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總。”電話一被接聽,程瀚就聽出了她語氣中的焦急,他神色一凜,冷聲的問,“怎麼了?”
“安落吃完藥就臉色蒼白還頭暈,我剛扶她上樓休息了,她出了好多汗,現在看上去好多了,不過好像還是酸軟無力的樣子,她說她這兩天經常這樣,我看她好像挺痛苦的,您看要不要送她去醫院檢查檢查?”
“我這就過去。”程瀚掛了電話沉吟了一下,抓起手邊的車鑰匙正準備出去,這時就聽門口有些吵嚷,抬頭看過去,就見黃石一臉擰巴的闖了進來。
冷松的脖子上有抓傷,長長的一個道子,程瀚看到冷松抱歉的神情衝他揮了揮手說,“松,你出去吧。”
屋裡就剩黃石和程瀚了,黃石走過來用力一拍桌子,程瀚看到自己透明的玻璃杯裡的水漾開了一層淡淡的水紋。
“沒想到你這麼卑鄙!居然讓冷松去偷!”黃石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程瀚,面容十分悲戚,“我守了雪那麼多年,好不容易等著她長大了,老天爺卻跟我開了一個玩笑!雪愛上了別的男人!好,我縱容她,我寵她,我讓她瘋狂的愛一次,玩一次,沒關系!因為我要的是她一輩子!可是,你把藥偷走了,你讓我怎麼辦?雪那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她不會乖乖的對權家那小子放手的!那我怎麼辦?”
程瀚伸手攥住了黃石的那根手指,冷下臉來暗暗用力。敢用手指著他,這手指是不打算要了!
“啊...哎哎哎...爺...程爺...我錯了...松手啊...”
“咔”
一聲脆響過後,程瀚的手張開,黃石的手指得到了解放,可是他的那根手指卻以詭異的姿勢和其他幾根手指背道而馳。他試著動了動,不但不聽使喚,還鑽心的疼。
“折了?”黃石疼的冒了汗,看著程瀚一聲不吭,開門走人的背影,黃石鬱卒了,他招誰惹誰了?不但自己最寶貴的藥被這家伙給偷了,這家伙還掰折他手指?
“要不是看你是我未來大舅哥,你信不信我挖你祖墳去!”
門又開了,黃石趕緊閉了嘴,眼神驚恐的看過去。冷松站在門口視線涼飕飕的看過來,看到他翹起來的手指眉心輕顫,低聲問,“用不用幫忙?”
“...用啊!當然用!趕緊送我去醫院!”
…
程瀚到了安落家的時候,安落剛剛睡著。江小璇迎著程瀚輕手輕腳的到樓下低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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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總,您來了。安落她剛睡著。”
“她怎麼樣了?”程瀚眼睛看向回轉的樓梯,目露擔心的問。
程瀚的唇就算是不笑的時候嘴角也是微微上揚的,唇形很暖,此刻那雙鳳眸中又滿是化不開的柔情,讓本來就相貌出眾的程瀚現在看上去更加的迷人,江小璇吞了吞口水,若不是程瀚冷不防瞪過來的不耐煩的視線,她恐怕現在已經垂涎欲滴了!
“那個…她應該沒事兒了。”江小璇尷尬的笑笑,每次和程總單獨說話都會有種無形的壓迫感,她說完就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等著程總的下一步吩咐。
“你回去吧。”
“…哦。”
江小璇抬頭,看到程瀚已經轉過了身向樓梯走去,他三步並作兩步,腳步放輕,去了安落的臥室。她去沙發上拿起了自己的包離開,嘟起唇在心裡念叨,“安落呀安落,程總已經為你做到這個份上了,你居然還說不喜歡他?”
臥室裡,溫度適宜,格局簡單又賞心悅目。程瀚站在她的床邊低頭靜靜的看著她淺睡的臉,雖然睡著,看上去也極不安穩,她的眉頭總是皺著,有的時候身體還會顫動一下,程瀚看著她的身體在被子底下慢慢的蜷縮成一隻大蝦,表情痛苦,好像夢到了令她特別悲傷的事情。
一滴晶瑩的淚珠兒凝聚在她睫毛的頂端,搖搖欲墜。就在程瀚彎下身體想要將那滴淚珠抹去的時候,她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捂著頭用力的搖擺著,尖聲大叫,“不要走!你不要走!”
