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改變讓童嘉也是一愣。但到底是人精,他很快就站起身,男人垂下眼從抽屜裡拿出了嶄新的碗筷,走過去揭開電飯煲的蓋子,壓低了聲音回頭對上童阿狸,才唇角微彎道:“就知道你會餓,這不是溫著粥麼?我這就給你盛。”
粥盛好了以後,童阿狸靠在床頭上眼看著童嘉給她張羅,看他先是把桌面搭過來,再是給她放好碗筷,最後還拿了湿紙巾仔仔細細地像照顧小毛毛似地給她擦手。
這時候,瓷碗表面溫溫的,裡頭又散著熱氣,窗外的雨聲滴滴噠噠響,病房裡卻是異常的靜。童嘉曉得童阿狸沒再發燒心裡也算踏實了,這會一落座,見她乖乖在喝粥,胃口也挺好,心裡更是實誠。
起先他一雙眼還死命地睜著睜著,可後頭到底扛不住,不一會,男人的眼皮就猛往下一耷拉,睡覺了……
這也不能怪童嘉不會照顧妹子,為了後頭的J演,他前陣子和喬以梁一起沒日沒夜地整理J事檔案。上頭還等著他們做匯報,給的時間又非常的緊。
所以就這一個星期以來,他們倆從頭到尾就沒睡過好覺。這幾天下來,童嘉總共加起來也就睡了四個小時。當然了,喬以梁比他還慘,原本他能休息的時間就比他還少。現在因為他要照顧這個妹妹,喬以梁還得一個頂倆繼續地熬著……
這不,硬撐了一會,童嘉就熬不住迷迷糊糊坐著又睡過去了。
見童嘉真睡著了,腦袋還一擺一擺的,童阿狸也沒叫醒他。小妮子望了他一會兒,隻輕輕搭了張毯子蓋在他肩上。
漸漸病房裡除了雨打窗棂的聲音,就隻剩下童嘉細碎的呼嚕聲了。
童阿狸低頭慢吞吞喝著粥,過了一會才抬起眼來瞧正睡得稀裡糊塗的童嘉。待她再低頭喝粥時,童阿狸一時沒注意就被熱粥燙到了舌頭,接著,小妮子無奈地笑了笑,忙張著小嘴小小聲的嘶氣。
作者有話要說:66等管理員解鎖以後你們再看咯,我沒辦法,他不解鎖我放不出來
第68章
燒退以後,童阿狸就沒回去B隊了。這一次鬧小妮子進了醫院,就把童婆婆也給驚動了。她老人家特意給童阿狸打了通電話,一邊囑咐童嘉要好好照顧妹妹,一邊又問童阿狸身子有沒有好一點。還責怪自己道:“阿狸,是奶奶太心急,忘了你打小身子就不好。算了,這一次你先在那邊好好養,身體好了再回來。”
童阿狸當然答好,也隻道沒什麼事,她自己也真的沒把這事當成事。小時候她口吃,又三天兩頭發燒鬧些子小病。那時候,方悅就常常大半夜背著她上兒童醫院。
她的童年幾乎有一半時間是在兒童醫院裡頭度過的。小龍女在古墓裡過著過著,估摸著見著墓就和見著親人似的了。童阿狸倒不至於把醫院當親人,她喜歡錢啊,醫院可是個正經坑錢玩意。但至少,她見小病小災是半點不動容,也半點不當回事的。
方悅其實是那種特沒什麼膽子的女人,所以童阿狸一直理解不了,她那膽小如鼠的娘,怎麼會有膽子和人家搶老公,有膽子去背著一輩子罵名當人家的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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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記憶裡,小時候小屁股被針扎的疼痛,都比不上方悅一路抱著她去醫院時的顫抖。人家的娃娃被抱上去打針的時候,還沒瞧見針頭,沒扒褲子,見著了醫生的白大褂那就是嚎啊!可小阿狸不會,她還嘻嘻笑。卻是方悅,每次都摟著她都哭得打抖,一聲聲求醫生:“您輕點,輕點。”活活哭得像是她的胸口被人扎了針一樣。
那時候,交通遠沒有現在發達,馬路比現在窄了不知多少,大白天偶爾能看見幾輛貨車就是大吉大利了,晚上六七點的時候,路上更是基本就見不著車的。那時候,嬌嬌弱弱的方悅每次都哭哭啼啼,卻又堅定無比地抱著燒得臉通紅的小阿狸往醫院跑。那時候,加油站還不太賺錢,阿狸住院每次都住在多人病房裡。
也就是那時候,在童阿狸病弱的童年裡,方悅每次都會準備著一個小電飯煲,熬著粥,放在病床床頭等著童阿狸醒。她醒了以後,方悅就會摟著她噓寒問暖,摟著她給她喂粥喝,她會一邊喂阿狸一邊順著阿狸的背,嘴裡還念念有詞:“我的小阿狸,你要健健康康,你要長命百歲……”
原來,方舞和童阿狸要進行考核的地方根本就不是什麼“後山”,但她們倆怎麼就跑到後山去了呢?哪裡是真的沒事兒找抽?
