才凝結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她以為不痛了,也該痛到麻木了,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撒鹽的人是顧執,竟然顯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來的難受。
渝悅聽到自己冷漠的聲音:“和鄒城有什麼關系。”
“你還愛著他,嗯?”顧執把渝悅往自己身體拉近一點,低吼道,“你還想著他是不是?!”
他質問的語氣讓渝悅的心裡忽然就不舒服了,一顆心也莫名的發涼:“我不想和你談他。”
“是不想談他,還是不敢談他,渝悅告訴我。”顧執眼裡露出了近乎折磨自己的痛楚,他逼問道,“如果今天在那裡的人是鄒城,你是不是就會答應?”
答應什麼?那時候也沒有人問她什麼好嗎。渝悅推了顧執一把,煩躁的說:“你有完沒完啊,跟鄒城有什麼關系,讓他滾蛋好嗎,我不想提他的名字,那個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