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打得很激烈,衝、撞,都是來真格滴咧。連平常對此並不大感興趣的孟冬灰都看得帶了勁兒,她挺喜歡場上對方那23號的帥叔叔,運球真的很瀟灑。不是說成彌他們運球就不瀟灑,也許更嫻熟帥氣霸氣!但是,23號帥叔運球時有點可愛的調皮感,孟冬灰覺得蠻滑稽。於是,她那眼睛幾乎就跟著23號走了,帥叔投球準確率不高,如果中了,就顯得超級難得,孟冬灰有時候都忍不住為他鼓掌……
中場休息,孟冬灰還是忙碌,發毛巾,發水,
少神們圍一團在激烈討論戰術,孟冬灰又聽不懂,不由自主,看到對方那邊去……
“噗”一張擦過汗的毛巾忽然砸她臉上,孟冬灰嚇一跳,趕緊回過頭來!見成彌自己彎腰又拿起一瓶水,臉,可沉的厲害,
少神隊雖領先著,卻優勢並不明顯,所以小王們都有點氣惱,因為他們沒打過這麼緊逼其後的比賽。孟冬灰以為成彌是氣這,也不敢吭聲,拿下毛巾怯意看著,見他根本也沒瞧自己一眼的意思,好像又去聽討論了,才又不自覺把眼睛投向那頭……23號帥叔估計體力也不行了,笑著坐那兒,同伴跟他說什麼呢,他直擺手……
“真他媽晦氣!每次有你在,老子們就打得艱難!”
孟冬灰突然被狠狠一推,抱著毛巾向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
成彌發火了。
這種情況也是有的,他不順,她就是他的出氣筒。
☆、4.6
下半場打得更激烈,男孩兒們發了力,配合也打得更出色靈活,比分逐漸拉大。
叔叔隊越往後越顯力不從心,不過,他們當活動胳膊腿兒。這麼痛快打一場已經很愉悅了。
孟冬灰下半場瞧的勁兒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有興致,畢竟一邊倒的氣勢,叔叔們輸了也沒多當回事,人家放松的好心態也影響了她,孟冬灰又開始恢復她往常在球場邊表現出的常態,坐邊兒上。瞧著一個點或許發發呆養養神……
“小心!”好多人一時慌忙叫起來!
眼見著球就要砸到場邊的孟冬灰,一個身影衝過來撲住了球,但是人也沒站穩,向後顛簸兩步摔壓到了孟冬灰身上。
是23號帥叔撲住了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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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壓著小姑娘了,趕緊翻身爬起來,“沒事兒吧!”伸出手就要去扶她,
哪知這時候過來一腳就跩到他肩頭!帥叔本來就蹲著,又沒防備,要不是後頭有人即時扶住。帥叔得向後栽好大個跟頭!
“你!”這聲兒還不是帥叔喊出來的,帥叔隻是吃驚地看向盛怒的男孩兒,不滿喊出來的是周圍人,下腳太狠了!
說實話,男孩們也沒料到成彌會發這麼大的火!
不是隻對帥叔這一腳踹得狠,接著他野蠻拉起孟冬灰的力氣也狠,拉起來就狠狠往後一推!“你他媽旁邊坐著就沒好事兒,滾!”這一推搡的力氣也大,孟冬灰又摔地上,眼鏡兒都折騰歪了,十分狼狽。
“诶,小伙子,女孩子能這麼推的?發那麼大火幹嘛。她是你女朋友?女朋友更不能這樣了……”
旁邊的叔叔們教訓他,有人又要彎腰去扶這個可憐的女孩子。
成彌睨他們一眼。冷戾極了,
“她是我的人,誰敢動她一下,老子絕對剁了他的手。”
叔叔們也火大了,有人也不是不認識成彌,成家人又如何?太霸道了!怕什麼,這是在軍部!堅決要去扶起這個女孩子……而,成彌的眼色確實也逐漸變深,那就是一種不顧一切,隻要你敢碰,今兒我非剁了你的手!
就在這時候,
“?長!”叔叔們紛紛叫了聲兒,
本來根本不敢抬頭、低著頭扶正眼鏡兒準備自己爬起來的孟冬灰,指尖兒一顫,
接著,
感覺從後面被人兩手端著腋下抽抱起來……每次折騰完,孟冬灰果果地趴床上迷媚地隻剩小小出氣時,舅舅就是這麼抽抱起她端著向洗手間走去……
蔣仲敏抱起她後,又蹲下來,親手拍了拍她褲腿兒,像調皮的小姑娘跑啊跑,撲騰摔了一跤,舅舅抱起她,又拍她褲腿兒的灰,眼裡都是,慢點,怎麼這麼不小心……
人,都傻了。
這是威嚴肅冷的蔣司令元會做的事兒嗎!
