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又振,
冬灰半天不接,
電話持續振,振得都發熱了,
冬灰接起,“誰這麼無聊,”
“誰這麼作,”
“我作是我的,又不是我找你。”
“出來說,”
冬灰又不說話了,
“我給你一百二十秒。現在開始計時。”
“神經病,”
“一百一十七。”
冬灰掛了電話,
起身先把書放好,
套外套的時候還走到櫃子邊倒了口水喝,
出來跟眠遠報個備。“我出去走走,一會兒回來,手機帶著在,隨時聯系。”說著,揚了揚手裡的手機。
她穿著黑色風衣,腰身掐得緊,衣領也豎起來了,紐約這幾天風大,時而還伴有雨水,眠遠忙拿過一把黑色彎柄長雨傘遞給她,“一定注意安全。”冬灰接過雨傘勾在左手臂上,微笑一點頭,“謝謝,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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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上次他送她回來的那個不打眼出口,看見她走出來……殘陽有一瞬內心一緊。覺著,她不是一般人……盡管她還是穿著軍褲,估計裡面也是軍裝襯衣扎腰,不過外面套的是件黑色風衣,長發沒盤起。簡潔的馬尾辮……可感覺就是不一樣!就算元首身邊的人都是萬裡挑一,可她比“萬裡挑一”還是要更不一樣,主要是這種嬌懶感,不經意,把一種時髦感也挑出來了……
冬灰坐上車來,先好習慣地把傘放到靠車門的自己右手邊靠著,舒適坐好,目視前方,“有事快辦,我下午還有事,這都是跟人說了不少好話調了班次……”謊話也是張口就來。
殘陽沒說話,穩穩啟動車,開走。
開出元首下塌處禁區範圍,靠無人的路邊停下,
冬灰單手撐著車窗邊支著頭,始終看著前方,但是,從他放慢車速開始,她就知道……也輕輕咬起了唇,“你還真是……”話沒說完。殘陽已經把她拽了過來,唇重重地吻住,同時,抱著的,駕駛位座椅往後延伸。讓她完全趴在了自己身上,
冬灰也沒掙,抬手摸到了他唇邊,低聲“怎麼得了,你這叫縱鈺。”
他的手已經放進風衣內解她的褲子,“你說有事快辦,我肯定得緊最急的事先辦,起來,”拍了下她屁鼓,好脫下來,連內庫一起扒下來……冬灰又咬唇,她也不是作,是確實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她不排斥他,純玩而言,小九是極品裡的極品,這樣年輕,這樣冶豔,難得的是,特別有靈氣兒。一學就會,一會就手段重重,舉一反三叫你摸著天……他把她半條褲腿都扒下來了,黑色風衣擺搭落在這邊白嫩的膝蓋頭上方,他的手腕沒在裡面……
殘陽就愛她這哀怨又無可奈何的眼神,好似有無窮的秘密,卻連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傷感又放縱……
“慢點,”冬灰捶他的肩頭,
他仰著頭看著她,那樣專注,慢下來,
結果,慢下來更磨人,小九成精了……
“別,別……快……”
殘陽掌住她的後腦勺吻得如何痴滟纏綿,“到底要快要慢,你說啊……”
成精了,成精了,
