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會防著長空細查。
冬灰稍起身,“就前頭放我下去吧,餘下的,你帶他去辦呢,有問題再和我聯系。”
什怏穩穩拐著彎兒,“我會聯系老周。”意思是盡量不再麻煩她。冬灰笑笑“沒什麼的。”
路口。冬灰下車了,沒再看肖肖一眼。
肖肖也沒看她,
不過,車再次前行時,肖肖掀眼看了眼那邊車窗外,
她兩手放在軍大衣荷包裡,視線是扭頭看向他們車之後,
肖肖又看向他這邊前頭駕駛室外的後視鏡,她過了馬路……
“她屬於事兒多那種的吧。”肖肖開口,
什怏如常駕駛,半天沒有說話,
又拐了一個彎兒後,
什怏的語氣聽上去淡,實際沉,
“肖肖,每個人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有些人願意伸出援助之手,不是誰欠你,更不是理所當然,領不領情是一回事,仗不仗義又是另一回事了。先把自己顧好吧,他人的人生你還真沒資格插上話。”
肖肖看著車窗外,也不說話了。
家裡,他確實還隻聽得進些他這個叔兒的話,有時候肯定也不中聽,可肖肖能受著……這一刻,肖肖心裡是有些波動的。看樣子,自己進這個軍校,還是那女的在出力?也不能說肖肖就是完全那種不思進取的孩子,他家境好。又天生給了這麼個模樣,被驕縱成眼高於頂為所欲為也好理解,可並非他就沒有個性,反倒,非常有個性。家境好、不得了的模樣、加之強烈的個性。也不叫“惡性循環”吧,反正隻會越被“眾星捧月”,也就“特立獨行”更嚴重……肖肖見識也不淺,他自己“混跡江湖”,什麼樣的人也逢過吧。女人,也見識不少。冬灰,他這短短接觸,加之聽了他叔兒和她的幾句簡短交談……肖肖心裡有數,這個女孩兒不單純。別看模樣長得純凡……
肖肖疑惑的是,給自己的感覺,叔兒對她沒情愛的成分,反倒有些“忠僕”的意味,聽聽剛兒叔兒說的那番話,警告也維護得很:遠離她,你沒資格談她。肖肖知道,叔兒這也是在訓誡自己,終究自己“不爭氣”,你還在靠“他人跑路子”來安排你的人生,有什麼資格對別人說三道四?這點,肖肖也贊同,所以他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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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冬灰,肖肖並無好感。肖肖不是不識肩章,衝過來的那個男人軍階可相當的不小!女孩兒有板眼給他把“軍籍”都弄到手……肖肖訕笑,輕輕搖頭,女孩兒是厲害,睡一個床的厲害……呵呵,也許冬灰這時候知道了肖肖對她的看法。也會一笑了之吧,肖肖沒想錯呀,確實不是她厲害,是睡一個床的厲害,無論蕭雁落,還是老周……而且,肖肖著實也沒想錯她的“職業”,隻是肖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他的叔兒正是她職業的經紀人!這就是這凡塵造出各種“陰錯陽差”的好玩兒性了,所以即使有苦。呆在這裡頭,冬灰還是甘之如飴……
