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灰年幼。卻極善於選擇,
她殺伐決斷非常利落,
她知道該斷不斷必受其亂,
冬灰善於的是去攪亂他人的人生,卻。極會自我保護,堅決不叫任何人來攪亂她的人生……
聲咽知道父親此時多麼痛心疾首地看著自己,
也知道他的兄弟們,各自在以何樣的心情也看著自己,
敗了,
不管怎麼說,他蕭聲咽這輩子的事業,敗了,
聲咽得承認,
直到這最後的最後。
他竟有了從未有過的放松,
哗啦啦,
他愧對母親,卻也,似與母親在做一次揮別……
聲咽平靜地看向狄幽,
“小幽,別哭了,都結束了,我們互不虧欠,下面,該各自去走各自的人生了。”
☆、4.1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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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桌邊,元首立著,單手撐在桌邊,著實是十分痛心地看著兒子,“聲咽,你怎麼這麼糊塗!”
聲咽兩手垂著,神態平靜,眉宇間確實完全松弛下來,
“糊不糊塗的,也走到這一步了。這就是命吧。父親,我這輩子對不住的,”他頓了下,垂下了眼簾,“挺多的。可其中,辜負您最多,接下來,我願意接受您的責罰,再無他想。”
元首走到他身邊,單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孩子,你覺得父親在你落到這個地步的時候,還會想著責罰你麼,聲咽,你在拿你的一生走一條錯路啊,拉都拉不回來,爸爸除了痛心、完全沒有辦法,隻剩心疼你了。聲咽,你後頭的路還長,要重新振作,走對了,也不枉這前小半生的彎路曲折……”
聲咽抬起了頭,望著父親,要說這一刻沒有真正的動容怎麼可能,直至此刻,聽到父親這樣說,聲咽才知道,爸爸一直是那個爸爸,卸去一切權力加身,骨血間的濡沫親情從來沒有抹去……這一刻,聲咽的心著實重刺了下,是羞愧,是無地自容,想起小步,想起關漫,想起上次父親的痛心之語,“小步從小就跟著你,他對你的敬崇心從來就沒有變過,在他最痛苦的時候,是關漫站到了弟弟身前,為他不惜撕破臉奮力維護。那時候,你在哪兒。聲咽,你不是壞,是執念太深。蒙了心呀,小步最後還在跟我說,他不在你身邊了,叫我別偏心,多看看你的努力……孩子啊,你這兩個弟弟,小步,關漫,他們這麼待你,你真的珍惜麼……”
聲咽輕輕合上了眼,
他知道自己的後半生注定孤獨,因為,為了一個不悔的執念,他已經透支太多,總該有還的時候……
聲咽再次睜開眼,微微彎起唇,他不知道,他的眼眸已經湿潤了,
“父親,讓我在祈年宮出家吧,這下半生,我隻想在真正的寧靜裡度過,您就成全我吧。”
元首緊緊抓著兒子的胳膊,垂下頭去,誰也不知道。元首這一刻心裡,淚湧得有多厲害……
這一天,對有“心”的人而言,一定撕心裂肺,
像。蕭碎。
碎子此時的痛感絕對不比殿內那對父子輕易半分,
可說,更煎熬。
無論如何,聲咽還有父親陪同著,護愛著,
碎子呢,這種“痛心”隻能自己獨自承受,
聲咽的“家事”就這樣冷不丁攤在了大庭廣眾之下,你知道,“撞破”得碎子多麼措手不及。多麼不可置信!……
當時,隨父親和聲咽一同步下臺階,眼見那一幕,碎子第一時間竟是去看四哥!……四哥沒有看這一切,他的眼眸是看向的一旁。那樣平靜……碎子還是不信啊,第一時間將四哥單獨攔了下來,“四哥!這是怎麼回事!!”
