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漁場海灘上。
一堆堆的漁民正在整理收拾自己出海要用的工具,船都齊整地拴在岸邊,陽光照耀下的大海金光燦燦,讓人覺得目眩不已。
陶莎莎正拿著兩個裝魚的大桶朝著一個正在穿出海的雨靴的中年男人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喊著:“齊叔!今天幫我帶幾條大魚來啊!”
那邊的中年男人聽到聲音,隨即就看到了拿著大桶走來的陶莎莎,用慈愛的目光微笑了一下點了點頭。
陶莎莎聞言,興奮地朝著齊叔那艘船的方向奔去,很快地就來到了中年男人的面前,把兩個大桶都遞給了他,“齊叔,今天麻煩你了,給我幾條大魚,我讓阿媽補補身子。”
齊叔卻是笑笑,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隻是給阿媽補身子嗎?還有其他的人吧?”
陶莎莎一愣,不知道齊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過很快的就想到了他指的人是阿佑,這讓她瞬間紅起了臉蛋,咬著唇不知道說什麼好。
因為這段時間蕭祁一直都住在她家,這個漁場海灘上住著的人又不多,幾乎家家戶戶都認識,所以都知道她家裡有個被她撞了的男人。至於蕭祁的真實身份,卻是沒有人知道,因為警方和鍾思慧都叮囑過不可以隨便透露,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和危險。
所以,島上的人都隻知道陶莎莎收留了個男人,卻不知道他就是全國赫赫有名的蕭氏財團的繼承人蕭祁。
齊叔看到陶莎莎的樣子,知道小女孩兒害羞,就也沒有再多問,隻是把桶連帶他的打撈工具一起都放到了自己的船上。
“好了,你快去忙吧,晚上我會把魚給你送去的。”整理完工具臨走之前,齊叔對著陶莎莎說道。
陶莎莎微笑著點點頭,“謝謝齊叔了!”
齊叔擺了擺手,轉身就上了船。
看著船開走,陶莎莎這才一蹦一跳地朝著家的方向走去。可是,剛走到門口的時候,她想到阿佑,心裡就開始不安地撲通撲通直跳。
這幾天他母親已經住在了S市的一家五星級的酒店,時不時就會過來看他,還會和他說一些關於他過去的事情。往往那個時間就是屬於他們母子兩個人的,她和阿媽都會識趣地離開家到海灘上曬太陽或者在門口聊天。
她不知道阿佑會不會恢復記憶,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離開這裡,可是想到這些她就會覺得心裡像透不過氣一樣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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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幾天看他雖然總是見到自己的母親,但是卻還是沒有什麼變化,性格還是和剛見到他的時候一樣冷清寡淡,但是卻總是會在她的身邊,做一些讓她覺得暖心又感動的事情,有的時候還會心跳加速。
或許是她妄想,也或許是她從來都沒有戀愛過,所以遇見了他,就像是遇到了自己的白馬王子,他也確實是一個白馬王子,隻不過是落難而已。現在他已經被家人找到,要不是因為他不願意和自己母親離開,恐怕他早就和自己沒有任何的交集,回到他的城堡繼續去做一個高貴的王子了。
可是,她一邊覺得難過一邊心裡又悄悄地覺得歡喜,因為阿佑還沒有走,還是在她的身邊,在看到了他那麼富有的母親和家人之後都沒有離開,還是選擇待在她家,這是不是代表他心裡也有她呢?
雖然陶莎莎不敢確定,但是她總是可以看到阿佑用一種很認真又專注的神色看著自己,還會和她一起做家事,這些難道真的不能夠說明什麼嗎?
即使阿媽好多次都勸她清醒,不要和阿佑有什麼關系,更不要有什麼痴心妄想,他們之間是絕對不可能的,但是少女的心思怎麼能是別人幾句話就可以改變的?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關於阿佑的事情,總是想要看見他,想要和他在一起,生怕他離開自己,總是在因為他而心跳加速而不安忐忑。
這樣的情緒,她都偷偷藏在自己的心裡,不敢去告訴阿媽,怕她會說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又要勸她離阿佑遠一點,也不敢和阿佑說,因為生怕他對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個意思,自己要是說出來會讓自己沒了尊嚴,又那麼尷尬,以後都沒辦法和他面對面。
可是,她的心好像已經開始一點一點地偏向他,沒有辦法自拔了,這一切她又要怎麼面對,怎麼處理呢?
