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昊東牽著她的手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山上的空氣很清新,若是沒有那突如其來的電話,他們本來定的是下午回去的。安落看到倪昊東接電話時那嚴肅的神情就不再繼續向前走了。她站在原地四處看看,等了沒多會兒,倪昊東就掛了電話朝她看過來低聲說,“咱們得回去了,遊老受傷了。我得過去看看。”
安落點頭,“嗯。那走吧。”
聽到關於遊老的事情,安落就很自然的聯想到莎莎,現在又知道莎莎曾追求過倪昊東,現在倪昊東去看遊老,就一定能見到莎莎吧?
“想什麼呢那麼出神?”
耳邊飄來他低笑的聲音,他伸手在她的大腿上捏了一把笑道,“給我點支煙。”
她依言幫他把煙點上送到他的嘴邊,他頭一偏就將香煙咬在了唇上。
“還遠著,要不你睡會兒?”
“不用。”她搖頭,才起來不久又睡?真當她是豬了?
倪昊東直接把她送回家,他連車都沒下,隻囑咐她門窗鎖好,天黑了他要是不回來,不準她自己出門,之後就開車離去了。安落站在家門口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中,竟生出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來。她緊緊皺了下眉扭身準備開門,背包裡,沉默了一天的手機這會兒忽然叫了起來。
她低頭看了眼來電顯示腳步就頓住,她把手機放在耳邊輕聲的“喂”了聲,軟軟的喊了聲“媽”。
“落落啊。你有沒有時間?”林暖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似乎有什麼喜事。
“怎麼了媽?您說。”她的身體倚在小院的圍牆上,坐了一路的車,腰有點兒累,過去做模特的時候成天穿著高跟鞋站著,一站就是一天,腰啊腿的,早就不行了,勞累或者沾涼就總是酸疼。
“小染剛從這兒走,你哥和我們說了,他和小染那姑娘正在談戀愛,所以我問你啊,你要是有空就陪小染去選一下結婚禮服。她喜歡中式的,中式禮服得提前定制,聽說做好一套需要半年呢。我和你爸呢,先找著地方,我們老兩口租一處獨單就夠住了。這兒的老房子讓你哥裝修一下做婚房。”
“幹嘛要出去租房?您和我爸要是不想住倪昊東的房子,我可以給你們重新買一套新的。我手頭上還有點兒錢,要不然就買一處房子當婚房,您和我爸就不動了,還呆在靜安樓,都住了一輩子了,對那兒都有感情了,就別瞎折騰了。”
“诶,不行不行,我和你爸已經拖累你夠多了,你哥結婚我們二老能使多大的勁兒就使多大的勁兒,這是養兒應盡的義務,你呀,你就和昊東好好的過好你們的小日子爸媽就高興了。”
诶,這老太太這是怕女兒給娘家花的太多將來在婆家會落埋怨呢!可她公婆都不在了啊!安落還想再勸勸林暖,這時她的手機聽筒噠噠的響,提示有電話頂進來了。她拿起手機看了眼,一個完全陌生的號碼?電話一直在線等著,她隻好和媽媽說暫時先這樣,有空她就約小染去選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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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結束了和媽媽|的通話,那個手機號碼就又出現在了她的手機屏幕上,她疑惑的點了接聽,電話裡女人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她的耳中,她瞬間瞳孔一縮。
正文 427 謀殺親夫
她隻聽了一句就聽出來是莎莎的聲音!
隻是莎莎並不是在和自己說話,而是故意打通了她的電話,讓她聽她和別人的對話!
莎莎特有的性感慵懶的嗓音響起,“呵,倪昊東,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安落的身體一僵,她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讓自己的胸腔不那麼壓抑,然後用力的將手機貼緊耳朵,抬步向屋裡走去。她沒聽到倪昊東的回答,但是她卻偶爾能聽到汽車的車笛聲,應該是在車上!安落進屋後坐在沙發上指尖蜷起,她疲憊的躺倒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把手機轉換成免提的模式放在旁邊。
就在她以為這又是莎莎耍的一個小把戲,想把手機掛斷時,卻忽然聽到了倪昊東的聲音,“你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你要是管不住,我就幫你縫上。”
安落驀地睜大的雙眸,是倪昊東的聲音沒錯!他不說去看遊老嗎?不是才出去不久麼?怎麼又和莎莎在一起?
“怎麼?你怕了?怕你那小嬌妻知道你是在利用她的身份保住倪氏後負氣離開?”
“我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我最後提醒你一句,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遊老給你的,假如這種揮金如土的日子你還想繼續過下去,你就乖乖的把遊老照顧好。”
“呵。遊鴻聽了你的撺掇,這麼大歲數了去和別人火拼,沒死都是奇跡了,這回命是保住了,可我看了,早晚得讓你間接害死!再說了,就算他不死又還能有幾年活頭兒?他有心髒病,腦子去年也堵過一次,真沒什麼意思。”
倪昊東沒回什麼,問了一句遊老的病房在幾樓之後就短暫的靜默了幾秒。忽然莎莎又說,“你命真好,我說我當初怎麼死纏爛打你都不看我一眼呢,原來是嫌棄我沒背景啊。現在好了,你居然能把京市權貴的女兒娶到手,而且還是隱婚,連個婚禮錢都省了,還白拿了她家那麼多的好處,你...”
“閉嘴!”
