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忙暈了頭哇,把這茬兒給忘了!
有個燙手小祖宗正好在這層“保外就醫”呀,這要被蕭雁落撞見……也不知道合不合適……
六樓相對就安靜許多了,
特護房麼,
這就是叫裘吉祖暗叫糟的一點了,忘了叫他們二監的撤崗。是的,你說孟冬灰特殊那還是特殊,每天都有位二監的軍警崗守在病房門口,說是“保外就醫”程序,實際,估計還是護衛。
蕭雁落自然見著了,
回頭看一眼裘吉祖,裘吉祖趕忙上前,隻能實話實說,“這裡面住的是……”
你知道王邦良聽了心裡都一噔!
如今,蔣家的人……太敏感了……
不過,看少首聽來也隻是輕一點頭,並未多言。想也是,再敏感,這種時刻,他的心思能叫你們瞧明白麼。
倒是走到跟前時,少首輕說了句,“還是進去看看吧。”
這也無可厚非,到底是蔣仲敏的家人,不看看,反倒顯得太無情……
門被裘吉祖親手輕輕推開……
房裡,
隻楊木照看著。他正在給冬灰衝奶粉。
楊木肯定知道蕭雁落駕臨了,院兒裡那大動靜。說實話就算裘吉祖事先來打招呼要求撤崗,楊木也不會同意。這是臨州,蔣家人有蔣家人的範兒,你就是元首御駕親臨,該怎麼著兒還得怎麼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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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裘吉祖先進來,“老楊,少首來看看冬灰了……”
楊木有些意外的意思,但是也不見著慌,
放下手裡的事,走上前,“少首。”蕭雁落,已經進來了。
他第一眼定是得給楊木,
這位蔣仲敏的老管家他並不陌生,
曾經臨訪蔣宅,見過面,
雁落現在想來,冬灰在蔣家確實不起眼,他也算到訪過幾次蔣宅,一次未見,竟也從不知他家還寄養著這麼一個小外甥女……
雁落淺笑,“您辛苦了。”這屬於很平常的一個客氣話了,
楊木不卑不亢,確也十分講禮地兩手放前稍一欠身,行禮,“該做的。”
雁落還沒有看床上的她,
淡看了看這病房,
真的很清冷,東西很少,生活用品都是醫院的,蕭索得很。
“您一人照顧忙得過來麼,怎麼不多著幾個人過來。”
楊木規矩答,不過聲音很輕,竟是不想叫冬灰聽見的意思,
“家裡如今這樣,能節省就節省了,再說冬灰畢竟是保外就醫……”他看向雁落,又低頭,聲音更輕,“冬灰不知道家裡出事了。”
雁落輕點頭,
這次看向床上的她啊……
就為這一眼,
這上上下下,你看看驚動多少!
就為這一眼……
這一眼,
卻看得雁落由心的疼了,
冬灰穿著病服靠坐在病床上,
那長發低梳了一個馬尾,半束散在前面,
小姑娘左手正在打點滴,
右手擱在身前放著,手裡還捏著一本書,《史記》第三本……
冬灰看他的眼神……他知道她事先得知了,肯定不會驚慌,但是,怯意還是有的,
離開那個墮落的世界,
回到殘酷的現實中,
冬灰其實,無依無靠……
☆、4.35
“怎麼衝奶粉,”雁落問,
楊木邊用木勺在杯子裡輕攪,“她喝慣這個味兒了。”
你知道,這多少看起來有些悽涼。
喝慣這個味兒。
你可以這樣理解,冬灰喜歡奶粉的味兒。
你也可以這樣理解。鮮奶她一小可能根本就挨不著,奶粉喂大的,隻認奶粉味兒了……
莫說,隻看這病房的光景,連王邦良都覺得有些人情酸楚,大樹倒了,猢狲散,最可憐的,也就這些幼崽了……