下了車的冬灰確實還有事,
她給章程禮打去了一個電話,她的一本教材落宮裡了,平常都是章程禮接她入宮,她也不可能說自己找上門兒去,打個電話過去,看是他怎麼給她送出來。
章程禮一聽,就說要親自出來接她,冬灰說她沒必要進去一趟。讓人把書送出來就行。章程禮輕輕說,有些像哄了,他知道冬灰並不願意多在宮裡呆,規矩大她活動範圍也小,她無聊。“你也快考試了不是,元首也想看看你的功課,要不這樣,我讓七帥過去接你,一起陪元首吃個午飯。”
冬灰這才答應下來,“那我直接給關漫打電話吧。”
“七帥就在我旁邊。你和他說說……”
關漫接過來了電話,“我去接你。”
聽見關漫的聲音冬灰就覺得神定心暖,
“嗯,我在……”
關漫來接她的時候,看見她手裡拎著裝烤白薯的袋子。
冬灰走到駕駛門這邊,先把袋子遞進去給他,“我來開車,你趁熱吃。”
關漫就從車裡挪到副駕位置上,冬灰上車來,摘了眼鏡圍巾,伸手放到後座,
關漫剝開紙,問“你吃了麼,”
“我吃了一個。可好吃了。”
就見關漫不是從最上面解開那層焦皮,而是從中間剝開,那可是最甜最軟和的地方。遞到她唇邊,“那就再咬一口。”
關漫和她一起吃東西都是這樣,最好的都是先緊著她。夏天吃西瓜,關漫會把最中間最甜的舀出來,放碗裡,冰鎮著。即使外出,遇見賣西瓜的,關漫也從來不讓切塊兒,而是一切對半,細心地先把最中間的舀出來喂她……
冬灰也沒讓,還是咬了一口喲,嚯嚯嚯燙,可小嘴巴動得香,
關漫也吃了,不過還是沿著邊兒一些,把中間的留下來,喂她,
紅燈時,
關漫低頭在清理烤白薯的袋子,
“關漫,”
冬灰忽然喊他,
“嗯,”關漫一抬頭。冬灰側身過來親到他的唇上,“我主動的,”很頑皮,
冬灰剛要抽身離開,關漫抬起一手框住了她的脖子。加深了這個吻,冬灰也伸出一手抱住了他……
後面的人按喇叭了,
兩人分開,
冬灰笑眯眯地開車,
關漫靠在椅背上,垂眼望著前方,靡靡的,懶懶的,媚媚的,
冬灰伸出一手摸他的臉,“一吻你就這樣,叫我怎麼受得了,”
關漫抓住她的手,一根根吮她的指尖兒,
冬灰抽回手,“開車呢,”
關漫笑笑,
咳,關漫勾引她從來都這麼直白。
關漫倒下來枕在她腿上,
冬灰又單手摸住他的臉,車開得很慢,
“關漫……”zhe死了。
☆、4.136
冬灰還是走在關漫的身後,即使宮裡這內走廊,規矩還是要講。
她依舊圍著那條深灰圍巾,稍捂住口鼻,微垂頭,謹遵內斂,
偶爾抬眼看看前方。
對向走過來兩人,
一前一後,
前面的人肯定不認得,
可。跟在後面的……冬灰眼睛都睜大了,差點喊出聲!
楊木也看見她了,眼裡自也是一番說不出的激動,可這種時刻,實在不便相認……
關漫自是知道這是蔣仲敏家的老管家,不看身後,他也知道冬灰能激動成啥樣兒。關漫不動聲色,喊住了領頭人,“小劉,現在方便幫我個忙麼。”
小劉看向身後楊木,也很禮貌,“您稍等下行麼,”
楊木忙連點頭,“行行,您先忙。”
關漫也有禮地向楊木一點頭,“謝謝,他一會兒就過來。”領著小劉走開了。
一見沒人,冬灰拽下捂著臉的圍巾就跑向他,“老楊!”冬灰帶哭音抱住了他。搞得老楊也鼻酸,一手拍著她,“好好,看見你好好兒的就好……”
見到家裡人,冬灰眼睛都紅了,接著就著急問,“舅舅有消息麼,過年你見到舅舅了麼!”
