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多,自然要好好安排分配,每個人的請柬位置這些,都是有講究的。你們也知道,我最近在南省度假,京都的事情不歸我管,老爺子大壽的安排,主要交給了另外幾個人……”
白琴說著,通過後視鏡看了後面的繡芬一眼,道:“對了,你們應該知道家裡的情況吧?”
不等繡芬回答,沈惠惠立即道:“不知道。”
當初是周先生將繡芬和沈惠惠從福水村接出來的。
周先生守口如瓶,繡芬那是半點消息都沒收到,以至於進了別墅後,還把張阿姨認作了自己的親媽。
他們連白家人都沒見到,怎麼可能知道白家人的情況。
後來沈惠惠掌管整個別墅,倒是有機會詢問白家詳細資料,但她已經對白家失去了興趣,也懶得過問了。
白琴不知道打什麼主意,希望繡芬能夠參加這場壽宴,為了讓兩個人來京都一趟,白琴甚至不惜花費巨款。
機票錢,兩萬塊現金,再加上今天這美容保養,禮服化妝,白琴這回可是大出血了。
有人比她們更迫切希望她們參加壽宴,沈惠惠自然是懶得操心,因此一直到現在,她們對白家的情況都不是很了解。
沈惠惠這理直氣壯的回答,頓時把白琴給無語到了。
沈惠惠看透了她的心思,故意端著拿捏她,白琴又何嘗不知道。
好在馬上就到織星園了,她的任務即將完成,白琴忍著惡心,笑道:“爸媽一共生了四個孩子,用琴棋書畫命名,我的年紀最大,叫做白琴,老二和老三都是男的,分別叫白棋和白書,老四是個妹妹,叫做白畫。”
“這次壽宴,主要負責人就是白棋和白書,白棋和白書是男孩,從小被老爺子寄予厚望,可惜天資平平無奇,學習不行就算了,經商也不行,在人情世故上,也有很大的毛病……一會兒見了他們,希望你們能多多包容一下,畢竟他們是男人嘛,身為女人,總是要讓著點的。”
白琴說完,又瞄了一眼後視鏡。
這回看的不是繡芬,而是沈惠惠。
Advertisement
要是以前,沈惠惠聽到這話,怕是當場就能冷笑出來,懟到她心梗。
但奇怪的是,此時沈惠惠低著頭微微皺眉,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難道她壓根就沒仔細聽自己的話?
白琴心裡有些不爽沈惠惠對自己怠慢的態度。
不過沒關系,一會兒見了面,自然會有好戲看了。
恰好這時,車子緩緩停下。
隻見前方佇立著一棟古色古香的建築,匾額上刻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字:織星園。
字的上方,還刻有“御筆之寶”方印一枚,足以彰顯擁有這棟樓的人多麼不簡單。
第 49 章
織星園位於京都東城, 佔地面積極大,隱於鬧市間。
園外一條淺淺的河流環繞而過,兩岸林蔭鬱鬱蔥蔥, 古色古香的建築佇立於一片綠意盎然之中,寓意著生機勃勃, 財源滾滾。
與白琴那棟別墅仿古建造的中式庭院不同,織星園之所以獨特,在於園內大部分建築,都是實打實歷經過歲月考驗的古建築。
據說園子老板的先祖, 曾是帝王跟前紅人, 年老後在京都偏遠地區買了個園子頤養天年。
帝王念在其多年陪伴, 闲暇時偶爾會過來探望,賜名“織星園”。
“御筆之寶”這個印章,隻有帝王能使用。
毫無疑問, 匾額上“織星園”三個大字, 乃是當年帝王御筆親書。
歲月如流, 鬥轉星移間數百年過去, 伴隨著王朝更迭,天災戰亂,織星園也曾多次損毀修葺,唯獨這片匾額,在園子主人後代的拼死保護中,完好地保留了下來。
伴隨著現代經濟發展,京都人口越來越多, 不斷往外擴張, 當年位於偏遠地區的園子,不知不覺中, 漸漸地反而成為了繁華區的中心。
這個世界和沈惠惠上一世的世界,就像是平行空間,許多時間建築重迭,唯獨人不大一樣。
織星園在沈惠惠上一世的世界裡也是存在的。
據說園子的主人覺得地方太大,常年就家中幾口人住未免太過冷清,於是和人合作,將園子開發成小眾景點。
又因為裡面提供的飯食太過好吃,後期逐漸演變成了私人飯館。
因為園內許多東西都是古董建築的緣故,為了保護不被損壞,織星園不對外開放做生意,採用的是邀請制,每天能進去吃飯參觀的人,都有一定人數的限制。
沈惠惠最早對於御廚私房菜的概念,就來源於織星園。
她上一世家境不錯,以她家中財力,拿到織星園的邀請名額不難,不過想將織星園完全租下來舉辦大型宴會,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不僅僅需要耗費大量的財力,更是涉及到錯綜復雜的人脈關系。
從這個角度來說,白家能在租到織星園,在裡頭風風光光舉辦壽宴,確實有幾分本事。
伴隨著車輛停靠,織星園的大門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門外層層工作人員佇立,有指揮車流的,有登記車牌的,還有拿著警棍隨時戒嚴的安保人員。
所有進入的人,都必須手持邀請函,才能入內。
白琴的車輛沒有事先登記,差點兒被人攔下來。
對於這種情況,白琴似乎早有預料,她直接將車內的車窗搖開,對繡芬和沈惠惠道:“你們先在車上坐著別動,我下去安排一下。”
說完,白琴打開車門下車,站在了工作人員的面前。
“大、大小姐……”工作人員一眼就認出了白琴,有些震驚地道,“您怎麼來了……”
“我來參加父親的壽宴,怎麼,有問題嗎?”白琴道。
“當然沒有,請進請進。”身為白家的工作人員,自然不可能對白琴說什麼。
工作人員連連點頭放行,然後趕緊拿出對講機,似乎在匯報著什麼。
片刻後,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裡頭匆匆走了出來。
他們年約三十五左右,身著得體的西裝。
一個個頭偏高皮膚偏白,眼睛與繡芬有幾分神似。
另一個個頭略微矮一點,膚色也黑一些,下半張臉有點兒繡芬的影子。
兩人一眼就看到了身著禮服準備入內的白琴,不約而同地都皺起了眉毛。
“白琴?你怎麼會在這兒?”
