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又端她嘴巴前,又又把核兒吐出來。眼睛一直盯著電視。這一喂一吃、一端一吐間,又覺得我的又又如此純真,幾好養活哦……
實在要走了,韓照給她全收拾好,熱水燒了,被褥鋪好了,連睡前刷牙的牙膏都擠好了,
“又又,我要去外地幾天,”從後面把她抱懷裡親了又親,低聲,又又懶懶地靠著,仰頭看著他,眼眸微醺,多數又是依賴,叫韓照更情不自禁,糾纏住她的唇舌,模模糊糊“別看了,你把我的魂全都勾跑了……”
非得走了,
韓照收拾了垃圾一起帶走,
坐床上的又又突然開口,“去幾天呀,”
韓照比了個“五”,
出來了,
你知道那心裡一口熱氣喏……恨不得一舉逼到眼角變成不爭氣的水蒸氣!
韓照想,如今多容易知足啊,她隻四個字就能足以換回我這出去五天的全部念想……
☆、2.49
原澈這種男人真的很勾人。
他不像韓照,擺明攀不到的神,高冷華耀再痴狂也不得。他沉得很深,愈是看不透愈是追逐想看,於是,變成一股子入毒的誘惑力……
韓夜看了他兩眼。
這個男人在與人交談時,現出他的謙遜儒雅,很有修養;獨處時,孑然一身,孤默著,卻極其華麗之感。
注意到他還是源於剛才的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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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照,她,幾位專家,再就是他,坐一處聊起了古長城。
“晟陲的長城修於順元吧。”韓照問起,
“是的,順元三年。”一位專家答,
“順元很重視長城的修建吧。”
“他那一朝確實修築了很長的距離,但是工事很矮。”
“這就為凸顯他的標新立異,他那一朝的比哪一朝的長城都花哨,造價也貴。”
大家聊得很放松。
“原澈,你是這方面的專家,你說順元這麼折騰長城到底怎麼個想法。”韓照笑,就是聊天的意思。
原澈微笑,自有他的謙遜有禮,但也真誠不矯作。知無不言,
“他的態度從1691年他的一份上諭裡可以看出大概。那年五月,古北口總兵官蔡元向朝廷提出,他所管轄的那一帶長城‘傾塌甚多,請行修築’,順元竟然完全不同意,他的上諭是:
秦築長城以來,漢、唐、宋亦常修理。其時豈無邊患?明末我太祖統大兵長驅直入,諸路瓦解,皆莫能當。可見守國之道,惟在修得民心。民心悅則邦本得,而邊境自固,所謂“眾志成城”者是也。如古北、喜峰口一帶,朕皆巡閱。概多損壞,今欲修之,興工勞役,豈能無害百姓?且長城延袤數千裡,養兵幾何方能分守?
說的很清楚,他覺得自己的祖輩就是破長城入關的,沒有敏貴也絕對進得來。修長城是個勞民傷財的事兒,他並不贊同。
他修的其實並非叫‘長城’。矮,是因為並非防御所用;造價高,是因為他晚年喜好奢華,全做了賞風景之用了。”
徐徐穩穩之音。
可說進韓夜心裡去了,
她個人十分喜歡順元帝,研究他可謂絲絲入扣。
不少人一提起順元帝的功績,“修築長城,鞏固邊防”好似必為其中一條,有些史學家甚至刻意忽略剛才他提起的這一道上諭,不願正視他“晚年奢華築城取樂”這一點。
一直沒說話的韓夜注視著他,
“那你覺得他最後用什麼做了防御,”
原澈紳士地看向她,
“也許他希望築起一道無形的長城。‘修得安民’雲雲說得過於堂皇而蹈空,實際上他有硬的一手和軟的一手。硬的一手就是在長城外設立‘木蘭圍場’,每年秋天,由皇帝親自率領王公大臣、各級官兵一萬餘人去進行大規模的‘圍獵’,實際上是一種聲勢浩大的軍事演習,這既可以使王公大臣們保持住勇猛、強悍的人生風範,又可順便對北方邊境起一定的威懾作用。軟的一手,是與北方邊疆的各少數民族建立起一種常來常往的友好關系,他們的首領不必長途進京也有與朝廷彼此交誼的機會和場所,而且還為他們準備下各自的宗教場所,這也就有了熱河行宮和它周圍的寺廟群了。”
“是呀,這不得不說是順元的大本事,一個熱河的資本投入,就把復雜的政治目的和軍事意義轉化為一片幽靜闲適的園林,一圈香火繚繞的寺廟……”
他是個叫人很願意和他聊天的人,知識淵博,溫文爾雅,放松,愜意……
至此,
韓夜對他印象不錯,時而留意一下。
你知道,對於韓夜而言,她身邊圍繞的,幾乎全是人中龍鳳,天神看著都不稀奇了,能引起她的留意……
原澈是有感知的,
取得一個人的信任,第一步,就是認同感。
他知道自己的一番“論調”,在座幾位專家心下是不以為然的,倒不是因為他“出了風頭”,而是他們本著“自我學術原則”,根本就不認同他的觀點。但是,礙於他的地位,加之韓夜之後的頻繁互動,更難以開言反駁。
這是學術的悲哀,
原澈也覺得悲哀。當“學問”都被權勢所左右時,於一個文人而言多麼可悲……
原澈自嘲地想:我這“一身學問”早已為“權勢折腰”了,
幾位專家所贊同的觀點,他原澈也能“迎合”地洋灑說出另一番篇章來,
但是,
他今天需要“認同感”的不是他們,
是韓夜。
有了認同感,他才好進行到下一步……
原澈靠向椅背,
這般算計著度日難道他就沒有厭煩的時候?