老楊左右看看,還是把她拉到一旁,“你舅舅很好,你也別太掛念,好好讀書……”冬灰真哭了,抬起右手手背捂著嘴,眼淚流,可還是乖巧地點頭“我知道,我好好讀書就可以見到舅舅……”
這麼久沒見,老楊自也是心疼,看著長大的孩子,你說就算家裡敗成這樣,正經一家子的,年節裡還是能在一處,雖說一直還是見不到蔣先生,可多少能帶些信兒回來,寬慰家人。可冬灰呢,她一人就這麼一直流落在外……老楊當然清楚這背後的水深,就算冬灰不缺人護著,畢竟不是親人……
又好生寬慰了幾句,低聲,“舅舅一直記掛著你,不傷心。總會有見面的時候,就是這段在外頭一個人的時候,千萬別光顧著貪玩,荒廢了學業,舅舅就是擔心你一沒人看著。就亂了作息,放松了對自己的要求……”
冬灰直搖頭,那模樣可憨萌了,“沒有沒有,我到哪兒都一直按作息嚴格要求自己。不敢瞎玩兒……”
老楊也好好看了看她的氣色,“藥,怎麼弄的,還在吃麼,”
冬灰又直點頭。“自己配著有,一直在吃。”
老楊放心地也點點頭,“照顧好自己,也別背太重的心理負擔,總會有團圓的那一天……”
嗯,這見一面楊木,聽他幾句寬慰,真比什麼都管用,冬灰心裡暖融融的,這才是她正兒八經的家人吶,你說一個年節,一個親人的面都不得見,到底冬灰心裡是缺一塊的……
又提起了老楊為什麼這會兒會在這兒,
冬灰聽了,肯定是有一愣。
“啊?小嫚姐要和小步結婚了?”
這,冬灰著實想不到,
可,一來他兩這會兒面見的時間太倉促,
再,在蔣家,冬灰本來就是最不起眼的存在,說過,從小她對她的這三位表哥表姐本能上存著敬畏,他們的事。自然也不敢多問,
所以,關漫和小劉返回前,老楊對於這件事也隻是匆匆幾句,說,他們結婚證已經領了,蔣嫚還在內蒙,不願回北京,所以婚禮會回內蒙辦,二夫人和六帥已經先去了內蒙,不幾日,元首也會親臨,他這次進宮就是和宮內政司商討婚禮事宜……
反正關漫回來時,是注意到冬灰眼睛微紅的,老楊走了。冬灰眼睛裡的不舍也是有的,
一進她的小暖閣,關漫就抱起了她,“哭了的?”
冬灰趴在他肩頭,眼睛望著一個點。又淚眼盈盈,“總算見著臨州的人了。”
關漫知道她的意思,臨州的家人……
關漫仰頭親她的下巴“想見臨州的人還不簡單,你要有空,我們今晚偷偷回臨州一趟,那裡該到處都是臨州的人吧,你看個夠。”
冬灰破涕為笑,卻也真點點頭,“坐火車去。”
“好,坐火車去。”她說什麼。關漫就依什麼。
關漫把她抱到榻子邊坐著,蹲下來給她解圍巾,解軍大衣的扣子,
冬灰發了會兒呆,
又看向他。“我小表姐和小步結婚了,”是當一樁稀奇事講的,
這你真怪不得冬灰無情,一直以來,她真當小步是好哥們兒一樣。小步確實也像孩子,他和冬灰的接觸雖殷勤倍至,卻,到底,一接觸有限;再。就算這有限的接觸,也絲毫沒有那方面的流露呀……
關漫心裡是苦的,
肯定還是替小步苦,
同時,他也不想讓這種“苦”影響到冬灰。
不是關漫自私,如果這樁婚事裡但凡有小步的一絲不情願,關漫一定不會袖手旁觀!……事實,也看到了,直到最後一刻。關漫都在為他爭取,甚至打算著不惜和自己的父親翻臉!
卻,
前兒也說了,知道內情若此,倒真不關乎一切外在因素了。
說到底,還是“性格決定命運”,
小步現在就算有機會不娶蔣嫚,他後邊兒也過不好了,因為。他過不了他自己這道坎兒……現在,誰也幫不了他,唯有小步自己去扛,去渡過……真正,人生裡。每一步都是個檻兒,要步步保持清醒很難,卻,還是得盡全力去撥雲見日,秉持分寸找到方向……關漫看著冬灰,心中一緊再緊,雖說替小步苦,可關漫確實在心裡再次上了一道緊箍咒,一步都不能走錯!我一步都不能走錯,因為,我是絕對承受不起這“如果錯了一步”的代價的,好好走,穩穩走,我會保護好自己,守著你,守著你……
“嗯,結了,以後他們會在內蒙生活。”
關漫聲音很輕,給她脫下了軍大衣,
許久,聽見冬灰嘆了口氣,
“這樣也好,我小表姐是個生活很清淡的人,小步呢,熱烈似火,他們一冷一熱,會過得很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