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理所當然道:“他們那樣的行為,已經超出了我原本的認知,所以我一時沒有準備好,掉以輕心了。”
其實也不是許慎掉以輕心,畢竟如果告訴事情發生以前的許慎,夏家人會選擇那樣的行為,許慎都不會太過相信。
因為冒著太大的風險,如果不成功,就意味著許夏兩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再也不可能和平共處。
許家看起來不牽扯任何利益糾葛,可他們能夠在這個位置上屹立不倒,哪裡是簡單的事情?隻能說夏家一個小看了許家,太過狂妄自大,一個是夏父的野心太大了,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欲望,亟不可待的想要上位。
可有時候,那樣的行為,就是最傻的。
“他們真的太可怕了......許慎,你以後做什麼,一定要告訴我。我知道你要對付他們。”君祎很認真的看著他,“我需要和你站在一起,而且昨晚的事情之後,我發現,與其什麼都不知道的被你庇護著,倒不如讓我也和你一樣變得強大,我們互相保護......”
“好,我答應你。”許慎在君祎的額頭上印下鄭重一吻。
“不過以後真得小心一些.......這樣的事情再來幾次,我的血壓大概會升高到不正常水平。”
“以後這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了。”許慎迷起眼,語氣幽然,“夏家會為此付出代價的。”
即使前一晚遇到了那樣的大麻煩,今天的許慎仍然要上班,還有很多臺手術等著他。
“你能堅持住嗎?”君祎還是很擔心,想著讓他請半天假,再休息一下好了。
“我能堅持,今天的手術都不是大問題,如果堅持不了,我不會逞強的。”
在許慎上班之前,君祎雙臂環過他精瘦的腰身,黏黏糊糊的說:“舍不得你。”
大概是昨天的事情讓她太害怕了,所以這時候簡直就是個粘人精,恨不得貼在許慎身上不下來。
他當然樂意見到這樣的君祎,而且高興的很,不過還有病人等著他拯救,隻能夠暫時忍耐了。
許慎還沒有告訴君祎他之後的打算是什麼,要扳倒夏家來報仇,不是太容易的事情,凌利安手裡頭的視頻是一部分證據,但光有那些顯然還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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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要更有力度的東西來讓夏家從如今這個位置上摔落,他需要細細的盤算,保證萬無一失。
這個需要從長計議,但許慎先將事情大體告訴了家人,讓他們對未來一段時間的事情做好準備。
雖然並不想讓老爺子擔心,但以後肯定會有消息傳入老爺子的耳朵裡,往後他也可能用上長輩的人脈,因為提前說一聲也好。
老爺子和父母的反應都在許慎的預料之中,尤其是老爺子,拄著拐杖就恨不得立馬飛到夏家去,收拾夏家的人了。
別說他不在了,如今他還健在,他許家的人受了欺負,他老人家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的。
許慎的父母同樣生氣,直接讓許慎不要有任何顧慮,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說。
雖然許家人很低調,甚至有種與世無爭的感覺,但那並不代表許家人就能夠隨意被人騎在頭上了。
許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說:“大不了鬧到中央去!我還不想他們不給我這個老家伙面子!”
許慎安慰道:“您放心,我能夠解決這個事情,等我的消息吧。”
老爺子又問:“那我的孫媳婦沒有被欺負吧?”
許慎又稍微潤色一下,告訴了家人,君祎是怎麼英勇機智冒著生命危險懷著大無畏的精神來拯救自己於危難之中......