尤其,阿佑還有一個未婚妻,一個那麼美麗高貴,又對他那麼痴心的未婚妻。這個想法每次冒出來的時候,陶莎莎就會覺得自己有罪惡感。因為,阿佑失憶了,他什麼也不記得了,自己在這個時候如果對他表現出喜歡的話,是不是也算是趁人之危呢?
她後來想通了知道為什麼於曉曉當時會那麼吼自己,會那麼生氣,應該就都是因為那個女孩兒吧?她看起來那麼憔悴,大概都是因為阿佑吧?
要是阿佑沒有失憶的話,穿著他之前的那套價值不菲的西裝,和那個娉婷玉立的女孩兒站在一起,應該是一對賞心悅目的璧人,根本就沒有自己這個打工妹什麼事了。
正想著這件事情出神呢,忽然一個聲音就把陶莎莎的思緒給拉回到了現實。
“莎莎,你在門口做什麼?”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蕭祁。他剛好出門要去拿東西,就看到了陶莎莎一個人低著頭站在家門口發呆,所以就開口問道。
陶莎莎一下子被他的聲音弄的回過了神來,有些尷尬地抬頭看著他的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過了好幾秒才說道:“喔,我,我剛才去給齊叔送桶,讓他今天出海幫我拿幾條魚回來,我給你和阿媽補補身子。”
蕭祁聞言,極難得地笑了一下,海風吹過他前額的發絲,讓那張線條明朗的臉看起來更加的俊朗。
“我先去拿個東西,你快進去吧。”他說。
陶莎莎點點頭,知道他應該又是去拿什麼他母親送的東西了。這幾天鍾思慧陸陸續續地送來了電話、手提電腦之類的東西,蕭祁也沒有拒絕,因為隱隱的他覺得自己確實有事情要做,所以就都照單全收了。
轉頭看著陶莎莎進了屋子,他這才朝著海灘的岸邊走去。而那邊,鍾思慧人早就已經等在那兒了。她穿著一身幹練的女式職業套裝,頭發盤的高高的,戴著一頂最新款的香芬尼的遮陽禮帽,腳上是灰色的5CM職業高跟鞋,看起來就是一副女強人的做派。
“今天把這些文件拿去看看吧,這些都是你之前處理過的,你可以看看能不能想起來。”鍾思慧一邊遞出文件,一邊對自己的兒子說道,語氣極力地維持著冷靜。
她之前剛開始一直試著想要用親情來喚醒他,可是卻發現沒有什麼用處,然後一個從A市羅茲醫院來的主治腦科的醫生告訴她,說不定可以用蕭祁之前最投入的事情著手來試試看。於是,她就想到了工作。
蕭祁因為是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所以承接父業之後就一直很拼命,對工作是投入了十二萬分的精力,總是忙的團團轉,十足的工作狂人。也正是因為如此,蕭氏才可以在他的經營之下短短的幾年就一躍而成全國勢力最大、資產最為雄厚的財團,旗下的產業也是與日俱增。
要不是當初孟白回來了,她還真的怕自己這個兒子這輩子會就娶了工作,不要女人了呢。
現在既然親情和愛情都沒有辦法讓他恢復記憶,她就幹脆死馬當活馬醫,這幾天把他之前用的手提電腦和一部工作電話給了他,讓他熟悉一下他之前做過的工作,看看能不能以此來讓他恢復記憶。
今天帶來的這些文件,更是蕭祁和孟白一起出車禍之前的前一天剛剛籤署好安排好的,還開過幾個會議討論過這些文件的案子。鍾思慧雖然也沒有抱很大的希望,但是總覺得自己兒子不會那麼輕易地就把一切都忘了。
蕭祁看著自己母親,默默地點了點頭,接過了文件就要走。然而,卻被母親從後面給叫住了。
“等等。”
他有些疑惑地回過頭去,不解地看著鍾思慧,不知道她又要說些什麼。下意識的,他有些想要逃避。
他不喜歡眼前的女人總是說一些過去的那些事情來給他聽,因為他沒有恢復記憶,他聽這些會覺得很不自在,就像在聽一個根本和他不相幹的人的故事一樣。
“明天,孟白要來看你了。你可別再說什麼讓她傷心的話,她剛剛痊愈,別讓她又不舒服。”鍾思慧開口說道,神色也有些凝重。
這幾天她不是沒有看出來自己兒子和那個叫陶莎莎的女孩兒的親密互動,也擔心著他會不會移情別戀。但是她又想到現在他是在失憶,是因為想不起和孟白之間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會這樣的,也就隻能先觀望看看了。
要是他真的對不起孟白,那最後她也不得不去向孟家致歉了。
蕭祁愣了一下,神色有些復雜地點了下頭,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勾搭廖卓航?