除了,成彌。眼越來越沉……
蔣仲敏把她褲腿兒的灰拍掉後,這才慢慢起了身,
“這是我外甥女。”一句話說的冷淡,卻也解釋清楚了一切,他的這些中生力軍官們了悟的同時也還是有少許感嘆:蔣仲敏的兒女各個出色,這是人盡皆知。倒不知道他還有個外甥女也在五炮,看上去挺老實單純不起眼的個小姑娘,不是蔣家的範兒啊……
既然是親外甥女,自然維護,這也無可厚非。不過接下來司令元的話,還是叫叔叔們微吃驚,司令元是對小姑娘說的,“你來的正好,我也正準備去給你學校請假,最近我看你也是玩瘋了,與其在學校這麼呆著幹些有的沒的,跟我去西北住幾天軍營,當兵可不是你這種好日子過。”
是的,這都知道,“沙林312”大型軍演就要在西北長清展開!之所以現在打這場比賽,真的完全就是為放松,因為,馬上就要投入到更嚴酷緊張的戰時環境裡去!……叔叔們為啥如此注意“先馳後緊”還不是因為真的有點緊張,想通過玩一場球賽放松放松心態。這次,蔣仲敏會親臨戰場,他可不是簡單視臨了。他是主考官。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有沒有真板眼,這次,都得拿出來了,你得叫蔣仲敏曉得他新培養出來的這些將苗苗們是不是真能打、會打!……
如此“探將”的一次重大軍演,蔣仲敏竟然要把自己的外甥女帶在身邊……看來,也不是為叫小姑娘好過。咳,小姑娘看上去不起眼、平凡無奇,可終究還是屬於大家裡嬌生慣養,受得了那個苦麼。蔣仲敏一生殺場,他兩個兒子也是軍營裡起來的,可就算自己兩個虎子,蔣仲敏也沒說這種嚴酷的真實演練裡把兒子塞往前線!卻,叫個小姑娘去吃那種苦……
看來?長主意已定,他握住外甥女的手腕牽著就往辦公樓走。這也都知道,?長下午即將啟程往西北,這是說帶走就帶走啊……
“站住。”
真不愧為成家人,成彌小王這時候冷沉開口愣是要阻住司令元的步伐,
“學校明天就有場重要考試,冬灰不能缺考。”
男孩兒們心裡一疑,什麼考試?我們怎麼不知道……
蔣仲敏還是停了腳步,
慢慢回了頭,
“冬灰沒有不能缺考的考試。”
“缺了這場考,冬灰也別想在五炮讀下去了。”成彌冷肅著臉說,
蔣仲敏似乎輕彎了下唇,
“那就看看到底是誰讀不下去了。”
說完,牽著孟冬灰直走進辦公樓。
都看見了,
這是這些年來,
成家和蔣家最面對面的一次“對決”了。
臨州,
一直軍政分家,
州首成家,
軍部蔣家,
歷來勢均力敵,
成彌的父親,這一屆的州首成廖起前年前列腺癌去世後,臨州州首位一直空缺,都在傳,蔣仲敏有“掀掉”臨州這方百年世家取而代之之意……
事實,這是誰也萬萬想不到的!
這次“對決”直白到這樣了,卻並沒有結束!
也就在蔣仲敏帶走外甥女這一幕往後半個小時,
成彌乘坐的車被中途攔截團圍在橋出路西大街,
下來數十全黑蒙面精壯男子,
將成彌打成重傷!
