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元首午休時間,除章程禮如遇急事入內請示。一般人都不敢輕易驚動。
“五帥,您隻能這裡候著了,真有急事,章主任一會兒就上來了,您直接跟他說。”警衛不失恭敬卻也公事公辦說。
“好。”碎子也知道行到這裡已有些僭越,再不敢任性下去。
警衛退下來到階下,
碎子兩手持文件夾放身前,規矩立門檻外,靜候。
腦子裡其實還是在想剛才元首給的部署意見……眉心忽然一蹙,哎呀,有個地方忽略了……翻開文件夾,找到那一處,從軍裝上口袋拿出鋼筆剛要改動。忽來一陣風,一頁文件吹了出去,
碎子心下一嘖,不自覺就跨進門檻去撿,哪知,這風不停,文件翻飛幾下,更往裡飄去……
這下,階下警衛看著著急,
五帥為什麼跨進去,他們也是看得清白,肯定不是主觀意願,東西飄進去了咩。可是,這麼進去……警衛慌張上來,“五帥,”又不敢大聲,更不敢跟進去,就想他撿了東西快點出來!……
話說碎子也是心煩,飄這遠……終於撿起來,才要起身。一抬眼……也就這一瞥呀,透過那面壯美“龍翔萬裡”的檀木屏風縫隙,裡面還有一層是“龍衝雲”雕花玻璃窗,透過玻璃龍紋,隱約望見……碎子整個人都怔在那裡!
書桌後,
父親靠著椅背坐著,戴著眼鏡,單手放桌面稍拿起一份文件在看,
卻,
另一手環著的,
懷裡,懷裡是抱著一個女孩兒麼……
碎子愣是腦門一轟,秉著呼吸稍一晃腦再定睛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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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個女孩兒!
她梳著的那丸子頭,碎子記憶清晰……她睡著了,父親半抱著她……這時候她似乎動了下,父親低頭去看……碎子趕緊走了出來,真的,心都卡在了嗓子眼!
一看到著慌的警衛,碎子立即穩定下來,心就算卡那兒繃著,面上也不得不靜緩下來,還露出微笑,“哎,就飄那門口,捉都捉不住……”警衛冷汗直冒,低聲,“爺,您可得小著些心吶。”碎子一點頭,受教般,也小聲囑咐,“我這也是無心之舉,你們別說出去啊。”帶點頑皮。警衛心想,您得虧是他親兒子,這要外人這麼幹,別說瞞,早肅紀趕出去了……
餘下時刻,
碎子那心就靜不下來了,
主要衝擊,還是父親的態度,
咱這個國制,他身邊有女人其實不稀奇,
稀奇的是,別看元首有這麼多兒子,真正,不是個好這方面的。起碼近一二十年了吧,自殘陽的母親逝去,元首近身處再沒有異性出現過,包括身邊的工作人員,除了一些生活上的阿姨保姆,年紀基本偏大……
所以。碎子驚撒!
小姑娘!
還是看上去那麼幼嫩的個小姑娘!
當然,都是成年男性,碎子就算再震驚,這方面,倒也怪不上父親,身旁有細軟陪伴,人之常情,再說,小姑娘一看,不屬絕對的漂亮,可也算可人兒,心地不錯,性情也不錯,得人疼也似應該……
碎子漸漸“好奇”還是多於“震驚”了,小姑娘是誰?多長時間了?難怪走著走著就不見了。多半走的是禁道兒吧,也就是說,元首身邊不說大多數人知道,最親近的,應該還是知道的……
所以。等章程禮上來時,碎子依舊規矩立在門檻外,好似什麼都沒發生。
章程禮見老五立那兒,也是一頓,
不過還是微笑著走來,“五帥有事兒?”
碎子有禮一點頭,拿起兩手捉著放身前的文件夾,“元首叫修改的地方都改好了,您再給拿進去批示批示,如果還有問題。我馬上再改,這事兒早辦完好。”
章程禮接過來,“好,您稍等。”
進去了。
他進來時,冬灰已經醒了,
起了身,正在那邊倒水喝,
見他進來,含著水杯又把頭扭過去,喝完水。自己走後面去了。
章程禮把文件遞上去,“原來五帥一直站外頭等著呢,他說全改好了。”
元首也沒多問,接過來,就專心看文件了,
“叫他進來。”
“是。”
章程禮出來,請碎子進來,
碎子一路走著,心不知怎的,還小跳快,挺刺激樣兒……
章程禮沒有立即跟進來,
他問起階下的警衛,“五帥一直站外頭麼,”
警衛們肯定是不敢隱瞞的,如實說了那段小插曲。
章程禮隻微微點頭,“知道了。”不過還是輕說了一句,“以後遇見這種情況,不管是誰,你們也得盡自己的本分呀。”警衛們聽了,均惶恐愧疚地低下了頭去。事後,這一個班的警衛是全部撤換了的。
議事出來,章程禮是多送了碎子幾步路的,
“五帥,宮裡的規矩您是知道的,以後像這種請見的事,還是按步驟來好。”
章程禮也是微笑著直說。