這次比上回多少次都叫冬灰招架不住,小九執意往叫她成癮上修煉咩。
☆、4.245
殘陽來了,
同樣,成著看得見他們一同上樓來……
侍者拉開門,
女孩兒先進來,
殘陽隨後,
女孩兒手上的傘,脫下來的風衣均交給了侍者,看一眼身後的殘陽,殘陽也正脫下外套單手遞給侍者。女孩兒沒等,先上樓來。殘陽沒立即跟著,而是站臺階下,稍歪頭看她,似欣賞。女孩兒見身後沒動靜,站住,也沒回頭……兩人似較著勁兒。殘陽好像笑了笑,走上來後面抱住她抱著上了幾步路,女孩兒也沒掙,靠著,嬌氣又華貴。殘陽上一步和她站在同一臺階上,低頭吻了好長時間……
進來,感覺就是一對璧人,且,代表天朝神秘上層子弟私生活的最直觀寫照:有教養,正統,同時,秘豔。
均是軍裝加身,
骨頭裡有軍人的規矩、剛硬無懼,
同時,不缺高級家庭生根的貴穩大氣。
但,因為年少,因為有放縱的資本,冷傲生出來的距離感也有,高顏值高氣質激發出來的叫人遐想的蕩媚質也有……
女孩兒當然收斂的更謹慎些,很安靜,很有分寸。
殘陽也是淡穩了下來,之前樓梯間戀愛的感覺面上肯定沒有,但是,維護珍愛處處在細節:什麼都是女孩兒在前,他在後。女孩兒坐下,他坐下;侍者端上茶來,他先放到女孩兒跟前,再是自己;和人說話,間隙,他會看看女孩兒,不說話,一眼已經說明一切……
孟永明不知道來的這二位是誰,成著並未介紹,好像隻是兩個邀請同來鑑賞的朋友。但是,以孟永明這麼多年商場練就出來的眼界眼力……身份一定不低,畢竟正值元首訪美……孟永明大膽猜測,隻怕就是宮裡的人!也就是說,他們這段時間搜羅的琉璃品,都是送往宮裡的。難怪不計價錢,不忌朝代,現代品也不排斥,畢竟要說歷代最好的珍品,哪裡的比得過宮裡的豐足?他們要的,無非就是一個字,奇。是有別於宮裡的,散落民間的奇巧之作……
孟永明暗自舒了口氣,幸虧為了達成心願她這次也算傾其所有了,最好的作品。今日都已經拿來……
來的這二位,應該說男人的氣場更強大些,絕對的耀眼如陽。但是,女孩兒更惹孟永明不禁多看,因為想起冬灰啊,算年紀,我家小冬灰也該這把亭亭玉立的年紀了,如今流落何方都不知道……
孟永明看冬灰的眼神柔軟,甚至含憂傷,冬灰感覺得到,別說,小九比她更敏感,更留意得到。嗯,也不光孟永明了,殘陽暗裡是微蹙眉的,成著這是做什麼,找這麼個不相幹的人來……是的,同坐著的,還有一人,年紀也很小,不到二十的樣子,男孩兒打扮非常潮,左耳連著五個大小不一排列下來的星鑽耳釘,笑容非常陽光。他看著冬灰可就大方了,不說盯著看吧,視線也是不易挪開的意思……這點肯定叫殘陽不悅了,雖然剛一來時,成著介紹過,他叫童年,有一手調酒的好功夫。因為今天孟永明帶來的有一尊琉璃樽,配上等的雞尾酒效果才出的來……
是的,童年這般看著冬灰,他知道別說她身旁的殘陽,就是成著,心中都有不悅,太明目張膽了……但是,童年已然豁出去了!抑制不住……孟冬灰,小彌的冬灰啊……
嗯,帶著您將記憶軸往前撥。
還記得開始的開始,臨州五炮,冬灰被“校園門口圍攻”,之後,成彌也被不明人打傷入院。而趁此之亂,冬灰寢室的床被燒了……病房裡,成彌“家法”懲治“燒床兇手”,站門口的那位皮衣少年……對,他就是童年。童年曾是成彌“黑勢力”最重要的助手……(進一步提示。參看4.9節)
