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光怯怯仰頭,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眉眼,忙垂眸,睫毛微微顫著,“你、你幹嘛呀?我倒酒呢!”
說著就要起身去夠酒杯。
林霽塵笑了聲,手上隨便一發力,又把人勾回懷裡。自己弓背展臂,倒了半杯紅酒。
姚光以為是給她的,伸手去接酒杯。
林霽塵卻突然反勾手腕躲了開,半垂著眼睨她,“想喝?”
邊說邊盯著她,仰頭抿了口酒,俯身抬起她下巴,撬開唇齒緩緩喂了進去。
四唇虛虛貼合,姚光能清晰地描摹出他唇瓣翕動的柔軟幅度,和他拇指輕輕摩挲臉頰的粗粝。
紅酒杯倒映他的眉眼,眼角眉梢俱是戲謔,聲線裹著低啞的顆粒感:“好喝嗎?”
姚光的臉蹭的漲得跟紅酒一個色。
“還要嗎?”
“不要了!”姚光倔強地撇開臉。
林霽塵一笑,放下杯子,淡聲問:“跳舞嗎?”
?
跳舞?現在?
姚光還沒跟上他的思路,就被他拽了起來。
電影剛好播到一場宮廷舞會,配樂是《卡農》。悠遠的樂音回蕩在屋內,外間是窸窸窣窣的落雪,還挺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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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光起初還有些不自在,但因這熟悉的旋律,身心逐漸放松,溫軟地伏在他胸口,“謝謝。”
林霽塵腳步微頓,知道她在說付夢儀和許悅的事,笑了聲,舞步沒停。
屏幕暗光照得他的臉半明半昧,下颌線深雋緊繃,喉結微不可查地滾動。桃花眼深沉,墨黑的瞳仁映著她的臉,情緒異常翻湧。
一手將她摟得更緊,“寶貝,我要的謝禮,可不止這點。”
另一手捏著她下巴,輕輕捻動,“我要你。”
直白的宣言,下雪之後,就當真是連委婉都懶得委婉了。
姚光心跳得劇烈,像一顆不斷膨脹的氣球,壓著她胸口,快要喘不上氣。
故作鎮定地淡淡“哦”了聲,從他懷裡離開,準備往臥室走。
手腕忽然被攥住,她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就直接被頂在了落地窗上。
沉悶的一聲“咣當”,兩側窗簾隨之鼓蕩、飄起,綿綿垂落。陽臺上的雪窸窣震落,隱約夾雜著吮吸聲和衣料撕裂的細微聲。
隔著窗簾,玻璃依舊冰冷刺骨,姚光本能地往他身上貼。
熾吻密集落下,她被親得意亂情迷,瞥了眼臥室半開的門,低聲問:“不進去嗎?”
聲音不自覺染上了種剔骨的媚,連她自己都沒發現。
林霽塵眼眸暗沉,舔了下嘴角,啞聲戲謔,“這就進去。”
“啊啊啊啊啊!”
痛意猝不及防地襲來,姚光眼淚一下淌了出來,氣得直拍他肩膀。
什麼進去?
她說的是這個進去嗎?!
狗男人!!!
難怪他一直不肯回臥室,原來是壓根就沒想在床上辦事:)
狗男人,騷得越來越沒邊了!
外間雪還在下,不知誰家的貓,夜半三更還趴在牆頭低低柔柔地叫,聲音媚得能酥軟一身骨。
狂風“咣咣”撞著落地窗,時急時緩。茶幾上的紅酒杯跟著搖晃,纏綿的素影遠遠映在杯面上,像一幅唯美的畫,隨暗紅酒水上下起伏,在玻璃桌面潑灑出一痕清淺的水光。
最初的痛感過去,姚光逐漸適應。
累是真的累,卻又不舍得松開他,尤其看他淡漠的眉眼因自己而泛紅,知道他在為自己著迷,那種貪婪的歡喜就像春日的幼芽,抑制不住蔓延滋長。
窗簾因兩人的動作,蹭開一小道縫。
姚光瞥見外面的雪色,蒼茫純白一片,還是她熟悉的模樣,卻也比往年更加令她欣喜,腦海裡忽然冒出從前看過的一首倉央嘉措的詩——
和喜歡的人,做快樂的事,別問是劫是緣。
從前她還覺得這詩矯情,而如今再回憶,她卻成了詩中人。
如果可以,她隻想和自己喜歡的人,永遠沉溺在這片初雪的旖旎春光裡。
不問未來,不念過去,不論生死。
“阿塵,我愛你。”
姚光深深望著他,情不自禁脫口而出,眼波潺潺像蒙了一層紗霧。
林霽塵咬著她耳垂輕笑,喉結緊貼她頸側,動情地滾了滾。
“寶貝,別這樣。哥哥會停不下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下一章就是正文結局,之後會陸續更新番外。
啊,這章我是真的慌Qw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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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35輪月
夜風卷著素雪起起落落, 時疾時徐,直到夜深萬籟俱寂時才總算停下。
姚光在排山倒海的倦意中昏昏睡去, 第二天醒來,疲憊感還沉甸甸地壓在身上, 根本動彈不得。尤其是兩條腿, 跟不認識彼此了一樣, 並攏了也像還夾著什麼東西, 怪怪的。
這後遺症不是一般的嚴重啊......