其實都曉得這事兒不對勁,但當時命懸一線也沒時間計較了。可現在人躺在病床上腦子可闲了,但,真用得著費腦子麼?是誰幹的,根本用不著細想就能曉得!
“那天下午我躲在小樹林子裡給你打電話,眼見著童晴緣進了屋。”童阿狸心底和明鏡似的,瞅著喬以梁淡淡一笑,她根本不氣,眸光還有點邪。
“我曉得。”喬以梁慢慢把切好的蘋果遞給童阿狸,神色也是滴水不漏,帶著微笑,問她:“她藏著ZY廣播學院的簡章?想去?”
童阿狸眼睛望著喬以梁也是心思一動,小妮子挑著眉,點頭道:“是啊,她想死了當主播吧。”說著小妮子又轉開了話題,問他:“你幾天沒休息了?眼眶都是黑的。”
“我沒事。”喬以梁見小妮子這麼關心自己笑著親了下她的臉龐,又道,“明天j區操場上不會有人。”
“啊?”童阿狸先是一愣,接著了然了起來,小狐狸要笑不笑地橫了他一眼,嘀咕,又像拍馬屁:“三哥,你胳膊肘往內拐,打壞主意的模樣真帥!”
第69章
最近的天氣就是怪,時而天晴,時而落雨落得像倒了天。這天,夜色清稀,操場上都沒有人,隻剩磅礴駭人的雷雨聲。
卻,你仔細聽,還有女孩兒的哭喊聲參雜在裡頭。
方舞更不是個傻的,辦完了自己的事再想起童晴緣她也是老大的火氣。按現在這態勢,童家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可,怎麼就能這麼算了?方家在大局上講情面是一回事,方舞自個再怎麼私自處理又是另一回事。
方舞是誰?打小就威風得像條漢子。有人為了私心拿她的命開玩笑,她又是好惹的麼?不可能,她的方式絕對簡單粗暴,直接動手。
沒什麼好說的,也不聽什麼解釋,隻聽童阿狸提了一句這天操場上不會有訓練,方舞就定了心思了。
她當初拎童阿狸就像拎隻小雞,如今綁童晴緣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二話不說冷著臉架起童晴緣就往操場上走,接著繩子一綁,一栓,一吊就把童晴緣掛在樹上了。
彼時,狂風暴雨,雷聲轟鳴。童阿狸嚇得打哆嗦又不敢動,一動繩子就勒著她的肩膀,吊著她左晃右晃生不如死。童晴緣這下是又驚愕又恐懼,她委屈得直哭:“方舞,你這是在幹什麼?”
方舞在衣裳外頭套了件雨衣,雨衣的帽子拉得高高的。這時,雨水順著帽檐往下滴,方舞也根本懶得多說話,她撇撇嘴冷笑,盯著童晴緣眼神也是冷的。
童晴緣和方舞打小就是一伙的,方舞哪裡用這樣的眼神看過她。而方舞這樣不屑又恨極的眼神,說實話,童晴緣很害怕。畢竟她們院子裡這些女的中,說起無法無天到明目張膽的,也真的隻有方舞了。
童晴緣其實心裡也後悔,這會她又害怕,牙齒都要咬斷了,卻又放不低姿態來,她左右隻好硬撐著臉面強辯,道:“阿舞,你為什麼這樣?我不懂,是不是童阿狸和你說了什麼?你要信我!我們是最好的姐妹啊!”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就真是讓方舞火冒三丈了,方舞冷著臉喝她:“童晴緣,你當老娘是傻子麼?”說著方舞雙手環在胸前,根本懶得和童晴緣彎彎繞繞。冷笑著,霸道又煩躁道:“不是你麼?我又說了是你麼?整個B隊都不知道我和童阿狸的條子被人換了,你怎麼就這麼自告奮勇?就算不是吧,咱們可是最好的姐妹,我替你出過多少次頭啊童晴緣?你怎麼就舍得來害我?乖,別莫名其妙地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
說著說著,方舞的臉色就沉下去了,她扭頭看向天,很愜意道:“怎麼辦?既然你沒害我,那就是我突然看你不順眼了,想整你了唄。你覺得天打雷劈的感覺怎麼樣?我卻隻恨沒一道雷下來劈死你這個沒心沒肺的。”
方舞這話說得輕巧,童晴緣卻是真的膽戰心驚,這雨,這雷,在往後的老長一段日子裡都成了她的噩夢。
方舞說完這席話也懶得再搭理童晴緣,就把她那麼晾在樹上,轉身就走了。
她沒走多遠,就又見著了自個的“冤家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