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紅了眼睛瘋狂攻擊修仙者的妖獸看到巨龍現身,慌亂不能自已,不再像是之前那樣難纏,與它們纏鬥的修士借此機會斬殺妖孽。
有些修士抬起頭,他們已經看呆了。
黑龍盤繞在結界內的天空中,偌大的仙城在它身體之下仿佛變成了渺小的玩具,讓人心生敬畏之情。
“這、這就是齊宗主的二徒弟?”仙盟的其中一個掌門磕巴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好了,抓緊時間,我們快走!”馮宗主收回目光,他沉聲道。
有了秦燼幫忙,結界內的妖獸所剩無幾。
黑龍在天空中緩緩飛舞,就在這時,一股凌厲的劍氣向著它襲去。
原本已經在暗中觀察的吳忠勇現了身,看著天上的黑龍,他冷聲道,“無知小兒,豈敢班門弄斧!”
轟——
吳忠勇的劍氣到了黑龍近前卻被人攔下,渡劫期大尊者的攻擊相抵,劇烈的氣流頓時向著四面散去,震得結界嗡嗡直響。
齊厭殊墨發白衣,他立於黑龍身前,衣袍隨著風而晃動,手中長劍散發著寒氣。
他看向遠處暗中偷襲的吳忠勇,眼中迸發出殺意。
“狗東西,敢傷我徒弟!”齊厭殊的聲音散發著寒氣,“找死!”
第145章
仙盟的門派宗主們衝到世家所在的城西,隻見這裡安安靜靜,不似其他地方血染長路,到處都是妖獸的屍首,世家地界十分幹淨,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其中一位體修宗主一掌拍過去,看似平平無奇的世家宅邸前頓時嗡嗡作響,透明的結界顯現出來,牆壁上的陣法發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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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狗娘養混蛋,他們果然提前知曉獸潮,做了準備!”有人怒聲道。
仙盟眾人十分憤怒,他們一齊攻向結界,一時間大地嗡鳴,結界不斷閃動。
“田文利,劉勝,滾出來!不要像是縮頭烏龜躲在裡面不出聲!”
結界不斷震動,眼見著逐漸出現裂紋,世家府邸的正門終於打開,從裡面走出世家商盟的六大家主的其中幾位,各個神情都不太好看。
他們的本意是想和玄雲島一同暗中推波助瀾,並不想這麼早就與仙盟對上,可沒成想,仙盟竟然第一時間便找他們算賬,連讓他們偽裝的時間都沒有。
“仙盟的諸位仁兄,這是怎麼了?”劉勝走出一步,他笑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呸,劉勝你這個笑面虎,我看見你笑就惡心!”其中一位門派長老怒道,“這獸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們為何要下此狠手,讓生靈塗炭。難道不怕報應嗎?”
“是啊,當年獸潮之難就是你們暗中做的吧,怪不得那麼想要將謝氏兄弟滅口。若不是他們一位尊為佛子,一個有閻羅之力傍身,恐怕早就被你們悄無聲息地殺了!”
仙盟群情激奮,世家商盟見狀,便明白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雙方都已經撕破這幾千年來表面和平的臉皮了。
世家商盟為首的大家族家主田文利一甩袖子,他冷冷道,“哼,你們仙盟才是整個修仙界最虛偽的人!修仙宗門霸佔修仙界的資源好處已經多久了?我們世家代代艱難傳承,才勉強在你們宗門的陰影下得以休養生息,憑什麼世家要看宗門的臉色?”
“艱難傳承?”馮宗主冷笑道,“你們的傳承便是唯利是圖,學會如何將人抽皮撥骨,食盡每一塊血肉嗎?”
“事到如今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田文利冷笑道,“這靈獸妖化之風會在靈獸間互相傳染,隻要開始便不會停下來,你們還是自求多福,乞求自己門派傷亡不重。不然——等到一切結束之後,修仙界的局勢便要大洗牌了。”
“你們這些瘋子!”有宗門長老怒罵道,“這樣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難道你們就可以幸免於難嗎?”
他不說這句話還好,說了這話,世家商盟的三個家主互相注視著彼此,他們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仙盟眾人的心漸漸沉了。
看來,世家商盟蓄謀已久,他們決定用獸潮造成的慘重傷亡在修仙界來重新洗牌,而他們如此有恃無恐,恐怕早就自身做好了準備。
馮宗主臉色愈來愈沉,他的身形被力量纏繞,風吹動著他的衣襟。
他伸出手,猛烈的真氣向著結界擊去,整條街狂風呼嘯,結界劇烈地震顫,然後轟然碎裂。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雙方立刻戰在一起。
另一邊,城北的仙殿裡,謝君辭、蘇卿容和虞念清楚執御還在屋中。
謝君辭手握長劍,他身形緊繃,神識覆蓋著仙殿附近,沉默不語。
蘇卿容有點緊張,他倒不是怕自己出事,隻是到了危機面前,才發覺自己的元嬰修為實在是有點不夠用。
連外面的妖獸都是金丹元嬰水平,若真出了事,他怕自己和謝君辭保護不了兩個孩子。
“師兄,我們不離開嗎?”蘇卿容低聲道。
謝君辭搖搖頭。
“外面城鎮的大結界已開,如今我們出不去,外面也進不來。”他薄唇輕啟,神情專注,“更何況……”
“何況什麼?”蘇卿容問。
謝君辭停頓了一下,他才說,“如今玄雲島的嶽自成和吳忠勇也在結界裡,吳忠勇也就罷了,嶽自成可有大乘期,他如今還沒有現身,不知在何處,如果……”
他的話沒有說完,蘇卿容已經明白了。
如果嶽自成確實已經恢復了記憶,他一定會找虞念清的麻煩。
前世是她壞了他們的‘好事’,如今念清才十四歲,僅僅金丹期,他們怎麼會放過這個動手的機會?