“小落落,是我。你冷靜一點!”程瀚單膝跪在床上,伸出雙臂將精神緊繃的她用力的禁錮在懷裡。安落在他的懷裡用力的呼吸,再呼吸,眼神空洞無神,身體瑟瑟發抖,程瀚的手輕輕的摑打在她的肩膀,口中不停的出言安慰,“你剛才一定是做惡夢了,現在沒事了,有我在,誰也不會欺負你。”
有我在?這句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她目無焦距的雙眸開始緩緩滾動,仰起頭看到程瀚俊朗的側臉時,她一臉迷茫的蹙起眉。
她坐直了身體推開程瀚,眼睛看向窗外被夕陽染紅的天空低聲說,“我夢見了一個特別溫暖的懷抱,抱著我的男人身體很暖,胸膛很結實,可我仰起頭努力的看他,卻就是看不到他的臉,他好像忽然生氣了,站起身將我推倒在地上邁步離開。他一走,我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掏空一樣的難受,所以我就跑去追他,追啊追啊,卻永遠和他保持著一段觸及不到的距離。”
正文 174 先得到她的人
“夢中的人,是誰呢?”程瀚單手插在白色的西褲口袋中低眸凝視著她,他知道,雖然她隻吃了兩次黃家的秘制藥,但藥效已經開始顯現了。隻是,倪昊東在她的心裡植入的太深,想要徹底把倪昊東從她的心裡拔出來,就必定會傷及她的心。
所以她才會忘記的那麼痛苦。程瀚口袋中的手暗暗收緊,假如忘記他真的讓她如此痛苦,他還要不要讓她繼續吃藥?
是啊,睡夢中的人是誰呢?安落眼珠兒定住,苦思冥想,卻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她更加搞不清楚,為何自己會因為一個虛無的夢境這般傷神,不僅傷神,心好像還被誰掏去了一把似得這麼難受。
“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安落仰起頭瞪了他一眼,咬著一口小銀牙掀開被子下床,一邊走向衣櫃一邊嗤笑,“程總,你就別拿我開涮了行不行?”
她拉起衣櫃,果然看到裡面整齊的掛著幾套男人的衣服。她將頭靠在衣櫃的櫃門上眼睛微合,想了半天,腦子成了一團漿糊。她扭頭看著程瀚,本想問他知不知道櫃子裡的衣服是誰的,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她感覺自己的身邊是生活著一個男人的,不然她也不會懷孕,這個男人在她心裡佔據了很重要的位置。但他是誰,現在哪兒,她竟然想不起來了!
腦中又出現了那個高大的男子的輪廓,他依稀在衝她笑著,可當她努力的去看他的臉,想要將他看清的時候,卻發現她越是想要看清,眼前就越是模糊一片。
“程總請回吧。我想休息一下。”安落將衣櫥關上就開口轟人。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這幾天經常做夢所以記憶力直線下降,竟然把自己的男人是誰給忘了!興許美美的睡一覺,就能什麼都想起來了呢!
“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買過來?或者,晚上我過來接你,咱們去外面吃。”
“不用了。”
疏離的語氣,疏離的眼神。縱使現在她連倪昊東的名字都想不起來了,都不肯給他靠近的機會?
程瀚不服。他長腿闊步的靠近,安落仰頭看到他近在遲遲的臉頓感緊張。尤其是,他現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使她捉摸不透他心裡想的是什麼。
下巴被他捏住,她被迫看著他的眼睛。他的指肚在她的下巴上摩挲,看著她有些驚慌的眼神,他緩緩的勾起唇邪魅的笑了。他一直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更和善良這個詞兒掛不上邊,但別人不招惹他,他也絕對不會無聊到去欺負人。他一直我行我素,自認為過得灑脫自如,安落的出現卻打破了他固有的生活。
他想得到她,這種感覺十分迫切,看著她記憶抽離腦海時候痛苦的樣子,程瀚決定不再讓她繼續服藥,但是,假如後面幾天不按時服藥,安落很可能用不了幾天就會重新記起她和倪昊東的點點滴滴。
所以,程瀚決定先得到她的人,再想辦法趁著她不能完全的想起倪昊東的時候離間他們。程瀚一直是一個敢想敢做的人,安落想跑的念頭剛跳出來,眼前就忽然一黑,程瀚就低頭吻了上來。安落將頭側過去,程瀚吻偏了,親在了她的側臉上,他摟著她身體向她壓過去,安落經受不住他身體的重量頻頻後退,她的後背倚上了衣櫥,退無可退,程瀚壓過來託起她的頭又低頭吻上來。
安落雙手用力的撐在他的臉上將他用力往一邊推,她一臉憤怒的低吼,“程瀚,你放開!”