成彌走後,這幫孩子被成著“教導走正途”的不少,唯獨這個童年,始終不服他,而成著著實最看重這個孩子。很用心,終於得來回報。如今,童年跟在成著身邊長進不少,但是內心裡,對小彌的忠心矢志不渝。小彌的生命裡。跟他最親近的人都知道,冬灰是他的唯一!所以再次得見她,你說,如何不叫童年激動,就算他今天“身懷成著布置的目的”。也阻不住內心裡的悲意感慨,冬灰,事過境遷,你是否還記得那個隔海重洋、遠在千裡之外,依舊把你埋在最心骨深處的小彌……
“童年。材料都準備好了麼,”成著隻有起頭打斷他的注視,心裡如何也不是嘆氣,這也是個野孩子,他為何會這樣成著難道心裡沒數麼,又真不好說什麼,他也是為小彌……
童年到底歷練了這麼久,已經很會把控自己的情緒了。他收回視線,看向成著,唇邊始終彎著笑,“成先生,我隨時可以開始,還是先看看器皿吧。”
不必說,明工作室的工作人員一一將貴重的琉璃精品小心翼翼擺上桌來,
殘陽這時候倒一直瞧著她,
一來,如此繁復的視線都集中在她身上,冬灰是既不自在也少許煩躁,當然她的表現一直很穩,沉默,規矩,好似本分就是來陪殘陽坐坐的,其餘一切,和她沒關系……
是的,此時此刻,一場的陌生人,相較起來,殘陽反倒是最熟的了。最熟,冬灰心理上就最親近,見他瞄著自己。冬灰好容易有了些反應,看他一眼……嗯,其實已經類似瞪了,
卻不知,就這小小一瞪啊,生生把之前殘陽心裡的“小不悅”全瞪沒了!心情驟然變好起來,殘陽自己都不知道吧,唇邊帶著輕笑,看向這一桌兒珍品好東西,抬起頭,“既然說那個琉璃樽有意思,看看吧。”話意也輕松,
孟永明親自抬手介紹,“就是這件,它其實來自上個世紀法國……”
聽著聽著,殘陽還是回頭看她,發現冬灰看著這件琉璃樽眼中也有濃厚的興趣……這一刻,殘陽知道心裡的念頭有點瘋狂,他想把這世上所有她“感興趣的”全招攬到她面前……
☆、4.246
殘陽伸手拎起琉璃樽,看了看,又看看她,要把琉璃樽遞給她,
冬灰輕輕搖搖頭,
殘陽微笑,又看向孟永明,“怕了,上次那個太容易碎了。”
孟永明也是溫柔地笑,“這是有緣人。”看著冬灰。“法國燒制的都釉質厚些,沒那麼容易碎。”
冬灰還是不碰,卻也禮貌一點頭,“本國琉璃重在修心,身如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薄,是本質。”
孟永明一下就喜歡上這姑娘,倒不是她這幾句出自《藥師琉璃光本願經》裡的話將天朝琉璃精髓概括的很好。宮裡出來的,想必也有這個見識。是她說話的情態,謙憨虔誠,這是她的真心感悟……
“是的,我第一次接觸琉璃還以為這是法蘭西文化的驕傲,之後經人指點,說,這種工藝在我國漢之前就已經很成熟了,你知道當時聽聞後那種心情……就好像在異國他鄉拾到了一部依稀的家譜,找到了自己遠年血緣的印證……”
孟永明說這番話著實也情真意切,畢竟聯系她的身世而言,如何不是海外漂泊,無根無依,故土的一切都是那樣叫人柔腸寸斷……
接下來,竟是她們的投緣了。聊了許多琉璃的感悟,
孟冬灰著實不是廢柴,
她自開始要用琉璃養病,怎麼會對這些沒有了解研究?別忘了,冬灰可是學霸。
卻,
著實驚豔住了幾個男人,
她斯斯文文和孟永明你來我往,著實是另一副模樣,不張揚,但自有她的想法,引經據典也句句在理,殘陽特別愛她說的這番話:“古人燒琉璃,是因為任何一段歷史都太粗糙、太混雜,都需要燒冶,燒冶歷史的結晶。他們不企盼明確的遠景,隻願意在琉璃世界中專注修持,享受挫折,直至化作泥土,來肥沃歷史和現實的荒原。燒琉璃,就是燒心。這也許最好地解釋了我天朝文化‘天人合一’理念……”
