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灰這時候抬頭,“加辣椒啊。”
碎子見父親蹙眉剛要說話,小姑娘看一眼過去,眼神真委屈,“我都淡啵幾天了……”元首隻有點頭“少弄點。”
冬灰像高興點。端起碗喝了口湯,眼睛還看著父親,絕對在說,看看,我還是蠻乖滴。元首反正都是憂心忡忡看著她……
就這時候,章程禮進來高興地說了這個好消息,
碎子見小姑娘也沉得住氣,扒飯的也沒吭聲,就是望著前頭飯碗,唇角估計還是有點翹的,
毛豆上來了,
都是放她跟前,
冬灰斯文捻一顆,慢慢吃,慢慢嚼,始終沒抬眼,
還是章程禮說“喲,你怎麼不得意兩句啊,”
元首終於還是笑了,“看看她那樣兒,心裡早樂開花了,”
小姑娘也沒抬眼,眼睛還是盯著飯碗,“嗯,是樂開花了。終於可以不喝排骨湯了。”
元首不接她這小孩子“打岔”的伎倆,看向兒子,“老將軍這個聯誼會……”談起正事。碎子餘光看見小姑娘唇角一彎,也不在乎,自個兒吃自個兒的,安安靜靜,看似乖巧,實際,享受自己的,明顯,心情還是大好了……碎子遂也放下一顆心,四哥終還是公正了把……
幾天後,
霜晨陪著粟歷也入宮來,
和元首商談的還是這次“老將軍聯誼會”的事。
事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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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晨向元首提及了妻子林豐赴英進修學習的事。畢竟時間有點長,三年吶……
元首還是關懷問起了一些事宜,表示學習是好,可生活上也得彼此有看顧。霜晨沉穩點頭,會的,都安排好了,您放心……
出來,
粟歷卻顯得很憂心,
“四帥,您這是……哎,這兩地分居的……不還指望您這先有個首孫的……”
霜晨隻是笑笑,顯得淡泊也隨緣,“這也強求不來,該有就有吧。”
誰又知道,
也就昨日這個時候。
他和林豐已經秘密協議離婚……
說起蕭霜晨這段婚姻,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剝開家庭的殼子,也許裡頭剩下的,唯有利益可言了。
林豐的父親林卓元是真正的華裔跨國實業巨頭,富可敵國。
蕭霜晨和林豐的哥哥林煜是桑赫斯特進修時的室友同窗,
這就是林家的“極力高攀”了,那時候,林卓元就親自拜會霜晨,表示願意傾全力助他在政治上有所發展。隻求聯姻,哪怕“形婚”。
當然,這是林卓元通過林煜知道霜晨在身體上有“隱疾”的前提下,大膽提出的,
當時霜晨著實雲淡風輕。很直接回絕了:你明知我是這個樣兒,豈不害了你家姑娘。
林卓元也實話實說,我這小姑娘,生來就子宮發育不全,摘除了。不存在害不害,您要不嫌棄,也算給她個榮耀家庭。林豐一小隨她母親學畫,有點迷到裡頭去了,她不會給您惹麻煩。隻當您身邊有個侍候貼己的人……
說是這麼說,意思其實挺清晰,婚姻是紐帶,還是想借攀附天庭光耀自家門庭……
你知道,霜晨一直是規規矩矩的。
人的野心,其實也有“滋長的條件”,話說回來,雁落不被罷黜,霜晨的野心滋養不起來,
那時候,他同意了這樁婚著實跟野心沒有關系,還是“按部就班”的個性促使,
長空剛大婚,
三哥是少首。他的婚姻肯定不得草率,
跳過雁落,
下個也該排到他了,
與其讓父親操心,不如找個知他“根底”的。就這麼同意了……
林豐是迷畫畫,不過畫技著實一般,
她最耿耿於懷的,
母親有一套家傳的“繪畫技法”,跟版畫有關。偏偏傳男不傳女,
看看她那精明的老頭也是厲害,這套技法他放在了霜晨這裡,也是為拿住女兒,死心塌地為家族利益“安身認命”。
所以,你能想象的到這對夫妻的感情能淡薄到何種程度吧,幾乎就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事實也是如此,一屋東西兩頭,各自一片天地,互不打攪……也難怪連雁落都看得出來,雖不知具體細節,可也大體猜得出這婚姻背後一二,難為他四弟,菩薩一樣習性的人。為了適應這世俗,愣是加了一層俗塵枷鎖……
當然,也不可否認,雁落被罷黜後,逐漸在野心裡“茁長”的霜晨,對於這段婚姻有了另一番看法:或許,它對自己的前行真有一番助力……和林家確實比之前有了更多些的交流,財力,在競爭裡一定是不可缺少的重要一環……
所以,
當霜晨對林豐提出離婚。並將她母親的“傳家技法”拿出來交給她時,
林豐欣喜萬分的同時,也是相當驚詫的!
這段婚姻裡,完全雄性世界主宰,她說到底。不過一顆交易的棋子,哪裡有自由的主動權?