他的話說完,老爺子又激動了,這次是恨不得立馬見到君祎,好好誇獎她一下。
至於許慎的父母則是覺得,許慎娶了個好妻子。
他們本來就沒有想過要讓許慎娶那些顯赫世家的千金小姐,那樣對許家並不是好事兒,當初給許慎挑選結婚對象,大部分都是君祎那樣的家世,恰好許慎就在所有選擇之中,定下了君祎。
☆、chapter 76 因果報應
許家人對許慎的選擇沒有什麼意見,不過也顧慮過往後結婚了會不會出現問題,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許慎的眼光沒錯。
在家人那裡提前告知,許慎就要開始著手行動,夏家之所以敢那麼囂張,也是因為他們頭上還有靠山,這不是很好處理的事情,隻能從側面想辦法。
要扳倒夏家,除了自己動手以外,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利用本來就對夏家虎視眈眈的力量,借別人的手來鏟除這個心頭之患。
要想在解決掉夏家的同時還能夠獨善其身,許慎能夠借用的力量……。倒是和顧家有些關系。
夏父之所以會冒險,就是因為快要進行領導班子的換屆了,他自然會想要給自己增添更多的籌碼,保證可以繼續步步高升。
現在兩家徹底成了仇人,夏父心裡頭估計也開始怵了,但也會動手想些辦法保住夏家,他們這樣的人,能夠混到如今的高度,都不簡單,想要對付並不那麼容易,所以許慎此時需要更加謹慎的規劃……
而那個許慎能夠利用的人,是夏父晉升道路上最大的競爭對手,也和夏父向來不對付,尤其那位背後還站著整個顧家,所以相當於勢均力敵。
到目前為止,都沒有人能夠判斷,最後的勝利者到底是誰,不過現在許慎下了決定,未來的狀況可能就很清晰了。
今天夏夏沒有來醫院上班,昨晚吳謙帶去的人下手沒有輕重,直接把夏夏打暈,這時候也許還沒有恢復。
許慎在路過夏夏那間辦公室的時候,眼神幽幽,他不喜歡和女人計較,但昨天的藥,隻有可能是夏夏的主意,隻有她才知道如何用藥來導致他失去意志,而和夏夏的短暫對話,許慎對這個女人隻剩下一種冰冷的厭惡情緒。
他不是個多麼善良的人,這時候也不會顧及舊情,更何況他們也隻是普通的同學兼如今的同事關系,夏夏除了在醫學上稍微有些發展以外,其餘沒有任何值得他關注的東西。
何況夏夏已經暴露出了極大的危險性,如果再給她機會,未來肯定還會做些險惡的事情來也說不定。
夏夏不能夠再出現,如果夏家整個都倒了,到時候他們之間的仇恨更深,留著夏夏也不過是多種隱患。
許慎神色冷峻的走進辦公室,那模樣嚇的實習生又想拔腿就跑了……
而夏家接下來的行動,全部都在許慎的預料裡面,事情發生的第二天,吳謙的幽亭就被臨檢了。
當天晚上去了一堆警察檢查幽亭,都是生面孔,沒有一點預告,去的很突然。別說吳謙不認識那些警察,平日裡負責打點這層關系的下屬也同樣不認識,要不是吳謙聽了凌利安的建議,當天晚上也沒有打算離開,一直守在幽亭,下面那些人還真會慌了手腳。
現在根本就不是檢查的時候,除了幽亭,其他各種酒吧會所都好端端的開著,隻有這一家被聲勢浩大的檢查,那外面街道上聽著的警燈閃爍的警車讓來往的過路人都不由想著幽亭這是惹到什麼事情了,很多不太清楚幽亭背景的路人還在感嘆幽亭是兇多吉少了,過兩天指定又是新聞頭條,因為各種違紀違法被查處。
但稍微知道些幽亭歷史和背景的人,基本就沒有那麼擔心這個事情,都以為是哪個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小心燒到了幽亭這兒,但很快就能夠滅掉。
吳謙在幽亭坐鎮,可顯然作用也不多,那些來檢查的人各個兇神惡煞,絲毫不給他吳少爺面子。
這麼多年被眾星捧月慣了,吳謙雖然不是什麼紈绔子弟,也難得這麼被無視,當即幽幽笑了起來:“行,你們盡管查,我還不信,這四九城裡,還有我吳謙栽跟鬥的時候?”