然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早就已經起床, 旁邊枕頭空蕩蕩的,隻餘一個很淺的凹痕,和一縷似有若無的尤加利木香。
再旁邊的床頭櫃上, 一個白色長條形盒子空了小半。用量有點大,很多都是被直接頂破, 不得不換的......
完了,昨晚的畫面又冒上來了。
姚光腦子裡轟然一炸, 雙腿軟了一瞬,趕緊撇開眼。
林霽塵這人吧,看著清瘦, 但卻不是弱不經風的那種瘦。
恰恰相反,他體力很好, 就算再忙,每天還是會堅持晨練,哪怕現在出了國,這習慣也沒斷。
身上的肌肉都被他練得緊實勻稱, 胸肌腹肌溝壑分明,線條流暢幹淨,又不會像肌肉男那樣誇張,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
特別是那兩條人魚線,性感而張狂地往下延伸......
啊啊啊啊啊!快住腦!!
昨晚的教訓還不夠嗎!!!
姚光揪著被角蓋過頭頂,人縮在裡面哼哼唧唧打滾,小臉捂紅一片。發泄完又鑽出來,往臉上扇了會兒風,兩手撐著床勉強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
......就看見林霽塵肩頭頂著衣櫃門,人側靠著,雙手抄在兜裡,低頭瞧著她。視線緩緩下移,勾著唇,很明顯、也很欠扁地,挑了下眉梢。
姚光順著他的目光低頭。
“..................”
昨晚她累到極致,動都不想動,還是林霽塵幫忙她善後。
洗過澡後就沒換睡裙,她是光著進被窩的,剛剛伸懶腰,被子順勢滑了下來,春光無限好。
還是那種“點點紅梅傲然雪間”的好。
“啊——”
姚光抱著被子“滋溜”鑽進去,想直接把自己悶死。
為什麼?為什麼每次自己幹點什麼的時候,林霽塵都會在!!!
被子外傳來一聲輕哂,越靠越近,床沿邊凹陷下去一塊。姚光連忙朝另一邊挪,還是晚了一步,被林霽塵連人帶被撈進了懷裡。
“害什麼羞?你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是我沒看過的嗎?”
林霽塵慢條斯理地把她的小臉從被子裡挖出來,曲著指節勾她下巴,嘴裡還“嗯?嗯?嗯?”挑逗個不停。
姚光瞪著眼睛又羞又恨,張嘴要咬。他看準時機低頭含住她的唇,不給她反應時間,舌尖直接滑了進去。
姚光想掙扎,他扣住她手腕反剪到身後,另一手捏著她下颌,進一步加深這一吻。
冬日清晨的陽光溫而不熱,透過窗戶潑灑進來,逐漸被兩人交錯的氣息煨得纏綿曖昧。
唇瓣開合幅度越來越大,從溫柔的啄吻變得霸道,像是在吞著彼此。屋內很安靜,落針可聞,唇舌相絞發出的細微嚶嚀被無限放大,合著兩人的心跳。
咚咚,咚咚,像芭蕾舞鞋點在彼此的心髒上起舞。
漸漸,林霽塵不自覺把手伸向床頭櫃上的小盒子。
姚光忙搖頭拒絕,“疼!疼!”
鹿眼渾圓,瞳孔比墨還黑,兜著霧蒙蒙的水光。
林霽塵清醒過來,從她唇上離開,抱著她冷靜了會兒。氣息平穩下來,他很輕地笑了下。
他其實不是個重欲的人,在商場上行走這幾年,定力和克制力磨煉得如火純青,輕易不會被自己的情緒左右。可怎麼一遇上她,這些東西就都跟冬雪見朝陽一樣,“滋”一下全沒了?
尤其是昨晚,她說完那句“我愛你”,也是這樣的眼神,身上還沁著香,勾著他想把人碾碎、拆盡。
不怕說難聽點,那會兒,他真恨不得死在她身上。
“下午坐飛機去東京,你可以嗎?要不要改籤?”林霽塵啞著嗓子低聲問。
他們是計劃去東京探望姚光的爺爺。
這次行程安排得突然,姚光倒是沒事,跟學校請個假就行。而林霽塵是真耽誤了不少事,陪她出來瘋。雖然公司裡有林雁聲幫忙坐鎮,可到底不好離開太久。
既然事情都了結了,就沒必要再多待。至於先去東京再回國,則是林霽塵提出來的,說什麼“帥孫女婿早晚要見爺爺,幹脆就先見了”。
還帥孫女婿呢。
這都不忘誇自己一下,不要臉!
姚光哼了聲,囂張地翹起下巴,“隻要你離我遠點,我就可以。”
“嘁,死丫頭。”
還跟他討起價來了。
林霽塵輕哂,將人放回床上,趁姚光喜滋滋地要從他懷裡出去時,又一把給人抱了回來,閉上眼睛就是一頓亂親。
他大早上起來胡子還沒刮,姚光細嫩的臉蛋被磨得生疼,氣惱地推著他,“你屬狗的?!”
林霽塵想也不想,“我屬蛾子的。”
?
姚光不解。
林霽塵彎起唇角,寵溺地點了下她鼻尖,拖腔拖調開口:“向——光——”
*
姚光的爺爺早年常往來日本做生意,結交了不少日本友人,其中不乏作家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