當然有,
這些時來他養成一個習慣,
厭煩了,就想想夏又。
他穿的還是昨天的襯衣,襯衣上還有她的味道……
昨兒,天還有點冷,
他先帶她去吃了火鍋,
她超級不怕辣,原澈真後悔沒要個鴛鴦鍋,自己辣得眼淚流,
這時候才知道她有多壞,
白汪汪的小手舀了辣椒油還要往裡添,
原澈抓住她的手腕,“祖宗奶奶饒了我吧,沒看見我嘴巴都辣成肥腸了。”
她咯咯笑“真的不辣。”就是以瘋裝邪。
原澈松了手,邊喝奶,“一會兒不帶你去看小醜比賽。”
她馬上停手,“是有點辣……”幾可愛喲,
小醜比賽在光谷廣場,
裡三層外三層,
小又又圓滾滾,還有個小圓肚子,你說她怎麼看得見?
原澈幹脆把她抱了起來,“看見了嗎!”天吶,怎麼會不沉,可看見又又扭著頭眼睛綻放無與倫比的華彩,直點頭,原澈背後的襯衣都汗湿了也值呀……
原澈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
輕輕合眼,
頭扭到舷窗這邊,叫人看不到他唇邊隱隱露出的笑意,
小醜唱的歌,夏又都會唱,
原澈有時候真的抱不動了,
可看見她輕輕蠕嘴兒……她唱的聲音很小很小,也許根本不在音準上,但是,她會,她記得歌詞,英文的,法文的,德文的,意大利文的……天吶,她都能動嘴。
原澈再抱不住也得撐著,夏又的快樂是那樣豐富而天賜,好像沒人能與她同享,因為,你們於她而言,無人能及……那一刻,原澈覺得自己真的在仰望她,默默將頭埋在她的懷裡,手酸的要化掉,心也一樣,快化掉了……
☆、2.50
“我並不認為順元給國家帶來了根本性的希望,他的政權也做過不少壞事,如臭名昭著的‘文字獄’之類。隻是,在歷代帝王中,這位少數民族出身的帝王具有超乎尋常的生命力,他的人格比較健全……”
副駕的韓夜右腿壓左腿。嫻靜地靠坐著微笑說,她手裡拿著一瓶水。
原澈開車,穩穩地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很少開口,卻給予人傾聽的尊重,他的沉穩氣和淡定,讓人處著非常舒服。這幾日與他一同工作,漸漸熟悉起來,韓夜對這個男人愈發欣賞……
她又喝了一口水。
他們這是又要去長城遺址現場,兩人同行往返也不止這一次。通常回到駐地吃過午餐,再驅車至遺址繼續勘探考察。
韓夜半天不說話了,
合眼仰靠在椅背上,
“怎麼了,”原澈扭頭看她一眼,車速放緩,
她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微歪頭還是笑了笑“腦袋突然有點漲,”聲音些許輕,
原澈沒看她,稍傾身通過自動鍵打開她那邊車窗,邊說“高原反應吧……”話還沒說完。韓夜看他去了,就見原澈突然兩手抓住方向盤左打像急於躲避什麼,等韓夜反應過來再扭頭看前方……“轟!”猛烈的撞擊,韓夜瞬間失去知覺!
急剎,
撞擊,
車輪摩挲沙石路揚起的塵土……
漸漸全都偃旗息鼓。
左側駕駛位車門打開,
原澈下來,
邊戴上黑色手套。
沉穩走至車後看了看,
經過幾日的試行,今天停靠的位置已經八九不離十,
撞擊下倒塌的樹杈正好直插入副駕車窗內,且抵在韓夜右肩位置,
看來外面不需要調整了,剩下。全是車裡的功夫了。
原澈坐回駕駛位,
首先拿過她還虛握在手裡的純淨水瓶,換了一瓶同等水量的再如舊放她手上。
她能暈迷這麼深,可不全憑撞擊,
全身麻醉是怕一會兒她因劇痛而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