他家雖然表面上做生意,但內裡的關系強硬的很,不然也不能在這種地方開這麼家幽亭出來,所以吳謙自己根本沒有擔心過夏家在中間使手段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而吳謙這時候已經把幽亭裡頭那些敏感的東西全部撤掉了,現在就隻是個幹幹淨淨的娛樂場所,想找個什麼不幹淨的東西都找不出來。
不過既然是借題發揮,就自然由不得他,這幽亭裡今天再幹淨,都能被找出問題來。
“消防通道有問題,停業整頓。”
吳謙笑意盈盈的遞了支煙過去:“您確定?”
那領頭的人不給面子:“把你的煙拿回去,說了有問題就是有問題,你要是不配合,那就直接把你帶走,你這個地方也別想開下去了。”
“您說的哪裡話?配合,當然要配合的,怎麼能不配合呢?”吳謙彎了腰,看起來格外熱情的拉過領頭人的手,“要不您再多檢查一下?說不定還有什麼問題沒有發現,我們也好一起整頓了,免得以後又出什麼問題。”
“再出問題就再關門!你別跟我耍滑頭!”
吳謙攤開手,直起腰,便比那人高了半個腦袋,居高臨下的瞧著他,冷冷道:“你是誰讓下令讓你來檢查的?來之前也不先打聽一下,我吳謙是這麼好對付的嗎?”
他話音落下,又烏泱泱進來一堆人,巧了,也是警察。
“林局?!您怎麼親自來了?!”先前對著吳謙還脾氣傲慢的人,看到剛走進來的一位,哈著腰就走了過去,那狗腿的樣子看的吳謙連連搖頭。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好辦多了,那人是副局的手下,但這林局呢,不巧,是正的。
吳謙把人送走以後,指尖把玩著剛才遞出去沒人要的那根煙,輕輕用力,便將其折斷了,幽亭金碧輝煌的門上倒映著吳謙挺拔的身姿,以及他高深莫測的眉眼。
“老板,今兒晚上這是來的哪一出?”屬下看不太明白,好奇的問了一句。
吳謙想了想,笑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過我又不是凡人,怎麼著都算是那這地底下的閻羅王,你說是吧?”
屬下立即點頭應和。
吳謙轉頭就把這事情告訴了許慎和凌利安,還特別無辜的說:“我那小叔子幫我這忙,可是和他的副手有了罅隙,徹底鬧崩了。”
凌利安無所謂道:“反正隻是個副的,怕什麼?正好把他弄下去,提你小叔子的人上來。”
“我小叔子也是這麼想的。”吳謙吊兒郎當的翹了二郎腿,“還誇我總算不給他找麻煩了。”
許慎淡淡笑了一下:“這下也算知道,夏世傑的手底下的一部分人。”
夏世傑就是夏夏的父親。
“那咱們接下來怎麼做?我可是上了這條賊船,那夏世傑估計心頭恨我不比你厲害,肯定想把我直接弄死了。”吳謙又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這可怎麼辦?”
凌利安奇怪道:“你就派了些人出來,他怎麼那麼恨你?”
“你還不知道呢……我已經聽說了,他那女兒被我手底下的人打進醫院了,咳,那個什麼,下手失了輕重。”吳謙說著說著就很抱歉的樣子,“我已經教育過我那手下了,動手就動手,也太不小心了一點。”
許慎眯了眯眼,沉聲問:“住進醫院,怎麼了?”
“那個……好像是弄到脊椎了,以後估計得……殘廢。”吳謙小心翼翼的看著許慎,“這個,你不會怪我吧?”
良久以後,許慎才揚起一個笑容:“我為什麼要怪你?”
凌利安接話:“應該讓許慎給你發個獎狀才是。”
“這個獎狀就不用了,但當時確實是意外,我那些手下就沒個輕重的,那個夏夏發現他們跟過去了,就發生了點衝突,所以才導致他們把她弄暈的時候手上用的力氣太大了一點,我找人打聽了一下,也不一定就站不起來了,但是估計夠嗆,不過現在醫療手段這麼發達,誰說的清楚呢是吧?”吳謙嘴上這麼說,其實一點點愧疚的意思都沒有,夏家要怎麼報復,他都受著,也沒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