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兇極猛地抽了幾口,
有時吐出煙時還低頭向自己衣領、胸前吹一下,好像讓身上都染上煙味兒,
連抽了兩支煙,
接過老楊手裡的碗,喝了一口。
低下頭去,
抵著她的唇,
一手再次捏住了她的下巴,
渡進去,
還是會流出來,
但是,關漫的舌不予餘力掃過她口齒裡的每一寸,
每一寸,都沾染藥液,
每一寸,都浸漫煙味兒,
關漫心裡在輕輕對她說,
冬灰,
你不最愛我沾了煙味的唇麼,
再嘗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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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就算到了下邊兒,也希望咱兩口齒含煙蕩浪了過去……
☆、4.234
“真的?!好,好,我明白……”
雁落放下了手機,一抹子鼻酸真能把心裡的苦擠些出來,忙放進感激去,感激老天還是手下留情,不這麼判了他們今後一輩子的死刑。
剛才是和關漫通話,
關漫在電話裡也是語音似泣,大幸中見到的曙光,楊木熬的藥還是有效果,血止了,汗也流少了,可是各個身體指數還是沒有明顯好轉的跡象,所以,關鍵點還是在蔣仲敏這邊。他才是最了解冬灰的人,雁落明白,他一定得醒!
雁落疾步回到房間內,
這邊,多個專家組駐扎在此,已研究了一夜的診療方案,主要是得考慮如何在蔣仲敏如今身體條件允許下最大限度注射清醒劑,刺激大腦的蘇醒……
“怎麼樣?”
雁落焦急問起,
操作方案實施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當然期待見到成效,
“我們已經盡全力了,現在,隻有等。”
這些都是最頂級的腦科神經科專家了,雁落當然相信他們的醫術醫德,一定也是不予餘力盡人事。可是。雁落急啊,
走到病床邊,
這舅甥倆均在生死一線邊,活一個,全活。這要……
雁落彎下腰,
“蔣叔,您要再不醒來,冬灰就沒救了!她現在情況可比您嚴重,維持不過一周,再這樣衰竭下去……蔣叔,您難道堪受得住您醒來,卻,她已經撒手人寰!……”雁落說的眼眸全紅,“蔣叔,求求您,您可是救她的最後希望了……”
仰靠在病床上的權臣霸吏依舊沒有動響,
雁落慢慢坐了下來,多麼無助地撐住了額頭,眉心鎖得死緊,合眼,腦海裡都是那頭在血水裡浸著的冬灰……願意隨她而逝的人不少,她這要扛不過去,老四、老七,都是眼見著要前後腳咽下這口陰陽氣一了百了的。這條命算什麼。經歷過人世這一遭,尋尋覓覓雁落終也是找到了自己的歸宿,一旦崩塌,命算什麼?但是,雁落不甘心吶,不為自己,隻為冬灰。冬灰一定是沒活夠的,她還有那麼多的享樂沒有去盡歡,她還有那麼多未知的新奇沒有去體驗,她還那麼年少啊……
這一刻,雁落是阻攔不住了,
一直都是強持著最大的意志力不去想冬灰怎樣怎樣,一心一意,我得把腦子最大限度地空出來,救她!救她才是最重要的!
但此時。阻攔不住了,
冬灰像她那身下的血水一洪流漫溢進了雁落大腦的每一寸方地,
從初識,
他們的瘋狂,他們的放縱。
到歷情,
牢裡堅強的冬灰,
病床上孤獨的冬灰,
從他懷裡被章程禮抱走的無助的冬灰……
再至情濃,
冬灰說恨他。說再不見他,
他全然不顧她哭鬧地霸佔她,哄她,他一次又一次偷摸著回來看她,膩著她,冬灰在他懷裡熟睡、豔態、嬌嗔、和他一樣的沉迷,喊著雁落,雁落……
雁落,是落淚了,
他不要那麼多了好麼。
不要再去想冬灰到底在不在乎自己,分離這麼久她想不想我,她玩瘋了是不是早把我拋之腦後,
隻要她健健康康,隻要她平平安安。隻要她還能笑,還能哭,還能瘋,還能跟我翹氣,跟我吵架……
雁落撐著額頭,那淚啊,就順著手腕流了下來,……怎麼可能說真扛得住不為她哭一場,這喜怒哀樂全是她的,守得住這些眼淚麼……隻是雁落實在不想絕望至此。他不能接受的是,將絕望和冬灰畫上了等號……
“三帥!”
還是老專家們一聲喊將雁落驚醒,
雁落一下直起了身,那臉龐上還掛著淚珠子呢,
頭腦還算明白。這一喊一定是有狀況,趕緊地去看仲敏!……這下,雁落更是要淚湧了,仲敏的眉心擺明蹙著,似掙扎似痛苦,他綁著點滴的手也是一副想要握拳的樣子,人處在半夢半醒間,想要衝出混沌……
“快!再扎一針試試!”
