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什怏是她暗黑一面的經紀人,
那麼往後啊,關漫就是她墮落一方的守護神,
關漫成為冬灰最放縱無顧恣享人生的忠實港灣。
☆、4.91
忽然有人敲門,
你看孟冬灰喏,一下坐起來,火機煙盒往褲兜裡一揣,端著煙灰缸就往洗手間走,邊還揮揮手扇自己身上的煙味兒……一看就是老油條,老這麼搞的,熟練得不得了。
關漫也沒攔她,
眼睛卻是沉沉往門口一瞟。誰這麼膽大,不是說了不叫人進來。不可能是小步。小步這才出去多久。關漫心厭,打攪了冬灰悠闲時刻……
關漫按了下床頭的開門鎖,匆匆進來的卻是他的助手楊陽,
楊陽跟著關漫快十年了,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七帥不高興,
可是楊陽也是沒辦法,硬著頭皮走進來,彎腰低聲說,“元首上來了。”
關漫蹙眉看他一眼。“怎麼事先沒人知會,”
“確實沒接著一點信兒,這還是六帥給發來的一個短信……”楊陽比了比手裡的手機,
關漫慢慢淡靜了下來,“知道了,該怎麼著兒還怎麼著兒,元首這是臨時起意,上來肯定也不會張揚,如常面見就是。”
“是。”楊陽出去了,這次門沒有合上,虛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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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灰站在洗手間門口,“怎麼了。”也沒出聲,口型問。
關漫已經下病床來,給她把血杏子端去,“元首來了,你見不見。”
冬灰一撇嘴,“見他打鬼。我就洗手間裡躲會兒。”接過血杏子就歪靠在門邊又咬了一大口,
關漫笑,“曉得你就是這個意思。”又走過去,收拾了她的棉衣等過細放進大衣櫃裡,
冬灰一嘴巴紅汁兒,叫了聲,“關漫,窗子打開透透氣,屋子裡還有煙味兒。”
“好。”關漫又走去窗子邊,
冬灰站直轉身合上了門。
門被推開,元首一行進來時,關漫已經坐直身子顯然等著。再低調,他的車入了醫院門就不可能不透一點風進來。所以,無論如何裝不得完全不知的樣子。
“元首,”關漫就要掀開薄毯下床來,
元首親自走上前握了握他的肩,“躺著。”
關漫依言半躺下來。
這肯定不是元首第一次來看他了,他入院第二日,元首即來過一次。這畢竟是他的兒子。
“去西營看了看,路過這,上來再看看,現在感覺怎麼樣。”元首在床邊的椅子坐下,輕蹙眉問。兒子日子過得奢侈還是樸實,隻要不違法違紀。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這無可厚非。關鍵是身體,這都是人之常情,孩子健康出了問題,哪個父親不憂心?王者亦然。當年蕭西也是胃出血住院。那時候蕭西還在駐地呢,元首往返多次探望,如何不也是憂心非常。
“好些了,能進點流食。”
“嗯,精神是看著好些。”
除了元首的隨行人員,隻六哥陪著,
最近,元首一些事務似乎也喜歡召六哥陪同……這又是個什麼意思呢?多少人眼睛看著,多少人心思動著,觀望的。靜待的,下決心的,猶如一場豪賭盛宴,身家甚至性命一投擲進去,要麼功成名就,要麼成王敗寇……
聊了會兒,元首回頭,“聲咽,手怎麼樣,這會兒也在醫院。叫他們看看。”
關漫聽了,忙看過去,“六哥,手怎麼了,”
一直站後面的聲咽微笑搖搖頭,“沒什麼,他們下履帶時搭了個手,擦了下。這會兒已經幹了,冷水衝衝就好。”稍抬起右手,上面是有點泥漬,可能當時見了血不宜立即用水衝……說著,也向洗手間走去,
關漫隻是看著他六哥推開門……走進去,輕合了門,……關漫收回眼,如常繼續和父親說著話兒……
這邊,
聲咽這一推開門……洗手間不小,可再大也大不到拐彎抹角,一眼就望見靠在這邊牆邊吃血杏子的冬灰。
聲咽到底穩得住,
背對著外頭,神色自然是一頓,但是,動作沒遲疑,自然進來,自然合了門,
冬灰可受驚不小,
這裡豪華,隔音效果超好,她且聽不見外頭說些什麼。再說,估摸著元首這上來也不會呆久,更不會就這點時間還真進來上個洗手間吧?……所以,這突然真進來人,可不得驚著。
不過,是聲咽,
冬灰驚著後。立即就變成無限地zhe,人還是靠著那兒喲,手裡還捏著血杏子,手指頭,小嘴巴。都是紅豔豔,稍撐出頭,衝他口型誇張地喊“嚇死我了!”
聲咽笑笑,扭開水龍頭,卷起右衣袖。衝水,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
這下冬灰好奇跑過來了,
結果,一看。心疼死,
聲咽右手虎口處明顯一道傷口,
冬灰忙放下盤子,兩手伸進水裡立即洗手,頭卻是扭向他。焦急小聲問“怎麼弄的?”
