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君祎按了門鈴,很快就有佣人來開了門,迎接君祎進去。
許慎還沒到,但君祎先來也不是不可以,所以很悠然自得的往裡走,而坐在客廳裡的人,好像讓剛才季雲擇的話驗證了似的。
“君祎來了?快來坐。”許慎的母親正在同一位年輕的女士聊天,看到君祎便熱情的招呼她過去。
君祎不動聲色的看一下那個陌生女人,聲音柔和的喊了一聲:“媽。”
坐在許母旁邊的女人一頭幹淨清爽的短發,模樣是種英氣的漂亮,濃眉大眼,眼睛很有神採,她這時候正神色莫名的打量著君祎,也不加以掩飾,那赤裸裸的目光實在是令人無法淡定。
君祎盡量讓自己態度很好的對那女人笑了笑,然後對許母說:“媽,許慎還在路上,我估計是堵車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
那旁邊的女人在這時候插了話,笑著道:“許姨,是我剛才打電話給許慎,讓他幫我買我喜歡的泡芙,不過那裡生意很好,他應該會花一點時間。”
君祎睫毛顫動一下,和那女人的眼神對上,同樣也毫不避諱的與她對視。
許母仿若沒有看見她們之間的氣氛緊張,隻是不甚在意的說:“沒關系,老爺子還在隔壁下棋,等他回來了我們才開飯,還早。”
君祎問:“爸不回來嗎?”
“許叔跟著我爺爺下鄉去了,要去好幾天呢。”那女人又在這時候插了話,而且臉上還帶著一種近乎炫耀的神情看著君祎。
君祎挺直了背,點點頭,也不多說,但是保持著非常得體的姿態。
這個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君祎並不知道,但是她怎麼都能夠從這人的語氣和神態裡看出,來者不善了。
尤其是許慎的母親還很縱容對方的樣子,這讓君祎心裡緊了緊。
這時候沒有許慎在,君祎也是第一次單獨和許母相處,雖說她也不害怕,可是突然出現的這個女人,君祎再想到季雲擇之前的話,也不免有些胡亂的猜測。
但君祎一直憋著沒有去問對方是誰,也沒有主動要求許母介紹對方給自己認識,她就淡定的和她們聊著,也不說更多的話,仿佛根本不在乎對方是誰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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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祎覺得自己的表現還是可以的,至少她不止一次感受到那女人稍微怨念的目光了,看起來那人並不滿意她如此淡定的表現?
君祎心裡笑的更得意了,這種無聲的硝煙實在太有趣,讓本來還有些胡思亂想的君祎不再去想,反而是興致勃勃的打起精神來應付這個人,有種莫名的樂趣。
那女人一直在和許母說話,也不太搭理君祎,隻不過偶爾瞥她一眼,不算太有惡意,但那眼神也算不上善意的。
君祎就默默的坐在一旁聽她們說話,其實也能夠在她們的對話裡判斷出一些東西來。
比如說這個女人和許慎一樣都是醫生,而且都是神外的醫生。
同行啊這是,君祎心裡這才陡然升起那麼一丁點危機感,雖然這時候還不知道關於這個女人的更多信息。
“我這次出國參加了很多會議,等一會兒許慎回來,就能和他分享我最新得到的一些研究成果了,他一定會很開心的。”
君祎聽著她的話,暗地裡撇了撇嘴,嘖嘖,這還真的是認識已久啊,怎麼以前都沒有聽許慎說過?
胃裡泛起一點酸味,君祎轉而又威脅自己,許慎不跟她說肯定是因為這個人根本不重要,所以許慎才沒有告訴她......
“許姨,我最近在國外看到特別多漂亮的小玩意兒,這次也給您帶了很多回來,等會兒吃了飯給您看,許叔那兒我也帶了禮物,還有老爺子一直惦記著的煙鬥.......”那女人說著,往許母那裡靠近了一點,很親密的樣子,一看就認識的時間不短了。
而且許母對她的態度也很親和,那種狀態也都不是假裝出來的。
雖說許母也沒有冷落了君祎,但是坐在這裡的君祎很顯然更像是一個外人。
君祎倒是沒有太多的委屈,她本來就隻和許母見過幾次面,很多感情是需要時間來培養的,況且許家的長輩都更加注重自己的工作,家庭生活對他們而言都是次位了。
“我給許慎買了個領帶夾,他下次去參加學術會議的時候可以佩戴,很適合他的穿衣風格,我想他一定會很喜歡的。”女人撩了撩自己的頭發,實在讓君祎下意識的就不喜歡她,盡管她的模樣看起來很無害......