而,就在成彌遭受這毫不手下留情的重毆時,
蔣仲敏帶著孟冬灰乘黑鷹已經向西北進發了。
☆、4.7
對孟冬灰而言這還真不叫吃苦,雖然確實條件太艱苦了,但是孟冬灰本來就是個愛找樂子的,反倒,西北的“真槍實彈”愈嚴酷她還愈覺得刺激有趣。
就拿第一次乘黑鷹來說吧,孟冬灰那視線就沒一下安分的。到處瞄,嘴裡還像有那麼點念念有詞。
舅舅全程都沒理她,低頭看著超厚的文件。
直到下了機,上了威利斯吉普,舅舅才像考試的,問了幾個黑鷹的問題。
“動力設計,”
“有兩臺通用電氣T700-GE-700渦軸發動機,單臺功率1165千瓦(1560軸馬力),就算滑油全部泄露,發動機還能運行半小時。兩臺發動機間安裝有一臺太陽渦輪公司的T62T-40-1輔助動力單元(APU),用於啟動發動機及作為地面輔助動力。它還具有後三點式固定起落架,配備了重型減震器可承受粗暴著陸……”
“籌載武裝,”
“機組編制3人,包括兩名飛行員和一名機工長。都配備有裝甲座椅。一般情況下可裝載11名士兵,緊急狀況可裝20名。機身兩側有向後滑動的艙門,上面裝有兩扇舷窗。機腹吊索掛鉤可吊起4080千克的貨物,比如一門105毫米火炮或一輛悍馬……”
孟冬灰帶點幼軟的聲音不大,慢慢說。談不上對答如流,但是能記下來這麼多已經挺叫人驚奇了!蔣仲敏的隨行人員肯定有知道孟冬灰的。譬如他的辦公室主任孫重詳,孟冬灰不少事都是他親手去操辦的;再譬如他的警衛長張挺,這在家也見孟冬灰不少。其餘,初次見司令元這位外甥女的,那是有點驚豔,就算背吧、紙上談兵吧,懂這麼多一個小姑娘已經不易了。
舅舅看來也滿意,點點頭。“明兒天亮,你再給我指指這些部件。看看是不是隻會盲背。”
孟冬灰這看向了車外。有點心虛。背,容易;真考認不認得指不指得出來,可就玄了。
路上,來接機的現場指揮、高參向舅舅匯報了許多,這些孟冬灰是聽不進去的,看著外頭茫茫夜路,又瞧著一點發她的呆。
終於到了指揮部,孟冬灰確實沒想到條件這樣艱苦,舅舅都隻能住在搭起的戰時帳篷裡。
孟冬灰在警衛元小林的帶領下先回了帳篷,看來是打過招呼了,舅舅的行軍床對面又架起了一張小行軍床,她的。孟冬灰放下一顆心來,她真怕舅舅真把她一人丟基層軍營或者單獨扎個小帳篷,她肯定還是有點怕,不願意離開舅舅。
路途顛簸是累了,加上白天張羅比賽後勤她也累,趴小床上就眯著了。
有人摸她的臉,孟冬灰迷迷糊糊眯開眼,“舅舅……”有點zhe,她還以為在家,忽然燒柴的味道驚醒了她,孟冬灰一下要撐起身,想起來這是在外頭。舅舅卻還是那麼彎著腰撫她臉的手按住了她的肩頭,“睡著,一會兒飯煮好了再起來。”孟冬灰扭頭看後頭,帳篷裡就舅舅一人,不過確實中間點起了柴火,柴火上還架著鍋。
孟冬灰新鮮了,還是一骨碌爬起來走到柴火邊,彎腰掀開鍋蓋看了看……一看,興奮地扭頭看舅舅,“真香!是豬肘飯!”
