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什麼尺寸……”趕在元小春扭頭瞪他時,忙喊“專心開車!”伸手還是拿過了盒子,“回去你爸又愛問怎麼不給禾晏買,你編來編去的不麻煩……”元小春不做聲了,又恢復先前的淡淡……
禾晏呀!
軟之嗤鼻,也隻有他最清楚,男神的背後,是何樣的嘴臉了。
☆、3
3
嘴,是迷人的,連他這個男的看了都想親一口。
臉,是把人迷的……夠得上看久成痴的魔力程度。
但是,軟之想說的不是這番目視嘴臉,
心,
懂不?
太狠了。
你就算不愛元小春,至少得給她臺階下,
不能做恩愛夫妻,至少可以相敬如賓。
軟之極其不理解的是,禾晏對元小春的心理極其扭曲,
比自己的老子還可恨,
他從不避諱對元小春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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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因為,元小春是他“父母之命”強加下的妻子嗎!
你這樣強勢的人,當初完全可以反抗,以你這樣的勢頭,誰敢動你人生一根毫毛?你脫了你老子娘的勢力,單幹,捧著你的美初戀,過你的神仙眷侶生活呀?
他偏不,
他這是和誰鬥氣呢?
元小春的婚姻是屈辱的,是沉痛的,
屈辱在,
轟動全城的婚禮當天,她笑著嫁給禾晏,禾晏笑著挽著她的手走進洞房,
那個美麗的夜晚,元小春獨守空房時,禾晏卻在屬於他的頂級小圈子裡,單膝跪下,婚戒穿指,溫馨真情地“娶”了他的一生摯愛。
至此,禾晏的近身親友,都知道,戶口本上寫著的禾晏之妻是元小春,實際,他的妻是他的初戀,他的摯愛,他恐寵一生還怕不夠的,戚霜晨。
你這不是毀了元小春的一生嗎!
豈料,沉痛就在這裡,
禾晏太會掩瞞一切了,此人看著那樣大氣灑脫,行起小人德行照樣得心應手,
他把元小春的親友哄得太好了,
包括自己。
要不是偶然一次軟之深夜從廣州回來,急著將一件重要的事情告訴元小春,恰巧在她家樓下看到衝出來憋屈的不行、卻還犟著不哭的元小春……元小春聽見那件重要事,情緒一度失控,這才痛罵禾晏……他永遠還不是隻當禾晏是深愛元小春但是始終得不到元小春芳心的苦情人……
咳,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
元小春也認命了,
她現在和國家的大方針到保持著高度的一致,家和萬事興,和諧是保持一切民生的重要基礎!
和諧,
對,
和著稀裡糊塗,諧著亂七八糟地過,她也習慣了。
於是,元小春的性子也在發生著悄然的變化,
說實話,她以前是個伶俐性子,就是嘴巴快豆腐心那種,主意也多,膽子也大。
這幾年,苦澀的婚姻將她磨平磨順了,好像變得“難得糊塗”起來,什麼都暈暈的,慢慢的,不著急,不生氣,老好人一個。
她在家行老大,下面還有兩個妹妹,元小出,元小師。
老二元小出是個假小子,高學歷,服裝設計師。
老幺元小師是個軟妹子,高學歷,翻譯官。
她們的母親梅麗亞,元小春初中畢業那年去世,是個老財主的獨生女。
父親元寶卷是個老警官了,復員前是禾晏父親的警衛長,也就這層關系禾家相中了元小春。
一家子,學、財、貌,其實都有,
要是沒有元小春這些“隱秘的辛酸”,倒還真是羨煞旁人了……
☆、4
4
秦軟之在牢裡“緬懷”元小春“不幸的一生”,
豈知,元小春自己還是覺得日子過得蠻快活滴。
她在所裡就是個內勤民警,平常窗口服務居多,但是倒蠻喜歡探案。
秦軟之說輸錢被人整,她就想,被整了,肯定得有人看呀?否則就算被整個頭破血流,誰來收獲樂呵?