但是看起來越無害的女人越可怕這個道理,君祎還是很明白的。
君祎坐著安靜的許母和那女人說話,聽到許母叫了對方一聲“夏夏”。
“老爺子回來了!夏夏忽然笑了起來,君祎轉頭就看見老爺子進來。
夏夏從許母旁邊站起來,君祎這才發現她身材很好,雖然是一張英氣漂亮的臉,但身材絕對是前凸後翹,包裹在牛仔褲裡的雙腿更是筆直修長。
“爺爺,您可算是回來了,我都想著您要是再不回來,我就得去王爺爺那兒找人了。”夏夏走過去又依偎在了老爺子旁邊。讓君祎恍惚有種錯覺,這個夏夏才是許家兒媳婦的樣子。
至於她嘛,這時候就像是一個在旁邊看戲的客人......
老爺子瞧見夏夏,布滿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哦,夏夏,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早就來啦,就是一直沒看見您回來,我出去這段時間特別想您,都找不到人陪我下棋。”夏夏那熱情的態度其實並不惹人厭煩,因為即使君祎對她沒有什麼好印象,也不得不說,夏夏的眼神是很真誠的。
老爺子大笑:“你這丫頭,我人老了,現在下棋可下不過你了,我還是得跟那些老頭子們一起才行。”
說完,老爺子便對著君祎招了招手:“君祎,站那兒幹嘛,快坐下,什麼時候來的啊?”
君祎乖乖的叫了聲爺爺,然後倒了杯茶遞過去,也沒有立馬就坐:“他還有一會兒就回來了。”
老爺子接過君祎的茶,那夏夏臉上的笑容就僵了僵,然後很快恢復如常,繼續熱絡著氣氛。
遇見這種人實在不算是件好事兒,因為很不容易對付......
“夏夏你也坐下,你快跟我說說這次去國外都學了些什麼啊?我人老了,也折騰不起,不然這次我也要去的。”
夏夏笑容滿面:“您才不老呢,您看起來可年輕了!這次啊,我們跟國外那些頂尖的醫學教授開了許多研討會,主要.......”
話題到這個時候,君祎更加聽不懂了,尤其許母也對夏夏的那些話很感興趣的樣子,不時問些問題,老爺子也同樣聽的很認真。
君祎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夠幹坐在沙發上,實在有些無能為力。
怪不得季雲擇會說這個女人會是自己的情敵,即使現在不知道夏夏對許慎是種什麼態度,也能從夏夏對自己的敵意裡發現一些端倪了。
現在看起來,夏夏至少也出生不錯,再加上和許慎同為醫生,應該也是個業界很厲害的存在,所以和許家的人很有話題可聊。
君祎又不想在長輩面前玩手機,顯得很沒有禮貌,但是不玩手機又實在不知道做什麼,君祎就隻能豎著耳朵盡量認真的聽他們聊著醫學上的東西,就當做是自己在學習新的知識了。
雖然這些知識對君祎來說,猶如一個從來沒有學過數學的人正在聽大學高等數學的講座.......
雖然在A院採訪的那段時間,君祎也算是了解到了一些基礎的醫學知識,但畢竟這時候處在她面前的兩位長輩都是醫學院的高材生而且已經從醫幾十年,就算是這個夏夏,也好像很厲害的模樣,畢竟她說的那些東西,讓許母和老爺子都很認真的在聆聽,並且時而進行簡單評價。
總之,他們說的那些話,君祎再努力都聽不懂。
不過君祎實在很擅長做自娛自樂的事情,她一開始是真的在認真聽著,而且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容,有種怡然自得的淡定在裡面。
後來君祎就開始走神了,一邊聽著,一邊開始想自己昨天做的那些小蛋糕,再想著如何做其他口味的,這樣想著,君祎就覺得時間過的很快了。
“咦,我們這樣說話,是不是沒有顧忌到你啊?”夏夏忽然停下了原本的聊天內容,轉而對君祎說了這麼一句話。
君祎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暗想,您要是真的顧忌,一開始就不會主動提起來,這不是假惺惺的是什麼?