碎子多精,估摸著他那“誤闖”的小插曲是沒瞞住的,所幸也大方直說,
“您放心,我知道規矩,不會沒有分寸。”
“那就好。您慢走。”
回來,
事兒還是跟元首提起了的,
元首不過寫字的筆稍停了一下,倒也沒多大礙般,頭都沒抬,繼續批示著文件,“看到就看到了,隻別影響到冬灰的學習,你看著辦吧。”
“是。”
章程禮明白,元首其實也不怕人知道冬灰在他身邊,終歸擔心的還是怕冬灰受矚目了,確實影響她的學習。這件事,想想也真不大,隻要五帥真能識趣兒就當沒看見,倒真不至於叫人著急。章程禮也不慌,順其自然吧,有事再說。
☆、4.155
肖肖入學也有二周,基本上老老實實,按部就班。
肖肖也清楚這京城大不同臨州,特別是軍校,特別他這個專業,摸錯都是身後牽扯一大些。既然是來“重新做人”的,且“家薄底淺”,更該謹慎。
林小言算他結識的第一個同學,之後的學習生活也有接觸,關系還算不遠不近吧。
就是沒想,事兒還是出在他身上。
那日從食堂打過晚飯肖肖往宿舍走,
看見林小言走在前頭,肖肖本也沒打算打招呼,各走各的路。
忽然,東樓梯口出來四個男孩兒截住了林小言,
肖肖還是不想管的,這擺明就是事兒……可,這實在不是肖肖的個性呀,談不上有多仗義,可“見死不救”……肖肖一嘖,一扭頭,還是走了過去,
“幹嘛呢,”
四個人圍著林小言,
林小言一看就是學霸型的好學生,斯文兩手端著飯盒,也不說怵吧,就是眉頭輕蹙著,就是跟這種狀況格格不入,
肖肖這樣兒江湖氣就重多了,
人看向他,“不關你事,滾。”
肖肖微笑起來,“甭擺勢了,直接說事,我能幫得上他忙的自會全力幫,幫不上,不用你們鬥狠,立馬滾。”
見他這麼幹脆,一人拍了拍巴掌,“看來也是個爽快人,行,這小子前天擦花了老們一輛車,得有個說法吧。”
“賠錢唄。”肖肖輕笑,當然知道不可能“賠錢”這麼簡單,要“錢”能擺平,拖不到這時候還來找茬兒。
“賠了。”林小言這時候開了口,
肖肖看他一眼,“顯然賠得人家並不爽。”
“對頭,這位兄弟說到點子上,嘖,總覺得這錢給的像打發叫花子的。算了,也不認這幾個錢了,你小子有種給咱們去辦件事。這件事就算兩清。”
林小言側頭就要走,十足的冷範兒,幾人拽住他的胳膊,他依舊如“清純王子”,“放開,這世上可有王法,走法律程序……”肖肖都想笑,他是養在深閨裡的“童話”麼。肖肖覺著遇見這種“奇葩”也算有緣了,“純真”難得,護護吧。肖肖單手插進軍褲荷包裡,眼沉了沉,“什麼事,說吧,我替他扛了。”
這次“澄海軍演”規模不小,
天朝南海、西海艦隊全都參與,
雁落兩手枕在腦後靠著椅背,耳朵上別著藍牙耳機,合眼在聽總指揮部發的演前軍力戰報,
這次他奉命率西海兩棲裝甲團,繞京郊內河莊元河進澄海,
這不,都到京郊了,雁落不想冬灰啊?
肯定想,
不過不著急,
明兒老爺子召了他進宮,雁落知道冬灰年裡都在宮裡……雁落當了這些年少首,唯一大半時光都住在宮裡的龍子,宮裡肯定根基最深。雖說如今再更具體的也不可能知道了,不過,她人影兒大致飄在哪兒還是心裡有數滴。
聽完一期戰報,雁落取下藍牙丟一邊,推開車門下來舒展舒展筋骨,
明月當空,
莊元河清澈的河水輕蕩拍打河岸,
空氣超好,
雁落兩手反撐著腰不禁想著,這時候,一輪明月下,冬灰,我跟你又呼吸著同一地兒的空氣了,你可得老實,明兒是周末吧,別到處亂逛,在宮裡好好呆著,叫我輕松找到你……想著。不禁笑起來,又側身伸展手臂扯了扯腰骨,
“三帥,”
這時候他下邊兒的一個連長遼亮跑過來,
“膽大包天了。有人竟敢來窺營!”
雁落睇他一眼,
“說人話。”
遼亮笑起來,“是有個小毛賊闖進來,在G2那兒鬼鬼祟祟不知道找什麼。”
看看他手下這些兵跟他嬉皮笑臉的……是的,這也是雁落的板眼吧。從剛開始過去,身份這麼高得嚇人又如何,人“地頭蛇”不買你賬照樣不鳥你。結果,看看也就這小半年吧,上下收服的……好的跟親兄弟一樣。想想雁落也是心下嘆氣,他真正的親兄弟還沒好成這樣的……其實說起來,弟兄裡會帶兵的,雁落真不敢撐頭說自己最行,講實話,老二長空,老五蕭碎都是好手,這至親的弟兄兩“荒唐因子”一脈相承,帶兵的板眼好像也天生帶感,真不得不感慨基因的強大……
“是麼,喲呵,這會兒正無聊,瞧瞧去。”雁落兩手往後一背,瞧樂子去了。
肖肖被兩名戰士反手揪著要按跪下去,肖肖自是犟持著,那膝蓋頭絕對不得曲下來,
肖肖曉得自己今兒又不計後果猴兒閻王了,可是,不後悔,這種刺激人生能有幾回?
大燈照他身上,
叫雁落看見眼前這小子的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