不是注清醒劑,而是中醫按著穴位扎針刺激他的感官,加速蘇醒,
雁落早已將地方騰出來給醫師們全力行動,如果這時候誰能得空回頭看一眼三帥啊……絕對的珍貴情態,咱這位將來的王者像個孩子憨憨地邊抹淚邊巴巴兒地望著,還是一副要哭的模樣,好像,仲敏要再次暈沉下去,他就大哭給人看!……
到底還是老天開眼,
醒了,終於醒了,
仲敏初睜開眼,人明顯還有些恍惚,視線都得不到聚焦,聽見有人忙說“燈光再調暗些,”
是雁落親自走過去調暗了燈光,又俯下身來輕輕地喚。“蔣叔,蔣叔,聽得到我說話麼……”你知道他這悉心的程度,旁人看了,心裡隻會感慨,這哪裡是他家囚起來的一位罪臣,簡直就是他親叔兒了!……嗯,雁落心裡清楚,這確實是親的,親舅舅!……
緩和了好一會兒吧,
仲敏看向了他,“三帥,”十分虛弱,
雁落他自己不知道吧,又是一副要哭的模樣,直點頭,“您終於醒了,再緩緩再緩緩,”多悉心,接過棉籤親自沾水潤了潤他唇邊。其實,醫護人員一直也是這麼做,所以這會兒仲敏醒來才不至顯得口幹唇裂。人初醒,也不可能大口喝水,又端來了帶吸管的水杯。雁落託著,照顧的非常細致。
確認所有身體指標都正常後,醫務人員才稍退出房間,
仲敏看著他,“冬灰出事了?”
不管他是否是真聽著剛才自己那番話了。雁落這時候隻覺得鼻酸,點點頭,“很不好。”
說了經過。
仲敏其間聽了,頭慢慢扭到了那一邊,看著窗外,雁落從他臉龐的神情也看得出,一定是很揪他的心,同時,也有幾分出神,不知想起了什麼……
蔣仲敏確實十分虛弱,但是眼神已漸漸恢復清明,
他轉過頭來,
“你和冬灰發生過關系了?”
“嗯。”
雖然他忽然問這出兒挺突兀,但是,雁落知無不言,
“除了你,還有誰,跟她最親近的是誰,”
“關漫,關漫這之前一直沒離開過她。”
“好,你把他叫來。”蔣仲敏緩緩點點頭。
☆、4.235
關漫當天就趕過來了,
見到蔣仲敏也是十分尊敬,不過畢竟心中憂急,也表現不出更多的關切了。
“您說吧,我們能做什麼。”雁落所有的寶都押在他身上了,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蔣仲敏身體還很虛弱,看著他二人,眼神肅沉,
“她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別細問,她好了,你們好好照顧她,怎麼把這事兒瞞著她,瞞著旁人,也是你們的手段。我這樣。也不必告訴她,更不必帶她來看我,讓她好好讀書,該怎麼過日子還怎麼過。”
兄弟倆這時候心裡都有了數兒,原來根本就是蔣仲敏不想見她。父親倒似是順應他的心意……
“好,您放心,都按您說的來。”
蔣仲敏又緩緩點點頭,
“她一直在吃一副藥,方子,楊木那兒有,不能斷。她出來臨州後都是她自己熬,這一直也沒出差錯,這次定是有什麼衝撞了,看看她最近都沾了些什麼東西。再對著那方子一個個瞧,看是什麼招忌諱了,一定得查出來,要不今後還得這麼兇險。”
“嗯,一定查出來!”
再看向他二人,蔣仲敏的目光顯得少許莫測,
“這次要救了她,您二位估計就脫不開她了,後頭,還是個未知數,她到底怎麼著兒,誰也不知道,您們願意這輩子跟她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耗著麼。”
“她死了也不過就隨她而去,能讓我這麼跟著她耗,我已經很知足了。”關漫眼眶湿潤,眼神卻絕對的堅定。
雁落也是一點頭,很堅決,“您說吧。”
蔣仲敏慢慢移過視線,又看向了那有點點陽光灑進來的窗邊,
“你們要受的住疼,一人命根子上抽一管血,再注入她下提,她自然好得起來……”
雁落和關漫這時候實在無暇再去關注其它,管他說的有多不可思議立即照辦就是!是沒覺察……仲敏稍後那神情裡的情態,松了一口氣。一抹眷戀,好似,他也已經做過同樣的事,救她於水火……
你知道,男人身體上最不能堪受的痛,就是任何來自於那裡的“做文章”了,
一針下去,
血抽出來……
她是要他們的命,
還不是一刀斃命那種,
叫你得感受到切膚之痛,一點點把命稀稀拉拉流出來獻給她……
果速見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