看見許母和老爺子都往自己看過來,君祎隻是勾起唇淡淡一笑:“沒關系,我雖然不太懂,但也算是學習一些新知識,挺好的。”
夏夏又說:“對哦我都忘了你會聽不懂了,那我們換個話題吧,等許慎回來再說好了,許慎也感興趣的肯定。”
看著夏夏那假模假樣的笑容,君祎仍然很是淡然:“你們繼續聊就好——媽,聽許慎說您也挺喜歡吃甜食的?我最近做了許多小蛋糕,許慎很喜歡,我去看看有沒有食材,去做一些出來,老爺子您應該不太適合,不過我可以專門做些少糖的......”
許母笑起來的眼尾紋都很溫柔:“哦?君祎你還會做蛋糕給慎兒吃?”
“嗯。許慎喜歡嘛,而且他有時候工作也挺忙的。”君祎說這話的時候實在喜歡,畢竟她總共就做了那麼一次,其他時候都是等著許慎投喂,不過這時候。君祎就是有些存心的在說這些話。誰讓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夏夏,一直在有意無意的排擠她。太幼稚了!以為這個樣子就會讓她生氣嘛?根本不會!
許母很滿意的握著君祎的手:“知道你們生活的很好我就放心了。”
君祎偷偷瞄一下那夏夏的表情,分明看到她眼裡有著不爽。
君祎頓時就開心了。
老爺子也有些高興:“我那孫兒能娶到君祎真是福氣,還做蛋糕給他吃,他小時候也挺喜歡吃那些東西。”
君祎謙虛的說:“我和許慎都結婚了嘛,互相照顧是應該的。”
不管那夏夏到底是誰,她讓許家的長輩再怎麼喜歡她又怎麼樣,能夠以許慎妻子身份自居的人,也隻有君祎而已......
想著在這裡坐著也聽不懂他們到底在聊什麼內容,君祎幹脆就去了廚房,準備做些小蛋糕出來。
也幸好這裡什麼東西都有,君祎昨天剛剛做過,已經將每個步驟都牢記於心,所以做的很嫻熟,旁邊的佣人都贊嘆了幾句。
君祎不太好意思的接受了誇獎,也暗嘆幸好自己學習能力很強,這時候才有表現的機會。
她知道,作為父母長輩,肯定都會希望自己家的孩子在婚姻生活中得到另一半更多的照顧,君祎自認除了在做飯這個事情上面,其餘時候還是比較稱職的一個妻子,況且她才剛剛真正習慣了這個身份,即使有很多方面做的不夠好,也在慢慢的努力學習當中,沒有人天生就會做什麼事情,包括成為妻子也是,要負責起婚姻生活中的一半,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君祎倒是很有自信,隻不過現階段不能夠讓許慎的家人知道就是了,免得他們對自己印象不好......
客廳裡的說話聲不時傳來,君祎已經開始烤制蛋糕了,她剛剛去洗過手,就聽見客廳裡傳來夏夏喜悅的聲音:“許慎你終於回來了!”
君祎聽見許慎的名字,不由趕緊洗了手,都還沒有來得及擦幹。
那個夏夏絕對是個危險的人物,君祎覺得一定要提高警惕,絕對不能讓對方有更多的接近許慎的機會。
匆忙的準備出去,君祎的步伐在聽見許慎的聲音以後,就慢了下來,然後眼裡綻放出笑容。
許慎在夏夏的熱情相對下,第一句話是:“媽,爺爺......我看到君祎的車停在外面,她已經回來了吧,怎麼沒看見她人?”
接著許母就說:“祎祎在廚房裡做小蛋糕呢,說是你很喜歡吃。”
君祎看不見許慎的表情,但是能聽出許慎話裡的笑意:“嗯,她做的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