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大出乎人意料,
方程鏡框裡本來大睜的眼,再一眨。竟是驚慄地要哭!
“十兒不見了,那,那個楊芮要害她……”真哭了,
這一聽還得了哇。長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別哭!說清楚!”
連王靖都被二帥這忽然一吼嚇一跳,
卻見小姑娘嚇得更厲害,
長空也是再顧不得單手還抱著唐俑,塞王靖手裡,極力緩下些神色,手卻重重一握,“別怕。我也是十兒的朋友,我也肯定容不得任何人欺負她,甚至害她!你把事情說清楚,早點叫我了解到具體情況,我們才好知道下面該怎麼去做。”
方程眼淚珠子直掉,卻也是連連點頭,且不說眼前的大官兒看著官階都大得嚇人,就衝長空這不繞彎子的真性情一出來。方程也相信他肯定護得住十兒撒。
長空松了手,虛扶著她的背一比總策裡頭,“進去說,先好好想想,哪怕一點細節都別忽略。”方程抬手一抹眼睛,“嗯!”點頭跟宣誓似得,這次非為十兒找回公道不可!
乖乖,
可不得連呼好幾個乖乖!
多少年了。
長空這些年到底自覺不自覺地收斂許多,主要是,爭的心思越來越淡,看透的想法越來越佔大多數。總想著,算了,鬧什麼鬧,當個闲散王爺井水不犯河水過過清闲日子算鳥。
卻,
就這會子,
就他雷厲風行、毫不耽擱時間滴,連續幾個雷霆決斷的這會子:去航空兵工程學院把曹婧張譯語押來!把航空兵工程學院團委的那個什麼張幹事押來!把中心血站的誰誰誰……好。隻要是方程說得清楚名字的,押來!說不出清楚名字的,涉事單位的一把手,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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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擺一桌面吶,狗粑粑事,擺一桌面吶……
長空忍不了了,
幾多年了。長空沒有這一刻這樣的……好,幾多年了,沒有看到這樣甩開大膀子拋開一切顧忌撒了歡的……招老子撒!好,老子今兒不把天踹個窟窿出來就不叫蕭長空!!
蕭西住在乾寧路。
東邊兒就是使館區,
老外們多少年沒見過這樣的場景了,
好像也就五年前閱兵見過這種PLS重型越野大卡,
不可思議的是。
這類純野戰大卡平日裡能開進市區,甚至開進這等京城嚴管區域嗎?畢竟它不比裝甲車輕多少,對道路的碾壓損害也不小……
一來就是三輛,
下來足有一個連的兵力啊!
為何說兵力,
因為著著實實是荷槍實彈的大兵!各個鋼盔長槍野戰靴……
據後來人描述,
是衝進大帥府邸,揪出了大帥和夫人!……
當時,乾寧路一帶的老鴉甭說沉寂一年的,就是沉寂十年以上的,那會兒全從高大的老冠上驚飛了出來!
因為人聲喊叫太怒戾,太慘絕了,
怒戾的自然是蕭西大帥,“蕭長空!!老子他媽絕對跟你沒完!!……”
據說,大帥當時正在小憩,連外套都沒穿完整,床上就被五花大綁幾個人抬著出來的。
太慘絕的當然是夫人,
夫人養尊處優,別說經歷,就是想,也決計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天,
旗袍歪七梭八,頭發蓬亂不堪,眼睛珠子都快被眼淚衝出來了,
據說,也是五花大綁,抬出來的……
哎,
見過這著名一幕的,無人不久久壓不住驚,跟做夢似的……
☆、4.223
再說碎子這邊,
入得宮來,眼前狀況也是心頭大驚!