霜晨依舊很平靜,“你也看到了,純屬巧合。陸媽媽病了,大哥把他帶進來看病……”
“四哥!”這一喊,碎子喊盡了自己的痛心啊,“這時候你都不給我一句實話嗎,這件事。隻有你知我知……”
霜晨卻截斷了他的話,抬手扶著了弟弟的胳膊,眉心蹙著,“你以為我是故意?碎子,別把政鬥想的這樣輕易了,你怎的就能肯定這件事一定隻有你我得知,大哥眼線從來不少,你又怎知這一出,不是他的刻意?……”霜晨最後輕輕拍了拍弟弟的胳膊,松了手,“聲咽這件事最後走到這裡,我看了也痛心遺憾,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對他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點點頭。“就這樣吧。”走了。
碎子沒有再攔,
看著四哥遠去的背影,
隻覺,越走越遠,背影也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陌生……
碎子退後一步,坐在了門廊下,
他當然知道政鬥從來不會這樣輕易,
他了解大哥,
且不說他的眼線有多少是膿包,隻說大哥為人,大哥的心機……至少,碎子相信自己的眼睛,當時季令航捉住狄幽胳膊這一幕,大哥眼裡那震驚甚至驚憂!……碎子再次痛心的合眼。他錯看不了,特別是當大哥看到聲咽走下來時,那不掩飾的第一反應,還是為聲咽擔心著……連大哥尚有“濡沫之情”,為何。一直“正直”的四哥卻……
碎子輕輕搖搖頭,
這樣得來的天下,四哥就能安享了麼,
沒了親情,
沒了慈悲……
而這天下。真的就能交給這種“鐵面無情”了麼……
真的也隻有在這種大痛大非跟前,才知人情冷暖,
聲咽沒想到自己從殿裡走出來,站在階下一直守候著的,有大哥。遠遠的,還有二哥,
蕭西趕緊上前一步,“聲咽,我真不知道!……”
聲咽搖了搖頭,微笑著,“沒事,遲早有這麼一天。大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有些事。也是我咎由自取。”
“可是聲咽,這是一個男人最大的……也好,這個終究無緣,說明,跟你有緣的還沒到,總會找到的。”
“是的,跟我有緣的總會找到,我現在也看清了,在廟裡。大哥,還記得小時候,母親總說我長著一副佛陀像麼,那裡,可能真是我最好的去處。”
蕭西已經震驚無法了!
“聲咽!瞎說什麼!你母親說你像佛陀,那是覺得你可以像佛一樣君臨……”
聲咽抬起一手,阻住了他接下去的話,“事事都有它的因和果,有些事,確實強求不得。大哥,這裡,我也替母親向你道聲抱歉,她心裡肯定還是疼你的,但是……一切都往後看吧,希望我真有佛陀之力,保佑她在天上能放下心,保佑你在人世也一切順當。”
“聲咽……”蕭西這次是真的紅了眼,
遠遠的,
長空也低下了頭,眼眸裡有湿潤。
(謝謝大家對冬灰一直不離不棄,這篇文我寫的很細致,大家如此耐心地一直跟著我走,我十分有動力,也有這份責任感將它盡力寫得不留遺憾。今天這章著實寫得有點痛心,但是,也著實是摸著人物性格以及他真實的心路歷程寫下來的,也算一種另類的痛快了。)
☆、4.176
簡達在一旁傷沉匯報,
關漫在淘米,
米粒白而晶瑩,纏繞在關漫修長的手指間,格外美膩,
關漫的手指在裡面輕輕攪動,當,聽說六哥決定出家……“好了,”你可以看到那美麗的手在米粒裡緊緊一握!關漫有多心痛,可想而知……
簡達走了。關漫將飯蒸上蒸籠,回頭抹灶臺時,看見冬灰站在門口,
關漫直起身,眼裡的傷心都不想掩,“都聽到了?”
冬灰邊卷著袖子走過來,伸手接過他手裡的抹布,“我來吧,你有事,先去處理。”
關漫從後面抱住她,“你不和我一起去看看他,”
冬灰抹著灶臺,搖搖頭,“關漫,”停下來,兩手撐著灶臺邊,頭稍側向他卻也沒直接看他,隻注視著側邊一個點,“這是他的選擇,我們都該尊重。就像當初,小步是不是見難,隻有你衝上去為他扛,我們也都聽到了,你父親那樣勸他回頭……大事上我也不懂,可有些道理我明白,自己選擇的,自己扛,應該的。”
盡管這是小冬灰首次在他的跟前直接展現無情,關漫卻隻覺倍感窩心!