沒想,霜晨不僅放她自由,還將她夢寐以求的技法也給了她……林豐這點也不傻,她看得出之後的霜晨有多麼渴望權力,又有多麼需要她林家今後可能會有的強大財力支持,但是,無疑,他這就是放棄了……
“霜晨,你有心愛的人了。”
畫技一般,不代表不具備學藝術人的浪漫因子,
這一刻,
忽然這對“陌路夫妻”首次有了肯如同朋友一般坐下來聊聊天的放松之感,
霜晨自己不知道,
他耳根這一下是紅了的,
“心愛”這個詞太不適合他了,
他以為,除了純雄性角逐還能挑起他一點爭鬥心,
好像這世上,真沒有什麼能抵達“心之深,切之愛”了……
☆、4.214
林豐請求霜晨採取一種折中的方式妥善處理他們的離婚,就是暫時“秘而不宣”。這樣,一來,能給自己留出空間去想去的地方充電,而不受家人打攪;再,也不影響林家對他事業的衝擊。霜晨這時候著實心情放松許多,微笑著說“豈不是我佔了你們家的便宜。”林豐舉了舉手裡的“傳家技法”,這百分百她的心愛了,笑得更滿足,“很值,這也是老林家欠我的。”
兩好合一好,婚姻這頭算解決完好了。
在霜晨看來。他的規劃進展得還是很順利的,特別是,有些“意外之助”,讓自己每一步能走的更有保障。
老袁這天去醫院取回了自己高血壓的藥。開車回到國防大,準備接上完課的四帥回家。
來早了點,唯有等,
這幾天氣候有點悶,他身上也覺著不大自在,這會兒坐車裡等也不透氣,遂拿上水壺下來,走到停車場靠院牆邊的一角。大樹下透透氣。
這裡僻靜,老袁坐下來,覺著舒適許多,剛喝過水扭上水壺。準備拿出手機看看新聞,
聽見院牆那邊有點響動,
老袁一開始沒留意,
後來聽見一男孩兒一女孩兒的爭吵……不聽都不行,因為越來越激烈,
“你真做了這種事?!”
“做了怎麼了,還不是為你好!”
“為我好?楊芮,你不覺得這話說了虧良心麼,這次甄選‘西海形象大使’你沒參與?你什麼時候跟我說句實話行嗎!”
“於鶴,我真的是為你……”
“好了,為誰你都不能這麼幹呀!你也是太大的膽子,回了國,這樣重大的事情你也敢背後玩手段!”
“這叫手段嗎,這叫必要的策略!我能充分運用我身邊所有有利的資源爭取最大勝算,錯了麼,隻怪蕭十兒的室友不禁利誘。當然,這次我也看到了,小人就是小人,凡經利誘得來的,必有瑕疵,這樣‘天衣無縫’的事情最後還是被她們搞砸了,連中心血站那邊我都為她們鋪好了時間差,太不中用……”
“你還執迷不悟!”
“吼什麼吼,你別不識好歹啊,這次甄選費了我多少心力!這麼多人裡,我看也就那個蕭十兒對我們威脅最大,之前做了這麼足的功夫。結果,還是叫她奪了去……我很沒面子你知道嗎!姑父姑母那裡,他們一定是失望的,你也太不爭氣,讓你先回國來指望有所建樹,可看看你,除了炫技招惹一些小姑娘擁前擁後幹了什麼正事!我們家培養你可不是為了叫你去當偶像派……”
老袁是坐不住了,趕緊逃也似得跑回車裡。
心跳的老快,
他也算四帥的身邊人,
這一言一語間,他難道沒聽出什麼水深來麼!
楊芮,
這個名字不是沒聽說過,
怎麼不知道她就是大帥夫人家最近超級出風頭的那位“國防大女神”,
於鶴,
雖然這位沒聽聞過,可,通過以上對話,能萬裡挑一也被屏中到最後的人選裡,想必一定也非平平之輩……關鍵是。最後那句,“我們家培養你”,這裡頭又得有多少說不清道不明的深謀遠略……
當然,最最叫老袁心境難平的肯定還是事關蕭十兒。
老袁不會忘了甄選當日,四帥急的坐都坐不住,十兒到底去哪兒了!……
原來竟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竟是意在,拖住十兒,叫她根本不能參加這次甄選!而幕後主使,竟還是大帥家那邊的女孩兒!……
你知道,這種事老袁是萬萬不敢瞞霜晨半分的,
待一見到霜晨,頭裡,一五一十就將所聽盡力一字不差告知了主子,
霜晨一直看著車窗外,
已由起初的眉心緊鎖。漸漸,沉穩地舒展開來,
“這件事,到我這裡為止。不要再向其他人口舌了。”
老袁忙點頭,“這我知道。”近身之處的人,口風愈是重要,霜晨不提,老袁也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內情八卦,絕不是小孩子間小手段的“你爭我奪”,背後,是大帥。是四帥,是一個個或明或暗家族勢力的培植擴權……而他隻要做到“知無不言”即可,再往下,就是四帥的帷幄思量了……
冬灰回航空兵學院和方程一起搬寢室。
你知道她也並非一枚軟柿子。明知有人害她,還繼續坐以待斃,跟這類人共處一室。
搬的時候,曹婧和張譯語還假嘛假“關心”道:十兒。那雜物間連一起的屋子,冬寒夏曬的,有什麼好。
正好寢室樓貼幾天告示了,說西樓寢室維修,一部分學員要遷到東樓來,正是寢室緊張時,先同級同學系內部協調,也歡迎有覺悟的同學對幾間條件不好的寢室自行申請。一周後,再由學院做統一安排。
冬灰申請了靠雜物間這個,方程非要和她一起搬出來,說,和蛇蠍一樣的人住一起太不好過了,條件差點都無所謂,總比心裡難受好。
冬灰也沒阻攔,方程本來就弱勢。搬出來也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