泰國,曼谷。
電話收到了簡訊的時候寧遠剛好進了機場的候機大廳。
簡訊發來的號碼很陌生,是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他微微蹙了一下眉頭點開了簡訊,見到裡面是一組照片。照片中是一對年輕的男女,角度抓拍的其實不是很好,把男人的臉拍的很模糊,但是和男人對視的那個女孩兒的臉卻是清晰無比。
尤其是她那一頭烏黑的頭發和那雙像小扇子一般濃密的長長的眼睫毛,在燈光的照耀下更是可以數見。
他的食指抵著屏幕向下移動,後面的一張照片是這對男女的背影,男人的手正環在女孩兒的腰肢上,女孩兒則是緊挨著男人,看起來很是親密。
第三張照片則是男人彎下身子把臉對著女孩兒的耳朵的親昵舉動,不知道是要親吻她還是要和她說什麼情意綿綿的話。
而最後的一張照片,則是女孩兒挽住了男人的手臂,揚起精致面容的小臉對著男人笑得一臉甜蜜又燦爛的樣子,而男人的眼神也帶著無盡的寵溺,好像整個世界隻有她一個人存在。
寧遠的目光定格在女孩璀璨明媚的笑臉上,直到屏幕暗了下去自動鎖屏他這才反應過來,把電話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口袋裡,臉上沒有表露什麼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想起昨晚傅嘉樂還躲在被子裡偷偷的哭,壓抑的嗚咽聲就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她哭的那麼傷心欲絕,讓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誤會了她。
今天早上醒來的時候去房間裡面看她,她還是把頭蒙在被子裡,等他輕手輕腳地把被子揭開,就看到她一張臉哭的都是淚痕,眼睛早就紅腫不堪,因為哭的太久,連夢裡都不時地抽噎一下,那樣子不可能不讓他心疼。
他一點多就回了酒店,本來是打算先帶她去吃飯,然後再去逛逛泰國有名的四面廟、逛街,或者去東巴遊樂園,晚上再去看看當地的歌舞劇,之後抽幾天的時間陪她輪流玩清邁、蘇梅島、芭提雅……
可是,沒有想到那個丫頭竟然不聲不響地就一個人回國了。
看到她留給自己的字條的時候,他還當作是自己誤會了她所以她覺得心裡委屈,用這樣的出走來表示自己內心的抗議呢。現在看來,原來是他自作多情了。她這麼急著回去,真的是迫不及待地要去見廖卓航,去和他在一起。
那麼,昨晚也就難怪她會問他什麼時候回去了。
他心裡覺得有些可笑,想到她那天晚上說的:“頭發軟的人心也很軟,而且頭發細啊,感情就會越專一,對感情就很執著,我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不管你怎麼對待我,我心裡還是隻有你,隻對你不離不棄。”
還有那次在他車上自己要她別管季佑寧、傅司凱和秦紓三個人的事情,要她管好自己就行的時候,她也說:“我要是能夠管住自己就好了,如果我可以讓自己的心不去愛你,那我一定會在你說不愛的時候毫不猶豫地離開你,不再見你。”
現在她的確是離開他了,可是卻是急著要去投入另一個男人的懷抱裡。
她,果然是根本不懂什麼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