他是被人迎著單獨領進來的,外頭一切如常,裡頭就……
元首暈迷躺在榻子上,手上還吊著針水!宗白華等在一旁嚴陣以待,
“父親!”碎子忙走上前去,“這,這怎麼了!……”憂急回頭看章程禮,
章程禮輕拍拍他手臂。示意一旁來說,
碎子又看了眼父親,跟著走到一邊,
“宗老看過了,沒大礙,就是最近太勞累,加之猛得一下刺激,和上次一樣。血壓是有點高,宗老會不離地守著,這會兒暈沉著是打了安神的針。讓他放松休息會兒吧。”
碎子回頭看著,還是點了點頭,“什麼刺激他了,是十兒……”又憂心看向章程禮,
章程禮沉沉點頭。“叫您趕緊來一趟就是這邊得有人照看著,我得去趟舂青軍營。”
“十兒真出事了?哦,剛才我正和二哥……”
說著呢,
“章主任,”門口有人掀簾輕喊他。章程禮向碎子壓壓手,“您先看看元首,我一會兒進來說。”
碎子見他情態肅沉,估計跟十兒的事有關,出去了。碎子遂又走至榻邊,輕聲也問了宗白華幾句話,
宗白華說,元首別看著外頭康健,到底年歲上來了,再應付不得如此高強度的耗神耗氣,他最近工作強度大,加之心火鬱結,猛地一擊,可不就扛不住……與其這會兒調的讓他立即清醒了,再揪心耗神,不如安神針先穩著,讓他這麼沉睡會兒,各處都養養。
碎子點頭,他知道這是對父親最好的治療方法,顯然十兒的事兒還不小,這會兒讓父親立即清醒了,肯定又是大的殚精竭慮,可不雪上加霜?穩穩好,穩穩好……
隻是,十兒到底怎麼了?碎子也是心揪著。來時還想著章程禮這邊該有些線索把握,可現在看來,好像也是懸著……
章程禮再次進來,碎子也又走過去,
“五帥,我這會兒就得走了,十兒的事……”還沒說完,一人又掀簾忙急進來,看來這次事發太過突急,來人本身神色都十分不好,低聲,話語還是穩的,“章主任,剛才乾寧路駛過去三輛PLS野戰重卡,是”還是顧及了一下一旁的碎子。敬謹看他一眼,“是二帥帶人過去把大帥和夫人綁了。”
“什麼?”看看,章程禮眉心蹙這緊,一定也是萬想不到有這麼離譜的事……當然,心中難免也有點煩躁。本來就亂成一團麻了,偏偏還這樣趕著趟兒的叫人不省心……
倒是碎子反應更大些,“二哥?!”簡直都不容細想啊,趕緊又看向章程禮,“二哥這麼做定跟十兒有關,”這下章程禮也重視起來,“到底怎麼回事。”
兩人私下的,這會兒碎子才將他和長空剛兒也去過總策,及前頭長空跟十兒的淵源完整跟章程禮說了一遍,
“就不知這事兒怎麼會扯上大哥,”碎子說著的,已經掏出手機撥通了長空的電話,章程禮也沒打攪,他也想搞清楚這裡頭的曲直,
無奈,電話撥通半天,長空就是不接,看來二哥這也是怕自己去多嘴吧……章程禮沉了下,說,“不管二帥這是針對誰,當務之急,我現在確實得趕去舂青軍營,他要是真押著大帥也去了舂青,這也好,事情就在那邊問清楚。關鍵是。宮裡這頭不能離人,大事小情還得有人拿主意,您就……”“章主任,其實三哥這會兒在我那兒,這種時刻,隻有他壓得住場。”這下章程禮又一頓,“他沒回西海?”碎子心裡有了數,原來三哥這趟回來是知會過元首的……
章程禮深思了會兒,想到這件事暫時還真不能叫雁落知道,
想想雁落對十兒那瘋狂……現在確實還不知道各方面的情況,本來長空這猛來一下子就夠人受了,雁落要再參合進來!……不行,起碼也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了,看元首身體狀況也好些再……這事兒還是得隱著穩著來,不是怕把事情鬧大,是怕事情鬧大了,十兒一下被舉到風口浪尖兒上,你知道對她是利還是弊呢,不能冒這個風險!……
章程禮看向碎子,“三帥那邊暫時還是不要驚動他。元首這樣,我怕知道的人越多局勢會越復雜。這樣吧,舂青軍營那邊,您跑一趟,一來。有些話您和二帥也好交流,再一個,”章程禮頓了下,“四帥的性格著實嚴厲了些,十兒這事兒,我也跟他聯系過,他堅決主張按程序找人,您說,我能不著急嗎,您去了。也煩費費心,把情況摸清楚了趕緊告訴我一聲,這十兒丟了……”說著說著,章程禮這老臣真的也是要紅了眼眶,到底這也是他很心疼的個孩子,把一切包裹在她外在的因素拋開,光說一個小姑娘,算下來失蹤快一天了,能不讓人揪心嗎!