舅舅慢條斯理脫下軍裝外套,外套搭她小床上,邊卷襯衣袖子,“今兒第一天來,還是叫你吃點葷的,明天開始,全是隨軍餐,你可別老跟我喊餓。”
孟冬灰湊鍋邊聞著,點頭,
舅舅走過來,後面抱住她抬手端著她下巴扭過來,把她陶醉的注意力轉過來,又恢復嚴肅,“我一直知道成彌沒把你當回事,但是看你們這麼處也沒出大事,就算了,沒想啊,他竟是敢‘這麼不把你當回事’,你也出息,真受著了?”捏了捏,
孟冬灰老實乖乖看著舅舅,“他是這樣個脾氣,習慣了也還好,起碼他在學校裡還是蠻照顧我的。”
舅舅瞧著她一會兒,淺笑,手裡捏著的勁兒卻更用力了下,“什麼照顧,你就是圖他能叫你常跑出來。”手松了,抱著的手也松了,彎腰掀開鍋蓋看了看。
孟冬灰心虛,她在學校的動態舅舅不可能一無所知,看來她常跑出來舅舅也是知道的,就是她跑出來幹嘛……孟冬灰忽的心一顫!舅舅不會也知道……孟冬灰恨不得冒冷汗了,她看向舅舅,舅舅拿起鍋鏟翻動了下鍋裡咕嘟煮的飯,神態平靜。孟冬灰覺得自己想多了,舅舅要知道她在外頭幹什麼勾當,不早殺了她!所以,她一直肯定還是瞞得很好的,關鍵是,她信任什怏,什怏神通廣大,又曉得她的出身,隱私防範一直做的又超好超好……這麼一想,孟冬灰才慢慢放下心來,不過還是被這麼驚嚇了下,心虛異常,主動走上來後面又抱住了舅舅,“舅舅,晚上我睡哪兒。”這是沒話找話,趕緊打岔。
舅舅任她抱著,手上的事兒沒停,飯煮好了,戴上大綿捧鍋的手套把鍋子從火上端下來,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孟冬灰太心虛了,特別黏舅舅,一直抱著。
舅舅取下手套,也沒急著盛飯,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豬蹄肉向後喂她嘴裡,
孟冬灰一口包住,“燙!”舅舅才一喊,孟冬灰燙的吐了肉松了手直跳,舅舅趕緊拿起桌上的水喂她,孟冬灰抱著水杯咕嚕咕嚕直灌,舅舅有些發火“急什麼呢,小口牙齒咬呀,從小就教你再好吃的東西不能一口包呀,你多大的嘴,包得下嗎!”喝完水,孟冬灰好多了,可小嘴巴一燙加一滋潤,水紅兒滴。舅舅單手摟起她低頭就壓了上去,孟冬灰也單手抬起勾住他的脖子,全心全意在嘴裡的感覺裡,小饞貓兒一樣。舅舅拍她的腰,“我嘴裡又沒豬蹄兒肉。”低笑。孟冬灰也咯咯笑。舅舅放下水杯,一手抱更緊,一手捋了捋她耳後的發,低頭咬她的耳朵,“肯定跟我睡。”孟冬灰也牢牢攀著舅舅“晚上有人進來怎麼辦,”“操多心,誰敢進來……”
舅舅做的豬蹄飯好吃慘了,孟冬灰肚皮吃撐著,心想,這段兒艱苦日子就靠這點油水了。
☆、4.8
艱苦啊艱苦,
如果真打起仗來,就沒有不艱苦滴。
孟冬灰每天搞得灰頭土臉跟著舅舅在槍林彈雨裡穿梭。她就像舅舅的個小尾巴,一些事情肯定不得她去插手,她隻需要緊緊跟在舅舅後面,親身經歷著這雄渾的戰事。體會著這書本裡再生動的言語也無法去描繪的槍炮之美。總體而言,刺激,震撼,孟冬灰充滿新奇地吃著苦,受著累。
營中飯是不好吃,關鍵是油水不多。幹巴巴,但是還是能管飽,舅舅很欣慰的一點是,孟冬灰不挑肥揀瘦,給什麼吃什麼,也不嚷著苦。有時候實在累了,見沒人就喜歡黏舅舅背上靠著,舅舅一手還拿著掌上指揮儀,彎腰看鋪在桌上的大地圖。一手還得向後拍她。進來人了,孟冬灰離開舅舅,走到一邊桌角,兩手撐著下巴趴指揮桌上看他們匯報,舅舅沉穩指示,這都是他運籌帷幄後最精煉最威嚴高效的語言,他的將軍們堅決執行。
有時候半夜都有戰事,多半訓練機動部隊。
“睡吧,晚上你就別跟著我跑了,好好睡,看這小嘴巴都熬出小紅包了。”舅舅隻是脫去了野戰外套,鞋都沒脫,斜靠在床上。低頭拇指摩了摩孟冬灰唇邊上火出來的小紅包。孟冬灰是光遛的蜷被窩裡,通常都是舅舅給她洗好。然後自己去洗鑽進來抱著她個小軟熱疙瘩。今兒孟冬灰也沒想到舅舅是半夜還要出去。看他都是全副武裝的,隨時準備離開……這孟冬灰絕對是不習慣的,這段時間她都是沒跟舅舅分開,這段時間也是她跟舅舅黏得最緊的時候,又如此強硬的戰時氛圍裡,她寧願熬著跟舅舅到處跑……
孟冬灰伸出嫩白的膀子框住舅舅的脖子,“舅舅,也帶我去吧,我已經睡不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