在成著看來,原來,這確實是個妙人,或許當初小彌迷戀上她,不光隻是時間的磨合,她有這樣不為人知的“性情一面”也是吸引的根本,他家小彌到底也不是俗物,看人,看得也遠,或許他也知道這是塊璞玉。越捂越出光華,越捂越迷人……
是的,說過好多次了,孟冬灰絕不屬於一眼美女,她的韻味在於你得跟她處,她比一般女孩兒多的“一筆財富”恰恰就是她多舛的經歷,這叫孟冬灰的性情有極廣闊的“包容性”,加之她刻苦,興趣眼界也不缺,自然像個“小海綿”不斷“海納百川”,什麼樣的韻味都磨礪得出來了。
童年那就更不必說了,
他確實從來沒面對面見過孟冬灰,都是,遠遠看著,或者,成彌眼裡、嘴裡的冬灰……
小彌總說,你們不知道冬灰有多能幹,別看她一聲不吭,隻要她細琢磨的事她都能辦成。
童年記得小彌有次指著那拉燈繩,
“燈和線都是她走的,我就說了一句‘天兒太冷了,懶得下床關燈’……”小彌當時停頓了好久,後來童年才體會到小彌那是感動著,你一句話,一個人就能默默為你付出若此……所以。這也是之後小彌痛苦的深源,童年也能理解小彌失去冬灰後那種極致的悔意,到底在他們本能很美好相處的一段時光裡,小彌還是虧欠了冬灰,無論如何,他都是沒有足夠地珍惜她……
童年帶著些傷感,
他這次願意幫成著對冬灰做這件事,也是因為成著保證這不是害冬灰,但是具體原因確實不便細說,待到有結果,會向他說明。這點,童年還是相信成著的,畢竟他並不是個言而無信的人。
童年語態輕松,“這件琉璃樽清淡,調配濃烈感覺的裝裡頭,反差出來了,反倒好看。”
孟永明,冬灰都贊同點點頭。
男孩兒手非常漂亮,
調配時,無論是手勢、神態。都有種超脫他年紀的悠然享受,
他以朗姆酒為主料,新鮮的萊姆汁30毫升、薄荷葉6片、小青檸2個、糖漿20毫升、白色蘭姆酒60毫升、冰塊6塊、蘇打水50ml……嗯,冬灰細致看著學呢,
出來的效果很好。但是,並沒有他所說的“濃烈感”呀,
男孩兒將裝在特制杯鬥裡的酒端起來,遞到冬灰面前,
“它叫拉莫爾,看過‘瑪戈皇後’麼,”
冬灰點頭,
男孩兒微笑著繼續說,
“是的,它就是瑪戈的拉莫爾。《紅與黑》裡,拉莫爾侯爵小姐頗以死在斷頭臺上的祖先拉莫爾伯爵而驕傲,因為他死後,他的情婦瑪戈竟將他的頭顱珍藏起來作為紀念。而拉莫爾小姐就是仿效瑪戈,保存了於連的首級。現在你看著它清淡,”男孩兒端起杯鬥目視。酒波的折射照應著他的眼神十分魔幻,“那是因為確實還缺一道工序,”眼神挪至冬灰,“血。你有膽子喝出它的原汁原味兒麼,摻了你的血。它就是你的拉莫爾了……”
殘陽靜靜看著,
男孩兒撩妹把戲盡收眼底,
也不動聲色,直至此刻,他也明白他身旁的女孩兒哪是這種小伎倆就能撩得動的?反倒想看看她作何反應。
卻。這份“大度”就著實叫成著的目的達到了,
成著要的就是冬灰的血!
為什麼?驗DNA呀。
經過一番缜密細查,了解到孟作霖確有一女,年少即被送往加拿大學習美術。無論從時間點還是年少照片比對,都和孟永明所說符合。
但是成著還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