倪昊東的低吼,伴隨著一聲刺耳的急剎車,安落聽見莎莎驚恐的叫了一聲,“倪昊東,你幹什麼!你自己這麼做的,還不讓人說!啊——”
通話中斷。
安落緩緩從沙發上坐起來,背靠在靠背上,雙腿蜷起,雙臂環抱在膝蓋上,心口處有些慌,京市權貴的女兒?是說她麼?難道她不是爸媽親生的?可哥哥說了,媽媽生她的時候難產,險些丟了命的,假如她是撿來的,哥哥怎麼會那麼說?可假如她不是撿來的,那為什麼莎莎那麼說的時候,倪昊東不反駁她?
層層謎團包圍著她,她在沙發上一坐就是好幾個小時。
頭頂的燈忽然明亮起來她才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去。倪昊東站在門口換了拖鞋就朝她走來。他坐在她身邊伸手掐她的臉。
“怎麼不去上樓睡覺?”
安落的視線落在他微皺的西裝領口處皺眉,“你身上香水味很濃。”
倪昊東的臉色僵了下,“我去洗個澡。”
十分鍾後,倪昊東已經衝了澡換了睡衣下來。他的發絲依舊湿漉漉的,但這次安落隻是隨意的瞥了他一眼沒有像以前一樣用嗔怪的語調讓他回去吹頭發。
她神情的的淡漠和眼神的疏遠讓倪昊東感到了心焦。他重新坐到她的身邊揚手揉著她的發頂輕聲問,“我身上的香水味是莎莎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種噴香水的方式。”
“嗯。”她低低的嗯了一聲,垂下眼簾不再看他,她把腳從沙發上垂下來站起身想上樓,但坐的時間太長,雙腿有些麻木,她一站起來,雙腿就傳來一陣猛烈的麻痛,好像行走在上萬支針尖兒上的感覺。
她身形不穩要向前摔倒,倪昊東及時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帶入懷裡。
“怪我回來的晚了?”他緊摟著她低聲問。
然後他扶她重新在沙發上坐好蹲下身子,雙手夾在她的小腿上,給她拍打放松肌肉。
“是不是還沒吃東西?一會兒我去給你做碗面。”
“...我不餓。”
他抬頭瞪了她一眼,“不餓就少吃。行,再溜達溜達就能活動開了。我去給你弄吃的。”
倪昊東的面剛下鍋,抬頭就看見安落站在廚房的門口看他,他唇角勾起,衝著她笑道,“怎麼?這麼會兒看不見老公就想我想的不開心了?”
她忽然問,“我和權賀炎是親兄妹是麼?”
倪昊東聽了,正在切香菜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後他擰起眉視線掃過來定在她的臉上沉聲問,“莎莎還是對你說什麼了?”
安落搖頭。想了這麼久,她自己猜到了。莎莎說她是京市權貴的女兒。京市的權貴,她除了認識程家就認識權家,段天琳送她紅玉手镯,給她和權賀炎一起過生日,他們還流著一樣的熊貓血...
“湯溢出來了。”她輕聲提醒,倪昊東才把視線從她的臉上移開,手忙腳亂的把切好的香菜放進鍋裡然後關火。
“落落。”
他關了火後叫住轉身要走的安落,他幾步追上去從背後抱住她。
“你自己想到了更好。本來我們商量著等你爸的身體基本恢復了再把這個事兒講出來的。既然你想到了,我們也就不用瞞著你了。”
“我什麼都不想聽。”她用力的掙脫了他的懷抱衝上樓去將臥室的房門反鎖。她知道這樣沒用,他要是想進來,自然會有辦法的,她隻是想用這種方式告訴他,她想要一個人靜一靜。
在自己的軌道上努力的生活的二十幾年,她努力著,堅持著,無論遇到什麼困難都堅強的頂著,可忽然之間有人告訴你錯了錯了,一切全都錯了。就好像跑馬拉松,已經跑出去好遠了,忽然知道自己跑錯了方向。
“落落?開門好嗎?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我累了,你今天睡客廳吧。”
“...沒有被子。”
過了幾分鍾,門忽然打開,一床被子從臥室被丟了出來,倪昊東沒有伸手去接被子,而是猛地向前衝去,被安落用力甩上的房門給夾了下手。手背上頓時就出現了一道很深的紅印子。
“咝...”他瞪她,“謀殺親夫?”
她眼眶酸澀的扭過身去,他又走到她身後把手伸向她眼前,“你看?你不心疼麼?”
正文 428 又領教了
“不心疼!一點兒都不心疼!”她別過頭去扁著嘴說。
倪昊東的臉湊過來出現在她的眼前擰起眉低聲問她,“不至於吧?你這個樣子對我,好像我是那個狸貓換太子的惡人一樣!我不就是比你早知道幾天真相麼!”
“我…”安落跺腳,在他狐疑的目光注視下她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給他聽錄音。剛才莎莎打電話給她時她覺得奇怪就順手點了錄音鍵。倪昊東聽到這段對話時兩道眉毛都擰在了一起。果然,莎莎還是把她跟了一個老男人的這筆爛帳算在他頭上!見他現在嬌妻入懷,就心裡極度不平衡的找機會破壞。
“倪氏這次的危機的確是權家幫忙度過的。隻是,並不是利用,而是合作。你的段阿姨,也就是你的親生母親,收購了倪氏那些股東的所有股權,我又主動贈送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權給她,現在我手中握著倪氏四成的股份,另外六成在她的手裡,而她,已經委託律師把這六成的股權直接劃到了你名下。所以,倪氏真的易主了,但卻並沒有易主給別人,你就是我的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