碎子當然理解他的心情,扶上他的胳膊。“好,我這就去,您也放寬些心,咱這些人不予餘力地去找她,怎麼會找不到,十兒會沒事兒。”
“但願如此了。”
就這樣,碎子不停步,趕去西園機場直飛舂青。
嗯,
碎子確實還是把事情想簡單了,
他的想法。
不管丟了誰,無非就是下力氣找,
他也做好了和四哥唱反調的準備,什麼程序不程序,實在不行,老子自己調自己的兵開進去先把舂青周邊全圍個整圓!抄家式搜,雞毛狗跳的線索還怕找不出來?
呵呵,看看,這老五跟老二就一個個性,惹煩了老子就是猴子大王,反正都是帶兵的出身,武力壓著搞唄!
但是,
這一到舂青……眼前狀況還是叫碎子始料未及,
甭用他圍了,
舂青縣城早已是戰時狀態!
所有店鋪、街市。關門閉戶,
哨卡一層又一層,
山腳下停的是長空的隊伍,
聽說北面兒蕭西的嫡系也在往這邊趕,
碎子一來,各方動向更是又一振!
碎子還是精些,一路笑著入城,“喲,軍演都沒見您們這鬥志昂揚過!”
☆、4.224
你知道最惶恐的當屬舂青軍營的程雲明,怎麼這浩蕩的陣勢就落他這兒了?該他受得起,以為丟了位“公主”,一開始都當這“楊芮”才是丟不起的寶貝,大帥夫人的親侄女兒嘛,元首欽點交換到國防大“貴主裡的貴主”……其次,這個於鶴也小覷不得,他來舂青展示過奪人的黑科技。人才裡的人才呀……最不起眼,就是這蕭十兒了,主要是十兒的弩射功夫還沒開始展示,人也都沒留下多大印象。
結果,如今事兒挑明了,大跌程雲明的眼!偏偏就是這個“蕭十兒”才是祖宗啊……
你叫他怎麼維持這局面?
四帥一早已經乘機回京,說是“老將軍聯席會”有個籌備會他得主持,
午後。局面就演變成這樣,
二帥裹挾著大帥氣勢洶洶而來,
倒現在都不讓松了大帥的綁!大帥早已氣得臉紅脖子粗,這得虧也是被綁著。要松了手,隻怕弟兄兩當即能打得頭破血流!
以為五帥趕來會是起個緩和作用,
結果……這也是聽不得實情呀,五爺當時就抹下臉,跟大帥不對付起來……
長空是“證人”一大摞捎帶而來,
指著大哥義憤填膺,“看看你家養的什麼個表子貨!這樣歹毒心腸!她要敢動十兒一根毫毛,老子叫她一家子拔毛陪葬!包括你!”
碎子一旁站著,黑臉也是不做聲。
面對一茬一茬缜密的“證據鏈”擺著跟前,說實話,蕭西也是有點蒙,
主要是他連“蕭十兒”是誰都不知道,
當然聽著聽著,到底也是能串起來點東西:老二這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吶,隻是不想,老五也在裡頭參合,到底什麼樣的個女人,激這大動靜?
想著,蕭西也就怒嘲出口了,“喲,想不到你蕭長空還有這個情調,為個小情兒拋頭顱灑熱血了?……”眼看長空衝上去就要踹過去一腳,碎子還是攔下了,不過臉色十分肅怒地看著大哥。低聲,“十兒是章程禮家的孩子,一直不憑靠任何關系老實讀書,二哥和我也都是通過章程禮知道這孩子,人家一心一意還把她往低調裡整,想全憑孩子自己的實力取得成績。大哥,您也是到這個歲數的人了,咱客觀看這件事,你家這丫頭是不是做的過分了。現在人找不著,之前還有這段淵源,不怪二哥這樣,我們隻是看著一個小姑娘這樣努力。結果,被這樣欺負?……章程禮那邊可想而知有多著急,他也脫不得空出來,我們要再不下些心力找。這孩子真出個什麼事兒,隻怕說到元首那裡,您家這也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