她返回現場,拿著手電筒仔細在秦軟之呆過的那間房找,诶嘿,真叫她在電視機上頭對著床找到了攝像頭!
這不算,
她又用一袋荔枝哄著技術室的小張幫忙,調取了發廊周邊的城市監控,果然也看到了秦軟之描述的那輛別克車。
截了圖和攝像頭一起丟到軟之跟前,又把軟之罵了一通,“別玩瘋了!要真惹了大病,管你情願不情願,你都沒福氣消受你老子的蓬勃家產啦!”
軟之耷拉著腦袋,“看看,你再相信我了吧,我這人啥錯誤都能犯,作風問題不可能,潔身自好著呢……”
元小春嘆口氣,“你就貧吧,要交五千塊,你有麼,”
軟之手銬拷前邊兒了,兩手抬起揉了揉鼻子,“本來有,才發的工資,可是那天誇海口說給佳喬買個包兒,她快過生日了,卡又被她搶去了……”
元小春又嘆口氣,直起靠在桌沿兒的身子,裝著截圖圖片和攝像頭的證物袋一招,“得,就給你媳婦兒買包兒吧,錢我給你先墊上,牢,你就自己坐吧。好好反省,作風問題,一放松警惕就出錯兒!”元小春還有點小官僚崇拜呢,這受她父親影響,元寶卷就愛打官腔。
從審訊室出來,元小春還是跟值班的同事打了聲招呼,“他是我發小,一時跟人打賭被耍得到了那地兒,你們還是照顧照顧。”
同事們笑她,“瞧你剛才那勁兒,還以為是你老公呢,憋著還不說……”
元小春這時候笑得也慚愧,“我那不是恨鐵不成鋼嘛,再一個,覺得說了醜。”
“要真是你老公你不還得拿刀子捅了。”
元小春隻是笑笑。別人誤會了,以為她是太放心老公了,反正是聽說元小春老公背景不凡,關鍵是,特別疼愛她,見過的,都說是男神裡的男神!
走到自己的辦公桌邊,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眼就那麼無意往外一撇的功夫,趕緊放下水,“涼子涼子,快把你的手銬給我用用!”
“咋了?”涼子從腰間摸出手銬遞給她,
她拿著,一手背後走出去,又回頭,點了點,“一會兒那女人衝進來對我怎麼樣了你們都別插手,我搞得定。”
果然,應聲就闖進來一個女孩兒,
“元小春!元小春!你個不要臉的,用這種手段把我老公圈著是吧!”
哎喲喂,那個猛勢,上來見著元小春就是要一巴掌!
同事們再次瞪眼咋舌,
我們嬌氣的元小春原來手勁兒這大,隻見她一把就hold住女孩兒甩過來的胳膊,時速、強度,壓力!這個對抗的氣勢!
另一隻放在背後拿著手銬的手也舉了起來,“再撒潑連你一塊兒拷啊!”咬牙呢,
女孩兒當然氣憤難當,本來“壓倒性氣勢”的應該是她,那猛的速度那大的壓強衝過來滴咧,結果,元小春竟然接招了?還如此力橫壓人!
女孩兒真的撇不過她,敗下陣來,一撒手,開始第二招,哭!
指著元小春“不要臉!不要臉的狐狸精!勾引我老公,誣陷他犯事兒把他關在你身邊……”不依地還擺手跺腳!