聽聽冬灰的一字一句吧,
她介意的並非聲咽對她的態度,她看不上的,始終是聲咽在小步危難時、在他父親那樣苦口婆心規勸下,所展現的冷漠與執迷不悟,這才是叫她心涼的根本……
關漫輕輕點點頭,“我知道了。”低頭親了下她的額角,“我先回去了,你在這兒再住一晚,還是一會兒也直接回學校。”
“回宮,我一會兒會叫章叔叔來接我。你放心先走吧。”
“嗯。”
關漫緊抱了會兒她才松手離開,
心裡在冬灰這頭隻會越來越暖烘,他知道冬灰這會兒想趕回宮為什麼,打擊沉重的是六哥,可誰又真心明白,難道父親不心痛麼。冬灰不放心的,是父親……
關漫走後,冬灰給章程禮打過電話後就一直在廚房忙活,
她手機翻出粉蒸肉的方法,一步步學著做,
五花肉300g、甜豌豆100g、紅薯1個、大米30g、糯米100g、花椒10粒、八角1枚、肉桂粉1茶匙、丁香2枚、甜面醬1湯匙、郫縣豆瓣醬1湯匙、紹興黃酒2湯匙、老抽1茶匙、白砂糖2茶匙、白胡椒粉1小撮……全準備好,
五花肉切成厚0.3cm的大片,加入紹興黃酒、老抽、甜面醬、郫縣豆瓣醬、白胡椒粉和白砂糖抓勻,腌漬30分鍾,
再把大米、糯米和所有香料放入幹淨無油的炒鍋,用小火焙,一邊加熱一邊翻炒,直至米粒變成金棕色,攤平晾涼後揀出香料,把米放入食品處理機打成小米狀備用,
蒸籠中墊上事先浸泡回軟的幹荷葉,紅薯去皮,切成1cm粗細的粗條,鋪在荷葉上,然後放上甜豌豆,
把腌好的肉裹上一層米粉碼放在豌豆上,然後把腌肉剩餘的湯汁一並澆在肉上,
蒸鍋上汽後,蓋好蒸籠放入蒸鍋大火蒸40分鍾,
蒸的時候。冬灰兩手叉腰站在一旁,一直發著呆,早已香氣四溢,也沒見她有任何興奮之色,
直至章程禮走進來。“喔,好香啊!”
冬灰回頭,
這才露出笑容,“香吧,一會兒咱們趁熱帶回去一起吃。”
“好。”
章程禮走過來。歪頭看著她,“都知道了?”她一人呆在這裡,關漫肯定不放心,跟章程禮也通過話,
冬灰注視著蒸籠。點點頭。看了看鍾,可以關火了,她要上前,章程禮卷袖子,“我來吧,”冬灰也沒推辭,給他打下手,邊問,“他還好吧,今兒肯定又受刺激了。”
章程禮聽她的把蒸籠端到水池邊。“傷心肯定是有的,可至少聲咽這回是真悔悟了,回去寬寬他的心,再不能勞神說晚上也休息不好了,你知道,他血壓肯定還是有點問題……”
“我知道。”小冬灰默默聽著,默默做著事。章程禮心裡還不是想,幸虧元首身邊還有這麼個小棉袄,看看,他才剛想是不是把冬灰接回來。冬灰自己就打電話來……
回來時,見元首還在燈下看文件,冬灰也沒去打攪他,隻不過走到那邊小茶幾邊,坐下,打開她端進來的暖飯包兒,
一揭開蓋兒啊,立即香氣四溢,熱噴噴的,
元首看過來。
就見小冬灰坐那兒,一手還拿著揭開的蓋兒,微撅著嘴看他,“這麼香都把你勾不過來,”
元首瞬間就似放松了下來,取下眼鏡,手撐著揉了揉眉心,“那兒好玩麼,”
冬灰放下蓋兒跑過來,兩手抱著他的手臂直拽。“先來嘗嘗,我做的呢,搞了個把小時,你邊吃我邊跟你說那裡怎麼好玩兒……”
元首愣是被她拽過來,
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