“別人能給你的生活,別人能給你的寵愛,我程瀚一樣能給你,小落落,世界那麼大,能讓我眷戀的,能讓我日思夜想的,就隻有一個你。”
程瀚眼神開始炙熱,挨著她如此相近,她反抗著扭動著身體,陣陣體香縈繞在她的鼻息,他單手鉗住她的雙手,將她擠在衣櫥上,另一隻手將她揉進自己的懷裡低頭吻上了她的白淨的脖子。
“啊!滾開!混蛋!”安落雙手被抓住,怎麼用力都掙脫不開他的手掌心,程瀚的唇吻過她的脖頸,又開始上移吻上她的下巴,因為她不配合的擺動頭部所以他嘗試了幾次都沒能吻到她柔軟的唇。
他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的身體的變化,那種急速膨脹的欲望不斷催促著他,他眼中的耐心逐漸被驅逐,他忽然抱起她往床上走去,安落雙腳離地,用力的拍打他的肩膀,她大聲的求他放手,罵他不是人,他全都充耳不聞,一雙長腿幾步就來到了床上,安落被他壓在身下的時候,眼睛被恐懼和憤恨佔據著。
到了床上,程瀚的惡行更加方便實行,他一邊喘著粗氣親吻她胸前裸露在外的肌膚一邊試著去脫她身上的衣服。安落奮力的反抗著,就在她筋疲力盡之時,忽聽身上的毛衣衣領被程瀚給扯壞發出清脆的撕扯聲,胸前大紅色的bra若隱若現,程瀚見了好像蚊子見了血,雙目猩紅,他已經不打算和安落慢慢的揪扯了,身體脹痛難忍。就在他伸手抓住安落的褲腰打算扯壞她前門拉鏈的時候,突然闖進來一個人將他從安落的身上給拎了起來,一腳踹在了他的肩膀,他連連後退了幾步摔在了地上。
“你是誰?”程瀚驚怒,對方嚴肅的站在床邊背對著安落,保護的意思很明顯。安落拉了拉自己被扯壞的衣服,勉強蓋住自己的身體,又拉過被子圍在身上,像一頭受驚的小鹿,眼神驚亂的看著面前突然出現的男人。
“我是倪家的人。程少這麼對待我們家少奶奶,恐怕不合禮數吧?”
“草!倪家的狗居然敢和我動手?找死!”
程瀚從地上跳起來就衝過來,兩人兇猛的交起手來。短短幾分鍾下來,程瀚肩上又挨了一拳,大腿也挨了一腳,面前這男人伸手矯健,招式犀利,恐怕今天若是冷松在,都在這兒討不了便宜去。倪家居然有這號人物?程瀚用力的皺了皺眉,又沉眸看了看花容失色的安落,知道今天的事兒成不了了,程瀚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正文 175 怎樣想起我男人的樣子
程瀚走後,安落皺起眉衝著這個背影男試探著喊,“是古狼嗎?”
“嗯。安小姐,我去外面守著,你安心休息。”
“唉,等等。”
古狼走到門口,身體頓住,眼睛盯著腳下,沒有扭過頭來低聲的問,“安小姐還有什麼吩咐?”
“你怎麼知道我有危險?是誰派你來的?”
“安小姐,好好休息吧。”
古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抬腿走了出去,順便還為她關好了房門。安落從床上跳下來跑到窗邊向外看去。程瀚的車還在門口,他坐在駕駛室裡偏過頭來看著她的窗戶,安落見他還沒走立即將頭縮了回來躲在了窗簾後面。程瀚看著那微動的窗簾,眼中的情意就柔和了起來,今天就差一點點,差一點他就和小落落發生了關系,他唇角拉平,眼神迸發出點點寒光,倪昊東果然還在時刻關注著小落落的一切,不然他怎麼會在關鍵時刻派人過來?
隻是,他自己為什麼不過來呢?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難道他不喜歡小落落了,卻還不許別人染指?什麼東西!
他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拿著那個白色的小瓷瓶。車打著,慢慢的行駛了起來,走到半路,車窗打開,凜冽的寒風猛地灌進來,吹散了他還縈繞在腦中的旖旎幻想,他手一揚,那個白色的瓷瓶就被他丟到了車窗外,透過後視鏡,他看到那個小瓶子被他遠遠的拋在了後面,瓷瓶掉落在地上,頓時粉身碎骨。
程瀚關上車窗,表情凝重陰冷,既然那東西吃了會使人那麼痛苦,那他絕不會再讓安落服用,也不會將他還給黃石,讓他以後有機會給小雪服用。他感覺自己的胸腔積攢著很多怒氣,不是因為別人,而是因為他自己!他感覺自己真是越長越倒退了,今天他居然差點兒一個沒忍住強迫了安落...
看著他的車消失在了眼前,安落才重新探出頭來向下看去,古狼身體筆直的站在院裡通往屋子的那個門口上。安落皺眉看著古狼,奇怪,她認識古狼,卻不知道他是受誰的指使過來保護她的。
哎呦喂,不想了!安落換下了身上因為剛才的糾纏已經皺巴巴的衣服,穿了睡衣躺回到床上將臉蒙在被子下面,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