元小春好像勁兒也用得過大,一時損氣兒,單手叉著腰,拿著手銬的手點了點她,“再哭,包兒就別想要了,我才不給他出這5000塊的罰款呢。”
女孩兒一下像憋住的,指著她上氣不接下氣,“你你……”最後手往下一甩,“算了!你個有權有勢的老狐狸精!”氣得去找別的民警“我老公呢!秦軟之!”同事看元小春,元小春招了招手,“帶她去吧。”領走了。
元小春單手叉腰氣喘兒地把手銬還給了涼子,“謝了啊,重要道具,呵呵。”
涼子邊把手銬收進腰間,邊豎起大拇哥“你狠!真看不出咱春妹子的勁兒這大。”
元小春搖搖頭,“不行了,我以前單手抓她兩個拳頭都行!”又開始吹牛了。元小春屬於那種一眼看見,哦喲,文靜少婦,還帶點羞怯。處久了,才活潑,岔裡岔氣,熱心快腸,爽得很。
看看,逞能不得吧,
就那拿秦軟之的小媳婦一下,腰好像真扭了。
元小春扶著腰慢慢上樓回了娘家,
“爸,家裡還有藥酒嗎。”
結果沒人答,小保姆英子出來,“大姐,伯伯接個電話出去了,說一會兒回來。”
“哦,快給我找藥酒。”
元小春呲牙咧嘴倒在沙發上,
哎,英雄不復當年啊!
☆、5
5
“這兒,嘶,哎喲我的媽咧。”
她媽是來不了了,正叫喚,她老爹拖著疲憊的步子開門進來了。見元小春趴在沙發上,英子正在給她擦藥酒,“怎麼這是?”寶卷忙問。
元小春頭還埋著,一手抬起來擺了擺“沒事兒。嘶……”英子手勁兒不比她差咧,爽是爽,可也疼。元小春被揉得在沙發上肉騰騰,還不忘“關懷家事”,“對了,爸,出什麼事兒了,誰打電話來還能把您挪動了?”她在家到底是個老大,愛充能什麼都管。
元寶卷說起來以前還挺有出息的,又參過軍!聽聽,多威風。其實,好聽點,叫儒帥;不好聽,磨嘰!特別到了老,貪安逸,啥事兒他還就依賴他這不靠譜的大閨女兒了。
寶卷坐下來,不由憂心地蹙眉,“怎麼辦吶,小春,你外公家在三元裡上元寺旁邊的老宅子要不保了。”
這一聽,元小春扭過頭來看她老子,“不保什麼意思?三元裡漢口那正的位置,旁邊能扒的老房子全被膘肥油重的開發商扒了,修得跟老美曼哈頓似得。我家那宅子是古跡,國家認證了的,誰敢扒!”
寶卷搖搖頭,“上元寺敢扒。剛才就是上元寺管理處的人打電話來召集我們旁邊幾棟老宅的戶主去開會。說,上元寺被認定為漢族地區佛教全國重點寺廟,明年還要舉行很大的佛教盛典,於是決定擴建,這也是國家認準了的,他們都出示文件我們看了。現在問題是,咱們這幾棟也都是老宅子了,扒了誰,都不好說。他們上元寺於是出了個下下策,看誰家能捐些贊助費,也算增援佛事,積善行德,那麼,他家的宅子就保留下來。”
“呆會兒,”元小春拿開英子給她揉的手,坐了起來,眉頭鎖得能夾死蒼蠅,“他們這是勒索啊!爸,這你也信?”
寶卷眉頭也蹙著,鼓她一眼。老元局事事又愛問她,可她一拿主意,兩人又愛吵,反正搞不好。“什麼信不信,都拿出文件了,事兒肯定是真的,手段是惡劣了,可你能說人家?人家土地證也拿出來了,包括咱家那宅子按土地權都在它寺廟門下,人想扒誰就能扒誰。”
元小春沒屁放了,搞半天隻有土地使用權,戶主是那些老禿驢們的,那還有什麼說?
“什麼世道,和尚都念起生意經了。那怎麼辦,宅子肯定要保下來啊,老太爺在世時都說,家裡良田萬頃豪宅遍布,比不得挨著廟的宅子,萬不得毀在我們這輩兒手上。”
寶卷一聽她這麼說,放下心來,“出錢吧。我問了下,大概七十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