當然,待他同裘吉祖一道出來。又聽說了蔣家這位本就悽孤的小外戚一些經歷,竟,還在坐牢!更同情。難怪少首說稍坐一下,估計也是起了惻隱之心。
剛兒,少首叫元智下去買些水果,王邦良忙說他去,少首身邊怎麼能離了人?少首也沒異議。又對楊木說,你去指點指點吧,小姑娘什麼愛好你最清楚。這是少首的一片心意,楊木隻得遵從。裘吉祖出來則是少首想聽聽冬灰的病情愈況,這他可得召集冬灰的主治大夫們好好回復。
於是,終於。隻剩他和她了。
元智拉上了醫務簾,又退到門邊守著。
而簾子裡……
雁落早一把將小姑娘撲倒在床上,床牙子嘎嘎直響,
冬灰被他抱緊著到處親,低低地咯咯笑“你怎麼來了,要不是什怏通知我,非得嚇死我。”
他早已掀開被子,更受不了,原來小姑娘下面沒穿長褲,就一條部對裡的墨綠四角褲,可包裹在她那渾圓結實的嫩腚上。加上青春活力的腿……雁落一手已經沒在四角褲裡,繃得緊緊的,小姑娘腿自然而然纏在他腰上,雁落完全憋不住,撒了歡的又來了瘋勁兒,“我怎麼舍得嚇壞我的小寶貝……真香,你怎麼這麼乃裡乃氣……”嗯。雁落還算過細,冬灰左手還打著點滴,他再難以自持,也知道護著她的左手。
“才喝了乃……”冬灰的妖氣兒又往外冒,把個雁落迷得哦……床牙子嘎嘎響的真是驚心動魄……
終於落了地。
簾子一陣輕擺,
看見男人的兩腳著地,
悉索的聲音,
門邊的元智見雁落軍裝外套大開,襯衣扣子也沒扣全,皮帶開解,快步往洗手間去,
不一會兒出來,
還是那樣兒,
不過手裡多了塊毛巾,
聽見冬灰小小的聲音,“這裡,還有這裡……”
雁落再從洗手間出來時,衣扣已扣好,除了風記扣沒扣上。
簾子還沒打開,
床牙子還是會有時響一下,還是會聽到親吻的聲音,
雁落聲音有時候大點,“怕什麼,有我在。”有時候又好小聲,聽不清,
冬灰的,也聽得見幾聲,多半是“不,不好,”雁落明顯在哄……
總之,眾人再返回時,早已看不見絲毫痕跡,
小姑娘還是那樣嫻怯的模樣老實靠床上低頭看著書,
少首到底避嫌,由元智陪著,立在窗邊看著外頭。
起碼在眾人跟前,
蕭雁落表現出了對一位“戴罪王侯”之親族的寬厚與仁愛,
卻,看著,依舊叫人心酸,
畢竟,倒了倒了,
赫赫烈門蔣氏一族最耀眼的那顆將星,蔣仲敏,倒了啊……
孟冬灰關在牢裡,
日子是乏味,
情緒是辛苦,
但是,畢竟做到了“兩耳不聞窗外事”,躲得了多少多少的清淨……
她哪裡又知道,
這半年,
臨州亂的一塌糊塗!
戲碼一重接一重地上,真真兒叫世人看得應接不暇,眼花繚亂。
首先從蔣仲敏終被元首委任為南理一役的總司令元開始,
流言就在朝野紛飛,說,蔣仲敏之所以這次願意出徵,跟元首是提了條件的:無論勝負,歸朝之日,臨州州首非他莫屬!
這樣一來,仲敏這次出徵無論如何“形象都不會光大起來”,多少,他這不是為國出徵,是為己而戰啊……
當然,戰事初起,還是很振奮人心的,
我萬眾雄獅一路揮至“四九線”對岸!世界驚嘆,這是天朝在核威懾下智與勇的最佳顯揚!
但是,
就在舉世矚目,期待蔣仲敏創造出天朝對外戰爭史最輝煌的一次戰果:在他國國都直接武力威懾攝政,扶持新政的壯舉……
卻,叫世人都傻了眼!
向南理首都清漫推進的最關鍵一役,
多少人的眼睛都盯著衛星直播,
是的,如今世道真是不同以往了,戰爭都能直播……
蔣仲敏卻沒有在發起總攻之時擊出他的雷霆之腕……硝煙還在,國人的熱血沸騰還在,世界的聚光燈都在!但是失望之極,前沿站哨毫無動靜,真如偃旗息鼓,雄糾糾氣昂昂的制勝一擊,完全沒有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