更何況還有楚執御,玄雲島今生將他抓住是前世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或許他們知曉了他的身份,或者想要利用楚執御做些什麼。
也就是說,他身後的這兩個孩子,很可能都被大乘期的瘋老頭子惦記上了,而在這仙殿裡,隻有他這個元嬰期的拖後腿師兄,隻能指望的謝君辭也才分神期……
這麼一想,蘇卿容更緊張了。
他想,若是那個大乘期的老頭子真的來了,不知他以血術自爆攻擊會不會有作用,或許能阻攔那老東西片刻,讓謝君辭帶著兩個孩子跑。
就當蘇卿容胡思亂想的時候,小姑娘似乎看出了他的緊張,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清清安慰道,“師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沒事的,我們下輩子還做師兄妹!”
蘇卿容:……
蘇卿容:“清清啊,說得好,下次不許再說了。還有如果能活著回門派,你以後少看點拜把子的話本。”
謝君辭一直持劍靜坐,就在這時,他忽然抬起頭。
蘇卿容立刻緊張道,“怎麼了,有敵人?”
“有人來了。”謝君辭說,他似乎松了口氣,“是宋遠山和謝清韻。”
二人進入結界之後,謝君辭和蘇卿容原本緊繃的心便放下許多。
宋遠山神情嚴肅,他進殿的第一個動作便是尋找虞念清,看到小姑娘還安安穩穩地坐在桌邊,他嘴唇動了動,這才勾起一個弧度。
“幸好你們都平安無事。”宋遠山說,“剛剛外面有些混亂,我一路都在擔心你們出什麼事情。”
“宋宗主可見過那嶽自成?”蘇卿容疑惑道,“我還以為他會來找我們麻煩,沒想到你們都來了,他還沒有來。”
“秦燼在何處?”謝君辭也問。
“嶽自成還沒有露面。玄雲島的這幾個人我是看明白了,他們惜命如金,生怕自己磕了碰了,如果沒有萬不得已,絕對不會貿然出手。”提起這個,宋遠山的神情有些嚴肅,“或許他就隱藏在哪裡,想要暗中偷襲也說不定。”
“這個大乘期活得可真窩囊。”蘇卿容嘖嘖道。
“秦燼還在城中央。”謝清韻則是回答謝君辭的問題,“齊宗主與吳忠勇打起來了,秦燼在幫忙疏散其他弟子。”
“現在要怎麼辦?”謝君辭沉聲道,“大結界未開,就算開了,外面數萬獸潮也十分危險,不知這獸潮是否蔓延到其他仙州,可若是一直呆在這裡不動,卻又有玄雲島虎視眈眈……”
“你不用太擔心。”宋遠山安慰他道,“齊宗主和鶴羽君之前與我說過,嶽自成的大乘期並不是他自己修煉上去的,而是強行用仙丹堆積上去的,名不副實。我有與他一戰的餘地,絕對不會讓你們出事的。”
外面烏雲蔽日,大地不斷震動,偶有戰鬥的聲音傳來,殿中猶如黑夜,眾人不得不點上燈。
清清有些無措,雖然大人們都沒有明說,但她能夠感覺到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裡,好像都是來保護她的。
若不是她,或許他們也會像是其他人那樣,在城中或者戰鬥,或者疏散其他人。
“桶桶,我該怎麼辦啊?”她在心裡小聲問。
系統在她心中是無所不能的。它就像是話本裡伴隨主角探險的玉佩老爺爺,好像知曉所有的事情。
它陪伴她長大,念清一心中難受了,便會下意識向它尋求幫助。
如今的場面系統已經無法做太多,畢竟劇情已經作廢,它和其他人一樣無法預估未來的事情。
隻不過……系統檢查了一下自身的力量。十一年前,它在她腦海裡蘇醒的時候,正巧是在冬日的井水當中,它那時用了一小部分力量救了她一命。
這麼多年過去了,念清被滄琅宗養得很好,再沒受過波瀾,系統也沒有再出過力。當時它為她選擇了攻略反派的任務,清清隻是正常長大,就悄無聲息地完成了這個任務。
如今,它又積蓄了一些力量。
確定夠用之後,系統安慰她道,“清清,不用怕,我還有力量,我可以保護你。”
念清想問的不是這個。
劍修一生要強,哪怕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劍修。
她不想讓自己成為累贅,可哪怕她年僅十四歲便已經有金丹期,面對外面的敵人,似乎也仍然不夠看。
清清心中有點不好受。
就在這時,她的肩膀一沉。虞念清轉過頭,就看到楚執御似乎有些昏昏沉沉,他身體傾斜,整個人靠在小姑娘的肩膀上,眉尖緊蹙著,冷汗順著額頭流下。
“御御,你怎麼了?”虞念清吃驚道。
她伸手接過他的肩膀,讓少年躺在自己的懷裡,她隻覺得他的皮膚很燙,不論是手掌還是臉頰,都滾燙得嚇人。
眾人頓時都圍了過來,蘇卿容握住他的手腕,屏息一會兒,隨即蹙眉道,“他體內的力量怎麼這樣紊亂,這樣胡亂地運轉下去,會出事的!”
楚執御是神獸之體,天生自有力量,隻不過他沒長大,也沒繼承白澤的力量而已,也不能後期修仙或者修妖。可就算他體內的力量就算平日不運轉,也隻屬於他。