聲咽被她霸道洗手擠到一邊也沒怎樣,任她甩甩手忙捧起他的右手看。“沒事,履帶擦了下,不深。”聲咽輕柔說,
冬灰一直低著頭輕輕撥開上頭還沒衝淨的一些小泥沙,又仰起頭,蹙著眉頭,“這麼衝多疼,叫醫生給你弄呀。”
冬灰的心疼完全沒掩飾,聲咽不由另一手框住了她的腰,拍拍,“真沒事,元首是來看關漫的,沒的,我這又生事。叫人擔心。”
冬灰踮起腳,單手框住了他的脖子,憂心忡忡地眉頭還沒展開,“我看有點深呢,你怎麼忍過來的……”額頭頂著他的額頭。又低聲,“要不去老醫生那兒……”
聲咽摟更緊了些,低笑,“我才不去,免得又被他罵想他的床。”
這一說,冬灰放松了些,也微微展開笑顏,額頭輕輕動,揉他的額頭,垂眼,望著的,還是他眸下那,永遠叫她著迷的紅痕,“罵又怎樣,哪次他還不是得給……”
聲咽出來,
衣袖已經放下來,
神色如常,一如既往的淡雅。
正此時,關漫的餐前針要吊了,
需要把他的病床再搖起來一點,
聲咽走這邊來了,順勢搭把手,
搖杆在病床後稍下的位置,
聲咽彎下腰來,
於是,和床上坐著的關漫靠近了些……
聲咽專注在搖杆上,
是沒發覺,
關漫有那麼一瞬……眼眸重重一沉!
因為,
他身上,
有淡淡的,血杏子香味,還有,煙味……
☆、4.92
冬灰走來車邊,卻是到駕駛位這邊。
聲咽搖下車窗,
站外頭的冬灰像趕人一樣手背那麼招招,“我來開。”
聲咽輕笑,就在車裡挪到了副駕位。
冬灰在車外脫了棉大衣,拉開後車門,丟進去,帽子圍巾小書包全扒了,往裡一丟,再拉開駕駛位門。坐進去,帥氣極了。
坐駕駛位上的冬灰先把馬尾辮解了,長發散開,她重扎,往發頂上一盤,一個丸子頭,更利落些,
邊瞅著一旁的聲咽說,“今天都得聽我的,我來照顧你。”
聲咽靠著椅背也想躲懶的樣子,放松地“嗯”了一聲。
冬灰頭發盤好,側身拉過他的右手好好看了看,“完全不會照顧自己,這裡傷著可很難愈合的。”聲咽又“嗯”了一聲,隱隱的沙啞。冬灰仰頭嘬了下他的唇。“先去看手,然後吃飯,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聲咽望著她,有種極為華麗的雍豔感。真的,舅舅特別放松的時候就是這樣…“面。”聲咽這會兒的老實聽她的,特別得冬灰的歡心,她加重了這個吻,聲咽微微張開了唇。盡管身體沒動,可唇齒裡,任她為所欲為……
先去老醫生那兒包扎了手,還開了一些中成藥。
老醫生這兒本來就是個背巷,居民區嚒,藏在深處的小館子還是蠻多滴,就他家隔兩戶斜對門,就有家面館,他們每次來其實也經常來這家吃。有時候鬼鬧完了,冬灰懶得動,都是聲咽出來買面,每次都多買一碗給老醫生。
於是,面館的老板娘也混熟了。
冬灰說想親手下碗面給他吃,他手受傷了還得吃藥,最好吃清淡點好。老板娘直誇她,小姑娘幾會照顧人喏,說聲咽有福氣。聲咽就是笑,冬灰就是專心做事照顧他。
面下好,
熱騰騰端來,還別慌吃,
先喂他喝了那苦死人的藥粉,
實在苦,聲咽都輕蹙起眉頭快要水喝,
冬灰笑著把溫熱的水遞給他,嗔道“上次還笑我。現在知道這藥粉有多苦了吧。”
聲咽放下水杯睨她一眼,“再苦,你饒了我的?”
冬灰把嘴巴湊過去,“我才沒你這麼小氣,你要受不住。渡我一些,你看我說不說廢話,全接著。”是的,那次她手上燙包兒也喝了這種苦藥粉的,哎喲,她可比聲咽這大呼小叫多了,如何不願意地非要把嘴裡的苦味也渡給他,聲咽被她磨死了,含了糖去攪合她還不願意,非要聲咽嘴裡也沾點苦味……
聲咽也沒動。冬灰挨近,再挨近,調皮死,聲咽忽然說,“吃面。”冬灰立即撅起嘴巴,“要。”唇鋒都抵住了,聲咽低聲“老板娘笑死了。”冬灰直扭“你管她還是管我……”聲咽肯定管這個小磨人精,咬住了她的下唇,“煩死你了。”說是這麼說,冬灰可滿足了。聲咽嘴裡的苦味她一點沒落,她愛死聲咽這種“煩不可耐”了,越“煩”,他越纏綿……
這靜寂安逸的巷落,
聲咽和冬灰享受這難得的秘懶時光,
殊不知,
除了老板娘豔羨地看著他們紅了臉,
在遠遠的角落,
還有一雙眼眸,看著,
眼中的光雖沉謐不見底,卻也看得出,帶著靜守。
比起六哥的接受,
關漫此時更驚識在意的是,冬灰,對六哥竟是這般著迷……
正因為看到了這番“著迷”,關漫初時的一些激越情緒才慢慢緩和了下來……“你盡情,我守著”,關漫不是個輕易會做出承諾的人,可一旦誓言。一定守諾。
那邊,冬灰像個小媽媽還在細心地給六哥拌面,六哥沒受傷的手撐著頭擱在桌上,非常放松地看著她……關漫沒見過六哥這麼放松過,如此發自心底愜意地笑……即使六嫂,即使他和小步,沒有任何人能給他這樣的松弛感,此時的六哥放下了一切,戒備、心深、城府……
而冬灰,自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