“你這是……要參加壽宴?”
兩人臉上都寫滿了不歡迎的態度,不過白琴似乎早就已經習慣了,半點都不介意,對著兩人笑道:“我人都來了,當然是來賀壽的。”
其中一個男人立即道:“不是說今年要在南省度假,一直待到九月才回京都嗎,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原本是這樣商量好的,但是志宇這個孩子太孝順,死活要回京都陪老爺子過壽辰,我這個做媽媽的,總不能被兒子比下去吧。”白琴道,“志宇人呢,在裡面吧?”
“已經進去了,和蘇家人坐一塊兒。”
“爸媽也來了吧?你們兩不用招呼我,先去忙吧,我自己進去就行了。”白琴說著,提著裙子就準備進去。
兩個男人見狀,一同將白琴攔住。
其中個高的男人看著白琴,終於忍不住道:“白琴,今天是爸爸的大壽,為了今天,我們準備了整整大半年。你原本說了不來參加,現在突然冒出來,到底是為什麼,有什麼訴求,直接說吧。”
“怎麼,你們兩個現在是連讓我參加壽宴的資格,都要剝奪了?”白琴立即道。
個矮的男人看了看四周,見已經有人陸陸續續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情況,當即壓低聲音咬牙道:“你到底什麼情況,你自己心裡清楚,非得我們把話挑明嗎?”
白琴看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在心裡冷笑。
作為家中的長女,白琴自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長大,直到兩個弟弟的出生,原本全家最嬌寵的女孩,莫名其妙就變成了姐姐。
白琴不喜歡兩個弟弟,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欺負他們,甚至還時不時離間兩個男孩的關系,令他們隻聽從她的命令。
白琴比兩個弟弟大上幾歲,在童年時期,不論體力還是智力,基本都是碾壓的存在,兩個弟弟哪裡敢反抗,多年下來,都任由白琴欺負。
直到白畫出生,整個白家的格局,瞬間就變了。
白畫長得像白老夫人,白白嫩嫩柔柔弱弱的。
不僅白老爺子喜歡這個最小的女兒,兩個弟弟也把她當做了世界的中心。
為了呵護白畫,他們兩個願意握手言和,一起當白畫的護花使者。
甚至當白琴流露出要欺負白畫的意向後,兩人更是一起抱團,鼓起勇氣反抗白琴。
白琴怎麼也無法理解,為什麼白家人一個兩個的,都那麼寵愛白畫。
就因為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嗎?!
白老爺子喜歡幺女就算了,兩個窩囊廢弟弟,竟然也為了白畫,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尤其是白琴差點兒將白畫毀容之後,幾乎所有人都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這麼多年下來,白家姐弟的關系一直都沒有得到改善,甚至越演越烈。
白琴並非白啟智親女兒這件事情爆出來後,雖然能瞞得了白老夫人,但卻瞞不過兩個弟弟。
可以說,整個白家裡,得知這個消息後最高興的,莫過於他們兩個了。
這也是今年白老爺子壽宴,白琴不僅完全不參與,甚至差點兒直接不來的最大原因。
自從知道白琴不是親生的之後,這兩個人就恨不得把白琴趕出家門。
就像此時,三人才剛見面不到兩分鍾,他們就已經張口閉口,提醒白琴注意自己的身份了。
有什麼身份需要注意的?無非就是她沒有那層血緣關系罷了。
這兩個人不是很在乎這層血緣關系麼,那行,現在讓他們體驗個夠。
想到這,白琴不懷好意地笑了一下,用隻有三人才聽得到的聲音,低聲道:“我明白了,你們兩是覺得我沒有資格參加壽宴,那我身後的這個人,總有資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